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皇甫小青年複雜而錯愕的眼神中,那對姐弟一個拽一個推,帶著堆滿小山般貨物的懸浮平板車漸行漸遠,穿過迷霧,進入到了坊市之中。


    “皇甫賢弟?賢弟?你沒事吧。”


    姓澹台的青年連喚了他幾次名字,皇甫小青年才微紅著臉尷尬迴頭。


    “沒事沒事,澹台道兄,那姑娘是哪家的?”


    澹台青年掃了一眼那艘中型靈舟,如實迴答:“那是滄夷陳氏的武裝運輸靈舟,那姑娘多半就是陳氏的年輕族人。”


    這青年一口一個滄夷陳氏,自然是對新近崛起的陳氏有諸多不屑。否則,以陳氏如今的實力和地位,已有資格直接冠以河東郡的前綴。


    更別提如今是在佘山坊市,是陳氏的主場,大家哪怕為了表示客氣,也多半會稱唿“河東陳氏”,而不是“滄夷陳氏”。


    “皇甫賢弟,別看了,我帶你進坊市逛逛。”澹台青年不待對方搭話,便拉著他往裏麵走去,邊走邊介紹道,“要說這陳氏,雖說發家致富主要靠的是抱大腿,但認真說起來,有兩項產品還是頗有特色的。”


    “其一是一種強化小雷火彈,個頭雖小,卻威力非凡,非但適合單打獨鬥,還適用於群戰,便是連我們澹台氏都采購了不少。”


    皇甫小青年對這小雷火彈似乎並不感興趣,仍是一副恍恍惚惚,神不守舍的模樣。


    見狀,澹台青年神秘兮兮一笑:“其二,便是傀儡【玉奴】了。”


    “這可是一種有趣的傀儡,雖然戰鬥力不咋樣,可模樣卻十分好看,一點都不比真人差。不,在很多方麵,玉奴甚至還要超過真人,你可以給她擺各種造型,換上各種衣服,溫柔乖巧,任你為所欲為。”


    “……”皇甫小青年聽到這話,也是精神一振,“我倒是聽說過玉奴,隻是在我們大吳國北境,玉奴的數量還比較稀少,價格非常昂貴,原來這竟然還是陳氏的產品。”


    “對外銷售方麵,主要是清河上官氏在做,陳氏隻負責生產和售後維護這一塊,此外,他們也有資格在佘山坊市少量售賣,愚兄帶你去店鋪看看。若是走運,說不定能買到一具現貨,否則就隻能定製了。”


    澹台青年雖然不太看得起陳氏,但對玉奴還是頗為喜歡的,甚至,他還是玉奴協會會員,每年都會參加一下玉奴協會的聚會。


    這種聚會看似荒唐,實則頗有好處,能購買玉奴並有資格加入協會者,自然都是出生不凡的大家族或大勢力成員,彼此通過共同愛好交流感情,也算是一種人脈開拓。


    甚至乎,澹台青年在此過程中獲得了不少好處,讓他在家族同代中的地位節節攀升,愈發受到老祖宗的重視和栽培,否則,這次族裏也不會讓他來接待這位皇甫賢弟,還允許他動用家族的三階靈禽飛輦。


    而就在澹台青年和皇甫小青年聯袂進入坊市的同時,陳詩雯姐弟兩個,已將懸浮平板車拉到了【錦泰樓】佘山坊市總店的庫房內。


    陳詩雯看著渾身漲紅,氣壯如牛的弟弟陳信達,纖纖玉指隔空輕輕一引。


    “收!”


    “咻咻咻!”


    青綠色的木針接連從他身體中飆飛而出,綴連成線,如一條靈動的小蛇般飛迴了她麵前,隨著她一牽一引,紛紛歸入了一個收納法針的小木盒中。


    同時,全身鼓脹的陳信達迅速幹癟下去,眨眼間便恢複了原本壯碩小夥的模樣,隻是他的神色變得有些萎靡,好似被抽空了精氣神一般。


    陳信達哭笑不得,有氣無力的說道:“姐,我可是你弟弟啊,你怎麽能這麽摧殘我?”


