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鳳軍聽過郭明的話後,突兀揚起的急燥轉瞬即逝,冷靜下來的丁鳳軍這才得空沉思,也許郭明說得話是對的,羅文玉是丁慶生的姥爺,不管咋說羅文玉至少不會傷害到丁慶生,但丁鳳軍這心裏總覺得不踏實,怎麽說羅文玉在監獄裏也待了八年,八年的時間裏已經讓羅文玉舉目無親,這大晚上的,羅文玉帶著丁慶生要去哪裏過夜呢?


    可是,丁鳳軍也實在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大晚上的羅文玉朝哪個方向去的,丁鳳軍都不清楚,這要他到哪裏去找?


    看看還在猶豫不決的丁鳳軍,郭明暗自歎口氣說道:“丁二哥,你也別犯愁了,我看慶生這孩子也是個有福的人,他一定不會有事的,等到天亮了再想辦法找他吧。”


    丁鳳軍輕歎口氣,依現在的情勢來看,也隻能這樣了。


    “郭明,麻煩你了。”丁鳳軍說道。


    郭明一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事的。”


    “嗯,這麽晚了,你也迴去吧。”丁鳳軍說道。


    郭明有些不太放心的說道:“丁二哥,你身上的傷?”


    方才因為心急丁鳳軍都忘了疼痛,這會兒聽到郭明提到他身上的傷,才如夢初醒,微微覺得後背有些疼,他隻用手扶了一下腰,說道:“這點傷不礙事的,你不用擔心。”


    “嗯,好吧,那我先迴去了丁二哥。”


    丁鳳軍衝郭明點了點頭。


    “你這身上的傷是怎麽弄的?這後背咋還腫了呢?”張鳳榮為丁鳳軍拿藥擦著,看著丁鳳軍身上的傷她心疼不已,忍不住埋怨道。


    丁鳳軍卻忍著疼痛,說道:“沒事的,一點小傷而已。”


    一旁的丁曉棋捂著自己的半邊臉生氣地說道:“什麽叫一點小傷啊,我親眼看見那個壞女人拿那麽粗的棍子打在你的後背上呢。”


    “就是就是,我也看到了,那根木棍都斷了呢。”丁慶浩也附合的說道。


    “壞女人?是誰啊?”張鳳榮不明所以的說道。


    丁曉棋忿忿不平的說道:“壞女人就是我大娘,她實在太壞了,還有她的弟弟,還打我的臉呢!”


    丁慶浩也免不了要傾訴下自己的委屈,他也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慶生弟弟說的沒錯,她就是個壞女人,她打我的臉了,現在我的臉都是疼的!”


    “你們兩個小鬼,哪那麽多廢話,趕緊去睡覺,明天醒過來這臉就不疼了。”丁鳳軍歪著腦袋不悅的說道。


    張鳳榮卻是一臉的驚訝,她緊張兮兮的說道:“這一會兒的功夫你去大娘們家了?這大娘們下手也太狠了吧,居然對你下這麽狠的手。”


    說著話,張鳳榮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說道:“對了鳳軍,慶生呢,我咋沒看見他呢?”


    丁鳳軍本想扯個謊敷衍過去,不料嘴快的丁慶浩倒把話吐了出來說道:“慶生弟弟被人販子抓走了,二大爺明天會去救他。”


    一聽到人販子三個字,張鳳榮猛的一激靈,她的手勁不由的加大了一下,直按的丁鳳軍叫苦不迭。


    丁鳳軍埋怨道:“你能不能輕點。”


    張鳳榮並未理會丁鳳軍的埋怨之言,她自顧自的說道:“鳳軍,慶生真得被人販子抓走了嗎?”


    丁鳳軍直覺得好笑,說道:“孩子的話你也當真,要是慶生真被人販子抓走了的話,我還會在這裏等你幫我擦藥嗎?我早就報警去找人販子了。”


    張鳳榮不明所以的說道:“可是,為什麽慶生沒有跟你一塊迴來呢?”


