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慶生並沒有言語,他拿著掃帚走到馬小超身邊,從馬小超拿中將垃圾筒拿過來,他彎下身子準備將瓜子殼清掃起來,不料吳偉卻先在丁慶生一步,他一腳踩在瓜子殼上,冷笑道:“張新生,你是不是真賤,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啊?你以前不是挺牛逼的麽,怎麽的,我讓你叫我一聲爹你也叫啊。”


    丁慶生依舊沒有言語,他隻握著掃帚站在那邊一動不動,吳偉似乎並沒有打算放過戲耍丁慶生的機會,他上前一步,伸手推了丁慶生一把,又將馬小超手中的掃帚一把抓過來,然後把地上那一堆瓜子殼四下亂掃,瓜子殼被他掃的四處亂飛。


    丁慶生這才開口道:“吳偉,做事不要太過分,適可而止一些。”


    吳偉高傲的冷哼一聲說道:“我就是喜歡高調做人高調做事,就你,我想怎麽耍就怎麽耍,看你還能把我怎麽樣了?”


    丁慶生抓起掃帚轉過身去對馬小超說道:“馬小超,這地我們不掃了,走,咱們迴去。”


    馬小超一愣,他有些不知所措,這段時間以來,馬小超也見識過吳偉的手段,在這裏基本上還真沒有人敢反抗過吳偉,此時吳偉早已氣憤不已,馬小超又怎麽敢輕易的離開。


    丁慶生看了一眼巋然不動的馬小超,說道:“怎麽,馬小超,你還想留在這裏過夜?”


    馬小超經丁慶生這麽一提醒,猛然迴過神來,他嗯啊兩聲,忙要轉身跟著丁慶生離開,吳偉大概看出馬小超對他的畏懼,他的嘴角往上一彎,邪惡的笑容便旋即顯現在他的臉上,他高聲衝馬小超喊道:“馬小超,你給我滾過來!這地還沒有打掃幹淨,你就想迴去?我看你是不想在這裏幹了!”


    吳偉的話起到了作用,馬小超渾身一顫,他立馬停下腳步,對丁慶生說道:“生哥,要不你先走吧,我把地麵打掃幹淨之後再迴去。”


    這迴丁慶生倒沒有阻止馬小超,他轉過身來淡淡的說道:“我陪你一起打掃。”


    說完,丁慶生又拎著掃帚同馬小超走了迴去,吳偉這下可是得意的不行,他歪下腦袋對身邊的人說道:“看到了吧,這沒爹沒媽的孩子就是沒種,像條狗似的隻會瞎叫喚,沒什麽真本事的。”


    身邊的人群中傳來一陣哄笑聲,有人看熱鬧不怕事大,插上一句道:“那這樣的人應該怎麽幫幫他呢?”


    吳偉嬉笑道:“對於這樣的人那就直接和養狗似的,心情好了賞他兩塊骨頭,心情不好了就餓著他好了,反正他也沒爹沒媽管,不會有人心疼的……”


    吳偉的話還沒有說完,丁慶生這邊已經忍不住了,他直接將垃圾筒一下子扣在吳偉的頭上,拿掃帚猛得衝吳偉的肚子上狠狠抽了過去,吳偉吃痛不已,彎腰雙手捂住肚子,還沒有來得及叫喚,丁慶生抬起腳衝著吳偉高翹的屁股上使勁一踹,直把吳偉踹出去有幾米遠,吳偉一時重心不穩,一下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丁慶生的速度太過敏捷,眾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麽迴事,戰爭就已經結束了。


    待吳偉將扣在頭上的垃圾筒扔向一邊後,他重重的做著幾個深唿吸,將氣息調習,便氣極壞敗的衝那群發呆的歌手說道:“你們這群廢物,老子都被這個孤兒欺負了,你們居然還不替我教訓教訓他!”


    聽吳偉這麽一說,幾個人這才迴過神,為了表現出自己對吳偉的忠心,他們幾個人摩拳擦掌,準備要躍躍欲試。


    丁慶生高舉起掃帚,冷冰冰的對著這群人說道:“我勸你們最好別動,不然下場要比吳偉還慘!”


    丁慶生的聲音太過凜冽,讓他們聽後有種置身冰窖的感覺,隻是倒在地上的吳偉在不停的威脅著。


    “今天你們要是不給丁慶生點顏色看看話,那麽明天你們誰都不用來上班了!”


