此時將眼下的處境與過去一比,淑雅驟覺淑蘭淑靜也算不上什麽煩心事了,心裏立即平順了許多,等碧萼叫來了熱水,就在她的俯視下洗洗睡了,一夜睡得甚是深沉香甜。

    第二天一早,淑雅剛剛起床梳洗完畢,淑蘭就像特意掐準了時間一樣,帶著丫鬟暮雨來了。

    淑雅見是她,一愣,麵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五妹妹來了。”

    淑蘭雙眼通紅,纖細的身子似弱柳一般的靠在暮雨的身上,姿態楚楚,未語先流淚,哽咽了一聲:“四姐姐”

    淑雅的心中咯噔一下,見淑蘭清澈的眸子帶著霧蒙蒙的淚意,仿佛無助小獸一般,懇求地看向她淑雅臉上的笑淡了三分,也不問淑蘭為何如此姿態,隻平淡道:“五妹妹可吃過早飯了?要不要一起吃一點?”

    淑蘭見淑雅對她狀似往常一般平淡寒暄,淚珠兒就滾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淑雅的手臂,紅腫的雙眼懇求的看著她,“四姐姐,求求你,救救劉姨娘吧!母親最疼你,隻要你一說,她必定會允的!”

    淑雅心中一驚,沒有想到淑蘭竟會求到自己麵前來,心中冷笑,淑蘭已搖搖晃晃的一福:“四姐姐,求你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替劉姨娘求求情吧。昨夜裏那麽冷,劉姨娘被關了一夜,如今隻怕去了半條命。四姐姐”

    淑蘭話裏已帶上兩分淒楚:“求求你發發善心,人命關天,若是姐姐能救她一命,妹妹來世必定銜環相報!”

    淑雅一張臉已經是冷了下來了,一雙深黑的瞳眸冰冷冷似幽古深潭,先是姐妹情分,她若不救,落在外人的眼裏,豈不就是心硬如鐵不顧姐妹情分?再來一個人命關天,她若視之如無物,豈不是蛇蠍心腸?一頂頂逼人的高帽子戴下來,你的眼中又如何有姐妹情分?

    淑雅不喜這個一臉無辜卻下手狠辣的小姑娘,輕輕嗤笑一聲,心裏隻想著,借此一次,雙方徹底撕破臉也好!

    淑雅主動反握住淑蘭的手:“五妹妹,我倒要問你一句,劉姨娘與我是何關係?”

    淑蘭一愣,淑雅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按理說,太太是我正經的母親,而梅姨娘是我生母。親疏有別,我倒是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為了一個既不是我正經母親,也不是我生母的劉姨娘求情?再說,關了劉姨娘的是父親,又不是母親,你要求情也應該去求父親,來找我做這番姿態幹什麽?父親對咱們一般無二,你為何不去?劉姨娘是你的生母又不是我的生母,你為何要讓我去求?”

    淑雅嘴角微翹,似嘲似諷,拿眼輕輕地看她,像是在等待她的迴答。

    淑蘭臉上一僵,驟然甩開了淑雅的手,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她:“你當我沒求過情?若不是實在沒辦法你以為我會來找你?!你明明知道,母親待你親厚,你一說,母親肯定就會放了劉姨娘。我隻問你一次,你幫還是不幫?!”

    一股怒火竄上了心窩,淑雅冷笑:“莫不說我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就是有,我也不會求,誰做的孽,自己吞了惡果去!”

    淑蘭咬牙冷笑,眼中怨毒更勝,盯得淑雅後背寒涼,不過是個小姑娘,卻有這樣的眼神,果然不是什麽善心貨!

    “五妹妹若是沒事,就請走吧,日後貴足也別踏進姐姐的院裏來!”淑雅冷著臉,下了逐客令。

    淑蘭忽地陰笑:“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的詭計?昨天你是故意的吧,如此設計害我,引我上鉤,母親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先是吳姨娘,再是三姐姐,接下來是劉姨娘,下一個,是不是就要輪到我了!你如此這般,眼裏可有一點姐妹情誼?!”

    淑蘭說到最後聲音忽然拔高,尖利得刺耳。

    淑雅看著她,跟在看一頭亂咬人的小瘋狗一般無二。一盆盆子虛烏有的汙水扣下來,直讓人想撕爛她的嘴!

    莫說淑靜的事跟她無關,就是她說她壓根沒想設計害人,是淑蘭自己心術不正,最終聰明反被聰明誤,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隻怕她也是不信的吧。如此,她又何必解釋?!淑雅自是知道,淑蘭此後定會汙自己清白,心中有一分無奈,兩分惱怒,更有七分不想理她!

    如此隻能自己咽下了這口惡氣,心中安慰自己,從前也不是沒被人扣過髒帽子,為何今天這樣的激動?這樣不好,淑雅自省了一番,怒氣平息了許多,臉上原本兩分惱意盡去。她盡力當淑蘭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用一種平淡的口吻道:“且不論我眼裏有沒有姐妹情誼,我隻問妹妹,你在上房父親麵前誣陷與我,字字攀咬我誓要將我拖入險地,那時候,你眼裏可有姐妹情誼?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五妹妹你好自為之!”

    淑蘭幼嫩的臉龐一陣扭曲,忽地陰陰一笑,聲音低低的,惡毒得像地獄深處的惡鬼:“連淑雅,你最好拜拜佛,免得有一天落到了我的手裏!”

    淑雅眼皮也不抬,話裏也沒有多少怒意,平淡得似在跟淑蘭拉家常:“五妹妹放心,姐姐不勞你操心。”

    淑蘭收了一番楚楚姿態,留給淑雅一個陰毒的眼神,便決然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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