    “你放心,現在伱姐已經領悟了一絲木行意境。”陳詩雯瞥了他一眼,神色從容淡定,“而且我用的是木行迴春靈針,不會對你的竅穴經絡產生傷害,反而會源源不斷的滋養壯大你的竅穴,有益於你的體魄修行。”


    她修煉的【乙木迴春訣】,乃是陳氏當年從黑榜通緝犯【毒手魔醫】身上繳獲而來,正麵戰鬥力不咋樣,但在醫療解毒等方麵頗有獨到之處。


    家族不少年輕女孩子都偏愛修煉這門功法,主要是這門功法偏向於輔助和治療,戰鬥時不用衝在前麵,相對來說更安全一些。


    若是走治療路線,則可以作為後勤人員,甚至可以完全不參與正麵戰場,安全更有保障。


    陳詩雯一開始也是在父母的安排下,走的是後勤醫療路子,但隨著年歲和閱曆的增長,她逐漸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衝在前線戰鬥,因此,她努力挖掘乙木迴春訣的潛力,並博覽木行修煉法,針法、術法等等。


    甚至,她還研究了當年毒手魔醫的一些修煉筆記。


    漸漸的,她摸索出來一條戰鬥醫師風格的路子。


    這路子和其他奶媽們不同,甚至和毒手魔醫也有很大的不同。


    否則,陳詩雯一個修煉醫療類功法的女孩子,哪有什麽資格爭前五?


    搬完貨物之後,姐弟兩個便拿著倉庫給的結算憑證跑去見了十叔陳景羽,提交了搬貨任務,各自獲取了“微薄”的一點貢獻值。


    實際上一點貢獻值並不少了,價值相當於一點五塊靈石,而陳詩雯一年的家族補貼,也就僅僅是20點貢獻值。


    正常來講,像搬貨這樣技術含量不高的體力活,是不會有這麽高的工錢的,之所以如此,其實還是家族刻意為之。


    用陳玄墨的話來說,這其實就相當於是新手福利,獎勵多一點,可以鼓勵年輕人和孩子們多做任務,養成積極做任務的習慣。


    領完貢獻值,之後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陳信達正是精力格外旺盛的年紀,早約了年齡相仿的小夥伴們一起去逛坊市。這會兒一忙完,他立刻就興致匆匆地跑了。


    而陳詩雯則是略一猶豫,而後走向了錦泰樓內部的法術演練場,準備趁擂台比武還沒開始,再熟悉熟悉新祭煉的【木火毒針】。


    結果還沒走到後院呢,她便一頭撞見了在家族中威望頗高的五伯陳景運。


    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轉身就準備避一避,卻聽得五伯陳景運溫和的聲音響起:“詩雯丫頭,你躲什麽躲?”


    “見過五伯。”


    陳詩雯連忙抬手行禮,緊張的有些手足無措。


    她五伯陳景運可是實力強大的築基老祖,還是家族中的實權人物,已經開始掌管家族內部諸多事宜了。


    縱然五伯態度十分溫和,但在他麵前,她仍是克製不住的緊張。


    “咦?你這修為進度不錯,甚至還成功掌握了一絲木行意蘊。”陳景運的目光從陳詩雯身上掠過,立刻發現了她的變化,笑著誇讚了一句,“看樣子,你在此次青年大會上,所圖非小啊~”


    “五伯,您,您謬讚了~”陳詩雯激動得臉色漲紅,又是緊張,又是惶恐,連連謙虛道,“我比十三叔,信濤、修煦他們幾個還差不少。”


    她口中的十三叔名叫【陳景航】,目前已經二十五歲了,比她大上一歲,是目前“景”字輩最小的一個。


    “那倒不一定。”陳景運淡然笑道,“你、景航、修煦,實力隻能算是伯仲之間,誰輸誰贏都正常。至於信濤小子倒是不容小覷,他雖然才22歲,表麵似是吃了年齡的虧,但青蓮劍訣乃是萬花宮不傳之秘,的確不易對付。”


    “除此之外,你還要小心小魚,她今年也要參加。”


    “啊?”


