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青帶上兩個精明能幹的副手去到下麵的班級裏選拔合適的人才,從每一個班級裏出來都能看到葛玉青臉上露出的滿意笑容。看來前幾個班級裏的選拔效果還算不錯。


    這次要去的班級便是丁鳳軍所在的教室,葛玉青一行人走進教室,先是站上講台,向下麵的學生介紹了下當兵的好處,而後便告知大家有關檢驗的一係列注意事項,最後他說道。


    “希望大家不要有太大的壓力,當兵可是件好事,保家衛國,多麽光榮,能夠被選拔上將來可就前途無量了。”


    說完,葛玉青便逐個的開始審視,在挑過幾個人之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正趴在桌子上學習的丁鳳軍,丁鳳軍學習太過專注,根本沒有察覺到葛玉青投來的目光。


    “中間那排那位學習的同學,你站起來讓我看看。”葛玉青不認識丁鳳軍,自然不知道他的姓名,隻得以高聲叫喊的方式引起丁鳳軍的注意,隻可惜丁鳳軍學習太入迷,根本沒把葛玉青的聲音放在心上,這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啊!


    還是丁鳳軍的同桌機靈,他看到葛玉青投來的目光,明知道不是在叫自己,他趕忙用胳膊杵了丁鳳軍一下,丁鳳軍這才帶著迷茫的眼神看向站在講台上的葛玉青。


    這一看,可就躲不過去了。葛玉青嘖嘖兩下看著丁鳳軍兩眼放光,這可真是個當兵的好苗子啊,身材不錯,長年下地幹活,這身板自然是硬朗的很,皮膚雖是黝黑,但又因體型微胖而顯得有力氣,濃眉大眼的長相也不賴,既是如此,話也不必多講,葛玉青立馬就把丁鳳軍的名字記了下來。


    “怎麽樣,小夥子,看你身材不錯去當兵吧。”葛玉青先行記下丁鳳軍的名字之後順便與丁鳳軍攀談幾句。


    “不去。”丁鳳軍沒拿正眼瞧他,這多多少少讓葛玉青有些生氣,怎麽說自己也是學校裏的後勤主任,連各班級的老師都要敬他三分,這曲曲一個學生居然敢這樣無禮的對他,怎能不讓他生氣。不過,生氣歸生氣,葛玉青畢竟已經四十有幾,沉著穩定,也不會跟一學生講究的這麽細致。


    “看你坐在中間位置想必學習成績也不怎麽樣,家裏兄弟姐妹幾個啊。”葛玉青上下打量著丁鳳軍,在葛玉青的眼中看來,凡是坐在教室中間靠後的學生都是差等生,尤其是像丁鳳軍這種胖胖的男孩子,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好吃懶做。


    “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兩個妹妹。”丁鳳軍淡淡的說道。


    “這麽說來家庭的負擔挺重的吧。”葛玉青稍擰下眉頭轉換了口氣,待丁鳳軍輕輕點過頭之後,他才又重新舒展開眉頭,帶著些得意地笑容繼續說道:“看你也是個聽話的乖孩子,你看眼下這個機會多適合你,不用看考試成績,而且你的身體條件也挺符合當兵的要求,你倒不如去參加一次檢驗,說不定將來還能當個大官呢。到時候榮華富貴可都是你的,家裏人也都能跟著光榮。”


    丁鳳軍並沒有被葛玉青這華麗的詞藻打動,他的頭搖的跟波浪鼓似的,說道:“這麽好的事情和機會我就讓給其他同學吧,我還有自己的事情去做,可沒有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個上麵。”


    這句話算是把葛玉青擊怒了,這孩子也太不給麵子了,當著這麽多學生的麵反駁他也就算了,居然還反駁的如此理直氣壯,如此的幹淨利落,如此的驕橫野蠻!


    “反正你的名字我已經記下來了,隨後會把你的名字報到部隊那邊,就算是演戲,你也得給我演過去,我可告訴你,你若是連過程都不走的話,我就取消你今年的高考資格!”葛玉青怒發衝冠,一指丁鳳軍的鼻子怒吼道。說完這番話,葛玉青帶著兩個副手氣衝衝地走了。


    “隻是一個不懂事的小毛孩子而已,葛主任何必跟他一般見識,氣壞了咱的身體可就不值當的了。”跟隨葛玉青一起走出教室後,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副手如此說道。


    另一個副手也忙打圓場說道:“就是啊葛主任,你看你這一天天的需要處理的事情也不少,已經夠辛苦的了,若是再跟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生氣,往小了說咱的身體會受損壞,往大了說,可就是學校的損失了,到時候咱們學校後勤部還不得天下大亂了啊!”


