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兩人談話,檀音才將當年的事一點點補全,原來當年謝玨逐隻身敢跟著檀音闖入敵方設下的陷阱,除了一方麵對自己的自信之外,另一方麵是為了吸引火力,讓埋伏在陷阱之外的敵軍撲了個空。因為壓根沒人前來相救,友軍都打到他們老巢去了。

    謝玨逐一時心血來潮企圖拉攏周寂臨,那把劍橫在那兒,是為了如果拉攏不成還是要一劍殺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檀音會在此時出現,巨大的魔影跟在她身後,想要她安全,謝玨逐隻能被動的任人宰割。

    哪知道這狗比居然不自己動手,反被將了一軍。

    檀音知道自己被騙後,悔不當初,悔完依然堅定不移的和周寂臨統一戰線,堪稱教科書般屢教不改的典範。

    闖入玉溪山一是向曾經的門派求援,若是不成,便要盜取玉溪山中封印千載的血雲天妖令。天妖令出萬妖臣服,救出周寂臨等人就易如反掌。先不說她能不能活著闖入結界拿到天妖令,就算她真的拿到了,天妖令的力量不是她一個化神期的魔修能掌控的。若是強行使用,隻會被天妖令反噬,會被天妖令吸食血肉,最後連魂魄都不會剩下。檀音是知道這些的,但她還是來了,可見她要救得人在她心中比她的命要重要的多。

    檀音:行叭,其實我就是個工具人。

    兩人談完,謝玨逐還是沒有要放她出去的意思,靜心彈了幾天的琴,結果連自己的脾氣都沒收斂。見說不通,轉身朝外走去,臨走前還命人搬來兩大箱書,罰她抄寫經書,去去一身魔氣。

    夜間,謝玨逐坐在房頂上什麽也沒幹,望著星空放空自己。

    檀音坐在他身邊,歪頭看著他的側臉:“你到底在氣什麽呀?”檀音一劍刺死了他的靈身,也沒見他這麽生氣過。

    隔世的謝玨逐仿佛接收到了她的腦電波,道:“我氣你不辨是非,不分善惡,連處心積慮接近你的人是真心是假意都看不透。”

    “蠢死了。”

    檀音:“……”無法反駁。

    檀音感覺失去了靈身,謝玨逐反而變得肆無忌憚,就這麽在大庭廣眾堂而皇之地將與魔宗為伍助紂為虐的檀音帶迴了門派,還將她囚禁在小欒峰,連對外的解釋都很敷衍。不安分的魔宗餘孽被清除了大部分後,謝玨逐就撤了結界,仍是將她拘在小欒峰,平日也不讓人靠近,整座山峰都成了她的禁閉室。

    大禍患一除,道門中人便把視線轉向了緣生派,畢竟緣生派內還關著一個讓眾人恨的牙癢癢的女魔頭。

    雖說這次“除魔”緣生派也出了力,但小門派終歸是小門派,若不是這次為玄塢劍派的事集結,大多宗門都是高人一等的架勢,也壓根看不上這樣的小門派。

    於是,打著為民除害的旗號,幾次三番地派年輕弟子來要人。緣生派大門緊閉,遲遲沒有做出迴應。終於有一天他們按奈不住了,檀音在小欒峰遭到了四個煉虛境高手聯手要將她擄走。在其他地方她也不是沒有遭遇過更高境界修士的暗殺,但狡兔三窩,打不過還可以跑。在這就不一樣了,在這她是籠中之鳥甕中之鱉,打不過還跑不了。

    檀音:反派呢?不出來搞個事嗎?玄塢劍派魔宗的光芒蓋過了他嗎?

    俗話說的好,想要一盤散沙凝聚在一起,就必須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現在共同的敵人沒了,剩下的不足為患。隻剩一個檀音,自然要把目標轉成她。

    好在謝玨逐發現結界有異動及時趕迴,救下檀音,可是好像為時已晚。

    倒不是檀音傷的有多重,而是她根本沒有存活的意識。

    小欒峰大戰一場,飄落滿地紙張,上麵寫滿了鮮血淋漓的字。

    觸目驚心。

    謝玨逐掃過一眼,便不忍心再看,他怎麽都沒想到,她竟會用自己血來抄書。

    四個高手與謝玨逐纏鬥未分勝負,結界已被破開,她隨時可以走。

    檀音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她聽到謝玨逐傳音讓她走才麻木地抬起頭來。她慢吞吞抽出冰蟬劍,手上的血滑落到劍身上,眨眼間凝化成一朵冰花。

    “此劍名為一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終是我辜負了你的期望。”

    檀音說的很輕,但修道者都是何等耳力,謝玨逐自然是聽到了,他心中升起一種不安。又聽檀音道,“我不願死在他們手上,也不願你為我與他們為敵。”

    “我曾刺你一劍,如今……”劍刺入胸膛,冰寒刺骨,“還你。”

    看著這一幕檀音也如被冰蟬劍刺了一劍,耳中如有千萬隻蟬在鳴叫,吵得她頭疼欲裂,身周如燃起熊熊烈火燙的快將人化掉,一顆心卻被一寸寸冰封。

    失去意識隻在瞬間,清醒也在瞬間。她看著熟悉的小欒峰,推門出來的謝玨逐,時間迴到了一切未發生前。

    她心有餘悸地摸著心口,那轉瞬即逝的痛楚簡直非常人能忍受。

    檀音:你媽的,為什麽?難道我不是一個無辜的吃瓜群眾嗎?

