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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昏迷的敖寸心搬迴楊嬋居住的石室裏,好不容易把她喚醒,結果一睜眼看見猴子和一眾妖怪,又開始哭,什麽都不說,就一直哭。


    苦得讓楊嬋心煩意亂,無論如何安慰都不行。最終楊嬋隻好把猴子他們全部趕了出去。


    待關上門,敖寸心的情況才略微好轉了一些。楊嬋也才略略舒心了一點。


    但也隻是一點,呆呆地看了坐在身旁的楊嬋好一會,那敖寸心又捂著臉抽泣了起來。


    “嫂子,你怎麽又哭了……”


    握著楊嬋的手,敖寸心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哽咽著說:“妹子,你可得幫嫂子啊。你哥那個沒良心的,負心漢。當初說好了是假休書,我在灌江口都呆了半個月了,他居然不見我。我就知道,他根本不愛我!當初娶我是因為天庭給灌江口判了旱災,要我幫忙降雨,這個負心漢,薄情郎!忘恩負義!”


    一邊說,還一邊撕扯著被子,一邊捶打著臥榻,敲得咣咣響。


    楊嬋頓時無語了,抹了把冷汗,歎道:“我哥沒娶你之前你不也幫他降雨嗎?”


    “那不一樣!”敖寸心嚷嚷道:“他肯定是怕他不娶我,我以後就不幫他降雨了,家裏養條龍肯定不愁降雨的。肯定是這樣。現在沒旱災了,他就拋棄我了!嗚嗚嗚嗚……始亂終棄,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我哥該是不會另結新歡的吧?”


    “怎麽不會?隻是還沒發現而已,不代表沒有。說不定就是被哪隻狐狸精迷了眼,才變得這麽薄情寡義的。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這個負心漢!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我這輩子再也不見他了。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楊嬋無言以對。隻能呆呆地坐在一旁看著她一直哭一直哭,手絹都擰了幾次水了還在繼續,直到哭到後麵實在累了才停下。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下,但那真的就隻是一下。


    稍稍沉默過後,敖寸心抬起頭來眼巴巴地望著楊嬋,蹭過來挽著她的手扁著嘴小聲問道:“妹子你什麽時候迴灌江口啊?”


    “幹嘛?”


    “我想跟你一起迴去。他休了我,又沒跟你斷絕兄妹關係,肯定不會不見你的……”


    “你剛剛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想見他的嗎?”


    敖寸心嘴巴一扁。眉頭一蹙,眼看又要哭了。


    楊嬋連忙嚷嚷道:“行了行了,剛剛的問題我收迴。”


    敖寸心看上去這才好一點。


    “那妹子你什麽時候迴去嘛……人家想你哥了,好久沒見他了……”


    “我們先別提他了行嗎?”楊嬋歎道。


    “那提誰?”


    “說點別的,別的任何什麽都可以!”


    敖寸心深深吸了兩口氣,捂著胸口稍稍平複了一下,幽怨道:“也好,不說他了,一說起他我心情就不好,就想哭……嗚嗚嗚嗚……不說也好。不說也好。唿唿……”


    低下頭略略沉默了一下,敖寸心抬起頭朝著周圍看了一圈。眼眶裏又是兩滴眼淚在打轉。


    “嫂子,你能別這樣嗎?”楊嬋要抓狂了。


    敖寸心又蹭過來挽著楊嬋的手靠著她的肩幽幽道:“妹子你混得好慘啊,都住山洞了。這種地方能住人嗎?嫂子看了都心酸啊……要不,搬到西海龍宮來和嫂子一起住吧,好不好?西海龍宮地方多的是,比灌江口的二郎真君府大多了。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起迴灌江口了。”


    “嫂子,我們在組織起義軍,要反天庭呢。難道住城裏去不成?嫌死得不夠快嗎?”


    “你在組織起義軍?”敖寸心一下直起身子呆呆地看著楊嬋。


    “是啊。”


    蹙起眉頭略略想了一下,敖寸心盯著楊嬋問道:“剛剛那隻猴子,不會是你們的頭領吧?”


    楊嬋點了點頭:“他就是我們的頭領,叫孫悟空。”


    這一聽,敖寸心當即抓著楊嬋的手認真地說道:“妹子你別這麽傻啊。就算你哥不肯反天,你也不能隨便拉個妖怪就去反天啊。反天這種事,不是什麽蘿卜白菜豆芽都能幹的,肯定是要你哥那樣的人才能幹。你看他,窮酸成那樣,毛發都開叉了,穿著一件破皮甲也就算了,還是補過的,那補的手藝還那麽差,線都縫不齊。”


    她伸手比劃著:“你嫂子我雖然很少做女工,但做得也比那好一百倍!”


    楊嬋的臉微微紅了。


    注意到楊嬋的變化,敖寸心怔了一下,問道:“妹子……那不會是你補的吧?”


    楊嬋的臉刷的一下紅得像個蘋果,低下頭幹咳了兩聲,道:“嫂子,你知道我從小沒學過女工的……所以……”


    敖寸心的眉頭微微蹙起,緊緊地盯著楊嬋,認真地問道:“你哥知道他妹夫是隻猴子嗎?這要傳出去以後他可怎麽混啊?”


