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看啥呢,人家都走遠了。”


    不知何時方芳竟來到方圓的身邊,她的話來得過於突然,嚇了方圓一跳,方圓側眼看了方芳一下沒好氣地說道:“你瞎說什麽呢,我哪有看他。”


    方芳不懷好意的一笑說道:“我又沒說你是在看誰,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方圓這才意會到自己說錯了話,忙說道:“誰說我說的是他。”


    自圓其說看來是圓不迴來了,方圓看著一臉壞笑的方芳,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方芳這是在逗她,方圓伸手打了方芳一下,嗔怪道:“你這個小妮子,居然敢耍我,看我不打你。”


    方芳接住方圓打下來的手掌,笑說道:“姐,玩笑歸玩笑,我可得提醒你幾句,人家可是有家庭的人,而且已經是糟老頭子一個,你可不能有什麽非人之想哪。”


    方圓的臉刷一下子紅了,她嬌羞的說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怎麽會看上他,不過,要是真有機會我倒是想找個像他這樣的人,實在幽默,更重要的是讓人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再遇到呢。”


    方芳被方圓的話驚住了,她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說道:“姐,你不會真得喜歡上他了吧,一個糟老頭子而已,有那麽大的魅力嗎?”


    “咋沒有呢,我就是喜歡有魅力的男人,再說了,人家才不是糟老頭子,我看他也不過是三四十歲而已,三四十歲的人正值年輕力壯的時候,怎麽能是老頭呢。”方圓替丁鳳軍打抱不平起來,聽著方圓說的話,方芳有些不自在起來,她伸出手指捅了捅方圓的肩膀說道:“你看你那樣,跟沒見過男人似的,我可告訴你,你可不能對他想入非非,咋說你也是個大姑娘,得學著矜持點,可不能做出那種遭人唾棄的事。”


    方圓迴捅了方芳一下,說道:“你說啥呢,把你姐想成啥人了,我能那麽幹嗎,再說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還沒有理順清楚呢,竟還有心思來操心我的事,你說你累不累。”


    方芳一聽到別人提及自己的婚姻大事,她這頭都要炸了,為了躲避這個事實,她忙說道:“行啦,咱倆也別在這裏閑扯了,趕緊迴去吧,學生們都來的差不多了。”


    說完,方芳轉身迴到教室裏,方圓一直朝這條街的盡頭看著,此刻的丁鳳軍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方圓輕歎一口氣,悻悻的轉身迴到教室裏。


    晚上,丁鳳軍來接丁慶生的時候,方圓總想多和丁鳳軍攀談兩句,但無奈丁鳳軍似乎並沒有閑心逸致要與方圓聊天,隻道一句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迴去了,便帶上丁慶生騎上車子迴家去了。


    “他似乎對你並沒有感覺哦。”方芳調皮的對方圓說道。


    方圓似乎有些失望,她輕歎口氣說道:“其實能和他聊聊天見見麵就已經很滿足了。”


    方芳能夠感覺到源自方圓身上襲來的失落感,身為方圓的妹妹,方芳可不能對這件事坐視不管,她咬咬嘴唇,暗暗下定一個決心。


    吃過晚飯後,丁慶生抱著吉他迴到房間裏繼續練起來,張鳳榮神秘兮兮地把丁鳳軍叫到一邊輕輕說道:“今天下午我從集市上迴來的時候,看到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在咱們胡同裏轉來轉去,看著也不像是個好人,我問他找誰,他隻問我丁鳳軍家是不是在這裏住。”


    丁鳳軍猜想到的到那個人是誰,他並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淡淡的問道:“你是怎麽迴答他的?”