    這兩個人跟隨葛玉青年頭不少了,對於葛玉青的脾性和辦事方式都了如指掌,之所以他們兩個人能長期待在葛玉青身邊而且還被葛玉青如此重用,全然是靠拍馬拍來的福音。兩個人的馬屁總是拍得很恰到好處,總能讓葛玉青聽到就感覺舒服,這次兩人又不謀而合的拍響了這馬屁,互相對視而笑後,再看葛玉青,原本耷拉下來的臉都賽過驢臉了,此刻臉麵上卻找不到一絲的烏雲。


    “唉,這得虧我這身邊有你們兩個,若不是你們兩個人在我身邊常常勸慰我,恐怕我早就迴家躺著去了。”葛玉青的臉上不僅沒有了烏雲,而且還升起了太陽,這心情就好比剛下過雨的夏日的天空,萬裏無雲,喜笑顏開!


    “葛主任說的這是哪裏話,幫主任調解下心情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要不然我們在您身邊幹什麽呢?總不能吃幹飯吧。”


    “對啊,葛主任,我們以您的身體健康為我們的工作首要原則,您好好的我們的工作也好幹嘛,放心主任,以後您有什麽任務盡管吩咐我倆,我倆絕對不會辜負主任對我們的期望。”


    兩個人奸詐的笑容裏各懷鬼胎,互相對視之後,摻雜在笑容裏的詭譎之情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葛玉青哈哈一笑,說道:“就算是生再大的氣,有你們在身邊也就沒氣可生了,走,最後一個班選拔完畢後,我們去喝酒,我請客,就當是犒勞你們了。”


    “謝謝葛主任……”


    丁鳳軍洋洋不睬地坐在凳子上,繼續翻看著書,跟個沒事人似的,旁邊的同桌卻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他用胳膊肘杵了丁鳳軍一下,神秘兮兮地把臉湊過來,用極細小的聲音問道。


    “丁鳳軍,我咋看你跟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呢?”


    丁鳳軍撇眼看了看同桌,故作深沉的迴複道:“本來就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啊。”


    同桌唏噓一聲,說道:“難道你就沒有聽到後勤主任葛老頭子說得話嗎?你要是不去驗兵他就取消你高考的資格。”


    丁鳳軍輕輕哦了一聲,說道:“你說葛老頭子啊,這家夥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再說了,我一不欠學樣的費用,二不欠他葛老頭子的恩情,我為什麽要去做我不喜歡的事情哪。”


    同桌徹底被丁鳳軍這宰相肚子裏能撐船的英勇氣魄給征服了,但他似乎還不肯饒過丁鳳軍,似有一種浪子不迴頭絕不罷休的意味,他幽幽地說道:“這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葛老頭子能當上學校的後勤部長也不是空穴來風的事,想來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萬一他真得從背後搞點小動作出來,說不定你這一輩子就完了,再說了,葛老頭子不是說了嗎,就當是去走走過程,到時候高考成績一出來,你還是上你的大學去,到時個不就永久的擺脫掉這個葛老頭子了嗎?”


    丁鳳軍眼珠子咕碌一轉,粗略地思考一下,想想同桌說得也在理,這次葛老頭子親自帶人選合適的學生去驗兵,想必是拿幾個能夠看得上眼的去應付應付征兵辦的人,既然要他去走走過程,那不防就走一遭,我倒要看看這個葛老頭子能玩出什麽花樣來,再說了反正自己也不損失什麽。但,丁鳳軍轉念一想,剛才自己說話的方式如此理直氣壯,如果就這麽軟下來豈不要丟了自己的麵子。


    丁鳳軍幹咳一聲,看著同桌那期待的眼神,丁鳳軍似乎能夠聽到同桌心中所想,說不定這個家夥正等著丁鳳軍開口答應去驗兵,到時候他又可以取笑丁鳳軍了。自己打自己的臉,想必足以讓同桌笑到高考結束了。


