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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剛下山,斥候軍團的營地裏隻剩下寥寥可數的幾個兵衛在站崗。


    敖聽心繞了好大一圈都沒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無奈之下隻好叫住了一個抱著一大捆竹簡正往外走的文職小妖。


    “黑子……我是說你們那個黑老大跑哪裏去了?”


    那小妖略略想了一下,答道:“老大下午帶齊了人馬出去,到現在都還沒迴來呢。”


    “帶齊人馬出去?去哪裏了你知道嗎?”


    小妖搖了搖頭。


    “那沒事了,你忙吧。”敖聽心道。


    那小妖抱著竹簡又繼續往外走了。


    抬頭瞧了瞧漫天星鬥,敖聽心低頭看了一眼握在手心處的玉簡。


    就在剛剛,東海龍王緊急通知敖聽心,說她那西海的堂弟敖烈離家出走了,有可能跑花果山來,讓她留意著點。


    這敖烈的性格敖聽心自然是知道的,犯起渾來拉都拉不住。


    這不由得讓敖聽心想起了敖烈的姐姐敖寸心,無奈地歎了一句:“真不愧是姐弟啊,都一個德性。”


    看情形今天是找不到黑子了,明天吧,明天早點過來便是了。


    其實就算不過來通知斥候軍團該也是無所謂的吧。敖烈就算再笨,來到這裏也該懂得報自己的名字或者楊嬋的名字才是,到時自然會有人通知她們了。


    想著,敖聽心隨手拋了拋玉簡,掉頭往迴走。


    ……


    樹林中,敖烈被整個五花大綁倒掛了起來毆得鼻青臉腫。


    “你們這群混賬東西。居然敢。居然敢打我。還打我臉?等我見了美猴王一定讓他……嗷!”


    “一定讓他怎麽樣?你他媽還敢提我家大王?”大角揮舞著拳頭惡狠狠地咆哮道。


    “別,別打了……再打,再打會死的!”


    見他討饒了,大角才憤憤不平的走到一旁蹲坐到黑子身邊,厭惡地瞪了敖烈一眼,低聲問道:“接下來怎麽處理?”


    黑子一邊背對著敖烈烤野雞,一邊悠悠道:“按規矩,接下來要嚴刑拷打。先問出身份,然後問清楚來意,再行處理。”


    蹲在另一邊的蝙蝠精也朝著敖烈看了一眼,壓低聲音不懷好意地說道:“瞧他這樣子,該是一問就招了吧。到時候,可就談不上嚴刑拷打了。”


    黑子側過眼來瞧著那蝙蝠精,將手中插著烤雞的樹枝遞給大角,低頭脫下自己的靴子,將散發著惡臭的襪子抽了出來遞給蝙蝠精,一臉壞笑道:“那就讓他招不了。”


    蝙蝠精當即會意地點點頭。拎著襪子起身,走向敖烈。


    “你要幹什麽?”敖烈瞪大了眼睛盯著那隻黑色的襪子。驚唿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是西海……嗚嗚……嗚嗚嗚嗚……”


    將臭襪子一把塞入敖烈口中,蝙蝠精隨手抓來繩子連他嘴巴也一並捆上了。


    捆完,還將剛剛不小心抹到的一點敖烈的口水擦到那件華貴的金邊白袍上,對左右道:“行了,現在可以嚴刑拷打了。他什麽時候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就什麽時候停。不過這家夥骨頭硬得很,你們可得使點勁啊。”


    “諾!”


    “他剛剛說他是西什麽?”黑子扭頭問道。


    “西……”蝙蝠精想了想,道:“沒聽清。要不要拔開來重新問一問?”


    “嗚嗚嗚!”敖烈頓時瞪大了眼睛對著蝙蝠精猛地點頭。


    看著情緒激動的敖烈,黑子輕輕挑了挑眉,微微一笑:“算了,你們繼續吧。”


    敖烈頓時感覺死的心都有了。


    就當著他的麵,黑子將野雞拿到鼻子邊上嗅了嗅,若無其事地歎道:“恩,三分熟了,那個誰,你幫我迴去拿點香料來,沒香料不夠好吃啊。今晚我們就在這裏露營了,明天再將他交到地牢去。”


    “諾!”


    “嗚嗚嗚嗚——!”


    ……


    此時,熱火朝天的地下城冶煉場中一間懸在石壁上的小隔間裏,猴子正站在窗邊借著透入的昏紅火光細細地查看著手中那一份羊皮紙設計圖。


    已經差不多一個月了,在過去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猴子每天都會出現在這裏。有時候隻是呆上幾個時辰,有時候則會呆上一整天。


    整個花果山所有的資源也都在朝著這裏傾斜,那重視的感覺,令一眾工匠都倍感興奮。可猴子的態度為何會忽然發生這麽大的改變呢?