    丁鳳軍輕歎一口氣說道:“慶生是被羅文玉帶走的,我也不知道這個羅文玉究竟將他帶去了哪裏,所以隻能等明天再說了。”


    張鳳榮懸起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她又開始為丁鳳軍擦起藥,說道:“要我說倒不如把慶生交給羅文玉,畢竟羅文玉是慶生的姥爺,有羅文玉的照顧慶生總歸會好一些,也省得他在咱家總出這麽多的亂子。”


    丁鳳軍側了側身子說道:“那怎麽行,羅文玉可是死性不改,要是把慶生交給他的話,我怕會有危險。”


    張鳳榮撇撇了嘴說道:“能有什麽危險啊,虎毒還不食子呢是,我看哪,你不是怕慶生在羅文玉手中受到什麽傷害,而是你舍不得將慶生交出去才是真。”


    丁鳳軍隻輕輕一笑,不再言語,倒是一直坐在凳子上的丁曉棋有種不悅的說道:“爸爸,人家丁慶生有自己的姥爺,你為啥不把他交給人家姥爺,他又不是咱丁家的人,你老那麽寵他幹什麽呢?”


    丁鳳軍收斂起掛在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地對丁曉棋說道:“曉棋,你說是不是你把慶生帶到你大娘家的去的?”


    丁曉棋小臉一怔,有些神色慌張的說道:“不是我帶他去的……”


    “怎麽不是,就是你帶我們去的,你說慶生弟弟的親戚在大娘家,我們才會跟你去的,要不然慶生弟弟怎麽會被那個老頭帶走呢,而且,而且我也不會被打。”


    說著話,丁慶浩居然委屈的哭了起來,他哭了一會兒又說道:“還是我媽說得對,她說了不讓我到大娘家去,還說大娘家有買小孩的壞人,要不是二姐非帶著我們去,我才不會去呢,二姐還說大娘家有好吃的東西,二姐就是個騙子,她家裏哪有什麽好吃的東西嘛。”


    說完,丁慶浩又轉頭看向丁曉棋說道:“你不是說大娘家有好吃的東西嗎,你不是說你去過大娘家好幾趟嗎,那我為什麽卻沒有在大娘家看到好吃的呢,我家還有好吃的呢,在大娘家我連個蘋果核都沒有看見!”


    丁曉棋極其厭惡的看著丁慶浩說道:“丁慶浩,把你的舌頭伸出來讓我看看。”


    丁慶浩不明所以的看著丁曉棋,看著丁曉棋一臉認真的樣子,他又不得不照做,隻輕輕的把舌頭伸了出來,丁曉棋不再理會丁慶浩,隻看向丁鳳軍說道:“爸,我不同意你把丁慶生找迴來。”


    丁鳳軍陰沉下臉,嚴肅的說道:“你身為慶生的姐姐,可不能說這樣的話,你得向著你弟弟說話才行。”


    丁曉棋還想反駁幾句,結果又被丁慶浩搶占了先機。


    “對啊,二姐,就像今天晚上慶生弟弟為了你打那個男人一巴掌一樣,你也得保護他。”


    丁曉棋斜睨丁慶浩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把你的舌頭再伸出來!”


    丁慶浩依舊不明白丁曉棋的用意,他雖有不快,但還是把舌頭伸了出來。


    丁曉棋自知自己說再多的話也是無用,丁鳳軍根本不會聽她的,自討沒趣的丁曉棋站起身來朝房間裏走去,這下可把丁慶浩鬱悶壞了,他收迴舌頭對丁曉棋說道:“二姐,你幹嘛要讓我把舌頭伸出來呢?”


