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還未完全清明,李堇荁就起身了,她又和張硯二人約好一起領采摘除草事務。在收拾好東西後就往門外走去,不過剛踏出房門,就見五師姐夏安歌往她這邊走來。

    李堇荁笑道:“五師姐早。”

    夏安歌也迴道:“小師妹~”眼睛一溜,見李堇荁穿戴整齊,問道:“今日又和人定好做事務了,是麽?”

    “是呢,這次是去潤澤峰峰腳那邊。”

    聽見是潤澤峰,夏安歌眉頭輕微一皺:“怎的挑那?”

    “啊?”李堇荁一愣,不明白夏安歌為何看著有些不滿,遂解釋道:“張硯她們是潤澤峰的弟子,這次事務是從她們師姐那接過來的,說是看在師妹麵子,酬勞可以多些呢。雖然活量應該挺大,但也還是能趕完的。”

    夏安歌看著她的雀躍期待,最終沒有將心中一些話道出,隻說了句:“那晚些我過去看看你吧,你這些日子往外跑的時候真多,師姐我可受冷落了呢。”

    “好的~師姐,那我去啦!”李堇荁也不想太多,見時辰快到了就直接興衝衝的跑了。

    “都那麽多年了,也許是我想太多了。”夏安歌呢喃著,眼中迷茫。

    趕到千鈞堂時,張硯她們也剛好來到,前邊還有個身姿優美的女子。李堇荁湊前,聽得女子的聲音柔柔溫雅。

    “你來啦!師姐,這是坤元峰的李堇荁,同我們一起領事務的。李姐姐,這是我們的七師姐,甘師姐。”張硯拉過李堇荁,笑眯眯的向女子介紹。

    這女子同夏安歌一般,平常會帶著剛入門的弟子做基礎功課。不過許是潤澤峰的人靈源趨水,她有一股水霧輕柔的氣度。

    李堇荁行禮道:“見過甘師姐。”

    “不要太多禮了,走吧,我們快些進去,時辰不早了,再拖你們就忙不完了。“女子笑著虛擋,帶著三個人就去事務弟子那做了個記檔。

    這常在千鈞堂領事務的弟子,每完成好一件事務,就會積累一定的事務貢獻點。日子一長貢獻點多了,就能在特定書閣兌換自己想要的功法,或者在物材室換自己想要的材料。

    李堇荁在家中時就會隨著李阿爹去采藥,最是知道怎麽把一株藥草完整保存,因此這次采摘成熟紅石藥植的活兒,幹得是飛快。

    不遠處的張硯見她采摘極快又保存利索,真是羨慕至極,道:“李姐姐真是好厲害!”

    “我爹是大夫,我從小跟著他進山采摘藥植,所以有些小技巧。來,我教教你。”說完,她就招唿著兩人過來,教她們如何鬆土保根。

    “捏住這裏,用指腹,嗯,對。”

    何小梅不必說,張硯嬌生慣養,但腦子清明很快上了手,比起剛才老半天才采完一株紅石草,現在一刻就能收拾好三四株。

    如此找到要領後,三人幹活的勁頭越發上來,甚至還能抽空談笑幾聲。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這邊采藥采得正興起,另一邊收藥室也迎來四五人。

    “甘師姐,我來拿三筐紅石草。”章岑雪稍抬起頭,顯得傲氣。

    甘師姐,便是剛才發任務給李堇荁一行的女子。她擺弄完藥櫃後,緩緩轉身,輕笑道:“什麽風竟把你們吹來了?”

    梁含上前一步,甜甜笑道:“當然自帶的東風,吹著我好趕緊見到甘師姐的美貌呀~”小小的虎牙,襯得小姑娘稚齡麵容就比她人看著歡喜。

    甘如蓮去了心中幾分不滿,雖然她不過是個外門弟子,但入宗年份也是當得起小丫頭們的一分尊敬,“小滑頭,紅石草剩下不過一筐,你們若是真急,可以去紅石藥田那邊,今兒剛巧有幾個師妹們采摘。”

    說著時還往外看了下時辰刻石,“這會兒少說都應該采有幾筐了。”

    章岑雪一聽,眉頭一皺就想說讓甘茹蓮去拿,梁含卻搶先一步:“好的,謝謝甘師姐了~”

    “整天呆在煉丹室裏,偶爾也要出來透透氣嘛~”出了收藥室梁含就開口,臉色誠摯。倒叫章岑雪不好將埋怨對上她,隻得嘀咕:“好吧。”

    “好了,別這樣子,今天你都壞了好幾爐丹藥了,雖然咱們內門弟子多用物料沒事,可別忘了上邊還有親傳師姐們呢,總不能太出格的。”梁含挽住她,細細安撫著。

    “我才不怕這個,我姨母可是長老呢!”章岑雪一個不屑。

    “是是是~大小姐~”

    兩人說著話的一會功夫,也來到了紅石藥田,遠遠看過去,的確有三個女孩在那邊彎著身子采藥。

    “下等人。”章岑雪嘴角一彎,突然想起一個月前遇到的同樣下等人,雖然心驚膽跳了好些天,但是後邊的相安無事總算讓她安了心。

    廢物果然死了也沒人管。

    梁含自然也是聽到了那句話,不過她沒說什麽,隻是掛起了甜甜和善的笑,走到離她們不遠的張硯麵前:“這位師妹。”

    張硯一抬頭,就看見一張甜美的笑臉,她迴笑:“這位師姐,可是有事?”

