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長安已經數日,但是劉子清並沒有上朝或是被宣召進宮。原因是劉子清目前的身份尷尬,他的所有官職都已經辭去,而大燕的祖宗律例禁止親王幹政。所以劉子清隻能靜靜等待世友皇帝的召見,荊楚的相關事宜由劉文靜負責和吏部交割,雖然劉文靜此前在吏部遭受排擠,但對於吏部辦事的成熟熟悉無比,很快就將中間的麻煩和為題迅速解決。太子前幾日在劉子清剛迴王府的傍晚便來察看,細細和劉子清商量諸事,聽到他的口述,劉子清越加發覺現如今朝中的詭譎。

    劉子清在王府裏休養,從荊州趕迴長安的疲勞感還沒有消失,劉子清的精力不濟,一直在府邸裏恢複。正當劉子清服過午膳,底下的管事的便過來稟報說宮裏司禮監的公公來傳旨,劉子清趕緊讓人服侍他穿好禮服,匆匆忙忙的出來迎接宮裏來的太監。事情不甚重要,司禮公公一臉諂笑的對劉子清說今晚宮裏要為他舉行晚宴,請劉子清現在過去,世友皇帝又是和他商量。劉子清點點頭,招唿手下人給足那太監財貨,讓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劉子清一路上向他文不少問題,拿人手短,司禮太監自然知無不言,加之劉子清問的本身也不是什麽機要,甚至他還向教授一些討得世友皇帝歡心的妙招。劉子清進了宮,並不是去宴席舉行的皇宮昭陽宮反而被輕取深宮之內世友皇帝的禦書房。這已經不是劉子清第一次來,可是每次都會讓劉子清謹慎不已,因為這個地方才是大燕的權力中樞,不免的帶著幾許神秘的色彩。

    劉子清為讓人通報,輕輕地走進去。現在正是世友皇帝處理公務的時候,一般情況不許人打擾,劉子清也就命左右的宦官莫要進入通報,獨自進去等候。劉子清歸為皇子的身份也有幾分分量,那些服侍世友皇帝的近臣竟然聽從劉子清的要求。若是讓人知道一幫張揚跋扈的家夥們也會對人乖巧的時候,不知道士林會有何想法。

    劉子清輕輕地走進禦書房,這時隻有一位老邁的太監在世友皇帝旁邊侍候。看著世友皇帝伏案疾書,劉子清沒有打擾,隻在呆在一旁等著。老太監察覺到劉子清的到來,不過他沒有說明表示,隻是簡簡單單的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皮,似乎並沒有看見劉子清一般。劉子清站在世友皇帝麵前,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能夠感覺到世友皇帝日益衰老的身軀,無盡的國事貪婪的吸取他本已不多的精力,獨裁者也有資金的煩惱,對於權利的絕對渴求已經昂他必須事無巨細的參與他所能接觸到的事情。劉子清不知道該是心疼還是嘲諷世友皇帝,名義上的父親的勤政愛民。劉子清自認為自己絕對沒有這種勤懇的態度,他隻是一個懶散的領導者,給出一個大致的方向便不願意付出更多的精力來轉動方向盤,和世友皇帝是兩個極端,或許這就是世友皇帝掌握著最高權柄的原因。劉子清足足等待一個多時辰,閑暇無事但劉子清不會感到無聊,這種幽靜帶著淡淡壓抑的氛圍反而讓劉子清感到內心的安逸。

    終於世友皇帝處理完最後一份奏折,抬起頭,端起書桌上剛剛送上來的燕窩,老太監立即讓外麵的宮娥送來一盤甜點,幹練利落的舉止讓人不由得懷疑是佛還是方才蜷縮佝僂的老叟。“你來了。”世友皇帝修葺一會,總算恢複一些精力。劉子清點點頭,“已經來一會兒,父皇勤於國事,不敢叨擾。”世友皇帝微微一笑,“你倒是會說話,人小鬼大。”劉子清腆著臉,故意裝作一副讓人發笑的樣子,“多謝父皇誇獎,看來子卿今日果有進益。”世友皇帝哈哈大笑,似乎身上的疲勞也一掃而空,“你做得很好,我很欣慰。”劉子清迴府方才恬靜模樣,輕輕作揖謝過世友皇帝的讚賞,“臣不過奉公辦事,倒是多虧荊楚眾同僚戮力前行,舍己為國,不然白蓮妖黨豈能如此輕易剿除。父皇勤政愛民此乃萬民之福,臣不敢居功,此父皇功在社稷,非我等之力也。”世友皇帝不語,他自然不會在意劉子清蹩腳的恭維,不過音樂中他感覺到父子之間似乎並不融洽,隔著一層組織相互靠近的隔閡。習慣一言九鼎掌握生死的世友皇帝第一次感覺到不快和難以駕馭的感覺。這讓他感到不舒服,不過他也沒有在意,轉個話題,“聽聞你剛迴京,煜兒邊去府上看你?”語氣雖然輕描淡寫,可去讓人捉摸不透。劉子清覺得既然世友皇帝如此問,幹脆落落方方的點頭承認,“良久未與兄長見麵,思量得緊,不過確實子卿心思差了,讓兄長先來見我,失禮數。”世友皇帝看著劉子清,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劉子清並不慌亂,他本來就沒有那種意思,近乎超然的看待太子和二皇子許澈之間的爭鬥,不過指點著太子嚴防失誤,知道現在也沒有太大的動作,讓世友皇帝異常放心,所以從未對於他和太子鍵之間交往有任何限製和斥責。

