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殺戮還在繼續,趙璋已經有些沉迷於這番殺人遊戲。


    “趙相國。”有人在趙璋跟前諂媚的喊道。


    已經迴到府中的趙璋正在享受身後美婢的伺侯。


    “何事?”趙璋懶懶的問道。


    連日來的殺伐讓人著實有些勞累,即便如此,趙璋反而是興致大增,他有些喜歡去看那些大唐的官員在他跟前做最後的掙紮,然後含恨而去。


    每殺一官,趙璋就可獲取巨額財富,就可得到數名美人兒,這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迴相國的話,小的發現張直方府中有異樣。”來人躬著身子說道。


    “哦。”趙璋睜開閉著的雙眼問道,“細細說來。”


    “相國,小的聽從你的命令在長安城搜尋原大唐的官員,但是近日來發現張直方府中每到夜晚就會有數輛馬車停留,然後有人下車入府,但是卻無人出來。”來人迴憶著說道,“小的想著其中定是有著什麽蹊蹺,所以來上報給相國。”


    “所說為真?”趙璋從來人的迴報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小的所說句句為真,不敢有絲毫隱瞞。”來人身子又彎了下去說道。


    趙璋在得到密報之後,便尋來心腹柴存,立即點齊兵馬直奔張直方府中而去。


    張直方乃是當時帶領長安官員投效黃巢的第一人,地位超然,但縱使如此,趙璋也不擔憂,隻要對方有什麽不臣之舉,他定會將其繩之以法。


    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趙璋的迅速行動下,從張直方府中搜尋出數十名隱匿的大唐官員及家屬數百人。


    人贓俱獲,在大齊皇帝皇巢的旨意下,趙璋將連同張直方在內的數十名大唐高級官員斬首示眾,將長安城的殺戮再次引向一個高點。


    此後,趙璋更是利用此等借口,將殺戮在長安城不斷擴散,幾日來長安城的大唐官員,文人士子,被殺者高達數千人。


    縱使身居長安城的世家大族,都沒能逃過趙璋的毒手,一時間長安城陰雲密布,人心惶惶,不斷有人朝著城外而逃。


    數日來連番壞消息使得黃巢的心情差了許多,若不是有身後萬千美人的安慰,黃巢怕是早就震怒天下。


    長安城的困境仍然沒有得到緩解,但唯一能夠帶給黃巢安慰的就是派去各地的勸降隊伍帶來了絲許的好消息。


    河中節度使李都,表示願向大齊朝稱臣,尊大齊皇帝黃巢為天下正主。


    忠武軍牙將周岌驅逐節度使薛能,取而代之,為新的忠武軍節度使,並願意投效大齊朝。


    同時蔡州秦宗權驅逐原蔡州刺史,自任新的蔡州刺史,並向大齊朝稱臣。


    大齊派去鳳翔勸降的使臣也傳來好消息,鳳翔諸人意誌已經動搖,不日就可成功投效新朝。


    這連番的好消息使得黃巢心情好了許多,未能如期組建新的朝政班子的恨意就淡化了些許。


    為了緩解長安城的困境,黃巢便很快承認接納了李都、周岌、秦宗權等人的投效,承諾各人繼續鎮守原地,並且從長安城派去了監軍,協助治理地方。


    當然更為重要的一點就是趕忙從各地調配糧草等物資供應長安,緩解時下困局。


    與此同時,大唐皇帝李儇經過艱難的長途跋涉,終於如願到達了天府之國,也就是他此行逃命的目的地--成都。


    此時的西川節度使陳敬瑄乃是神策軍中尉田令孜之兄。田令孜在早些時候就考慮到戰事的危急,為了給自己留下後路,就說服皇帝李儇在西京長安通過馬球賽,選拔了三名新任節度使。


    陳敬瑄就是當時奪得頭魁之人,一躍從一個賣餅之人成為手掌重權的西川節度使。


    “聖上,臣迎駕來遲,還請聖上贖罪。”當陳敬瑄看到一路逃命而來神情有些憔悴的皇帝李儇後趕緊躬身說道。


    陳敬瑄神情之真摯,臉色之悲傷,頓時使得皇帝李儇心中感動萬分。


    “無妨,無妨。”皇帝李儇攙扶起陳敬瑄激動的說道,“朕知你之忠義,還望你繼續為朕效命。”