    丁曉棋頭也沒迴的說道:“因為我嫌你煩,又擔心你的嘴閉不上,所以我就讓你把舌頭伸出來了。”


    留下這句話,丁曉棋甩手將門關上,丁慶浩悻悻的撓撓頭,隻端坐在那裏不知所措。


    丁鳳軍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對丁慶浩說道:“走,咱們該迴屋睡覺了。”


    張鳳榮急切的說道:“我還沒有把藥給你擦完呢。”


    丁鳳軍大手一揮說道:“不用擦了,我們先迴屋睡覺了,明天醒來興許就好了呢。”


    夜裏,丁慶浩躺在丁鳳軍的身邊,他雙手抱著丁鳳軍的胳膊,輕聲問道:“二大爺,你真得能把慶生弟弟帶迴來嗎?”


    丁鳳軍笑了笑說道:“一定能帶迴來的。”


    丁慶浩有些懊惱的說道:“都是我的錯,我媽出遠門的時候,她特意交待我要我好好保護慶生弟弟的,可是我卻沒有完成我媽媽交給我的任務。”


    丁鳳軍笑了笑語重心長的說道:“慶浩是個好孩子,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也不用老是這麽想,知道嗎?放心吧,有二大爺在,你慶生弟弟一定會安然無恙的迴來。”


    丁慶浩想了想又問道:“二大爺,剛才我聽你跟二大娘說,帶走慶生弟弟的那個老頭是他的姥爺,是嗎?”


    “是啊,那個人正是慶生的姥爺。”丁鳳軍沒打算向孩子隱瞞,此刻的丁鳳軍是輕鬆的,畢竟這句話在他的心底裏壓藏了太多天,他從不願當著丁慶生的麵講出這個事實。


    丁慶浩又追問道:“二大爺,慶浩也有姥爺,而且我姥爺對我也挺好的,既然慶生弟弟的姥爺來找他了,那你為什麽不願意讓他們相認呢?”


    丁鳳軍歎口氣略顯無奈的說道:“慶浩啊,你還小,有很多事你都不明白,二大爺這麽做也有自己的原因。”


    丁慶浩皺下眉頭,窮追不舍地問道:“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丁鳳軍也不願再讓心裏深壓的這份痛苦久居深淵,反正孩子還小,縱然告訴他他也不明白,權當是讓自己舒舒心吧。


    “慶浩,其實二大爺是舍不得,舍不得你慶生弟弟離開。”


    丁慶浩朦朧間似乎聽得出丁鳳軍話語中的哽咽,他沒有再問下去,隻呢喃幾句‘舍不得’,便慢慢的睡去。


    第二天天亮,丁鳳軍連早飯都沒有吃騎上車子便又趕往yg縣城,再次見到丁慶奇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鍾,沒有辦法,丁鳳軍來得太不是時候,今天丁慶奇剛好有個會要開,這剛剛開完會便聽秘書說丁鳳軍來了,他連辦公室都沒有進直接到辦大廳裏找到丁鳳軍。


    “二叔,你有什麽事嗎?”


    一見麵丁慶奇就不由的問道。


    丁鳳軍皺著眉頭,他察看一下四周,這來來往往的人總是絡繹不絕,丁慶奇看得出丁鳳軍的欲言又止,他笑了一下說道:“這樣吧二叔,咱們不然還是到我的辦公室去說吧。”


    丁慶奇的辦公室裏,聽完丁鳳軍來的目的之後,丁慶奇真可謂是哭笑不得,他有些責怪地說道:“二叔,不是我說你,你說這咋就隻有你家的孩子丟呢,之前孩子丟了,你說那是因為你沒有在家,家裏人是被蠱惑才將孩子被人騙走的,那現在呢,你在孩子身邊這孩子咋還是被人帶走了呢?”


    丁鳳軍苦笑道:“你就別挖苦我了,這孩子丟了我心裏本來就不好受,你不安慰安慰我就算了,居然還這麽說我,你說你於心何忍。”


    丁慶奇也是苦笑道:“二叔,並非是我不安慰你,我隻是覺得既然人家孩子的姥爺來認自家的外甥了,你就把孩子給人家得了,你說咱家又不是沒有孩子,幹嘛非得跟個孩子過不去呢。”


    丁鳳軍聽聞這話,一拍桌子,直接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說道:“你哪來的那麽多廢話,我就問你一句話,這件事你是打算幫還是不幫?”