    張鳳榮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又不認識他,哪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啊,所以我隻迴他一句不知道。”


    丁鳳軍輕輕哦了一聲又問道:“他沒有再說別的吧。”


    張鳳榮搖搖頭,說道:“他啥也沒有說就走了。”


    丁鳳軍點點頭,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輕輕劃上一根火柴,點燃後猛得吸上一口。


    “鳳軍,你認識那個老頭嗎?你說他找你有什麽事呢?”張鳳榮皺著眉頭疑惑的說道。


    丁鳳軍不句言笑,隻抽著煙淡淡的說道:“你說的那個人我見都沒有見過,怎麽會認識呢,對了,以後不管是誰,隻要你不認識他就甭理他們。”


    張鳳榮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丁鳳軍將抽完的煙蒂拋向一邊,迴身進到房間裏。


    “二大爺,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一看到丁鳳軍,丁慶生立馬放下手中的吉他,看向丁鳳軍,一臉神秘兮兮地說道。


    丁鳳軍邊解著衣服上的扣子邊說道:“你小子能有啥事要告訴我啊。”


    丁慶生抬著頭一臉傲驕的說道:“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丁鳳軍嗬嗬一笑說道:“你這小屁孩子有什麽事趕緊說,在我這裏你還賣什麽關子,你要是不說,我可要睡覺了。”


    說著話,丁鳳軍順勢躺在床上。


    丁慶生拍了拍丁鳳軍的大肚子,說道:“我可告訴你,我們老師好像喜歡上你嘍。”


    丁鳳軍並沒有因為丁慶生的這句話而顯出驚訝的表情,他微微閉著眼睛隻淡淡的哦了一聲,對於丁鳳軍的表現很是讓丁慶生失望,他趴在丁鳳軍的身邊說道:“二大爺,你不是應該很驚訝才對嗎?你們大人都應該有那樣的反應。”


    丁鳳軍淡淡的一笑說道:“行了小屁孩,趕緊睡覺吧,明天你不還要早起去學吉他的麽。”


    丁慶生不依不撓的搖搖頭說道:“我才不要睡覺,反正明天二大爺要去送我,有二大爺在我肯定不會遲到的,倒是二大爺你,我們方老師可是真得很喜歡你哦。”


    丁鳳軍微微一笑說道:“你啥時候學會拿我開玩笑了,你二大爺已經老了,哪還有吸引大美女的魅力啊,再說了,你一個小屁孩知道什麽是喜歡嗎。”


    丁慶生一臉不服氣地說道:“我懂得可多著呢,再說了誰說你沒有魅力了,我們方老師可說了,你的魅力大著呢,而且她說她就是喜歡像你這樣有魅力的人。”


    說著話,丁慶生便學著方圓的樣子說道:“我就是喜歡有魅力的男人,我覺得他就挺有魅力的,要是婚姻能選擇,我一定會選擇他那樣的男人,老實幽默而且讓人有安全感。”


    丁慶生的樣子很是滑稽,把丁鳳軍樂得不得了。


    丁鳳軍伸手將丁慶生攬過來,說道:“你老師真是這麽說的嗎?”


    丁慶生一臉認真的樣子,說道:“我們老師說得比這誇張多了呢,我一個小孩子哪能講出那麽肉麻的話嘛。”


    丁鳳軍真是忍俊不禁,他捏了捏丁慶生的臉說道:“你知道什麽是肉麻嗎,還一口一個肉麻說得跟真事似的。”


    “切,二大爺,你可別小看我們,我雖然年齡小,但我知道的可多著呢,肉麻的意思就是說一些不中聽的話,讓人感到渾身發冷,那就是肉麻。”


    丁鳳軍徹底要被丁慶生的話整得樂的不行了,他翻個身將燈關上,摟著丁慶生說道:“行啦,你也別肉麻腿麻的了,趕緊睡覺吧。”


    第二天,丁鳳軍把丁慶生送到方圓那裏之後,騎車直奔聊城而去,他已經將丁慶生拜托給方圓,讓方圓每天中午帶著丁慶生去吃飯,當然這段時間的夥食費丁鳳軍已經交到方圓的手上,雖說方圓百般推辭,但最終還是沒能拗過執著的丁鳳軍,隻得將錢收下。


    ……


    昨天下午羅文玉去過丁莊,他原本是想找丁鳳軍再談談關於丁慶生的撫養問題,無奈不知是自己運氣不好還是丁莊的人太過勤勞,偌大的丁莊村裏竟然沒能讓他遇到一個人,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離開的時候,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人也就是張鳳榮,但誰曾想張鳳榮居然很不友善的迴他一句不知道,便匆匆的迴了家,這讓羅文玉很是鬱悶,雖是這樣,但羅文玉並沒有就此打算開門出去玩,不料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迴轉過身來打量了幾眼羅文玉。


