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媚兒忙說道:“別急,劉傻子,將這帶著。”她把手裏拎的四條加起來十多斤的青草魚塞給劉子清。劉子清錯愕的掙開,“怎麽可以,那是你的。”李媚兒皺起鼻子,白皙滑嫩的皮膚微微繃起細紋,“為什麽不可以,我釣的,送給劉叔劉嬸不可啊?”劉子清他能給她這樣說,隻好接過魚。“謝謝,明天見。”劉子清轉身迴自家的小院。

    李媚兒方才會去,她沒看到其實劉子清一直站在柴扉後盯著他離開。劉子清等到李媚兒的身影望不見之後,走迴茅屋。

    一進屋看見消失不見得貔貅早已呆在角落,安靜的聽著自己的皮毛。劉子清惡狠狠地瞪它一眼,它識趣的跑進劉子清的房間。還沒完,劉家婆子喊道:“子卿啊,林先生來了。”劉子清趕忙將手裏的魚放到廚房,然後偷偷告訴迎過來的劉家婆子讓她收拾一下。自己洗把臉,然後走進旁邊的正屋。

    林先生早已正襟危坐的在正屋等著,劉子清趕緊跑過去。先向劉三問安之後,才對林先生施禮問好,林先生等劉子清禮畢之後,說道:“今天,你在課上做的詩不錯,為先生的很欣慰。隻是以後斷不得在偷懶,要好學。”劉子清點點頭,“先生教訓的是。”林先生滿意的捋捋胡子,“今天來呢,不是和你計較今天早上的事。我今天是向你說件好事的。你的《山園小梅》寫的很好,肖大人非常滿意,打算讓你到城裏一趟。好給你許個鄉貢的名額。你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和我上路。”

    劉三現在才知道怎麽迴事,林先生一來隻是坐在正屋和自己聊聊閑話。對劉子清的是一概不提,弄得他好生緊張。現在聽來原來是兒子要被風格什麽鄉貢的頭銜,大喜過望。唐代家有讀書人封過鄉貢或祖上有人為官,是可以免除徭役農賦。可劉子清才隻有十三歲(當然在異世的年齡),說不定以後還可以當個官。劉三連忙按下劉子清,要給林先生磕頭。

    林先生連忙扶起劉子清,“不敢當,次子為雛鳳潛龍,怕是以後頗有造化。”林先生的客氣話讓平時老實巴交的劉三樂得合不攏口,他不斷重複自己僅會用的幾句話不斷向林先生稱謝。林先生見事辦的差不多,時間又不早,老年人又很歇困。邊說聲打攪,叫來家仆,準備迴去。劉三趕忙送先生迴家。

    劉佳婆子在門外聽見他們說的事,雖然她懂得事不多,沒見過多好世麵。但進城去見官老爺還有什麽鄉貢,說明兒子這次肯定要出名的。她也在門外樂得高興。

    劉家婆子見林先生走後,走進正屋問道:“娃,那個相公什麽的是做啥的?”劉子清抿起嘴,老農們憨厚也沒有多少見識。劉子清便上說道,“不知道,大概是讀書的人一種名號。以後要是事成,俺家就不用交田賦服徭役了。”劉家婆子一聽大喜過望,摸起劉子清的頭,“娃好好讀書,以後說不定還能為咱家光宗耀祖。”

    劉子清乖巧的點點頭,他在劉三夫婦麵前永遠聽話謙和。不是劉子清偏袒,僅僅在異世的幾天,劉子清覺得好像劉三夫婦更像父母。而可笑的兩個不該迴憶的人,恰恰是劉子清最痛恨不負責任的人。

    劉家婆子絮絮叨叨的說些話。劉子清並不是一個很喜歡聊天的人,他耐著性子聽著。劉三樂嗬嗬的從林家迴來,還沒進門。便能聽見他扯著嗓子和一些人在聊天。他吐沫星子橫飛的向別人誇耀自己這位老實巴交的老農的幹兒子馬上就要當上鄉貢,而忠厚欣然接受吐沫星子直濺的奉承和誇讚。劉子清無語,不過隻要人高興就好。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幾千年的貧苦人家總算有機會改變時代輪迴的宿命。

    好長時間劉三才迴來,而期間劉家婆子早將飯菜做好。劉子清閑著沒事,躲在屋裏玩著貔貅。劉三一進門,洪亮的的嗓門喊道:“子卿啊,出來,咱爺倆好好說說話。”

    劉子清別被叫出來,劉家婆子也趕忙上菜。劉三見桌上擺著燒的香噴噴的熏魚,“咦,誰送的?“劉子清說:”今天下午,劉大叔家的李媚兒帶我去釣魚。傍晚迴來送些給我。”