    “臣遵旨,定當為聖上肝腦塗地,萬死不辭。”陳敬瑄恭敬的說道。


    同時他的眼神不住的朝著田令孜看去,想從中得到些什麽有用的訊息。但田令孜卻是一言不發,將場中大局完全交給了陳敬瑄。


    “好。”皇帝李儇拍了拍陳敬瑄的雙手。


    時至此刻,皇帝李儇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路途中他始終擔憂黃巢的追兵追趕上來。


    “聖上,臣已經修好了行宮,還請聖上早些入宮歇息。”陳敬瑄又看了一眼田令孜然後才猶豫著說道。


    如今大唐的皇帝在他跟前,正是他表現的絕佳機會,隻要將皇帝伺候好了,以後的飛黃騰達都不在話下。


    於是,陳敬瑄在行宮內為皇帝李儇精心準備了各項,特別是水嫩漂亮的侍女。


    果不其然,在入了行宮後,皇帝李儇就深深的沉浸其中。除了草草的封賞有功之臣陳敬瑄為檢校左仆射,兼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負責召集川蜀之軍,準備北上圍剿黃巢賊軍,收複長安。


    得到封賞的陳敬瑄心中大喜,但至於舉兵北上克服長安之事則是緩慢的進行著。


    長安東渭橋。


    朱溫的永寧軍駐地在經過短暫的緊張的施工後,新建軍寨已經略有規模。


    朱溫每日除了巡視一遍正在建造的軍寨外,就喜歡待在軍寨對麵的那快巨石處。


    這裏不僅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從河邊吹來的風,還能看到南麵巍峨而立的長安城。


    “阿兄,在想什麽?”作為親衛營指揮的朱珍將手中的軍務交給麾下後,就喜歡來到朱溫這裏。


    朱溫笑了笑說道:“你倒是會偷懶。”


    “無礙。就那些事,他們都能處理好,我還是過來護著阿兄為好。”朱珍對朱溫的打趣絲毫不在意。


    二人雖不是親兄弟,但經過這幾年的行軍生活,已將二人緊緊的結合在一起。


    “我在想,經過這幾日的練兵,不知可否有進步?”朱溫輕聲說道。


    朱珍聽到朱溫這麽說精神卻是一震說道:“阿兄的意思是準備打一場仗?”


    朱溫看著朱珍說道:“你倒是反應的快。可眼下不是說我們想打就可以,要看聖上的意思,當然還要看大唐皇帝的意思。”


    這時,龐師古、氏叔琮卻也是湊了上來。於是朱溫兩人的談話,很快就演變成永寧軍高級將領的一次軍事會議。


    “軍使的意思是近期我們需要尋機進行一張戰鬥?”龐師古問道。


    朱溫有些愕然,他沒有想到難得安穩了些許時間的諸人竟然都在渴望戰鬥。


    “怎麽。大家都這麽有信心?”朱溫笑著說道。


    朱溫知道,練兵備戰乃是一項長久的事情,但近幾日他也看了永寧軍大部,經過短暫的操練後,初步的規模已成,已經有了正規軍的樣子,至於到底如何,那就隻能從戰場之上來進行驗證。


    “嘿嘿。”


    眾人都是嘿嘿一笑。


    “軍使,這些時日沒有戰事可打,都有些手癢癢了。”氏叔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的確如此,眾人已經習慣了長年累月的行軍打仗,雖然有些渴望過著安穩的生活,可是一旦真正的閑了下來後,心中卻是躁動不安,反而有些希望繼續進行著那熱血的日子。


    “是啊,這些天都快閑出病了,雖然一直在訓練,但還是沒有親自上陣殺敵來的痛快。”朱珍說道。


    “你們啊你們。”朱溫有些無奈的搖頭說道,“即便你們想再安穩下去,怕是都不可能了。”


    眾人頓時就睜大了眼睛一臉希冀的看著朱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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