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清將書放在桌子上,“婉軒小姐,麻煩你趕快迴去,讓人看見,我可沒事,你注意一下。長孫述風那廝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肚子壞水。”肖婉軒撲哧一笑,“好你個劉子卿,反倒倒打一耙,你說你這個小壞蛋哪次不是你故意惹他,然後你再打擊他。”劉子清老臉一紅,底子被人給揭了,劉子清咳嗽一聲,“好了,迴去吧。有事等會再說。”

    肖婉軒本來還有事想和劉子清說,沒想到一個勁隻想著被人看見影響不好,氣得她頭一扭,賴著不走。劉子清拍拍腦袋,“我說,婉軒大姐,你幹嘛還在我這裏。我這個小和尚,怎麽會招惹你這個大菩薩,我可付不起香火。”劉子清的幽默細胞雖說不多,可肖婉軒長這麽大,也沒多少人跟她說笑話,所以很快緊繃的俏臉再也掛不住了。“劉子卿,你怎麽這麽壞,不說會死啊。”肖婉軒轉過臉,笑著對劉子清說。

    劉子清聳聳肩,拿起《文選》又接著看起來。“看來你為了香火又找上我,我窮和尚有你這富菩薩也就算了,不想你給我接濟點,還一個勁壓榨我。”肖婉軒聽著劉子清的調侃,偶爾肖婉軒還能看到劉子清狡黠的目光。肖婉軒給劉子清逗樂,“劉子卿,大壞蛋,就知道取笑我。”劉子清故作謙虛道:“哪能啊,你怎麽說也是我的好姐姐,我哪敢說婉軒姐姐的不是。”沒想到,劉子清剛講話說完,肖婉軒的臉色就變了,她呆呆的看看劉子清。劉子清覺得奇怪,這肖婉軒的前後反差也太大了吧,“你沒事吧。”劉子清順手推推肖婉軒。

    肖婉軒這才迴過神,她有些勉強的對劉子清笑笑,“劉子卿,你說你是不是永遠把我當姐姐。”劉子清沒想到肖婉軒會問這麽奇怪的問題,不過看肖婉軒這麽嚴肅的樣子。他說:“那是當然,說心底話,我還真的希望你是我的親姐姐。”肖婉軒扯扯嘴角,“真的嗎,我也真的很希望你會是我的親弟弟。”肖婉軒明顯心不在焉,劉子清也不知道肖婉軒為什麽會這樣,就像失了魂。劉子清關心的問道,“你怎麽了?不舒服,還是迴去睡會吧。”肖婉軒點點頭,“不打擾你了,我先迴去休息。”

    之後幾天,肖婉軒明顯沒有活力,整天不說話,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連帶對長孫述風也不過度排斥,搞得長孫述風還以為肖婉軒被他的真心所打動,更加殷勤的圍著肖婉軒轉。劉子清發覺肖婉軒不對勁,不過他也不好問。聽說,女孩子大姨媽來的時候,脾氣都不是很好,有些反常。弄得劉子清最近幾天說話都小心翼翼,深怕激怒血精不調的肖婉軒。

    終於,劉子清一行人來到了長安城,遠遠地劉子清就可以看到巍峨的城牆。長安不愧為古代與巴格達,君士坦丁堡並稱的“世界古代三大名城”,也是8……10世紀世界最大的城市,也是第一個人口突破一百萬的世界大都市。(長安是世界當時少見的聚集各國商人的貿易中心,繁華程度無人能及。)

    城牆完全是用青石奠基磚牆砌成,高達十米有餘,長安有十二座城門,劉子清從北邊的通化門進入的。長安城麵積很大,人也很多,饒是劉子清見過世麵的人也為長安的繁華所吸引。要知道就算居士坦丁堡與長安齊名,可長安的麵積足足比它大七倍。見劉子清觀賞長安市麵的同時,肖大人也在看著劉子清。原本他以為劉子清這個鄉下小子就算再怎麽老成,見到長安的富庶應該會大吃一驚。沒想到劉子清僅僅是微微驚歎,反而長孫公子目瞪口呆的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

    長安城被四縱八橫的大路分成110個坊,每坊都被高牆圍著,有兵士把守,守衛森嚴。所有的商家都被趕到指定的坊進行交易,各種事物井井有序。肖大人笑著說:“想必子卿和述風都是第一次來長安,長安可不像奉天城那麽狹小。單單城牆就有三道,朱雀大街將長安城一分二,是為中軸。我們慢慢的看看吧。”劉子清仔細的聽著肖大人的介紹,他還真的沒想到古代城市竟然會規劃的如此之好,大概沒有那座現代城市能夠比得上。

    長孫述風畢竟和肖大人不同路,他有叔父在長安,自然會到叔父那住。盡管依依不舍,但還是走了。肖大人沒有急著迴家,先將劉子清和林秋韻送到林秋韻家,然後敘敘話才帶著夫人女兒迴去。