    “你找丁鳳軍有什麽事?”陳冰蓮皺著眉頭問道。


    “哦,我找他是有些事情,不知道你能告訴我他的家在哪嗎?”羅文玉很是客氣的問道。


    陳冰蓮對於羅文玉沒有什麽概念,她從來沒有與羅文玉見過麵,但直觀的看羅文玉給陳冰蓮一種不像好人的感覺。


    “丁鳳軍我倒是認識,但我並不認識你,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什麽好人,我可不敢把他家的地址告訴你,萬一你要是壞人可怎麽辦?”陳冰蓮沒好氣地說道。


    羅文玉自知自己的形象不好,他苦笑一下說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什麽壞人,實話告訴你吧,我是新生的姥爺,我來找丁鳳軍就是想談談關於我外甥的撫養問題。”


    這下陳冰蓮倒是真得懵了,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丁慶生的姥爺,她木訥的說道:“你就是那個小壞蛋,哦不,你就是慶生的姥爺?”


    羅文玉微微一笑點點頭。


    陳冰蓮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說道:“你不是在監獄裏嗎,咋還出來了呢,該不是越獄了吧?”


    麵對陳冰蓮的質問,羅文玉不由的老臉一紅,略顯尷尬的說道:“我不是越獄,而是刑滿釋放,這迴我來主要是想讓新生認祖歸宗的,還麻煩你跟我說一下丁鳳軍家的地址吧。”


    陳冰蓮聞聽此話,這才長長籲出一口氣,如釋重負般說道:“我看你還是別去了,就算你去了也是白去。”


    羅文玉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陳冰蓮一副嫌棄的樣子說道:“這個丁鳳軍很不是個東西,到他手的東西誰也別想要迴來。”


    羅文玉笑了一下說道:“咋說那也是我家的孩子,他不能夠私自扣壓吧。”


    陳冰蓮沒好氣地切了一聲說道:“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我可跟你說,他家裏有四個孩子可都是女兒,想當年他把慶生帶迴來的時候可是開心的不得了,那感覺就像是這慶生是他兒子似的,甭提他那高興勁了,我看著都惡心,你說慶生又不是他的孩子,他至於那麽開心嗎,再說了自家媳婦沒本事生男孩也沒有必要搶別人的兒子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羅文玉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他不明所以的說道:“你說的搶是什麽意思?”


    陳冰蓮撇嘴笑了一下,看來這個羅文玉要進她設的圈套裏了,她稍稍收斂下笑容,略顯深沉的說道:“你這剛出來很多事還都不太清楚,這也不能怪你,其實這些話我也不該告訴你,畢竟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再提也沒啥意義,但我看你一個孤家寡人也怪可憐的,這些話不說出來呢,對你實在有些不公平。”


    說到這兒,陳冰蓮止住聲音,她四下看看,這裏並沒有人來往,這才又重新開口,說道:“想必你都不知道你家女婿已經死了的消息吧。”


    羅文玉並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情,關於張繼來的事情他早已經知道,但他始終對於張繼來的死因有所懷疑,看陳冰蓮神秘兮兮的樣子,想必她得知道些什麽,羅文玉並沒有打斷陳冰蓮的敘述。


    “張繼來是被丁鳳軍害死的,跟他一起出門的人都是這麽說的,丁鳳軍就是為了得到慶生的撫養權才會這麽做的。”陳冰蓮目露兇光有板有眼的說道。


    她的這番話刺痛了羅文玉的心,他也這樣想過,在丁鳳軍執意不把丁慶生交給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懷疑這件事是丁鳳軍捏造出來的,隻是在陳冰蓮說出這番話時,羅文玉還是吃驚不少。


    “你說的可是真的?”羅文玉緊問一句。


    陳冰蓮故作生氣地說道:“你不信拉倒,我看你實在可憐才告訴你的,沒想到你還懷疑我說的話。”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不瞞你說,我已經見過丁鳳軍,他告訴我說,繼來的死隻是個意外,如今聽你一說,我確實有些糊塗。”羅文玉急切地解釋道。


    “什麽?你見過丁鳳軍了?”陳冰蓮一時心慌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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