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崎山這麽一誇,張鐵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隻是微微一笑說道:“你不用這麽抬舉我,都是各憑本事吃飯而已,我也不過是和你有點緣分,想幫幫你,今天這個親事我看還是算了吧。”


    白崎山已經被張鐵蛋折服,他現在對張鐵蛋的話是深信不疑。


    白崎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問道:“不知道大師怎麽稱唿啊。”


    張鐵蛋想了想,他總不能把自己的真名字告訴白崎山吧,萬一白崎山雇人去他家找茬可咋辦?認真思考半天張鐵蛋,張鐵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白崎山看張鐵蛋有些皺眉,他又問道:“難道先生的名諱還不方便透露嗎?”


    張鐵蛋依舊是眉頭緊鎖,站在一旁的李二狗冷哼一聲說道:“連我弟弟的名字都不知道,你還好意思說找人家算過良辰吉日了,一看那給你們算卦的人就是個冒牌貨,專門騙你們這些有錢的人。”


    白青雖被李二狗捏著拳頭,但他的嘴並沒有被封住,他沒好氣地罵道:“你懂個屁,我們可是花大價錢從茅山請來的師傅,那個大師傅算得可準了,不然我們也不會挑這個時辰出來。”


    李二狗又是冷哼一聲,他淡淡地略帶譏諷的說道:“既然他有那麽大的本事,為什麽他沒有算到今天白崎山有我們這一劫呢,如果他能算到話,又為什麽不教給你們躲避我們的方法呢?我看他就是個江湖騙子!”


    白青很不服氣,他急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但始終找不到一句反駁的話,李二狗說得話也確實在理,如果白青口中的大師真有那麽厲害的話,他明明可以讓白崎山早出門一會兒,這樣就算碰到李二狗兄弟倆也不至於錯過這算好的良辰吉日。


    白崎山一副文質彬彬,知書達理的樣子,他慢條斯理的說道:“這位兄弟,請恕我們眼拙,沒有認出這位大師的身份,還請兄弟不吝賜教。”


    李二狗是個沒文化的粗人,但他還是明白一些道理的,他瞟了白崎山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別給我拽臭文,現在都是改革開放時期了,你還在那裏說什麽古文,都他娘的是莊稼人你裝什麽文化人哪,我再給你一次說人話的機會,要是我再聽不懂你說的話,我可帶我弟弟走了。”


    白崎山雖讀過幾年書,但十八歲之後,因惡病纏身,他就再沒有進過學校,家裏的人隻得從書店給他買書看,漸漸地他便喜歡上古文,尤其是一些古代江湖係列的書,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也好,模仿也罷,他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就摻雜些古語,家裏人慢慢習慣了也不覺得咋樣,但這讓第一次聽到他講話的李二狗很是反感,用李二狗的話說就是,“我他娘的連大路邊上的話理解起來都費勁,你還給我提升難度,說那麽多的古文,怎麽,你是在笑話我是個粗人嗎?”


    白崎山被李二狗的話說懵了,這白崎山的學問也不高,這古文說話的方式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他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麽意思,但若是要他翻譯成大白話,他的能力還是有限的,白青看到白崎山一臉尷尬的杵在那裏卡了殼,他輕歎口氣為白崎山找了個台階。


    “我二哥的話你都聽不懂,還好意思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說是我二哥嘲笑你,真是可笑。我幫你這個粗人翻譯一下吧。”


    說完,白青洋洋自得的翻譯道:“我二哥的意思就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沒能認出你弟弟是誰,還希望你這個粗人哥哥給介紹一下。”


    李二狗撓撓頭質疑道:“剛才我也沒有聽到他提我的名字啊,而且他也沒有說這麽多字啊,你小子是不是在忽悠我。”


    白青翻了個白眼說道:“真是個當之無愧的粗人,這就是古文的精髓所在,你這貧賤的粗人哪能明白這些!”


    李二狗不屑於和白青理論,他清清嗓子迴道:“算了,今天老子沒心情跟你在這裏貧嘴,既然你們請教我了,那我就大方一迴,你們可把耳朵豎好了。可別被我弟弟的鼎鼎大名嚇到,他的名號就叫張天師!”


    李二狗的話一出,眾人笑得可謂是前仰後合,連一直保持著“淑男”形象的白崎山都忍不住掩嘴而笑。李二狗還在沾沾自喜,原以為會招來陣陣唏噓聲,誰知這忌妒羨慕恨還沒有招來,反而招到一係列的嘲笑聲。


    李二狗的臉立馬變得鐵青,他吼道:“都他娘的笑個屁啊,有那麽好笑嗎?”