    陳詩雯一聽就有些發懵。


    都知道薑小魚不喜爭鬥,怎麽這次也參加大會了?


    如此一來,她在家族參賽者中的排名,想擠進前三都難了,再加上趙氏鄭氏的參賽者,此次大賽她想進前五恐怕都成了奢望。


    “陪我走走。”


    陳景運溫和的笑了笑,隨即自顧自的往前廳走去。


    陳詩雯連忙跟上,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側三尺,心下有些憂心忡忡。


    見她如此模樣,陳景運知道這孩子要強,便鼓勵道:“詩雯,你平常的努力長輩們都是看在眼裏的。咱們舉辦青年大會,是為了給大家一個切磋展現的舞台,也是印證彼此所學的一個渠道,無論是勝是敗,都是能汲取養分的。你的人生還很漫長,切記勿要拘泥於眼前的一時成敗。”


    “多謝五伯指點迷津。”


    陳詩雯感激的行禮。


    被這麽一開導,雖然她仍是緊張,但心中那股子患得患失卻是消散了大半。


    她決定了,不管成敗,哪怕是對上那薑小魚,她也要全力以赴,努力從失敗中汲取經驗,爭取不讓擂台賽白打。


    “嗯。”


    陳景運感受到了這孩子情緒上揚的變化,不由暗自點頭。


    詩雯這孩子雖然是五靈根,但這上進心卻不容小覷。


    隨著家族不斷擴大,族人越來越多,自然會出現百舸爭流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上進心、毅力、心態等方麵的表現就非常重要了。


    有些族人是真的沒有爭勝之心,隻想安安穩穩過舒坦日子,家族自然不會逼迫。


    家族要做的,是給那些有上進心的族人足夠的機會。


    譬如詩雯這樣的,隻要她自己願意努力,自然而然便會成為精英族人,之後逐步成長為家族的中堅力量,甚至中流砥柱之一,從而改寫自身命運。


    兩人邊走邊聊。


    這一路上,陳景運隨口和陳詩雯說了些修煉心得,陳詩雯感覺自己獲益匪淺,心中對五伯愈發感激。


    但她沒想到,五伯竟然一路走到了坊市門口,好似是要迎接什麽貴客。


    果不其然。


    不多會兒,便又有一架三階飛輦從天而降,從中走出兩個身穿侍女服的玉奴,以及一位氣質有些憊懶的華服青年。


    在他身後,還跟隨著一個微微佝僂著身軀的老者。


    就在那位華服青年東張西望間,陳景運主動迎上前去,風度翩翩的拱手行禮:“在下陳景運,歡迎玉龍公子蒞臨佘山坊市。”


    說著,他還向華服青年身後的老者微微頷首,報以微笑。


    他看出來了,這位老者竟然也是一位築基修士,多半是上官氏招攬的家將供奉之類。


    “陳景運?”華服青年上官玉龍瞥了陳景運一眼,眼眸微眯,似笑非笑,“對了,我倒是聽說了貴族族長【寧泰前輩】已然晉升築基後期,便是在整個河東郡中都罕逢敵手了,日理萬機倒也正常。”


    這“寧泰前輩”四字,他特地加了重音,顯然是在陰陽怪氣陳寧泰竟然沒親自來迎接他這個金丹上族客人。


    他上官玉龍乃是上官氏嫡脈子弟,身份地位可不同於那些旁支築基長老。


    前些天在弈仙坊市作客,陸氏家主作陪時,也隻是與他平起平坐而已,甚至說話時還不斷放低姿態,言語中頗多討好意味。


    這陳氏倒是架子大,家主竟是連麵都沒露。


    “玉龍公子見諒,非是爺爺不願意招待。”陳景運的眼神不經意間掃過上官玉龍那兩具典藏版玉奴,繼續溫和笑道,“是我爺爺自覺和玉龍公子歲相差甚大,怕沒有共同語言,反惹公子不快,因此特派景運前來招待公子。”


    此言一出,上官玉龍心頭又是多了幾絲不快。


    這陳寧泰分明就是故意給他下掛落,將他定性為“年輕小輩客人”,造成雙方輩分和身份上的差距。


    如此,便以為能在後續的玉奴銷售合作續約談判上,取得優勢了麽?