    丁慶奇也猛得一拍桌子從椅子裏站起身來說道:“幫!”


    丁鳳軍嗬嗬一笑,重新坐迴到沙發裏,說道:“爽快,你打算咋幫?”


    丁慶奇不答反問道:“你準備這事咋辦?”


    丁鳳軍皺了下眉頭,隻停隔一會兒,他便領會到丁慶奇的意思,直接了當的說道:“跟上次一樣,就那麽辦。”


    “上次?”丁慶奇這下理會不到丁鳳軍的意思,他略有所思的說道:“公事公辦?”


    丁鳳軍笑著搖搖頭,說道:“非也,私了。”


    說完,丁鳳軍起身拉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恍然大悟的丁慶奇也忙跟在丁鳳軍身後走了出去,兩個人開著車毫無頭緒的在yg縣城裏轉了幾條街後仍舊沒有看到丁慶生和羅文玉的身影。


    “我說二叔,咱們就這麽幹找也不是辦法啊,這找人不等同於在大海裏撈針嗎,太難了。”


    丁慶奇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丁鳳軍卻一刻不停的透過車窗看外麵形形色色的人,他想在這些陌生的麵孔中找到那張熟悉的小臉,可一切都顯得是徒勞。


    丁鳳軍也有些垂頭喪氣,此時車子開到了紫石街上,不遠處的吉他聲透過車窗傳到了丁鳳軍的耳朵裏,丁鳳軍如夢方醒般立馬讓丁慶奇停車。


    丁慶奇不明所以的踩住刹車,便將車子緩緩停下來,車子還沒有停穩,丁鳳軍就推開車門跳了下去,順手把車門一關便向吉他培訓班跑去。


    丁慶奇也下了車,他隨著丁鳳軍跑去的方向緩慢地走過去。


    ……


    陽穀穀山路,這是yg縣城的一條主要幹道,也是yg縣城的中心街,道路兩旁是各種商品樓,林立的高樓大廈遮擋住了太陽的光輝,商品房的後麵便是居民樓,距離公安局不遠處的一戶居民樓裏傳出了吉他聲,還有一個孩子的歌唱聲,待一首歌唱完之後,一個老者的聲音自房間內傳出來。


    “新生,你彈的真不錯,唱歌也挺好聽的,說不定以後你就能成為一個大歌星呢。”


    說話的老者正是羅文玉,他們現在所住的房子正是陳冰蓮她朋友的,本來這間房子已經租出去了,碰巧租客昨天到期且沒有再續合同,因此便暫時讓羅文玉爺孫倆先住著。


    “姥爺,你送我去我們方老師的培訓班上吧,我還得學吉他呢,好多東西我都還沒有學會呢。”丁慶生滿懷期待的說道。


    羅文玉摸著丁慶生的頭說道:“新生乖,你暫時先在家裏休息兩天,姥爺看你的小手上都磨出繭子了,姥爺可是心疼的不得了,等過了這兩天,姥爺親自送你去培訓班上學習好不好?”


    丁慶生有些不悅的說道:“可是,我們也快開學了,要是再不去培訓班學習吉他的話,等我們開了學可就沒有時間學了呢。”


    羅文玉嗬嗬一笑說道:“放心吧新生,姥爺都想好了,以後就讓你在這縣城裏上學了,縣城裏的教學質量要比咱們鄉下好的多,而且在這裏你還會有很多的小夥伴陪你玩呢。”


    “我才不要在這裏上學呢,我有自己的小夥伴,這一個暑假沒有見到他們了,我很是想他們呢。”


    “新生乖,聽姥爺的話,姥爺一定會給你最好的東西。”羅文玉極盡耐心的說道。


    “姥爺就會騙小孩,你說要給我最好的東西,可我覺得跟著方老師學吉他就是最好的東西,你卻不讓我去。”丁慶生嘟著嘴不開心的說道。


    “這……”羅文玉一時陷入沉思,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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