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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彩無彈窗免費!“立即出來!否則我可就動手了!”猴子拄著金箍棒站在門口怒吼道。


    那聲音在山穀中緩緩迴蕩著。


    遠處,所有村民,乃至村中的所有牲口都停止了動作,整個村莊如同定格了一般,就連庭院中的葉片都停止了風中的搖曳。


    察覺到異樣的眾人匆匆從房中奔了出來,遠遠地眺望。


    許久,那黑漆漆的茅草屋中終於有了動靜。


    率先跨出房門的,是穿著一襲道袍的雨萱,她微微低著頭,目光有些閃爍。


    見到她,猴子不由得微微一愣。


    六百多年沒見,加上雨萱本身外貌和修為也都有了比較大的變化,猴子一時之間沒辦法立即認出她來。可還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還沒等猴子開口,她便躬身朝著猴子拱了拱手行禮,道:“詩雨萱參見悟空師叔。”


    這一說,猴子才幡然醒悟過來,原本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了一些,輕聲道:“你到這裏來幹什麽?還給我布迷陣?”


    話音未落,那房中的另一個人也走出來了。


    月光下,清心穿著一襲翠綠的長裙,眉目如畫,抿著嘴,睜著一雙明媚的眼睛,歪著腦袋懶懶地瞧著猴子。


    那神情看上去就像一個搗亂被捉個正著,卻又不肯認錯的孩童一般。


    “你是誰?”


    一旁的雨萱連忙介紹道:“這位是清心師叔,是師尊兩百年前新收的入室弟子。”


    清心深深吸了口氣,有些不樂意地拱手。


    “清心拜見悟空師兄。”


    “老頭子還新收了個女弟子?”猴子伸手抹了把鼻子,拄著金箍棒笑道:“我還以為他不會再收了呢。”


    清心的眉頭蹙了蹙,隨口問道:“你怎麽找到我們的?我剛剛明明已經封了所有的氣息。”


    “用眼睛找的唄,這村莊才多大?理論上找不到,不代表實戰的時候真的找不到。”瞧著清心,猴子伸手指了指四周,輕聲道:“話說迴來,這幻術是你使的?”


    “是。”


    說著,清心隨手一揚,定格了的村莊中的人和牲口,包括房屋農田,所有的一切都隨風飄散,消失無蹤了。


    盯著清心,猴子一字一頓地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玩玩而已。悟空師兄不喜歡這種玩笑,以後不開便是了。”


    “玩玩而已?”聞言,猴子當即冷哼了一聲,道:“是老頭子授意的嗎?”


    “不是。”清心仰起頭,抿著唇道:“是清心自己的決定,我從小就喜歡看耍猴。”


    一旁的雨萱差點笑了出來,一驚,連忙捂住了嘴,略帶驚恐地望著猴子。


    清心臉上也是閃現了一絲笑意,又連忙收了收。


    猴子的眉頭不由得蹙成了一團了,有些疑惑地瞧著眼前這女子。


    這是怎麽個意思?來找茬的?


    這世界,敢拿他是猴這點開玩笑的可實在不多,這師妹算是怎麽迴事?她不知道自己是殺人不眨眼的妖王嗎?


    就算原本不知道,雨萱也該會告訴她自己過往的那些劣跡才對吧?


    老頭子收這麽個徒弟算是怎麽個意思?


    短暫的沉默之後,猴子稍稍收了收神,側過臉去對著雨萱輕聲問道:“師傅他老人家現在可還好?”


    還沒等雨萱開口,清心便搶答道:“好得很。”


    這一答,猴子的目光又轉而望向了她。


    “師兄們都複活了嗎?”


    “沒有。”


    “為什麽不複活?”


    “師傅說暫緩。”


    “暫緩?”


    伸手撩了撩發鬢,清心悠悠道:“你的問題還沒解決,萬一複活了又被你害死怎麽辦?”


    此話一出,一旁的詩雨萱一驚,連忙往後縮了半步。


    猴子的臉頓時微微抽了抽,冷哼道:“現在斜月三星洞還在原來的地方嗎?”


    “搬了。”


    “搬到哪裏去了?”


    “暫時不想讓你知道。”


    “你跑過來究竟有什麽事?”


    一連串好似逼問犯人似的問答之後,猴子總算問到了點子上。


    清心仰起頭轉悠著眼睛略略想了下,深深吸了口氣,撅起嘴道:“來告訴你,道家和佛門都準備要收拾你。你惹的事不小啊。”


    “這些我都知道,讓他們有種一起上。”


    “還有,順便告訴你別再惹事了,安分點。”


    “這是師傅讓你說的?”


