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莫抿了抿嘴:“到時候你怎麽說呢?你說自己確實想造反?或者說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抓虎奎?”


    陳博擺擺手,在紅綠燈前停下車:“【千裏眼】是存在的,我要做的不是怎麽說,而是怎麽做。”


    “你想怎麽做?”


    “離開管理局。”


    “......真的?”何莫不信,陳博在管理局工作這麽久,都混到總部局長的職位了,會輕易的離開?


    紅燈開始讀秒,陳博握住方向盤:“我打算辦一所院校,到時候你來幫我吧。”


    “行啊,什麽學校?”


    陳博啟動汽車,神秘一笑:“有驚喜,暫時保密。”


    何莫翻了個白眼,望著車窗外倒飛的街景,突然愣了一下:“不對啊,你怎麽開上車了?”


    “新鮮,沒開過。”


    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很快到了江城,遠遠的看到一座鋼鐵城牆的雛形, 正有工人在上方工作。


    何莫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堵城牆了,然而還是覺得震撼:“如果早有這座城牆,江城也不可能淪陷吧?”


    “很難說啊。”陳博想起那座失落的古城,同樣高聳巍峨的城牆,還不是毀在了詭潮之下?


    這麽想著,他微微皺眉。


    古城來自未來,包括十二金經等等,都是未來世界的產物。


    現如今,ai詭已經死了。


    是否可以說,他已經改變未來了呢?


    如果改變了,世界將發展成另一個樣子,未來世界的產物,比如十二金經,是否會因此而消失?


    可十二金經沒有消失,或許未來根本也沒有改變……


    “悖論啊!”


    “什麽悖論?”何莫疑惑。


    陳博一個急刹,把車停在總部大樓,扭頭問何莫:“你現在吃飯,明天早上拉屎,如果不吃了,明天早上還拉嗎?”


    何莫:“......”


    何莫嘴角一扯:“我第一次聽人用這麽有味道的方式,表述出‘逆天改命’這個詞。”


    “你拉嗎?”


    “那得看我有沒有存貨。”何莫一本正經的迴答道。


    “存貨嗎?”


    陳博感覺有被觸類旁通到,可能他已經改變未來了,隻是還有一些特殊因素,導致十二金經仍然存在。


    這個特殊因素十分強大,至少不是現在的他能與之抗衡的。


    “走,去看看虎奎。”兩人下車,直奔總部的監獄走去。


    大樓,地下2層。


    走廊最深處的一間牢房中。


    虎奎戴著禁靈手銬,垂頭喪氣的坐在床上,突然,一陣腳步聲自遠處傳來,逐漸的越來越清晰。


    他抬頭,看到陳博和何莫。


    頓時苦澀一笑。


    “陳局長,最後還是你贏了……”


    隔著一根根手臂粗的欄杆,陳博看著裏麵一臉苦澀的男人,不禁皺眉:“我以為你會大罵我。”


    “我隻怪自己做的不夠好。”虎奎仰躺到床上,不讓眼淚流下來。


    陳博:“張成虎......”


    “張成虎已經死了!”虎奎打斷陳博的話,兩行清淚還是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最終沒入鬢間的白發裏。


    陳博點點頭:“行,你為什麽殺張成虎的父母?”


    “嗬......”


    虎奎想起那段被打罵的日子,一個孩子無助的瑟縮在角落裏,許久才說:“因為他爸媽太混蛋。”


    陳博掏出一把瓜子:“展開講講。”


    虎奎:“......”


    虎奎深吸一口氣:“好吧,反正我也要死了。”


    他坐起身,問陳博:“老路跟我說過,你和你父母關係很好,可你知道,有一對混蛋父母多難受嗎?”


    不等陳博開口,他繼續發泄:“小時候家裏太窮,我上街偷點錢,這有什麽不對嗎?”


    “......嗯?”第一句話,陳博就驚了。


    虎奎嗤笑一聲,繼續說:“那時候又沒有監控,也沒二維碼,我偷了錢誰知道?也就老天爺知道。”


    “那兩個迂腐的人,竟然說這是不對的,餓死就對了嗎?”


    “雖然他們也沒餓到我,可我想要的東西都買不起啊,我連一支塑料鋼筆,都隻能偷同學的用。”


    “嗬嗬。”


    陳博:“......所以你殺了他們?我怎麽覺得是你更混蛋呢?”


    “少特麽站著說話不腰疼。”


    虎奎抹去淚,略有不忿:“他們還讓張成虎好好學習,將來做個對社會、對家庭、對自己有用的人,上學有個屁用啊?”


    “我特麽近管理局,都是何莫介紹的。”


    何莫:“......”


    何莫覺得,虎奎的思想有些問題,當年的管理局,隻是一個尋找外星人的民間組織,所以很好加入,跟上不上學真沒關係。


    他剛認識虎奎的時候,虎奎說自己是個孤兒,滿世界漂泊,是看他可憐,才介紹進管理局的。


    一個月350塊錢補貼,有總比沒有好吧?何況還有個8人間的宿舍。


    隻是當年的何莫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靈氣複蘇,虎奎還是第一批覺醒異能的人,混了個總部副局長,以至於後來害死那麽多人。


    追悔莫及啊......


    虎奎不管陳博兩人震驚,自顧自的發泄不忿。


    “有一次,我跟那兩個老家夥說,就說我不想上學了,那年我都18了,結果呢?他們竟然敢打我。”


    “我來到世界上,他們給我什麽了?憑什麽打我?小時候就算了,我長大了還打,我不是白長大了?”


    陳博持續震驚:“所以你殺了他們?”


    突然,虎奎沉默了,眼神渙散不知想起了什麽,許久才說:“晚上,我拿了把菜刀,一刀下去,他們就死了。”


    虎奎抹了抹淚:“其實當時,我立馬後悔了,我沒想到他們那麽脆弱,我爸媽從來沒讓我吃過苦你知道嗎,我以為他們很強壯的……”


    “我......”他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下,突然撲到欄杆前:“陳博,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死後見不到我爸媽,我不知道怎麽跟他們說話。”


    陳博歎了口氣:“人死如燈滅,你見不到他們了。”


    “放屁!”


    虎奎重重的拍響欄杆:“我見得到,我肯定見得到!”


    也不知他是要向誰證明什麽。


    陳博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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