    吳偉的威脅再次成了他們戰鬥的勇氣,幾個人在這句話的驅使下不由的又向丁慶生靠攏些,丁慶生並未因這些的表現而動容,他就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的看著幾個人,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你們幾個要幹什麽?怎麽,酒吧裏的規矩難道都被你們幾個吃了嗎?”張天慶不知何時出現在丁慶生的身後,他邊說著話邊向幾個人麵前走來,待張天慶與丁慶生並肩而站時,他停下腳步,說道:“於老板可是定下過規矩的,誰要是敢在酒吧裏鬧事,輕則罰款開除,重則,哼哼,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知道吧。”


    幾個人又是抖然一驚,他們在這酒吧裏唱歌也有些年頭了,對於於天順這個人也是非常的了解,要不是近幾年來治安工作加強的話,想必於天順定要會做幾樁不為人知的大買賣,沒有辦法,隨著社會的發展,人文的進步,再加上法律的完善,這才使得於天順有所收斂,他的手段可是殘忍的很,誰要招惹到他,下場可是不堪設想的。


    當然,這幾個人對於於天順的事跡大多是道聽途說,並沒有親眼看到過,隻是聽說就夠要他們的命了,要是真得見識過的話恐怕他們早就到下麵報道去了。


    幾個人不由的再次麵麵相覷,一時沒了主意,吳偉依舊在地上蹲著,剛剛丁慶生的力量用的大了些,讓他還沒有緩過來,不得已的情況下,他隻得在地上坐著,以來掩飾自己的痛苦,他稍稍捋了一下頭發,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才冷冷地說道:“張天慶,你少在這裏危言聳聽,於老頭子的事我們也不過是聽說而已,正所謂以訛傳訛,你們不過是把他的事跡誇張化了,我就不信他還真敢按著他立下的那些破規矩來懲罰我們!”


    張天慶冷哼一聲說道:“如果你不信的話那你可以試試,當然,你有護身符在手,但他們過沒有,再說了,吳偉是個什麽樣的人難道你們幾個還不清楚?一旦於老板追究起這個問題來,想來他會把責任脫的一幹二淨,到時候看看吃虧的是誰?”


    吳偉撇了撇嘴,他並沒有太過放肆的行動,隻是說道:“你們幾個人不要怕,有我罩著你們呢,今天你們隻要把張新生這個小兔崽子打的滿地找牙,我保證以後你們在酒吧裏的地位比現在要高。”


    幾個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吳偉說的條件太過誘人,要知道他們幾人在酒吧裏隻是以唱歌來取悅客人,來酒吧的人沒有幾個真正的懂得音樂,在那些人眼中看來他們不過是賣藝不賣身的戲子,一點都得不到該有的尊敬,尤其是在吳偉來到這裏之後,更讓他們覺得尊嚴就是關係和錢,吳偉唱歌的水平不怎麽樣,水平還沒有他們高,然而他來就坐到了領唱的位置上,還有約束他們的權力,這讓他們心中很是不服氣,盡管心中再怎麽不爽,他們也無法來改變這個事實,隻能選擇順從,為了生活為了音樂,他們好像除了順從之外也沒有別的方法,不過,從他們的表情來看,顯然他們還是有些忌憚,畢竟他們非常的了解吳偉,加之張天慶說的那些話,他們不得不慎重的考慮。


    吳偉看了看這些人,心裏不由的冷哼一聲,他又開出個無比誘惑的條件。


    “誰要是服從我的命令,明天我就把領唱的位置讓給他,我吳偉說到做到!”


    幾個人的猶豫又在吳偉加重的這些籌碼上動搖了。


    這一劑強心針,重重的紮在幾個人的心上,正所謂重賞之下,要麽出勇夫要麽出莽夫,在現在的這情勢下能夠把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的應該可以算做勇夫,但信了吳偉所說的人大抵隻能算做是莽夫了,這些人都是著了吳偉道的莽夫。


    一聽到吳偉這麽說,他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揮拳擦掌就要衝丁慶生打過去。


    “住手!”


    隨著一個淩厲的聲音的響起,這幾個人都很識相的停下手,轉身朝說話的人看去,隻見那人從酒吧門口處緩緩的走了過來,一身應季的職業素裝,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襯托的格外妖嬈,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材總是主具垂涎三尺,來的人正是梅姐,她一臉嚴肅的看著眾人,表情不善的說道:“你們這是要造反嗎?敢在酒吧裏胡鬧,我看你們真是不想在這兒混了!”