    “你就是劉子卿吧?”林秋韻的父親林政問道。林秋韻母親董氏站在一旁一臉鄙夷的看著劉子清。

    劉子清本來是不想來林秋韻家的,看到她父母的態度,知道這次又免不得被嘲弄。劉子清勉強作揖行禮道:“晚輩劉子卿見過林大人。”林政做官也不少年頭,表麵功夫還是會做的。“進來再說吧。”劉子清再行禮道,“那多謝林大人。”旁邊的董氏則是恨恨的看一眼劉子清,怕是很不待見這位窮女婿。

    劉子清默默地隨林政來到正屋,不得不說,這林府也就隻有四排兩三個花園,類似三合院,麵積不大。林政看來為官也是清廉的。林政帶劉子清來到正屋,林秋韻被母親帶到後麵的閨房。“咳,你和秋韻的事,父親大人已經寫信告訴我了。具體事情大概我還是知道的。”林正說到。劉子清不知道林政想說什麽,揣摩半天也沒有個所以然,“學生惶恐,錯得厚愛。”林政和劉子清沉默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還是林政打破僵局,“你和秋韻的事是我父親訂的,所以事前我不知道。其實,我的意思也就是再商量商量,你們都還小,別為這些事情束縛住了。再說現在也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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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現在合不合適,劉子卿,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將林秋韻嫁給你的。”突然,董氏從後堂怒氣衝衝的衝出來,指著劉子清的鼻子說道。林政臉皮掛不住了,斥責道,“下去,這裏沒你的事。”劉子清的眉頭微微一皺,她沒想到剛來長安城就來這麽一堆事。劉子清也不是想著劉青雲的富貴身份,現在好了,董氏的話,將所有的事情都挑明。

    林政心中埋怨自己老婆怎麽突然跑出來,按他的意思是想讓劉子清知難而退,自己主動取消婚約,同時免得被人罵自己嫌貧愛富。董氏看劉子清沒有反應,以為劉子清愛慕她家的權勢,不願解除婚約。不由急了,“我告訴你劉子卿,你趁早了結你的春秋大夢,就你那鄉巴佬樣,山溝裏出來的野孩子,也想娶我們家林秋韻,別做夢。”林政怒道,“這裏沒你的事,迴去。”董氏不情願的看一眼林政,乖乖的推到林正德身後。

    劉子清靜靜地看著他倆鬧騰,這醜態活活一《官場現形記》的原型。《官場現形記》清末諷刺小說的鼻祖,劉子清見他們都安靜了,“不就是想我寫一份休書嘛,拿紙筆來,我寫。”

    林政董氏一愣,沒想到劉子清這麽爽快。董氏有些不相信,“你是說真的。”劉子清謔的看著兩人,“當然真的,林大人董夫人這還有假。”董氏立馬笑著對劉子清說:“子卿,其實你誤會了。我們隻是想讓你們暫緩一下婚事。沒別的意思……”董氏被劉子清看的,謊話再也說不下去。

    林政硬著頭皮,“管家,拿紙筆來。”當然林政和肖夫人還是很開心的,最起碼劉子清主動取消和林秋韻的婚事,這下是“極大歡喜”。林政覺得有些對不住劉子清,“子卿,雖然我不再是你的泰山,但你是我父親的學生,所以在長安有難處可以過來找我。”董氏沒想到林政會這樣說,她可不想讓劉子清趁機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她趕忙說:“我們家盡管是當官的,但也不寬裕,子卿你可不要因為這個,有事就不找我們啊。”劉子清微微一笑,“那就有勞了。”

    管家這時也將文房四寶送過來,董氏急忙攤開白紙,急急的將筆蘸上墨就送到劉子清手裏。劉子清結果比,思索一下,在紙上寫道:

    休婚書

    年、月、日,奉天劉子卿,因時勢不濟故休待嫁閨婦禦史林氏之女。作此書,任其婚配,永無爭執。恐後無憑,自願立此文約為照。

    遙想當年,處暑初見。方離柳塢,乍出花房。但行處,鳥驚庭樹,將到時,影度迴廊。仙袂乍飄兮,聞麝蘭之馥鬱,荷衣欲動兮,聽環佩之鏗鏘。靨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纖腰之楚楚兮,迴風舞雪,珠翠之輝輝兮,滿額鵝黃。出沒花間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飛若揚。蛾眉顰笑兮,將言而未語,蓮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羨彼之華服兮,閃灼文章。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篆。美彼之態度兮,鳳翥龍翔。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菊被霜。其靜若何,鬆生空穀。其豔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龍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應慚西子,實愧王嬙。奇矣哉,生於孰地,來自何方,信矣乎,瑤池不二,紫府無雙。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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