    “是我想跟你說的。你畢竟還是斜月三星洞的門徒,惹了事,禍害了師門,牽連了我等,就不好了。”


    頓時,兩人又是沉默了,猴子冷冷地盯著清心,那雙目緩緩眯成了一條縫,清心若無其事地抬頭望天。


    一旁的詩雨萱,遠處的玄奘等人都看得有些發愣了。


    許久,猴子哼笑了出來,悠悠道:“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知道啊,和我一個愛惹事的師兄。”


    “知道我愛惹事還這樣跟我說話?”


    “不行嗎?”


    這一問,猴子頓時笑得更歡了,那笑聲中漸漸多了一些別樣的味道。


    清心依舊高傲的仰起頭,好似沒看見一般。


    這一幕,看得一旁的詩雨萱心驚膽戰的。


    她見過的,有誰敢這麽挑釁猴子?


    細想之下,好像也隻有那被壓在華山的三聖母。可那是因為她跟猴子之間有情分在,不管她如何鬧騰猴子都隻能讓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其他還有什麽人嗎?


    答案是:沒有。


    如果拋開清心是猴子師妹這一點,雨萱甚至絲毫不懷疑挑釁者會被當場一棍子打死。


    許久,猴子的笑聲總算漸漸停歇了,深深吸了口氣,迴過頭去望著遠處玄奘等人道:“行,當然行。小師妹嘛,咱讓著點也是應該。師傅他老人家時常都教導門人,應該尊老愛幼。身為師兄,自然要多遷就師弟師妹了。”


    “知道就好。難得你還記得師傅的訓示,既然如此,那就安安分分地迴花果山去,別再給師傅捅婁子了。”


    清心麵無表情地瞧著猴子,從衣袖中掏出一片玉簡朝著猴子丟了過去,被猴子穩穩接住。


    “這個是留給你的,另一片,我會給師傅。有空記得去給師傅他老人家請安,別出來了還裝傻。當人家的徒弟,總該要像個徒弟。”


    一通仿佛長輩對晚輩的訓示,完了,清心轉身就要走。


    正當此時,猴子金箍棒重重一頓。


    隻聽“咣”的一聲,地麵龜裂了,片片土屑揚起,在腳下形成了一片淡淡的灰色迷霧。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驚,正要離去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詩雨萱的額頭已經隱隱開始冒汗了。


    清心眯著眼緩緩迴頭,若無其事地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我說過你們可以走了嗎?”猴子用棍子指了指詩雨萱道:“不關你的事,讓開。”


    詩雨萱默默點頭,在清心鄙夷的目光中往後退了兩步。


    遠處的玄奘見形勢不對,當即朝他們小跑了過來。


    還沒等他開口,猴子已經隨手一指,喝道:“放心,我不打女人。這是師門內部的事,也輪不到你插嘴。”


    玄奘連忙停下了腳步,手足無措。


    見著眼前這般情形,清心整個怔住了,那臉色明顯變了變,卻還是強撐起原本的那副冷漠的神情瞧著猴子道:“你想幹嘛?”


    “不幹嘛,師兄要教一下師妹什麽叫尊重師長罷了。”


    看猴子兩手握得“劈啪”作響,清心一驚,在衣袖中的手暗暗攥緊了那報訊用的兩枚圓球。


    可惜的是,那距離實在太近了。


    先前她與普賢相距百丈,如今與猴子之間的距離,不過一丈。更糟糕的是,猴子的速度比普賢更快。她根本不可能有時間捏破那兩枚圓球。


    隻一瞬,無需清心開口威脅,猴子已經身形一晃出現在她身旁,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劇痛之下,那兩枚報訊的圓球悄然掉落在地。


    驚恐地望著猴子,清心尖叫道:“你要幹嘛?住手!小心我告訴師傅!”


    近在咫尺的距離,猴子瞧著清心笑道:“奉勸你還是別使用那些個法寶了,你用一樣,我沒收一樣。如果你覺得不滿意,可以讓師傅來找我要迴去。”


    ……


    大約兩刻之後,清心被猴子用她隨身攜帶的捆仙索五花大綁掛到了樹上,罵罵咧咧地,猴子則盤著手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


    “你個無賴!無恥之徒!我一定要向師傅告狀!一定會的!”


    “去告吧,找師傅告你師兄我狀的還少嗎?這方麵玉帝有經驗,有空你可以多跟他交流一下心得。”


    “你——!遲早我一定會報複的!你給我小心點!”


    “我等著你的報複。”迴過頭,猴子指著詩雨萱道:“明天天亮之前不準放她下來,不然我就把你也一起掛上去。沒情麵講,懂嗎?”