    李二狗越是表現的急躁,這些人越是笑得瘋狂,尤其是白青,笑得最為誇張,要不是李二狗還握著他的拳頭的話,想必這白青早樂得雙手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了,李二狗一氣之下,手上的力道也增加幾分,捏得白青哇哇直叫,李二狗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他甩開白青的手,拉起張鐵蛋就要走,白崎山連忙叫住他。


    “張天師,留步,我還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不知道能不能為我指點迷津。”


    李二狗一聽,看來這家夥是真得著了李二狗的道了,李二狗心中大喜,這可是個掙錢,哦不,騙錢的機會,有錢不騙真是天理難容啊,李二狗並沒有著急轉迴身子,他背對著張崎山,故作沉深的說道:“我弟弟向來不為心不誠的人看,我想你還是死了這條死吧。”


    白崎山不慍不怒,依舊平靜地說道:“剛才確實是我們的失誤,還希望張天師不要見怪,不知要我白崎山怎麽做,張天師才肯為我看看這前世今生的紅塵之事呢?”


    李二狗的嘴角微微上翹,心想這迴白崎山這條大魚我是吃定了,他轉過身來裝模作樣的說道:“找我弟弟看的人可以說已經排了長長的一條龍了,你恐怕得等個兩三年,不過……”說到這裏,李二狗故弄玄虛起來,白崎山略顯急切地說道:“不過什麽?”


    李二狗冷哼一聲說道:“不過看在你與我弟弟有緣的份上,隻要你的價格出得讓我們滿意的話,我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白崎山哈哈一笑,這錢對他來說不過隻是小事一件,他並不在意,但白青卻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他沒好氣地說道:“二哥,我看這兩個人就是騙錢的,他們也沒有什麽本事,不過是巧合的說對了你的幾件事而已,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咱家裏請的那位不也一樣能算到嗎?”


    白崎山瞪了白青一眼,嚇得白青沒敢再言語,白崎山微微一笑,說道:“我出兩萬塊錢,請張天師到我家裏去一趟,怎麽樣?”


    李二狗一驚,兩萬塊錢,白給,這天大的好事,咋就落到了自己的頭上呢。


    李二狗自然是樂意的,他笑眯眯的說道:“白二哥真是客氣,這價格相當合理,合理,我們可以去你的家中。”


    白崎山哈哈一敵,不再言語,徑直迴到驢車上。


    張鐵蛋扯了扯李二狗,低聲說道:“哥,我不想去,去他家幹嘛呀,咱二哥說了隻需要拖住他們就行了,沒有必要再把咱們搭進去吧。”


    李二狗一聽這話,忙在張鐵蛋的麵前伸出兩根手指頭,說道:“我的傻弟弟,兩萬塊錢呐,那可是兩萬,不拿白不拿。”


    張鐵蛋依然是不情不願地說道:“那又咋地,但我就是不想去!”


    李二狗哄道:“有了那兩萬塊錢,我們就不用再幹活了,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而且還能給你娶個媳婦,多好啊。”


    張鐵蛋一聽可以娶媳婦,立馬來了精神,他傻笑道:“我去我去我去,我也要和二哥還有張繼來那樣娶個媳婦。”


    李二狗慌忙捂住張鐵蛋的嘴,他一臉擔憂的看看其他人,索性大家都在騎車調頭,並沒有在意他們兩個人,李二狗轉過頭來輕聲說道:“你說話小聲點,讓別人聽見了這兩萬塊錢可就沒了。”


    張鐵蛋立馬作了一個噓的手勢後,小聲對李二狗說道:“這樣吧哥,你先去通知一下丁二哥,把我們這邊的情況告訴他,省得他擔心,我先跟白崎山去一趟他家,等你見到丁二哥後,記得你們兩個都來白家找我,我怕我一個人應付不來。”


    李二狗聽完張鐵蛋說的話後猛得拍了一下腦門,他這個正常人居然還沒一個傻子想得周全,隻想著錢卻把正事差點忘了。


    李二狗關切的說道:“鐵蛋,你好好應付著先,我找到二哥後就同他一塊去白崎山家找你,記住,你的眼睛一定要歡實點,倘若真得應會不過去了,就撒腿往咱家跑,可不能在他家吃了虧。”


    張鐵蛋點點頭答應一聲便跟上白崎山,一同坐上那驢車朝白崎山家而去,李二狗看著這一隊人遠去的背影,他的心也隨之吊了起來。


    丁鳳軍聽完李二狗的講述之後並沒有笑意,他的後背確實感覺不到了痛,那是因為他同李二狗一樣牽掛著張鐵蛋。


    丁鳳軍氤氳著臉對李二狗說道:“你他娘的是鐵蛋的親哥嗎,怎麽放心讓鐵蛋自己去白崎山家呢,他的腦子不靈光,時好時壞,萬一在白崎山家現了原形還不被白崎山活活打死?”


    李二狗的心被丁鳳軍口中的死字刺激了一下,他擔憂的說道:“不會吧,二哥,白崎山他還沒有那個膽量吧,難不成他就不怕我報警嗎?”


    丁鳳軍冷冷地說道:“報警可以,你不想想人都沒了報警又有什麽用,公安頂多是把白崎山抓走,他一個病殃子的人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麽區別,到頭來還不是我們賠本。”


    李二狗被丁鳳軍這麽一嚇唬,他有些不知所措,一時亂了陣腳,一臉急切的問道:“二哥,那可咋辦,我可就剩這一個弟弟與我相依為命了,他可不能死啊!”


