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薑昔搖了搖頭,低下頭說:“我還有事,現在迴家。”


    陳博沒有聽她的,甩出混天綾將她帶起,向一個地方飛去。


    “你帶我去哪兒?”


    沿途的街景飛速倒退,薑昔看不出是去哪兒的方向。


    不多時。


    陳博帶著她,在一座酒店前停下。


    是他們第一次的酒店。


    薑昔有些慌神:“陳先生,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麽?”


    “跟我來。”


    陳博往前走了兩步,見薑昔站在原地不動,便迴來抓住她的手腕,硬拽著她往酒店大門裏走。


    “放開我,我要迴家。”


    “......陳先生?”


    “陳博!”


    陳博一言不發,薑昔怒了一下,用力掙紮。


    掙紮不過。


    小手軟軟的倒在他手心裏,任由他拽著來到酒店前台。


    “開間房。”陳博臉色平平。


    薑昔顫了一下。


    “陳博我覺得你應該冷靜一點,有些事非常複雜,遠比你想象中的複雜。”


    “陳局長,這......”前台認出了陳博,看一眼陳博,再看一眼嘴角還掛著血絲的薑昔,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陳博重複:“開間房。”


    “好的。”


    很快,陳博從前台手中接過房卡,硬拉著薑昔上樓。


    到房間後。


    薑昔徹底慌了。


    腦海中閃過無數個與陳博纏綿的畫麵,又想起兩人間悖逆的身份關係,身體時而顫抖又時而被冷汗浸濕。


    “陳博,你快放開!”


    “陳——”


    薑昔急得冒汗,兩人不久前還是情侶,後又得知是表兄妹,現在陳博帶她來酒店,將發生什麽不言而喻。


    雖然以前不是沒做過,可不能一錯再錯下去啊!


    正想著,身體一輕。


    她被陳博推到床上,緊接著陳博又撲上來。


    “夠了!”


    薑昔崩潰大哭:“我是你妹妹啊!”


    “什麽妹妹?”


    進房間後陳博的第一句話。


    “憑什麽啊......”薑昔又委屈又難過,止不住眼淚:“我媽媽是你姑姑,你知道嗎,我們是表兄妹。”


    陳博搖頭:“不是。”


    “是真的,外婆告訴我的,我媽媽是寄宿在她家的,之後有段時間經常外出,還失蹤過一段時間,再迴來時,抱了一個女嬰就是我。”


    “外婆一家都知道,媽媽是懷了胎,偷偷跑出去生孩子了。”


    “我親爸很可能還是你二大爺。”


    “陳博,我們就這樣吧,你這麽好我不能傷害你,你還年輕值得更好的,我本身就是個近親產物,我不能再讓你……”


    薑昔說著說著,張開嘴也說不下去了,一邊覺得自己可憐,一邊又覺得自己惡心。


    “我說了,不是。”


    “......什麽?”薑昔愣住。


    陳博起身,坐在床上:“昔昔,這個世界雖然很抽象,但還沒抽象到這個地步,我姑姑並不是你的生母,你是她撿來的孩子。”


    “你說真的?”薑昔美目震驚,臉上還掛著淚,卻一時忘了哭。


    昨晚。


    陳博還是用了眾生祝願牌。


    找迴了記憶。


    同時也得知了全部真相。


    對上薑昔震驚的眼神,陳博淡淡點頭。


    “我調查過這件事,消息屬實,我姑姑寄宿到你外婆家後,日日鬱鬱寡歡,偶然認識了一個朋友,是你親生母親。”


    “那時候還沒掃黑除惡,社會上魚龍混雜,你親生父母招惹了仇人,雙雙被害,無奈之下臨死托孤。”


    “是我姑姑把你帶走的,她為了躲避殺害你父母的仇人,不得不銷聲匿跡,直到她覺得沒事了,才敢把你帶迴你外婆家。”


    “就算如此,也始終不敢說出你的真正來曆,這也是為什麽,你外婆以為我們兩個是表兄妹的原因。”


    “還記得我們在京城時,你外公來拆散我們的那件事嗎?”


    “不是因為我那個傍富婆的熱搜,而是他們那個時候就覺得,我們是兄妹,在一起有違人倫。”


    “真......真的?”薑昔不敢相信,又覺得自己應該相信,這是天大的好消息!可一時間難以接受這麽多信息。


    “那殺害我親生父母的仇人,現在還活著嗎?”


    “也死了。”


    掃黑除惡專項鬥爭開始以後,盤踞在雲城的犯罪集團頃刻間連根拔起,殺害薑昔父母的仇人最終被槍決,死十幾年了。


    陳博搖了搖頭:“我沒有查到你親生父母的姓名,這件事隻有我姑姑知道,可我姑姑也死在了一場車禍中。”


    薑昔流下淚:“是那仇人報複的嗎?”


    “不是。”


    當初姑姑要迴江城,死在路上,別人都說是出了車禍,但爸媽告訴陳博,姑姑是在路上自殺的。


    之後不久,薑開山連孩子帶公司,從雲城搬到了江城。


    姑姑叫陳秀禾。


    或許薑開山唯一喜歡的人隻有陳秀禾,當年從雲城舉家搬到江城,很可能是為了查明陳秀禾自殺的原因。


    可十幾年過去,薑開山年近五十,孩子都這麽大了,早過了談喜歡的年紀,查明原因又能怎麽樣呢?


    凡人一生如同蜉蝣,朝生暮死,歲月之短,可憐人白發蒼蒼時再迴首往昔,才發現有那麽多遺憾要帶進土裏。


    常令人悲而憤,慨而慷……


    薑昔身子一軟,無力的倒在床上,她以為陳秀禾是生母,現在陳博告訴她不是,而且親生父母早已死去多年,名字都無從得知。


    但她跟陳博不是兄妹,在一起也不是違背人倫了。


    她該高興。


    可她高興不起來。


    “我要迴家......我要告訴我爸。”


    薑昔呆呆的爬起來,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間,她不是最可憐的,爸爸才最可憐,薑開山被騙了那麽多年……


    “不對。”


    她猛地停下腳步,迴頭望住陳博:“我媽……我說你姑姑,她生沒生過孩子,我爸怎麽會不知道?”


    “難道我爸......不是先天不育,而是……”


    先天不舉?


    薑昔身體一晃,差點摔倒。


    陳博也想到了這裏,但他覺得沒這麽簡單,這裏麵藏著更深的秘密,一個讓薑開山不得不裝傻充愣,連薑昔都要騙的秘密。


    或許與姑姑的死有關。


    陳博剛想解釋,這時,薑開山突然打來電話。


    薑昔接通後聽了兩秒,瞬間呆愣,手機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頓時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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