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書最近頻頻利用騎兵的快速突破騷擾敵軍的營哨和糧草運輸線,為了達到突襲的突然性和快速機動,劉子清下了血本,將遼東戰場上攻擊奚族得來的馬匹調了很大一部分南下供應給神策軍,這才勉強使八千鐵騎做到一人三馬的配置。馬匹在戰場上消耗的體力很大,一般輕騎兵都得做到一人兩馬,身上裝備加上人員的重量超過兩百斤甚至個別的身材魁梧的巨漢能夠達到四百斤,這樣的馬匹配備還是相當捉襟見肘。為此,程思書不得不將手下一半的騎兵改成輕騎兵,方才解決問題。

    程思書現在的心思越來越沉重,現在劉子清已經不再向他發布命令,隻是暗地裏向他傳送消息。很顯然劉子清是將他當做魚餌,引得隋州的叛軍上鉤。但是劉子清又不允許他的部隊出現大的傷亡,程思書知道他現在的頂頭上司打仗不喜歡死人,雖然平日裏他對於這樣幼稚的想法嗤之以鼻,可一旦真的上戰場,他還是能夠理解劉子清的苦心。畢竟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子是真的體恤當兵的難處。程思書配合著劉子清演這出戲,在外人麵前裝作對叛軍的不屑一顧,狂妄自大,甚至幾次襲擊都跑到隋州主城後麵的郢州長壽,那場戰役一口氣燒掉足夠三萬軍隊支撐八天的糧草,頓時隋州的兵力調遣為之一滯,蘇建氣得恨不得當即就調兵圍剿。程思書自然不怕,他轉而兵力西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克荊州北麵門戶長林,截斷襄陽之敵南退的後路,就當這個消息傳到襄陽時,叛軍情緒慌張,蘇定方恰好乘夜色攻破南漳,南漳守軍不到兩萬,而蘇定方足足帶了四萬軍隊前來,不過,南漳經過叛軍兩個月來的苦心經營,城牆等守備工事完全可以抵擋五萬軍隊至少半個月的進攻,哪想到蘇定方聽從劉子清命令,帶足足有四千斤的火藥,偷偷堆積在西邊城門,當即轟開足足有二十米的寬口,爆炸時的火光衝天,聲音如同雷霆震耳,嚇得剛剛在夢中驚醒的叛軍將士以為官軍有神靈相助,哪有半點鬥誌,紛紛投向,守城將領見識不好,趕緊帶身邊親隨從北門逃跑,原先按照劉子清的計劃是夜襲南漳,然後乘襄陽之敵南撤救援之時,火燒南漳城,主動向南方西璧山撤退,或堅守待援或乘敵軍前鋒兵力稀少主攻布陣殲滅。如今兵不血刃占領南漳,蘇定方除了留下一萬軍隊看守降卒,其餘全部北上準備和劉?前後夾擊,一舉擊潰師道成一部。事到如此,劉子清天沒亮被人叫醒,知道現在占據風雲突幻,知道現在不必偽裝,急令長林程思書北上,原先還和劉子清鬧別扭的獨孤霸仙急速從桐柏迴師平氏,劉子清火速帶著三千近衛趕往唐州,而在湯軸承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冒出兩萬人馬。原來這兒就是賀蘭阿古斯在臨汝的兩萬軍隊,事已至此,明理人都知道所有的這一切不過是他偽裝的。賀蘭阿古斯根本就沒有和劉子清分裂,隻不過一直都是劉子清的暗器,原先是用在奪嫡上的,不過這次平叛隻得用上,而獨孤霸仙也是依計行事,隻不過外人全被劉子清給騙了。所以蘇建也就懈怠,讓劉子清鑽了他和師道成之間的空隙。蘇建絕對想不到劉子清手裏竟然還有如此之多的兵馬,要不然她也不會放縱劉子清的鐵騎在隋州地界胡來,兵貴神速,等劉子清和賀蘭阿古斯會師之後,立馬朝平氏趕去。

    一時間荊楚再次變了天,進攻潭州的叛軍緊急退迴嶽州和荊州,郢州之敵早就是驚弓之鳥,沒等官軍前來就主動逃竄到複州。隻能說郢州的將領太過膽小,蘇建此時又不敢刻意分兵,一時間官軍的攻勢勢不可擋,蘇建無奈之下,將主力分批調到複州,準備南下,跨過長江到達嶽州。蘇建不是不想去荊州,隻是現如今郢州亂成一團,蘇建退往複州的軍隊也僅僅隻控製郢州東部的富春,失去郢州城和北麵的長壽,西歸完全行不通。