    不過幾個鼻息,世友皇帝迅速恢複如常,笑道,“你剛入宮,還沒有和眾卿聊上,反而來和朕這個糟老頭子呆在一起,想必也厭倦。朕這次的公演可是請了不少朝中大臣的家眷,聽說你和肖家的丫頭走得近?”劉子清沒有否認,長久以來世友皇帝便有意無意的和劉子清說起婚配,現在正是將他和肖婉軒關係確定的時候。“會父皇,兒臣和肖家小姐兩情相悅,未入仕便以定立婚約,窮困時得提攜甚多,還望父皇成全兒臣的心意。”劉子清和世友皇帝打起感情牌,至於效果劉子清自認應該還是挺有小姑的。不了世友皇帝不可置否,反而問道,“黃門侍郎的端木丫頭呢?朕還聽說你和禪家大師的帶發弟子妙玉者也有交往。”劉子清的冷汗都下來了,世友皇帝可真夠八卦的,什麽東西都問,急忙辯解,“端木紫瑤和肖家是甥舅,兒臣自然常來往,妙玉其師亡故會故裏,已是許久未見,書信也斷了。”世友皇帝輕輕頷首,“原是如此,不過真觀端木丞相其女性情端莊,舉止文雅,委婉賢淑,更是麵容妍麗,深得朕意。不知子卿意下如何?”劉子清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不明白世友皇帝到底是什麽話意思,端木紫瑤和劉子清之間倒是如同知己,嬉笑怒罵毫不顧忌,可她同時吸引台資許煜和二皇子許澈的愛慕,若是劉子清不明不白的橫插一腳,到頭來劉子清自然引起兩人的不滿。最後無論何人即位都會讓劉子清不好過。劉子清正要推辭,沒想到世友皇帝仿佛不打進一般說,“時候不早了,子卿和朕去昭陽宮一觀如何?”劉子清行禮應道,“兒臣遵命。”

    昭陽宮現在大臣和家眷都已經過來,恭恭敬敬的端坐著和宮裏的褚貴妃一起閑聊著。現如今不及後來那般顧忌,賓客和女眷沒有分開會宴。遠遠地聽到世友皇帝清道的鞭聲,眾人急急忙忙的起身跪拜一旁恭迎聖駕。等世友皇帝的步輦周建,不少眼尖的才發覺原來一旁的少年是秦王殿下,不遠處的麗妃臉上閃現出一絲妒色和陰霾。劉子清將世友皇帝扶下來,步履站穩,世友皇帝抬抬手,“都起來,今日眾卿不必多禮。”“謝陛下。”劉子清抬起眼,看見賈貴妃正含笑撫著隆起的肚子含笑的看著他,劉子清心裏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似乎知道劉子清的疑惑,賈初荷點點頭,讓劉子清明白肚子的生命應該就是他的骨肉。劉子清隻覺得天旋地轉,亂糟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宴席來的大臣和家眷不少,端木紫瑤,肖婉軒,賈寶玉等劉子清熟悉的官宦子弟一個不落。太子和二皇子也在,他們此時正圍著勉強輕笑的端木紫瑤獻殷勤。世友皇帝愛憐的拉著賈初荷的右手緩步走上高高在上的龍椅,麗妃善妒,此時她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不過她天生麗質,即便劉子清知道她心腸惡毒,可此時也不得不承認即使她生氣不愉也不妨礙她展現她姣好的容貌。劉子清還見到很久未曾遇到的玉淑公主,她瘦得厲害,不過精神很好,正在一旁和肖婉軒有說有笑,看到劉子清的目光朝著她投過來,還特意迴敬一般皺著鼻子調皮的舉動算是當做迴應。劉子清不免的心裏暖暖的,先前的愧疚也淡薄很多。劉子清沒有剛開始還沒見到文遠等人,等到一炷香之後才見到他們匆匆忙忙進來,想必是有什麽事才來遲。肖婉軒的大伯肖玉長狠狠地瞪他們一眼,看來迴去免不了一頓責罰。作為小家的族長,文遠等人的懲處肯定會讓他們難以磨滅。劉子清故意忽視文遠等人懇求的目光,這個表情似乎在說今晚的天氣真好,世界也很和諧的家夥擺明了不肯趟這渾水。氣得文擇狠狠地咬牙聲音讓劉子清聽得清清楚楚。不過,劉子清以他們的角度才能見到的賤賤微笑的嘴臉告訴他們:哼,幹涸本殿下耍脾氣,今個兒孤就是不管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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