    哼!


    陳寧泰你這隻老狐狸,本公子豈會吃你這一套?


    當即,上官玉龍斜睨了陳景運一眼,笑道:“本公子此次前來佘山坊市可不是遊玩的,玉奴銷售合作續約商談茲事體大,不知景運公子可有拍板的權力?”


    即便是他上官玉龍,也是憑著嫡脈的能量,長輩的支持,想盡辦法才從老不死的上官雲台手中拿到了此次談判的決定權,並預備以此番功績,去競爭未來家族族長候選人之位。


    這陳景運手中若沒有談判的決定權,自然就該向他致歉,而後去請陳寧泰出來。


    豈料。


    聽到這話,陳景運神色依舊鎮定,隻是表情變得略微鄭重嚴肅了一些,好似安撫般朝上官玉龍微微頷首:“公子放心,在下已獲得此次談判的全權決定權,可全麵敲定下一輪續約合作的所有事宜。”


    上官玉龍一愣神,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倒反而是件好事。


    這個陳景運看起來比自己還年輕十來歲,總比陳寧泰那個老狐狸好對付的多。


    以前上官氏和陳氏的銷售合作契約,都是由上官雲台負責。


    那老不死給予陳氏的條件十分優待,上官氏全麵擴展渠道銷售,卻僅僅能占據銷售額的三成,而區區陳氏卻占了七成,表麵的理由當然是玉奴造價高昂,生產方的陳氏理應多分點銷售額。


    看起來十分合情合理。


    結果卻是陳氏憑著這股東風,發展的極為迅速,這讓上官氏不少人都覺得陳氏虛報了造價,並對上官雲台的合約策略提出了質疑。


    如今,家族內部的普遍意見是借著此次合約到期的機會,和陳氏重新談一談上官氏的分成,一定要將分成比例提上去。


    再加上這幾年河東陸氏對陳氏蠢蠢欲動,準備進攻玉奴市場,擠壓陳氏,這讓上官玉龍看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隻要操作得當,他將獲得巨大的家族功績。


    種種念頭在上官玉龍的腦海中迅速掠過,他麵上卻不動聲色,對陳景運哈哈一笑道:“適才不過是和景運賢弟開個玩笑。早就聽聞佘山坊市乃是河東郡第一坊市,走走走,愚兄已經迫不及待要瞻仰瞻仰了。”


    陳景運也笑著和他客套了兩句,順便引著他在坊市內草草逛了小半圈。


    見得上官玉龍意興闌珊,便將其請進了錦泰樓的貴賓廳內。


    而在此過程中,陳景運沒有讓陳詩雯離開,她自然隻能默默跟隨,豎著耳朵聽,前後自是一句話都不敢胡亂插嘴,老老實實地當個背景板工具人。


    “雯兒,煮茶待客。”


    分賓主落座之後,陳景運朝陳詩雯吩咐了一句。


    陳詩雯忙不迭要去翻貴賓廳茶櫃內的茶葉,卻被陳景運抬手叫住了。


    “這些區區凡茶,豈能用來招待貴客?此乃野生的【仙柏靈茶】,茶根寄生在雲崖仙柏之上,產量十分稀少,對滋養神識頗有好處。”


    說著,塞給了她一個靈竹筒製成的小罐子。


    陳詩雯乖巧地接過,立刻取了最好的靈泉水,煮了一壺茶,並親自侍奉在一旁,給五伯陳景運與那上官玉龍斟茶,又趁著他們寒暄停歇的空檔,想將靈茶還給五伯。


    卻不料,陳景運隻是對她擺擺手,示意剩下的大半罐茶葉她自行處理。


    陳詩雯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這是五伯借機賞賜扶持,當即甜甜的笑了聲:“多謝五伯。”


    隨後歡喜的將那罐仙柏靈茶收入了儲物袋中。


    五嬸那麽能賺錢,五伯用來招待貴客的靈茶豈會是便宜貨?這一點點茶葉,保不齊就能賣好幾十靈石。


    要不要分一點給陳信達?