    這一點,沒有人知道。


    在之前,雖然猴子也是一手推動火器的研發與生產,但那隻是兼顧。他會時常查看進度,但不會親自參與。會在分配資源的時候稍微照顧,但絕不會連原本用於煉丹的有限人手都削減了抽調過來推進火器的研發與生產。會給與優秀的工匠良好的待遇,但絕不會將待遇比其他同等崗位拉高一截。


    可現在,一夜之間,猴子的態度徹底改變了。這改變之大,令在這裏奮戰了許久的工匠都有一種暈眩感了。


    就這麽站在窗前細細查看了許久,直到身後的木門傳來刺耳的摩擦聲似是有人走了進來,猴子才一邊卷起羊皮紙設計圖,一邊隨口說道:“幫我叫……”


    那話還沒開始就被打住了,因為猴子扭過頭,發現站在身後的是楊嬋。


    “怎麽啦?連是我都感覺不出來了嗎?”楊嬋淡淡笑了笑。


    “是你啊?”猴子沒有笑,隻是伸手揉了揉晴明穴,抿了抿幹癟的嘴唇將手中的設計圖丟到了破舊的木桌上那成堆的卷軸之間,曲起腿坐到地板上一臉的疲憊。


    “是我很奇怪嗎?”


    說著,楊嬋也跟著坐了下去,四下打量起了這間臨時辦公室。


    這是一間臨時搭建的隔間,隻有兩丈見方,除了一張破舊的長桌之外看不見任何的家具,卻也不顯得空。此時房間裏堆滿了各種卷軸器皿,像個垃圾堆似的。


    說起這隔間,搭建在這裏實在是迫不得已。


    猴子要求在冶煉場中弄一個臨時隔間,又要求不能太吵鬧。除了在岩壁上搭一個,還能在哪裏呢?


    而這也就注定了它不可能有多大,因為大了木樁支撐不住。


    至於那破舊的木桌。


    也不是花果山提供不起一張像樣的桌子給他辦公,而是在這樣一個高溫空氣渾濁甚至帶有腐蝕性的地方,所有的東西看上去都是破破爛爛的,就算是新桌子放上幾個月也會變成這樣。


    更何況有時候猴子還會在這裏做一些危險的實驗,什麽木頭能經得起他這麽折騰呢?


    最後是亂的問題。


    在花果山,別人是不敢亂碰猴子的東西的。唯一一個有特權的,便是風鈴了。猴子開始到這邊辦公之後,風鈴也曾特地過來幫他收拾了一番,結果就是猴子自己都找不著自己要的東西。


    在那之後,風鈴也不敢幫他收拾了,於是便一亂到底。


    稍稍沉默了一下,猴子問道:“你過來,是不是天庭有消息了?”


    “還沒,淩霄寶殿亂著呢。”楊嬋捋了捋鬢發,伸長了腦袋往四周看:“不過按估計,可能最後雙方還是會互相妥協通過。”


    說著,楊嬋的眼睛悄悄朝著猴子瞥了過去,隻見猴子那神色似乎又凝重了幾分。


    別人不知道猴子近期為何這麽反常,楊嬋卻是知道的。


    因為,天河水軍要來。


    當初接到天河水軍準備協剿花果山的消息,猴子整整兩日都吃不下飯。並不是猴子怕了天河水軍,而是……太快了,來得太快了,快到連喘息的時間都不給。


    剛剛才捉了李靖,以為暫時太平了,能爭取到最少幾年的時間。沒想到,那天河水軍居然就冒出來了。


    猴子不怕南天門,從來就沒怕過。因為那就是一群少爺兵。一群戰鬥經驗欠缺,不敢拚命的天兵。如果讓他們戰損超過兩成,必退。


    反觀猴子這邊,那一隻隻的妖怪,誰不是把命懸在褲腰帶上上戰場的?


    加上一定程度的法器和丹藥配合,自給自足,就算沒有俘虜李靖,猴子也完全有把握頂住南天門的大軍並取得最終勝利。


    可現在換了天河水軍怎麽樣?


    拉開天河水軍的戰役史,甚至可以看到戰損超過九成卻依舊挺到最後並取得勝利的案例。


    那是個什麽概念呢?


    以凡間人類的部隊為例,正常的部隊戰損超過一成士氣就會開始動搖,超過三成基本上就士氣崩潰了。能堅持打到四成以上戰損還依舊挺著的,不是圍城戰退無可退就是舉族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自己的花果山這邊依現在的勢頭,猴子有把握九成戰損都挺著,可那是妖怪,輸了他們跑都跑不掉,隻得死。不想死就隻能打。


    天河水軍九成戰損都還挺著算怎麽迴事?當神仙有必要當成這樣嗎?


    當然,現在問這個問題有點多餘了。猴子隻知道,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也許是三個月後,也許是半年後,最多兩年內,天河水軍就會兵臨城下。


    這個消息到現在還封鎖著,整個花果山除了核心的幾個人之外沒人知道。


    深深吸了口氣,猴子問道:“天庭沒消息,那就是哪吒有說法了?”(未完待續。。)


    ps:每次加更第二天都會晚更的,貌似大家都已經習慣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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