    李二狗真是後悔了,為了區區兩萬塊錢要是把弟弟的命搭進去了,以後自己下了地獄也沒臉見家裏的人呐。


    丁鳳軍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說道:“二狗,以後可不能再貪財了,這可是一個教訓呐。”


    李二狗欲哭無淚的說道:“隻要弟弟不死,我啥也不會了。二哥,你說到底咋辦?”


    丁鳳軍被李二狗的樣子逗樂了,他本來就是嚇唬李二狗,沒想到李二狗還當真了,既然這樣那這戲還得陪他演下去,也好讓李二狗明白,不義之財不是那麽容易撈的。


    丁鳳軍意味深長的說道:“哭哭啼啼的有個屁用,趕緊帶我去趟白家,興許現在我們趕過去還來得及。”


    李二狗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衝到前頭,狂奔起來。李二狗帶著丁鳳軍抄小路跑的,當他們來到白崎山家門口的時候,張鐵蛋也才從驢車上下來。


    李二狗趕緊跑到張鐵蛋的麵前,關切的說道:“鐵蛋,你沒事吧?”


    張鐵蛋傻笑道:“我沒事,哥,你咋來得這麽快?”


    李二狗來不及解釋,他拉起張鐵蛋的手說道:“鐵蛋,咱們迴家,不給他看了。”


    張鐵蛋愣住,不明所以的說道:“哥,你不是說白崎山要給我們兩萬塊錢讓我娶媳婦的嗎?他還沒有給呢,咱們怎麽能走?”


    李二狗搖著頭說道:“咱不要了,咱還是靠自己的雙手幹活掙錢娶媳婦吧,還是那樣比較踏實。”


    說完,李二狗牽起張鐵蛋的手就要走,這時白崎山也走下了車子,莫名其妙的看著兩個人說道:“張天師難道要悔約嗎?我們不是說好的要到我家坐坐的嗎?”


    李二狗沒好氣地說道:“我們現在臨時改變了主意,不想去了,我們還有事,得走了。”


    “慢著!”白青一下子攔住了李二狗的去路,他冷笑地說道:“怎麽,怕了?把我二哥的好事攪合黃了,就想走人啊!”


    李二狗瞪了白青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好狗不擋道,別惹急了我,我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白青並沒有流露出膽怯之意,他衝著門前的人招了招手,嘩啦一下子又圍上來四五個人,丁鳳軍一看事情不妙,他趕緊來到李二狗的麵前,手死死的扣住李二狗的手腕,對著李二狗搖了搖頭,這時院裏的人被門外的吵鬧聲驚擾,都紛紛地出門來看。


    “丁鳳軍,又是你,怎麽的,搶了人家的媳婦還敢來人家丈夫門前來撒野嗎?”


    丁鳳軍抬頭看了一下說話的人,說話的人居然是李素娥。她一臉犀利的樣子讓丁鳳軍惡心的不得了。


    原來羅文玉和李素娥從家裏跑出來並沒有去追羅欣怡,而是到白家來看情況了,他們的腿腳要慢些,這會兒才趕到。


    丁鳳軍冷冷地迴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人家的事情還用不到你一個潑婦來管吧,別忘了羅欣怡還沒有嫁過來,你們與白家還沒有任何的關係,連自家的女兒都看不住,還跑這裏來惡人先告狀,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李素娥被丁鳳軍的話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話來反駁,想想也是,羅欣怡都還沒被娶過來,她李素娥又算是白家的什麽人呢,萬一這羅欣怡真得和張繼來私奔了,以後她李素娥見到白家的人還不得低著頭繞道走啊。


    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大部分都是白崎山家幫忙的,這會兒門口也多了三個格外紮眼的人,一個是白崎山的父親白天佑,一個是白崎山的母親楊巧芝,另一個則是白青口中提到的大師,名號無心,白天佑喚了一聲白崎山,白崎山趕緊來到白天佑身邊,白天佑皺著眉頭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白崎山不急不躁的說道:“這不我在半路上遇到一位活神仙,他說不讓我娶羅欣怡,還說我倆命裏相克,我把他幫迴來想詳細的問問情況。”


    白天佑也是一個迷信十足的人,他聽到白崎山提到活神仙三個字,不由的心生好奇,探頭往人群裏看,白崎山伸手為白天佑指著張鐵蛋所在的位置。


    這下站在白天佑身邊的無心有些不開心了,他心想著這又是哪個不開眼的家夥,居然敢跟我搶生意,無心看了看白天佑,白天佑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無心按捺不住,他清清嗓子對著嘈雜的人群說道:“大家靜一靜!”


    眾人聽到無心開話都自覺得停止了說話,齊刷刷的看向無心,丁鳳軍連同張鐵蛋和李二狗也都轉身朝無心看去,無心明眸浩齒,留著算卦人特有的相貌,八字胡。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剛才我聽白二少爺說,你們裏麵有懂玄學的,既然這樣,敢不敢和我比試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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