    算了算了,他一個土行煉體流,能扛能打就行,淬煉神識做甚?


    就在陳詩雯暗中琢磨之時,陳景運和上官玉龍已經結束了寒暄。


    上官玉龍率先沉不住氣,略有些急迫的進入了正題,將一份早已經擬訂好的契約交給了陳景運,笑容滿麵道:“景運賢弟,這是咱們兩家未來十年玉奴銷售的新契約,你看看,要沒問題就簽了吧。”


    “甚好。”


    陳景運麵帶微笑地接過契約,隨意掃了幾眼,便將契約擱置一旁,繼續與上官玉龍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


    “賢弟這是何意?”上官玉龍隨口胡扯了幾句,見陳景運始終不提契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不悅道,“你若是對契約條款有何不滿,可以攤在桌麵上談嘛。”


    談?


    陳景運笑著搖了搖頭。


    談,是要在雙方共識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才能談。


    而他並不認為這份契約還有什麽好談的。


    嗬嗬,這事兒還真叫爺爺大致預判對了。


    早在上官氏發來傳訊符,說上官雲台前輩年事已高,奔波不便,此次上官氏將派出家族新秀【上官玉龍】前來洽談後續合作事宜時,他便覺得不對勁了。


    而後,他再叫婉清暗中和娘家那一脈聯絡了一番,便將事情大致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隻是有一點他爺爺沒有預判對。


    那就是這個上官玉龍的胃口之大,遠遠超出了他爺爺的預計。


    之前爺爺預判對方可能會提出五成,最終實際想要四成,結果這上官玉龍張嘴就要七成,還想管陳氏要技術,以方便上官氏接手國外客戶的售後維修業務。


    當然,若是好好談談的話,六成多半還是能談下來的,不過是上官氏六,陳氏四!


    這簡直就是離了大譜。


    “嗬嗬!”


    上官玉龍雙眼眯起,眼神變得有些危險起來,發出了最後通牒:“不知景運賢弟可知曉,弈仙坊市也研發了一款傀儡,名為【弈仙奴】?這兩年,陸氏屢屢找我們上官氏合作,我們上官氏念在和陳氏合作良久,又有姻親關係在,這才屢屢嚴詞拒絕。”


    “弈仙奴麽?”陳景運微微頷首,隨口道,“稍稍聽說過一些。”


    然後,他便不再多言了。


    如此做派,自然又是讓上官玉龍內心光火。


    實際上,陸青璿已經答應了他七成的銷售額占比,他之所以還來和陳氏談一談,自然並非是為了什麽姻親關係。


    在他上官玉龍看來,陳氏這種沒有和上官氏嫡脈聯姻的家族,外麵一抓一大把,在他這裏又能有幾分臉麵可言?


    他來談,不過是想借陸青璿的勢,狠狠壓一下陳氏的價格,並借機取得玉奴的大部分技術。


    在兩邊大致條件相等的情況下,上官玉龍也根本不想與陸氏合作。


    而陳氏隻要稍微聰明些,就必定會咬牙答應。


    隻是他沒想到,陳氏竟然如此愚蠢!


    難道他們不知道,憑著如今上官氏掌握的玉奴銷售渠道,隻要和陸氏合作,就能憑借原有的渠道迅速將弈仙奴鋪開,瓦解玉奴市場嗎?


    即便陳氏再找其他金丹家族合作,也不可能搞得過他上官氏!


    畢竟這幾十年的玉奴銷售渠道建立,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況且,他上官玉龍還是玉奴協會會長,有著廣泛的人脈和資源!


    怎麽敢?


    這陳氏怎麽敢的?!!


    他們難不成還真以為,玉奴能賣出現在這樣的市場和價格,是他們陳氏自己的功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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