    說著話,梅姐便停在丁慶生的身邊,眾人麵麵相覷後又轉身朝吳偉看去,此時吳偉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他態度惡劣的說道:“梅姐,我和張新生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吧?在這裏,我看誰不爽想打就打,怎麽,梅姐也要參與進來?”


    梅姐微微彎一下嘴角,不屑的說道:“你們男人之間的戰鬥我可不想參與,但是你們不應該選擇在這裏打架,酒吧可是有明文規定的,不允許本酒吧內部員工在這裏尋釁滋事,否則,立馬滾蛋!”


    吳偉麵對梅姐鏗鏘有力的聲音隻以嗤之以鼻的態度對待,他態度懶散的說道:“梅姐,你少拿這些虛無縹緲的規定嚇唬我,我可不是嚇大的,另外,我看你分明是看上張新生這小子了吧,梅姐,你可比他大許多,老牛吃嫩草你可得悠著點,別到頭來你這老牛栽在嫩草手上。”


    梅姐被吳偉說的話氣到,她滿麵緋紅,氣憤的說道:“吳偉,你說話最好注意點分寸,不要把惹毛了,我告訴你,我也不是好惹的。”


    吳偉輕蔑的一笑說道:“行了梅姐,這天也不早了,早點迴去歇著吧,這世道可亂的很,大半夜的要是誰哪個男人把你偷了去,失了名分事小,要是把命再丟了,可就不好了。”


    梅姐已經氣到不行,但她盡可能的保持著自己的端莊,她重重的籲出一口氣,不再搭理吳偉,隻轉頭看向丁慶生說道:“新生,我們走,不用理會這個混蛋。”


    丁慶生一愣,他沒有想到梅姐會叫他新生,更沒有想到梅姐會帶他走,緩了一會兒,丁慶生也自嘲的一笑,自自己來到這個酒吧之後,除了馬小超和張天慶叫他丁慶生之外,所有的人都叫他張新生,不知道事實真相的梅姐自然也就順著大家的叫法一起這麽叫了。


    “我就說了嘛,你就是喜歡上張新生了,哈哈。”吳偉不懷好意的笑道。


    梅姐冷冰冰的迴道:“我愛喜歡誰就喜歡誰,還用不著你管!”


    吳偉不禁咧嘴大笑道:“那感情好啊,哈哈,我在這裏就提前祝你們白頭偕老了。”


    這一句話隻把兩人說的麵紅耳赤,張天慶聽不下去了,他站出來說道:“吳偉,你他媽的別在這裏瞎叨叨,你不是要打架嗎,走,今天慶爺爺就陪你們打一場!”


    說著話,張天慶把袖子往上一擼,便要朝門外走。


    吳偉卻叫住了他道:“算了,難得今天我開心,就不跟你們一般計較了,兄弟們,咱們走!”


    說完,吳偉揮手帶著這幫烏合之眾離開了,待他們走後,酒吧裏隻留下一片尷尬的氣氛,梅姐輕哼一聲,抬手將頭發順到耳後,她輕聲說道:“那,那個,不如我請你們喝杯酒吧。”


    張天慶斜睨梅姐一眼說道:“哪還有什麽興致喝酒啊,再說了,咱們這裏的調酒師都走了,誰給我們調酒喝?”


    梅姐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啦,我會調,行了,難得今天咱們幾個能聚在一塊,這又都沒有什麽事,不如我給大家調杯酒吧,讓你們也嚐嚐我的手藝。”


    丁慶生本想拒絕的,今天的興致確實不適合喝酒,但張天慶一聽說梅姐會調酒,一下子又來了興致,尤其是他那態度,更是轉變的離譜。


    原本生氣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溫和起來,不僅溫和而且這溫和的臉上還帶著無比誇張的笑容,說道:“好好好,讓我們嚐嚐吧,這累了半天了,也該喝杯酒犒賞犒賞自己。”


    丁慶生看著一臉興奮樣的張天慶說道:“我們還是迴去吧,早點睡覺,明天還要繼續上班。”


    張天慶擺擺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說道:“喝了酒會睡得更香,既然梅姐都邀請了你怎麽能不給梅姐麵子呢?”


