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清突然被世友皇帝召去,雖然不知為何,心裏也埋怨迴洛陽之後閑逸的生活就這樣結束。但天子有命,焉能不從,粉蝶小心伺候著劉子清更衣,換上朝服。劉子清穿戴整齊便出門,隨著傳旨太監趕往世友皇帝的寢宮。一路上劉子清免不得要探口風,隻是傳旨太監嘴實在太嚴實,盡管給了許多好處,卻沒有透露半個字,盡是些不著邊際的閑話。劉子清心裏不滿,可不能得罪皇帝身邊的人,還得裝出一副談笑翩翩,毫不在意的樣子。

    等劉子清來到世友皇帝的禦書房,這裏靜悄悄的,兩株千年古槐靜靜地站立在書房門前。相傳這兩株槐樹是平王東遷所鍾,曆經歲月滄桑,依然枝繁葉茂,甚得曆代王朝帝王天子的喜愛。本朝自開皇以來,每每細心照料,不敢有絲毫的差池,故而槐樹越發的茂盛,一直外坊都盛傳槐樹下藏著大燕的龍脈,隻要槐樹不死,大燕的皇子皇孫的江山就可以穩如泰山。劉子清不太相信風水這些東西,但是畢竟是學過建築的,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卻也有幾分可信之處。當然迷信的東西嗤之以鼻。

    劉子清站在書房前,等著隨侍的太監前去稟告,很快那位那件就急匆匆的趕出來,“劉大人快些,陛下正等著你呢。”劉子清跟著他進去,走到世友皇帝的書桌前,跪拜在地行起大禮。世友皇帝焦急的說道,“免禮,起來吧。”劉子清站起來,抬頭一望,發現太子許煜也站在一旁,他看起來有些激動,甚至臉上也染上一絲興奮的紅暈。兩手死死地攥著,看劉子清朝自己望來,他淺然一笑。

    劉子清丈二摸不著頭腦,迷惑的又重新望向世友皇帝。世友皇帝舉起手裏的玉佩,“這是你的嗎?”劉子清的突突直跳,那塊玉佩是被賈初荷強求過去的,怎麽不到幾天就到世友皇帝手裏。難道事情暴露了?劉子清否定了這個念頭,若果真如此,劉子清現在早就人頭落第。那麽隻有另外一種可能,是賈初荷故意給世友皇帝的。賈初荷想幹嘛,劉子清猜不出來。“你背後是不是有一塊龍形胎記。”劉子清的心差點從胸裏蹦出來,臉色煞白,冷汗直流,難道?

    劉子清強裝鎮定,不動神色,“迴陛下,臣背後卻是又快陛下所說的胎記。”世友皇帝一位l劉子清驚慌的原因是因為龍形胎記犯了忌諱,不由微微一笑,“你不用驚慌,朕隻是問問。”倒是太子殿下沉不住氣,急促上前,一把抓住劉子清的手,“皇弟,我終於和父皇找到你了。”劉子清如遭電擊,大腦瞬間短路。什麽皇弟,難道這軀幹是皇子,劉子清覺得這也太扯淡了。“殿下,你稍稍冷靜一下,陛下和殿下是不是搞錯了。”劉子清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一個窮乞丐會是帝王之子,要知道隋唐時期人們是不興養子的,一般稍有家業無子繼承一般會過繼一個本家兄弟叔伯的孩子,斷然沒有肥水流入外人田的道理。劉子清根本不相信一個流浪,流落民間的皇子能不能活到十歲,除非是當乞丐。但是劉子清醒來的時候,自己身上的衣物固然破舊,但也仍能看出來衣料是綢緞料子,顯然家境優渥,根本不可能和皇子扯上關係。

    世友皇帝顯然是相信劉子清身為皇子的事實,大燕自創建以來,嫡係多舛,人丁稀薄,即便有幾代男兒眾多卻也因為爭奪皇位弄得頭破血流,活下來的寥寥無幾,所以曆代皇帝非常重視兒孫,但是即便努力也難以擺脫兒孫稀薄的局麵。劉子清身上攜帶著玉佩身上又有一模一樣的胎記,很難讓人相信他不是皇子。太子見劉子清一年的不相信,“子卿,你確實是我的皇弟,之前的事待會我會一一於你敘說,你若是不相信大不了我們滴血認親。”劉子清啞然,滴血認親是古代最常用的一招,作為現代人當然知道這種事情根本不能有效的區分親緣關係,“殿下,那種東西當不得真,我確實不是你所說的那位殿下。”一旁的世友皇帝臉色頓時冷下來,“若你不是皇子,怎麽解釋你又這塊玉佩,這天下間隻有這麽兩塊。你若是不願意認朕可以直說。”劉子清急忙跪在地上,“臣不敢,然臣江湖草芥,豈能是天之所出。還望避嫌明察。”世友皇帝擺擺手,這時從書房玩走進幾位太監,捧著水缸等物進來。隨侍太監小心翼翼的將一柄精致的小刀呈給世友皇帝,劉子清也被太子殿下低了一把。世友皇帝不慌不忙,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將手指割開一個小口,將血滴進水缸,劉子清不敢怠慢,忍痛也照著模樣做一遍。血液緩緩相融在一起,世友皇帝露出暖意的笑容,故作責備的輕聲說,“還不認為自己是龍種,不認朕這個父皇。”太子殿下早就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之情,伸手緊緊的抱住劉子清,嚎啕大哭,“皇帝,我終於找到你了,這下皇兄就是死了,在九泉之下也能有臉去見母後。”