    “我隻想安靜地學習,高考的時候考出個好成績,至於人的忠告嘛,我想,等我有時間了可以考慮考慮。”丁鳳軍幫作淡定地把視線挪到書本上。


    “別啊,好成績又不是一時半會學出來的,老師不都說過嗎,勞逸結合,你已經‘勞’了這三年時間了,也該空出來點時間‘逸’一下了。就當打打鬧鬧的消遣一把了,又浪費不了你多少的時間。”同桌的語氣突然變得誠懇起來,好像他是真心想讓丁鳳軍去參加驗兵,隻是丁鳳軍搞不明白這同桌所為何意,怎麽就這麽莫名其妙的關心起自己了。


    “要不,我去試試?”丁鳳軍帶著試探性的語氣,歪著腦袋說道。


    “這就對了嘛,男子漢大丈夫什麽風浪不都得經曆一番嗎?曲曲地驗兵,這樁小事,我就知道不會嚇退你的。”同桌興奮地手舞足蹈起來,讓坐在他身邊的丁鳳軍更加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怎麽對我的事情這麽上心呢?我都沒見你學習上這麽用過功。”丁鳳軍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個,那個……”被丁鳳軍這麽一問,同桌忽然變得尷尬起來,一時之間變得語塞,這個那個半天之後才又重組語言說道:“我這是關心你,看你陷入危難之中,我又豈能袖手旁觀不伸手相助一把呢,再說了,寒窗苦讀十餘載的聖賢書,若因為這件事而無法參與高考,誰看到都會覺得可惜,尤其是像你這樣學習那麽好的學生,我都是打心底裏替你惋惜呢。”


    “是嗎?”丁鳳軍壞笑著對同桌說道。


    同桌看出丁鳳軍投來的異樣的眼光,他忙撤迴跟他對視的眼睛,雙手摸索出一本書,胡亂地翻看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學生們的上課時間還沒到,周長坤就已經坐在操場上手下為他準備的椅子上麵,等著校長張向北為他推薦來的學生過來檢驗了。


    周長坤的心裏已經打好了如意算盤。如果說張向北按質按量的完成任務,那麽大家就皆大歡喜,一旦張向北還是故伎重演,沒能按著周長坤的說法去實施行動的話,那麽周長坤多多少少也要給張向北一個下馬威,讓他也嚐嚐自己的厲害,至少不會給他留下一個老虎不發威就當你是病貓的印象。


    懲罰歸懲罰,周長坤的任務他自己心中也有數,實在不行,他就要去下邊的村莊上招兵買馬,說不定村莊上的適合當兵的人多不勝數呢!


    眼下先靜觀其變看看張向北的表現再說吧。


    昨天葛玉青已經把挑選好的名單交到張向北手裏,他看了看統計的人數,剛好到了周長坤限額的數量,張向北心中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心不再忐忑,那麽思考的空間也就多了,一想到周長坤那天在辦公室裏對自己大吼大叫一副趾高氣昂地樣子,張向北心中就有氣,你周長坤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營長麽,怎麽說我也是個校長,大家都是為國家服務的對象,也該算得上是自己人,正所謂自己人何苦為難自己人呢,既然你周長坤先騎在我張向北的頭上拉屎,那就別怪我不盡地主之宜給你難堪了。


    張向北是踏著上課鈴聲走進的校門。大老遠他就看到周長坤一派神氣地樣在操場上坐著,既然已是心有成竹,張向北也絲毫不再有畏懼之色,連步子都邁小了不少,慢吞吞地在這泥土小道上走著,自張向北進校門開始,周長坤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體看張向北悠然自若的樣子,周長坤心中有了大致的譜,這張向北看來是來者不善哪!


    待張向北來到周長坤身邊的時候,周長坤開了口道:“張校長,怎麽樣人數都湊夠了吧。”


    一聽這話,原本還開心的張向北臉色一轉,略帶生氣地說道:“周營長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這名單上的人可是經過我精挑細選篩出來的,若沒有幾個優越的條件,我也不能推薦給你哪,你怎麽能說是湊呢。”


    周長坤爽朗的哈哈一笑,從椅子上站起來,把墨鏡一摘,隨手遞給站在身邊的警衛員手裏,他目視前方,悠然自若的說道:“看來是我冤枉張校長了?不知道你會不會比竇娥還冤哪,如果現在要是飄一場雪那可真是千載難逢的奇觀哪!”