    “就是啊,新生快坐下吧,跟梅姐還客氣什麽。”梅姐說著話一把拉住丁慶生的手腕,將他拖到桌前,然後雙手按住丁慶生的肩膀,硬生生的把丁慶生按在座位上,一旁的馬小超也很識趣的坐在丁慶生的身邊輕聲說道:“生哥,咱們就喝眯吧,我長這麽大還真沒有喝過酒呢,每天看他們喝,我都饞的要流口水了。”


    丁慶生斜睨馬小超一眼,並沒有說話,張天慶卻趁著梅姐去調酒的空暇拍了一下了桌子衝馬小超說道:“我說馬小超,你丫的膽子也太小了吧,就吳偉那樣的貨色你也怕?真是沒出息!要我說,今天最沒有資格喝酒的人就是你!”


    馬小超略顯尷尬的撓撓頭說道:“吳偉的塊頭那麽大,他又是愛打架的那種人,萬一惹怒了他,他動手打我的話,那還不得把我打死啊。”


    張天慶冷哼一聲,鄙視的說道:“馬小超,你真是個窩囊廢,能不能讓我看出點你的男人樣,吳偉有什麽好怕的,不就是仗勢欺人嘛,沒事的,以有你慶哥和你生哥罩著你,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怕他了。”


    馬小超抬手撓撓頭說道:“他們那邊的人那麽多,可是,咱這邊就你倆,要是真打起來的話,你們能打得過他們嗎?”


    “屁話,就他身邊那幾個殘兵弱將的哪是我們的對手,再說了,你雖然是弱點,但好歹也是跟我們一夥的吧,這樣一算,咱這邊不是三個人嗎?”


    張天慶擲地有聲的說道:“不,我們是四個人,你們怎麽能把我落下呢?”


    梅姐將水中的酒盤往桌上一擺,說道。


    “對對對,還有梅姐,梅姐長得不僅漂亮,而且還有氣勢,我可是很欣賞你的。”張天慶一臉愛慕的看著梅姐,滿眼直冒綠光,隻剩下差點流哈喇子,梅姐一臉嫌棄的瞅了張天慶一眼說道:“你還是喝你的酒吧,省得話那麽多。”


    酒杯往張天慶麵前一擺,張天慶一臉黑線,他悻悻的端起酒杯,獨自輕呷一口,並沒有評論這酒的好次。


    梅姐又端起一杯,遞到丁慶生的麵前,嬌滴滴地說道:“新生,來,嚐嚐我做的酒怎麽樣?”


    丁慶生哦了一聲連忙接下酒杯,馬小超倒有些不悅的說道:“梅姐,我的呢?”


    梅姐正看著丁慶生入迷,不料卻被馬小超突如其來的聲音驚擾,她不開心的說道:“喏,這酒不是在這兒麽,你自己沒長手啊。”


    馬小超頓時無語,同樣都是要嚐嚐梅姐調的酒的人,為啥待遇卻是這麽大呢。


    雖然心中不悅,但馬小超還是很自覺的伸手將酒杯端到自己跟前,梅姐也端起酒杯,一屁股坐到丁慶生對麵,與張天慶並肩坐在一起。


    “新生,剛剛你為什麽沒有反駁吳偉呢,他說話那麽難聽,我都聽不下去了,你居然無動於衷,這不太像你的性格啊。”梅姐看著丁慶生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問道。


    丁慶生淡淡的迴道:“沒事,隻是覺得沒必要和他這樣的人一般見識。”


    梅姐輕哦了一聲說道:“對了新生,快嚐嚐我調的酒好不好喝。”


    丁慶生抬頭看了一眼一臉期待的梅姐,他端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小口。


    “味道怎麽樣?”


    丁慶生的嘴還沒有從酒杯上拿下來,梅姐就不由的問道。


    丁慶生自小到大沒怎麽喝過酒,隻是在家的時候偶爾丁鳳軍喝酒的時候會讓丁慶生陪著,不過丁慶生也隻是喝一點,對於酒量的大小,丁慶生自己心中也沒有數,所以,對於酒水的味道,他也品不出去怎樣。


    “還可以吧,感覺挺不錯的。”


    聽到丁慶生的讚賞,梅姐自是開心,她端起酒杯也喝上一口。


    “新生,你不是想做駐站歌手嗎,那你就趁今天這個機會到舞台上唱首歌吧,讓我聽聽,如果可以的話,我明天就去找老板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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