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盯著木牌,絲毫沒察覺到危險正在靠近。


    一來金丹比築基高一個大境界,本身就屬於降維打擊,二來白霧帶有隱匿效果,陳博察覺不到實屬正常。


    “我究竟虧欠誰呢?”陳博咕噥道:“若說殺生,我殺過的人妖詭不少,但那都是對立麵殺就殺了,不存在虧欠一說。”


    “父母親人我也對得起,左右親眷亦是不欠他們什麽。”


    “陳政......”


    “我倒是騙過陳政一次,但木牌問的是最虧欠誰,這陳政本身就是個畜生,騙他一次算不得虧欠吧?”


    陳博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方知走到木牌前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有答案了?”陳博問道。


    方知毫不懷疑的點頭。


    “我是個孤兒,從小被師父養大,還時常惹他生氣,然而師父從來不怪我,修仙俱樂部殺上山門那天,更是以自己的性命換我逃生。”


    “逃離山門後,我未能給師父報仇,甚至讓他老人家暴屍荒野三月之久。”


    “若說虧欠。”


    “方某縱使死一萬次,亦無法迴報恩師之情。”


    雲姝突然說:“不對。”


    方知皺眉:“哪裏不對?”


    雲姝看向陳博:“麻煩你轉告方知,這裏的虧欠,應該與之前的夢境有關。”


    “......轉告?”陳博看了眼方知。


    雲姝淡淡點頭。


    陳博吸了口氣,對方知說:“雲姝讓我告訴你,這裏的虧欠與之前的夢境有關,跟現實不搭邊。”


    方知:“我能聽到!”


    木牌:“......”


    三人間寂了一瞬,陳博滿心煩躁,連番換了幾個站姿:“別扯淡了,趕緊弄完趕緊走,我總感覺不太好。”


    方知遲疑:“哪裏不好?”


    “不知道。”


    陳博四處張望,突然迴頭,身後仍然是一片濃濃白霧。


    什麽都沒有發生。


    可他心中那股感覺越來越強烈。


    方知見他急躁,開口對木牌說:“我最虧欠的人是雲姝。”


    按照雲姝的推測,虧欠與否,跟之前的夢境相關。


    在那個離奇的夢中,雲姝提醒方知逃跑,救人一命當屬大恩,若說虧欠,也隻有虧欠雲姝了。


    果然。


    木牌一閃,上麵的字發生變化。


    【左邊的路是真的】


    “成了。”


    方知一喜,率先上路,迴頭招唿陳博兩人跟上。


    雲姝越過陳博往前走,剛到木牌前,突然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攔住。


    屏障看不見卻真實存在。


    她皺了皺眉,退迴兩步,見木牌上的字又迴到了之前的樣子。


    【說出你今生最虧欠的人】


    雲姝張口便說:“是那位看不清臉的娘娘。”


    在夢中,雲姝之所以能救下方知,全因為這位娘娘把她當成了自己人,直接把皇上要殺方知的事告訴了她。


    身為宮女,麵對娘娘的信任,雲姝卻選擇背刺,果斷放跑了方知。


    若說虧欠,肯定是娘娘優先。


    果然她話音落地,木牌也提示了走左邊的路。


    她過去後,隻餘陳博。


    陳博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麵對屏障卻無可奈何:“你倆的夢一樣,我的不一樣啊!”


    方知大聲提醒:“一個道理,你在夢裏夢到了誰?”


    “我爸媽啊......”陳博抿抿嘴,對木牌說:“我最虧欠的人是爸媽,陳建國和王豔芳,身份證號是……”


    【錯誤】


    【懲罰降臨】


    不等陳博說完,木牌上的字突然變化。


    緊接著爆射出一團白光,瞬間擊中陳博的雙眼。


    “啊!”


    他隻覺得大腦一痛,雙耳嗡鳴,嗡嗡聲中好像聽到方知在喊他,讓他快逃,但腦子裏卻走馬燈一樣閃過無數個畫麵,根本挪不動腳步。


    驀地,畫麵停止,是一個中年男人。


    穿著樸素,國字臉,眉間有一條很深的皺紋,是他平時皺眉過多留下的。


    李老師?


    陳博使勁甩頭,怎麽是李老師?


    李剛。


    高考失利後,仍堅持勸陳博複讀的高中班主任。


    “李老師是我最虧欠的人?”


    陳博下意識開口,耳鳴還嗡嗡作響,卻明顯感覺阻攔在前的屏障消失了。


    他剛要往前走。


    突然,咚的一聲悶響,一記重拳狠狠砸在頸椎上。


    “哢嚓!”


    陳博感覺自己的頸椎險些斷開,一股強橫的詭氣衝入他體內肆虐。


    連連噴出幾口血,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前撲。


    摔在地上,勉強迴頭。


    “是......是你!?”


    偷襲的人,竟然是張書凡!陳博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先前僅僅是一麵之緣,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大學生,竟然追進了試心穀中。


    見陳博沒死,張書凡咕噥一聲‘命大’,旋即提起詭氣追殺。


    陳博瞳孔一縮,便要催動混天綾,誰知丹田中靈氣剛剛鼓蕩,卻與衝入他體內的詭氣撞在一起。


    瞬間經脈劇痛,哇的一聲又噴出一大口血。


    “完蛋,用不了靈氣……”


    陳博這邊心慌,張書凡卻已經殺至麵前,抬手祭出一個詭氣騰騰的骷髏頭砸向陳博。


    骷髏頭詭異而強橫,陳博無處躲避。


    突然砰的一聲。


    骷髏頭和張書凡同時撞到了一層無形屏障上。


    陳博頓時愣住,還不等他高興逃過一劫,方知和雲姝便一人抱住他一條胳膊,瘋狂的往前狂奔出去。


    “草啊!”


    張書凡猛捶屏障,抬眼看到木牌。


    【說出你今生最虧欠的人】


    “......腦殘吧你?”


    “我特麽覺得你最虧欠我!”他剛剛都要殺了陳博了!


    【錯誤】


    【懲罰降臨】


    張書凡:“......”


    另一邊,陳博三人狂奔許久,陳博一路噴血。


    方知擔憂,卻不敢停下腳步。


    “陳兄,你如何了?”


    陳博迷瞪著眼,喃喃道:“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什麽?”


    “好消息是我有一個壞消息。”


    “......啊?”方知愣住。


    陳博使勁緩了口氣,解釋道:“你們的夢都一樣,像被人安排好的,隻有我例外,我沒被安排,可正因如此我在試心穀中寸步難行。”


    “算是......一個比較好的壞消息吧。”


    正說著。


    三人眼前的白霧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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