    劉三說道:“東升家的女娃,不錯。人雖然不精靈,可心腸不錯。那最甜的向抹了蜜,長的水靈靈的,就和嫦娥一般。”劉三本想顯得有的文化,畢竟現在咱是讀書人的爹。所以硬生生把本將她比作春天的歪脖子梨樹的花改為最近說書人常說的嫦娥。不過,這一奇怪的比方吧劉三別的臉紅脖子粗。

    劉子清彎彎嘴角,劉家婆子接話道:“媚兒那孩子不錯是不錯,不過你在人家背後嚼舌頭幹嘛?”劉三嘿嘿一笑,不在言語。

    今天心情不錯,劉三少有的喝了些酒。吃過飯有點醉,便也躺在炕上。臨睡前,吩咐劉家婆子準備準備東西好讓明早劉子清帶上。劉子清也被命令早點睡,到村裏的池塘洗個澡便也睡下。

    劉子清睡下後,並沒像他預料中那樣,而是在閉上眼之後,眼前一片漆黑。隻在遙遠的地方看見一點光亮,他踏步那邊走去。不過無論他如何努力好像都沒有辦法到達那裏。就當他準備放棄時,突然那點光亮無限製的放大。從光亮中緩緩走出一個人,他的影子慢慢的罩住劉子清的身體,先是腳蔓延至上身然後是頭部。他努力的想看清他的臉,可他的臉模模糊糊無法分辨。等他站在劉子清麵前時,劉子清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看見他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一位小時候的相識。那個該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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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子清咧嘴一笑,這是他近二十年來真正的笑容。“怎麽會是你?”劉子清剛才的失態很快就消失,毫無蹤影。女人長得很美,一身白衣很聖潔的樣子。如果現在有位信仰上帝的混蛋看見一定會驚歎她的容貌和氣質絕對可以媲美聖母。滑稽的是,劉子清看來她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女人反應好像超過劉子清的預計,她方才高興地表情一下子凝固住,她勉強的微笑說:“難道你不想我嗎?”劉子清淡淡的拉開與女人的距離,“有時會,比如說今天。不過這是第一次。”女人剛聽上半句還很高興,愉悅的綻放笑容。隻是下半句讓她錯愕,繼而紅了眼眶。劉子清的嘲諷的有些尖刻。

    那女人還想象在說些什麽,劉子清轉身說道:“我還很忙,有空再聊。”他停下腳步,好像在自言自語,“誰知道會有沒有下次。”她急忙抓住劉子清的手,想把他往迴拉。劉子清立馬狠狠地向後一甩,大步走迴黑暗沒有光亮的陰影。從背後看,他的肩膀此時顯得消瘦,孤零零的像個堅守崗位的標兵。女人趕緊往劉子清的方向跑去,隻是黑暗像堵高牆一樣阻止她接近逐漸遠去的身影。夢境裏隻聽得見模模糊糊的那女人的唿喊。

    劉子清睜開眼,迴到城市裏普通公寓的小屋。他起床,剛才的夢讓他渾身是汗,或許現在該洗個澡,劉子清想。

    劉子清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麽。好一會劉子清才起床穿上衣服。打開房門,姑姑正在廚房準備早餐。劉子清便走進衛生間,洗刷清潔個人衛生。等他走出來,雨虹表姐也起了床,穿著白色睡衣,睡眼朦朧的打著哈欠。“子清你則麽麽恰裏這麽早?”劉子清沒說話,走到餐桌前。抓起姑姑準備的熱牛奶匆匆灌入嘴裏。姑姑坐在餐桌對麵,責怪道:“你幹嘛喝這麽急,又沒人搶,慢點喝,小心嗆到。”劉子清說:“知道了,媽姆。”等劉子清吃完早餐,雨虹表姐才洗漱完畢,穿上正裝。劉子清聳聳肩,“我先走了,表姐。”雨虹表姐慢道:“臭小子,沒良心的。看我不打死你。”劉子清趕忙抓起公文包,躲開雨虹表姐的魔爪,衝出家門。

    劉子清上班時,辦公室還沒有幾個人。助理王豔簡單向他匯報今天的日程,其中最重要的是大小姐慕容雪上午開的關於本月各雜誌銷量的會議。劉子清聽完之後,專心處理事情,順帶將下個月要寫的一篇短文提前繕寫。

    處理完所有事情,劉子清準備好開會必須的資料,看看表,時間差不多。便通知王豔,兩人一同走進公司的會議廳。

    劉子清打開門,裏麵的人還真不少,上次的事情過後,沒人不敢不給大小姐麵子。誰敢觸她的虎威。劉子清找到自己的位置,正好在曲力的旁邊。劉子清禮節性的從他笑笑,(過是彎彎嘴角),曲力也虛偽的打招唿說聲早上好。

    劉子清知道他肚子裏賣的什麽藥,爾虞我詐是商場職場必備之物。劉子清在西子湖闖蕩的幾年看過太多太多損人利己的事。所以,在職場就像國家博弈,鄧小平說的作為中國領導人幾代沿襲的政策“韜光養晦,決不當頭,有所最為”在職場也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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