    “周營長,開玩笑也得有個度吧,我辛辛苦苦為你張羅事情,到頭來還要被你取笑,這就是你們軍人的素質嗎?”張向北是真得生氣了,他越來越討厭這個周長坤了,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張向北就不安排葛玉青去給他推選學生了,大不了要殺就殺要剮就剮,隨他意好了。


    “看來張校長還是夠執著的,不過校長也別生氣,我向來說話較直,這樣吧,把你湊合來的學生叫出來吧,我倒要看看都是些什麽貨色。”周長坤不屑一顧地說道。


    張向北也不再言語,他自知自己這是秀才遇到兵,縱然有再多的大道理也是跟他說不清,他早已安排妥當,想必現在葛玉青已經開始把學生往這邊召集了。果不其然,在兩個人的口舌之爭過後,葛玉青就帶著提前選拔好的學生朝這邊走過來。


    “張校長,要從哪個環節開始檢驗呢?”葛玉青讓這些學生先列好隊,自己小跑著來到周長坤和張向北麵前,他知道張向北和周長坤不合,但他畢竟是張向北的人,自然要向張向北請示,同時這樣的做法也得罪了周長坤,周長坤並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此刻他也沒有開口,這倒順了張向北的意,張向北彎起嘴角笑笑,看著周長坤那難堪的臉色,他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對葛玉青說道:“讓學生們按一字形排好隊,一個一個的進行檢驗,讓周營長也好有時間更準確地對咱校的學生進行正確的判斷。”


    張向北把話說的相當委婉,但語氣裏卻又把“更準確,正確的判斷”幾個字加重了份量,明眼人自然能夠理解其中的含義。這話反譯的更直白些來講的話意思就是說要周長坤擦亮自己的拙眼,仔細認真得看看這些優秀的學生是怎麽以優越的條件通過你們部隊的檢驗的。


    周長坤領會到了張向北這話中話的涵義,他並沒有對張向北的話進行評判,隻召喚了一下站在身邊的警衛員,跟他耳語了幾句話之後,便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逐一的審視著這群即將待檢的學生。


    其實當兵的條件並不是很繁瑣,幾個硬件的檢測無非就是視力、身高、體重還有就是身體上是否有傷疤之類的小事情,其餘的檢驗便是脈搏、心跳和抽血等諸如此類的小項目,前麵幾個學生果真不負眾望都通過了檢測,符合征兵辦的要求,這下張向北可是幾近得意,他瞥眼偷瞄了一下周長坤,周長坤臉色嚴肅的看著還在進行檢驗的學生,他並沒在意張向北此刻的情緒變化,張向北見周長坤神情專注,根本沒有理會他,他的心裏是極其的不舒服。


    周長坤啊周長坤,你可真夠可以的,你當我張向北是什麽人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嗎?不開心的時候拿我消遣,開心的時候也不見你把功勞記在我的身上,此刻正是我有理的時候,我若現在不趁自己有優勢的時候貶你兩句,那可真是有點太對不起你了。


    張向北剛想開口說話,不料這邊剛才被周長坤吩咐下去做事的警衛員卻不恰事宜的迴來了。


    警衛員對著周長坤打了個標準的敬禮手勢,說道:“報告周營長,您安排的事情我已經置辦妥當,周營長果真是好眼力,他的所有指標都符合咱們征兵辦的標準,並且這個學生的學習成績也非常的好,是個考大學的苗子。”


    周長坤聽聞警衛員的匯報之後,立馬眉開眼笑起來,非常滿意的點點頭,這下可讓張向北納悶極了,這是發生了什麽事讓周長坤如此開心?


    “周營長為何心情此大好,是有什麽喜事嗎?”張向北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原本他是要借題發揮將周長坤一軍的,此刻的情勢卻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最終讓張向北的心中疑惑打敗了咄咄逼人的言語。


    “我相中了一個好苗子。”周長坤神秘的一笑,簡短的一句話中包含了太多的涵義,讓張向北的胃口再次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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