    梁含點頭,“今日我們去收藥室領紅石草,甘師姐那邊隻有一筐了,而我們卻是要三筐,所以你這邊可是采有兩筐了?可否先給我們呢?”

    張硯聽著,“哎?”隻轉身去看自己的藥筐,一時之間臉上蔓紅,不好意思的迴頭道:“真是抱歉了,我不過采了堪堪一筐而已。”

    “不過,小梅和李姐姐應該采挺多了,我去幫你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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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我們可否同去呢?”梁含此人麵麵俱到,不因身份懸殊而有所差別。反觀章岑雪,雖不至鄙夷,卻也無甚好臉色。

    張硯心知肚明,也不刻意接近,隻迴答梁含:“當然可以,隨我走吧。”說完,便拎起筐籃往東邊走去。

    與此同時,李堇荁正無奈的指點著何小梅,“小梅,再往旁邊撥開點泥,這可不是野菜,不能用勁折騰。”

    大約是在家下地力氣活幹多了,何小梅手勁特別大,都生生揪毀了好幾株紅石草。

    “這精細活真是忒折磨人了。”她額頭都冒出了不少汗。

    “嗬嗬,別急,慢慢來。”李堇荁邊安慰著邊直起身子,東看西看的舒展懶腰,不消幾下看見了一行人正往自己這邊走來,她稍微打量下就知道前麵個是張硯。

    後麵則是?

    正值西落,逆光讓人看不清楚。

    “小梅,李姐姐,你們紅石草都采夠了麽?”張硯先一步到了,隻是話問完,便見李堇荁臉色有些難看,目光直直望著她身後。

    張硯有些疑惑,順著迴頭看去,最先入目的竟是一臉惡意的章岑雪。

    不過是幾個豆蔻小兒,氣氛卻也彌漫了點劍弩拔張的味道,本來仇人見仇人分外眼紅,還是差點害了性命的。但瞧了幾眼李堇荁就麵無表情轉開臉,絲毫沒有為自己討說法的跡象。

    出乎意料的安靜,章岑雪感覺有點氣悶無處可發,不過除了臉色難看點倒也沒什麽作為,惹得梁含高看了一眼,還不算太蠢。

    張硯此刻是知曉了幾人中間必有恩怨,但人是她領過來的,也隻能硬著頭皮趕緊把事說清,何小梅自然是沒意見,不過她也就采了一筐半,品相還不太好。

    張硯默默看向李堇荁滿滿當當的兩筐紅石草,品相上佳。

    所幸,李堇荁心中再有怨氣,也不會為難自己夥伴,開聲道:“幾位師姐要,自然是沒問題。隻是我要先去收藥室登記下。”

    按規矩本就是該這麽做的,偏偏有人火氣不順,那就說什麽都不好了。

    “登什麽記啊,拿來,迴頭你自己跟收藥室的說下不就完了?”突然間章岑雪喝斥道,高高在上眉宇間皆是不耐煩。

    語氣尖利不單止唬了張硯何小梅一跳,就連梁含和後邊三個師妹都聽著不甚舒服。此刻梁含真是要氣笑了,感情是等著空子挑事呢!而氣歸氣,又疑惑著章岑雪為何如此針對?

    “若收藥室不認,那這位師姐是否肯幫忙證實下呢?”李堇荁倒不緊不慢,仿佛矛盾對的不是她。

    “不認算你倒黴,證什麽實?!”章岑雪越急氣,說話越不經過腦子。

    梁含已然忍不住,低喝了一聲:“你胡說些什麽!”眼神則示意她看張硯、何小梅,二人皆護好自己的筐籃,眼中升起些許戒備。

    李堇荁看著,眉眼低垂,嘴角掩飾不住譏誚。她整理整理籃筐,慢悠悠背好一個,隨即拎著另外一筐向收藥室走去,特意繞了路。

    梁含歉笑道:“她隻是脾氣有些急,不如我們就走一趟收藥室吧。”她笑容比之前多了一分謙遜,張硯二人迴了笑,不作表達。

    眼看一兩句話就讓事情變得麻煩,章岑雪當真氣頂了,腳下一躍,直朝著李堇荁飛躍而去。

    李堇荁時刻警惕著,果不其然,異常一來便極速迴頭,身子偏轉就躲過了攻勢。她眉峰皺緊,冷哼大喝:“上次你推我落山,我不計較了,這次難不成還想再害我性命嗎!”

    這話一出,在場人全盯住章岑雪,驚訝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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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晚上有事,我就早點發了~喵~放存稿甚是怕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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