    楊嬋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嫂子!你!我嫂子是條龍我也沒怎麽樣……不是,我是說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看著驚慌失措的楊嬋,敖寸心的眉頭蹙得更厲害了,扁著嘴盯著楊嬋重重地點了個頭:“我看出來了,就是那種關係沒錯!”


    “不是!”


    “就是!”


    “我說了不是——!”楊嬋尖叫了起來。


    “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的!”


    兩個人怔怔地對視,好一會,楊嬋歎了口氣:“我們,還是說迴我哥吧。”


    “可是。”敖寸心扭扭捏捏地說:“嫂子覺得這件事也很重要啊。你的夫君是隻毛發開叉的猴子,這以後迴娘家可怎麽抬起頭啊?妹子你好命苦啊,嫂子想想都覺得心酸。”


    說著又抹起了眼淚:“長嫂為母,這件事嫂子不能不管!”


    一聲尖叫!


    “咣”的一聲巨響。楊嬋奔出門外。順手將門重重地甩上。


    捂著額頭。她不住地顫抖著,氣喘籲籲:“我楊嬋,怎麽會有這麽個嫂子?”


    那拳頭攥得劈啪響。


    抬起頭,她看到黑子帶著一圈的妖怪站在門口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著她。


    “楊嬋姐……那個,我今天不知道所以才……但我保證我隻綁了她,其他啥都沒……”


    “滾——!”楊嬋歇斯底裏的尖嘯。


    那一眾妖怪嚇得連滾帶爬地狂奔。


    透過門縫,敖寸心淚眼朦朧地朝外麵張望:“妹子,我餓了。你這裏有吃的嗎?我想吃魚。還有,那件事我會暫時幫你瞞著你哥的,所以,我們什麽時候迴灌江口啊?”


    “哮天犬!讓我逮住你死定了!”


    ……


    灌江口,二郎真君府。


    “哈啾!”一隻黑狗精重重地打了個噴嚏,抹著鼻子道:“誰在想我了?算了,管他的。夫人總算走了,這下日子舒服了。”


    說著,他懶懶地挪了挪身子繼續躺在院子裏的大樹下睡覺。


    ……


    次日一早,猴子的餐室裏。三個人一同坐在長桌邊上進餐。


    這是一間四丈寬,六丈長的石室。與水簾洞裏其他地方一樣,壁上懸著火盆用於照明,四周的櫥櫃上放置著各種簡單的器皿,正中則是一張橢圓形的長桌。


    平日裏,也就是楊嬋和猴子在這裏用餐。


    猴子與楊嬋各坐桌子的一頭,敖寸心則坐在正中。


    此時的敖寸心已經恢複了往常的女裝,一身粉紅色的衣裙,繡著金絲,看上去華麗至極。


    就外貌而論,這敖寸心也是個傾國傾城的主,比之楊嬋也毫不遜色。


    這三人的飲食習慣各不相同,猴子吃素,麵前放著水果;楊嬋雜食,青菜肉類乃是米飯都有;敖寸心則是徹底的肉食,眼前放著兩條肥大的魚。


    花果山的生活雖然清苦,但畢竟是能占山為王的妖怪勢力,派人下海給她抓兩條魚還是不成問題的。


    不過敖寸心顯然不太喜歡,瞧著兩條清蒸的肥魚一臉嫌棄的樣子,那對漂亮的眸子一會看楊嬋一會看猴子,似是十分警惕。


    “嫂子啊。”猴子幹咳兩聲,客套地問道:“昨晚睡地還好嗎?”


    敖寸心蹙著眉頭幽幽道:“你讓本公主怎麽說呢?”


    楊嬋當即瞪了她一眼。


    猴子尷尬的笑了:“一會我在山頂上或者海邊給你變一套宅子吧。”


    “那樣最好了。”敖寸心點了點頭。


    楊嬋卻一直在給猴子使眼色搖頭。


    這一餐飯的菜色,對猴子和楊嬋來說不過是如同往常一般,對敖寸心來說卻不是。


    她蹙著眉頭遲遲沒動筷子。


    “嫂子怎麽啦?”猴子問道。


    “你們這裏沒調料嗎?花椒什麽的。這樣什麽味道都沒有,怎麽吃啊?”敖寸心怨恨地問。


    楊嬋死的心都有了。


    猴子也沒說什麽,照著自己前世的記憶,伸手一點,那兩條魚頓時變了個樣,香氣撲鼻。


    這下敖寸心眉開眼笑了,邊吃還邊誇讚:“本公主還從吃過這麽好吃的菜呢,比龍宮的大廚做的還好吃,你是怎麽做到的?”


    吃完這一餐飯,臨離開的時候楊嬋繞到猴子身旁,壓低聲音說:“你讓她住舒服了,到時候不走了怎麽辦?”


    “過門都是客,而且人家好歹是你嫂子。”


    楊嬋白了猴子一眼,道:“你會後悔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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