    劉子清午後剛剛和賀蘭阿古斯迴師,接到消息,程思書自長林北上樂鄉,前往義清路上正好碰上師道成在襄陽城二十裏外桂林被前後夾擊大敗而逃的不到五千的敗軍。僅僅一個衝鋒,八千騎兵就將殘兵敗將的叛軍殺得死傷殆盡。師道成兵敗南逃無望羞憤自殺身亡,其首級已經送到劉子清的帳下。現在蘇定方已經和劉?所帥的軍隊加上原先到達襄陽的援軍足足六萬兵馬火速趕往郢州,力爭奪取此地。劉子清微微一愣,沒有想到此次作戰如此輕鬆,隨著東麵戰線的大勝,南方的窘境也得以好轉,嶺南的軍隊對已經趕到潭州,劉子清命令南方的鄂州都督薛笛仙為主將,九江都督李奴兒,嶺南軍事節度王守貴協從合兵於鄂州城下,總兵力達到五萬,不日火速乘船前往荊州南岸的公安,建立江南大營,堵住荊州叛軍東逃的可能。劉子清這招是和太平天國時期的清廷學的,當年的江南大營和江北大營雖然屢屢被太平軍攻破,但是始終沒有被徹底消滅,兩座大營就像鉗子死死的扣在天平天國首都南京,拖住其主力最後滅亡。劉子清也是如此,他不認為荊州的女皇帝會甘心舍棄荊州主城江陵,劉子清在南邊放棄攻打嶽州,郎州和澧州,直接扣住荊州命脈也算是打蛇打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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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子清當然知道蘇建會南逃到嶽州,但是黃石一帶的兩萬軍隊被劉子清調往鄂州,堵住東去的門戶,劉子清可不認為一旦自己到荊州城下,蘇建會迴師郢州,然後攻克複州,威脅鄧州,向東進攻黃石,企圖前往江淮。現如今荊楚一帶大旱,雖說是白蓮教起兵的最大優勢但是這也注定白蓮教糧草不豐。雖然其實錢白蓮教已經從蜀中,江南,江淮一帶購得打量糧食,但是畢竟還支撐不了數十萬軍隊流民的消耗,這就成白蓮教最大的窘境。這也可從白蓮教起事不足兩個月就陷入圍堵的僵局可以看出白蓮教的財力或許並不是劉子清想象中的那樣豐厚。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劉子清的不到二十萬軍隊的日常用度就已經讓戶部叫苦不迭,甚至不得不縮減邊軍的供給。劉子清無法想象在正義的旗幟下,鼓吹著燕帝無道有德居之的白蓮教既要救濟災民又得出兵征討,能有多少錢糧可供揮霍。雖說救濟的錢糧並不多,甚至還不過白蓮教兵馬一天的用度,但是即便是這樣也越發的捉襟見肘。痛打落水狗是人的天性,劉子清也不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麽不對的,結束戰爭是最重要的。國家的安定才能帶來富強,永無止盡的征伐除了給這片山河帶來傷痛再也不會帶來什麽。

    劉子清坐在中軍營帳,現在沒有必要向叛軍傳送錯誤的信息。劉子清早就明白身邊的侍從已經投敵叛變,將鄧州刺史送來的兩個小廝嚴刑拷打一番,果然這兩個家夥早就被叛軍的糖衣炮彈打倒,雖說劉子清是故意利用,可是為了威懾那些心懷不軌的家夥,劉子清還是讓人將這兩個倒黴家夥送往大理寺受審。隋唐時期的刑部並不是最高的司法機關,刑部也沒有牢房,大理寺才是最高的刑訊場所。刑部所管理的隻是複核大理寺的案件量刑是否合理以及修訂立法,查詢朝廷的章程是否複核規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相當於現在的最高人民法院,擁有的是最高的司法解釋權。劉子清的計謀倒是很簡單,卻也讓人不寒而栗,在營州的時候之所以能過輕而易舉的滅亡奚王,就是因為劉子清是用反間計,現在看來之前用的還是反間計,不過是用在自己身上。看似讓人輕而易舉的利劍自己和身邊的將領,實際上不過是借機打個幌子。劉子清本來是借此引得蘇建上鉤,沒想到反而是襄陽城的戰事順利進行,弄得自己隻能親自撕開蒙在外麵的皮,讓人看著真實的裏子。

    荊州城內已經知曉北麵的戰局,原先還希望禦駕親征的女匪首不得不吉州荊州城內的所有兵力加強守城。現如今北上已經無望,西進兵力在房州和夔州夾擊之下顯得兵力稀少。西麵的叛軍接到命令不得不退往秭歸,現在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蘇建能夠順利退到嶽州,然後在南方發動攻勢,奪取鄂州,潭州一帶,打開通往江東的大門。現在算得上大家都在勾心鬥角,明裏暗裏算計著對方,都希望壓住對方一頭。劉子清端坐在營帳的案幾後,閉著眼細細的想這事兒。他總是感覺哪裏不對,又或者說是現如今的戰況實在是順利的出奇,到底哪兒出了問題,又或者叛軍準備在哪兒給自己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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