    視線之中,謝玨逐嗬出一口氣,卻在眨眼間結成了冰渣。明明是盛夏,他身周卻冷如寒冬,腳邊的草木都悄悄結上一層雪白的霜。他輕歎:“這具靈身怕是不能用了。”

    檀音突然有點佩服他,她不過經曆了瞬間的痛楚就已經癱在了地上,而這個人竟然能日日夜夜忍受這樣的折磨,看上去還挺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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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這劍後遺症太折磨人,不能要。

    顯然謝玨逐也是這麽想的,他來到鍛造室看著還未融入冰蟬之魂、鍛造了一半的劍,沉默了片刻,一揮手澆滅了爐火。

    檀音在一旁點讚:幹的漂亮!

    接著便看到了自己,又是十來歲的年紀,抱著狐狸蕩秋千。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擼著狐狸腦袋,目光望著天際放飛自我,修煉什麽的全拋在腦後,儼然一副鹹魚模樣。

    檀音:等等,這狐狸莫不是第一世那隻成了精的?怎麽看著有點眼熟?

    “檀音。”謝玨逐身上的寒氣收斂了許多,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方法,沒之前那麽冷,隻是臉色瞧著更蒼白了。

    “師父!”檀音放下狐狸,高興地準備過去迎接。

    “大好時光不好好修煉,又來這兒躲懶。”

    聽到謝玨逐的話,檀音笑著又一屁股坐了迴去,她有著每一個被父母念叨的孩子都會的技能——右耳進右耳出。嗯嗯啊啊的應付完了謝玨逐一長串問題,目光始終隨著跑去撒歡的狐狸轉著。

    “可還喜歡?”

    檀音嗯完才發現他問的是喜歡不喜歡那隻狐狸,又接道:“很有靈性,不知師父從何處得來的?”

    “知道你喜歡,去妖界抓的。”謝玨逐表情很隨和,就好像妖界是什麽可以來去自如的地界一般。

    檀音突然靈光一閃:這不是我那迴家繼承王位的小白鼠麽?

    每次見它,它不是已經成了俘虜,就是在被俘虜中,可見這隻還沒來得及繼承王位的狐狸童年委實過的不怎麽樣。

    小檀音聽到妖界,兩眼都放著光。從秋千上下來,跑到謝玨逐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袖,撒嬌般地道:“妖界?我也想去妖界玩!”

    謝玨逐用一種慈愛的目光看著她,摸了摸她的腦袋:“如果你能在三年內修到築基,我便帶你去。”

    檀音:跟一個才剛引起入體的孩子談築基,老狐狸怎麽不直接叫我飛升啊!

    年幼的檀音並不清楚在三年內從引氣入體到築基有多困難,懵懵懂懂還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點了點頭:“我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檀音:“……”完遼,這一世又是個傻麅子。

    “迴來,”見檀音往住處的方向走去,知道她終於要開始勤學苦練,心中甚感欣慰的同時還是叫住了她,“做什麽去?”

    小檀音鬥誌昂揚:“把書抄完,然後修煉。”

    謝玨逐僵了一下,似乎想起什麽不好的事,眉頭皺了起來:“不必抄了。”

    “啊?”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今後都不許抄了。”

    或許是第一世檀音給他的刺激太大,這一世的謝玨逐花了更多的時間來教檀音修煉,也不再罰抄,像極了一個陪自家孩子學習的慈祥老父親。

    本是一片歲月靜好,直到檀音又遇到了劇情轉折點。

    檀音從謝玨逐一言難盡的表情神態語氣中揣摩出一句話:一個沒注意,自家白菜又被拱跑了。

    這一世謝玨逐不願再見她入魔,找了陸和歌將名為溯洄的丹藥要了過來,想著隻要讓她想起上輩子的事,總能在事情發生前將之扼殺在搖籃裏。

    誰料第二天確實一切都變了,檀音成了個奶娃娃,邊哭邊問著:“師父,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

    謝玨逐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於是去找陸和歌理論,陸長老翻了半天的方子,得出結論:“啊,溯洄可記起前世今生,但不能是想要記起前世今生的人用,必須是和他相關的人吃了才有效。”

    “我是問你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謝玨逐連日帶孩子感覺自己都快暴躁了,直接將人揪去小欒峰。

    檀音和沉壁在玩“師姐你下來呀,你來抓我呀,你下來你不下來我怎麽抓你,我就不下來有本事你上來呀”的小遊戲。

    陸和歌看著在空中飄著的嬰兒,慢吞吞道:“或許是副作用,有些人有有些人沒有,過些年就長迴來了。”

    謝玨逐:“你不是說沒人用過麽?如何知道有些人不會變成這樣?”

    陸和歌吹胡子瞪眼:“……”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說過!

    這一世的陸和歌沒說,上一世的說了。謝玨逐用不信任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給他丟了迴去。

    原以為她陰差陽錯的錯過了這段,便會一帆風順,沒想到意外還是發生了。

    ※※※※※※※※※※※※※※※※※※※※

    溯洄(四)

    溫馨提示:近期可能會大量修文,大家看到更新提示不要慌,那是我在修改錯字……增加刪減的字數應該也不會很多,不用重看一遍,有問題歡迎留評,實在看不懂的話我也沒辦法了,不如我給你們推薦幾篇好看的文叭(鹹魚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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