    劉子清感到很為難,他看著世友皇帝和太子殿下希冀的眼神,看著一位年老的父親麵對矮子失而複得之後的喜悅,看著這些年來一直心懷愧疚的兄長麵對新弟弟歸來的欣慰,劉子清隻得將心裏的老實話生生咽進肚子裏。劉子清沒有再堅持否認他的“身世”。他跪倒在地,“不肖世子,惶惶十數年私自在外,負君父之所望,兄長之所護。九死不能報之萬一,重逢相見,涕流滿麵,行為不張,聲名卑劣。父兄慈愛,子卿者羞愧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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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友皇帝匆忙站起來,身子一不留神撞在書桌上,劉子清和太子趕緊上前扶著。看著太子和劉子清焦急的樣子,世友皇帝欣慰的笑笑,“不妨事的,朕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劉子清蠕動著嘴皮,終究沒有說話,他還不能越過心中的那道坎。太子見劉子清許久不吭聲,急了,“皇弟,你還不叫父皇。”劉子清抬頭看著世友皇帝,此時他不是朝堂上那個威風凜凜,威震百官的君王,近距離才發現他現在已經老了,頭發已經花白,臉上爬滿皺紋。他慈愛的就像街頭小巷靠著牆腳哄著孫兒的老爺爺,劉子清從來沒有發覺自己的壓敏膠會如此的酸痛,不覺得眼淚就流出來,哽咽的聲音從喉嚨裏祭出來,“父親。”世友皇帝一愣,繼而笑了。是啊,終於劉子清不再將他做那個龍椅上的至尊,沒有功利名祿的將他看成給予他生命的父親。世友皇帝點點頭,“嗯,朕沒想到還能在有生之年看見你。朕這下可以安心的去見蘭黛。”蘭黛是皇後的名字,也就是劉子清的生母。世友皇帝固執的拒絕給予皇後諡號,以為這樣朝中的大臣便無法強逼他立新後,繼而讓蘭黛繼續當這個諾大帝國的國母。

    劉子清和太子在禦書房裏呆到很晚,世友皇帝重得愛子,自然會細細的問劉子清這些年來是怎麽過來的。劉子清也沒有隱瞞,除了豐田以前的記憶模糊答不上來以外,其餘的都和世友皇帝說了。世友皇帝終究是年紀大了,今天情緒又波動太大,和太子,劉子清吃完晚膳便早早睡下。吩咐在旁的太子代為處理一下政事,劉子清和太子這才走出世友皇帝的寢宮。

    劉子清和太子慢慢的走在輦道上,劉子清終於小忍不住幽幽地問,“你真的是我哥哥嗎?”許煜笑道,“難道還有假,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見你很熟悉。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如今看來冥冥中還真有血脈的感應。”劉子清停住腳,太子不解的問道,“怎麽了?”“皇兄,你真的很疼很疼我嗎?”太子哈哈大笑,親昵的摟住劉子清,“那是自然,你是我唯一的親兄弟,想起小的時候,你還記不記得我又一次故意逗你,被母後看見了,她狠狠地訓斥我,說我身為兄長怎能這般欺負弟弟。我很聽母後的話,從那天起,我就決定要好好地照顧好你。母後仙逝的時候,拉著我和父皇的手,一再的說著你的乳名,你知道嗎,當時我好痛苦,因為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所以你才是失蹤的。”劉子清感覺他迴家了,身心俱疲之後得到慰藉,“皇兄,我終於找到家,答應我,你永遠是我的兄長。”許煜摸著劉子清的腦袋,好氣又好笑的說,“當然如此,母後已經走了,我不照顧你,還有誰能照顧你。”

    劉子清被太子拉到東宮,在那裏太子河劉子清一起沐浴,劉子清當然知道盡管太子已經認定他是他的親弟弟。但是驗證一下身後的胎記總是沒錯的,在確認劉子清的胎記無誤之後,兩人又抱頭痛哭一番。魏征知曉劉子清是皇子之後,更是興奮的要命,在他看來,劉子清的謀略才智比太子好上千百倍。他們如今兄弟齊心,二皇子的機會這下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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