    雨萱連忙點了點頭。


    “雨萱你!”


    緩緩地抬頭,猴子嬉笑著瞧著清心道:“好好在這裏呆著吧。你還嫩得很。有空呢,讓師傅教教你什麽叫天高地厚。光牙尖嘴利是沒用的,拳頭,才是道理。”


    說著,猴子拍了拍手,領著玄奘等人揚長而去。


    小白龍還時不時迴過頭來望她一眼,那目光透著無限的同情。


    若換著一般的師門,師妹招惹師兄,惹了也就惹了。壞就壞在她的師兄是這位大聖爺。此時此刻,小白龍隻想對她說:“沒死算走運了,知足吧。”


    一路上,玄奘緩緩走到猴子身旁,小心翼翼地說道:“大聖爺,她畢竟是你師妹,就這麽……懸著,恐怕以後見了須菩提祖師不好交代吧?”


    猴子擺了擺手道:“我需要對他交代什麽嗎?他算計我也沒向我交代過。見了麵,叫聲師傅便是了,他也不會想與我多說的。再說了,就她這性格,比我還破,受點挫折也好。法器我都留給詩雨萱了,解開也就一瞬間的事。真有事她懂怎麽做的。”


    說著,猴子又低聲喃喃自語道:“媽的,還以為是來給你找茬的,沒想到是來給我找茬的。”


    ……


    大樹下,清心重重地喘息著,怒目瞪著詩雨萱。


    “師叔,我真不能放你下來。”


    “他都已經走遠了!”


    “可他還會迴來的,悟空師叔的性格你不知道,他說捆你到天亮,就肯定捆你到天亮。說不準,他正在附近監視著呢。”


    “你那麽怕他幹什麽?”


    “因為他是大聖爺啊。”詩雨萱低下頭,小聲嘀咕道:“大聖爺不可怕,這世界還有誰可怕啊?”


    聞言,清心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


    那懸空的腳用力一蹬,捆仙索頓時勒得更緊了,痛得直冒冷汗。


    咬著牙憋了許久,她尖叫道:“他早晚會後悔的!”


    ……


    此時,萬壽山五莊觀的大殿中,燭火吱吱地燃燒著,偶然爆開幾粒燭花。


    昏紅的大殿中,鎮元子與匍匐在地的太乙真人默默相對,整個大殿寂靜無聲。


    許久,鎮元子捋了捋長須道:“你先抬起頭來吧。”


    “萬壽大仙不答應,弟子便不抬起頭來!”


    鎮元子不由得笑了,無奈歎道:“這樣沒意思的。你好歹也是天上地下有數的地仙,何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搞得自己好像那些個凡夫俗子一樣,自降身價。”


    太乙真人依舊匍匐在地,高聲答道:“茲事體大,太乙也是無奈之舉,還請萬壽大仙見諒。”


    “這事情你那師傅都不管了,你管有什麽用?”


    “太乙自知人微言輕,所以隻能求助於萬壽大仙。那玄奘西行證道,當真是非比尋常。當日一戰,我道家損失慘重,那佛門早已呈掌握三界之勢。若此次玄奘證道普渡再成,佛門必大盛。屆時,我道家必淪為二流教派。再掌三界之日,遙遙無期。想當日,便是因為眾大能錯估了妖猴的實力,才鑄成大錯,今日萬萬不可再重蹈覆轍了呀。還請萬壽大仙念及天下同門,早日出手幹預!”


    話到此處,太乙真人已是痛哭流涕,以袖拭淚。


    鎮元子捋著長須注視著匍匐在地的太乙真人沉默了許久,輕聲問道:“你去見過通天教主了嗎?”


    “見過了。”


    “他怎麽說?”


    “通天師叔說按師傅的意思辦。”


    “兜率宮去過了嗎?”


    “去過了。”


    “老君跟你怎麽說?”


    “太乙去了三次,老君始終不肯接見。”


    “斜月三星洞呢?”


    “同樣不肯接見,隻以瑣事推搪。”


    鎮元子微微仰著身子,捋著長須笑道:“合著,是老夫不夠堅決,所以你總往老夫這裏跑?”


    “萬壽大仙怎麽能這麽說呢?”太乙真人連忙仰起頭,麵色驚恐。


    “那不然怎麽說?”鎮元子反問道。


    這一問,太乙真人卻也隻能微微低下頭去。


    又是沉默了許久,鎮元子朝殿外望了望,撐著膝蓋輕聲歎道:“這樣吧,西行究竟是利是弊,老夫暫時也不斷言。反正呢,他們一行,也會路過萬壽山。既然如此,老夫就請他們在這裏小住些時日,屆時,再做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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