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孩子睡著了,我們出去坐坐吧。”


    “依你。”


    男人笑了笑,扭頭時透過門窗正好看到陳博的臉,頓時整個人僵在原地。


    “怎麽了......”


    女孩走過來,見到陳博,瞬間也呆住。


    她緊緊抓住男人的胳膊。


    男人反應過來,推開門:“是陳局長?”


    陳博覺得這兩人反應過激了,皺了皺眉問男人:“你們見到我緊張什麽?”


    男人拍拍女孩的手,緩步走到陳博麵前:“陳局長誤會了,我還以為村裏來人了,怕遭閑話。”


    “......你們見不得人?”陳博上下打量男人和女孩。


    男人哭笑不得,解釋道:“村裏人愛嚼舌根,若讓他們見到我跟瑜姐在一起,肯定又要說那些難聽的話。”


    “你不是她老公嗎?”


    “咳......”男人幹咳兩聲,把陳博帶到院中,輕聲說道:“我是現在才跟趙瑜在一起的,還沒領證。”


    聽到這裏,陳博懂了。


    女孩趙瑜,確實死了個老公,是個寡婦,但現在趙瑜有了新對象,也就是拉著陳博講悄悄話的這個男人。


    “你叫什麽名字?”


    “張書凡。”


    男人的長相跟他的名字很搭,看上去文質彬彬,年紀也不大,估摸著有23、4歲,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張書凡迴頭看了眼趙瑜,再次壓低聲音:“陳局長莫怪,趙瑜是個寡婦,我卻是村裏老人口中的高材生,我們兩個在一起,總會有些流言蜚語的。”


    “理解。”陳博也被情報組安排過。


    “我們從來都不在乎這些,但總遭不住太多人的口誅筆伐啊,您幫我們隱瞞一次,我們感激不盡。”


    陳博本來就不是大嘴巴的人,更何況也沒興趣到村子裏亂說,於是點點頭:“隱瞞的事好說,不過你們也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我想用一下趙瑜的小孩。”


    “......啊?”


    張書凡遲疑片刻,目光落在床上,棉被下麵,一個4歲左右的小男孩睡的正香。


    他迴過頭來,咂咂嘴問:“方便問一句……您用過兒做什麽嗎?”


    “過兒!?”陳博咋舌。


    “張過,不是楊過。”


    “也姓張?”


    “我們這兒是小張村,大部分人都姓張。”


    陳博點點頭,了然道:“那好,讓過兒幫叔叔個小忙,我幫你跟趙瑜保守秘密。”


    張書凡沉默片刻:“我跟他媽商量一下。”


    “請便。”


    陳博搓搓手掌,蹲到花盆前擺弄花枝。


    張書凡進屋跟趙瑜商量了一會,覺得陳博可以信任,最後也就同意了,抱起張過來到陳博身邊。


    張過揉揉睡眼:“爸爸,我們去哪兒啊?”


    “爸爸?”


    陳博抓住字眼,一扯嘴角:“你動作夠快的。”


    張書凡撓頭笑了笑:“孩子現在還小,早點改口沒什麽壞處。”


    “爸爸不是爸爸嗎?”張過疑惑。


    “我當然是爸爸啦。”張書凡揉揉他的小腦袋,輕聲問道:“你跟爸爸一起,幫叔叔一個忙可以嗎?”


    “可以!”張過揮拳。


    張書凡抱穩他,看向陳博:“孩子認生,我跟你們一起。”


    “行。”


    幾人走出院子,見到大開的院門,陳博腳步一頓:“你們村裏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怎麽隻有你跟趙瑜還開著門?”


    張書凡笑容僵住,咽了口唾沫。


    陳博又說:“還是得小心一點,不要放鬆警惕。”


    張書凡迴了口氣,笑道:“我來的時候太急了,以後會注意,但我們村裏也沒有妖怪,連巡邏隊都撤走了。”


    “也是。”


    陳博甩開混天綾,帶上張書凡和張過,向試心穀的方向飛去。


    很快到了地方。


    那兩位管理局的職員,分別帶著一個小孩在巨門前等候。


    陳博讓張過和另外兩個小孩,分別去門前測試,將他們的小手放入那塊凹陷中,靜等巨門開啟。


    試心穀的大門,需要絕對童貞的人,把手放入凹陷中才能開啟。


    絕對童貞。


    小孩肯定是絕對童貞了吧?


    陳博覺得這次一定是十拿九穩了,可等了一會兒,穀門竟然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別說開啟了,連動一下都不肯動。


    他退迴兩步,望著高聳入雲的大門無奈。


    處子之身不是絕對童貞,六歲以下的小孩也不是,那究竟是什麽人,才稱得上絕對童貞四個字?


    陳博捏了捏眼角,腦海中突然閃過方知的臉。


    方知挺單純的......


    這位自小在深山中長大,誦經讀道,供奉祖師,一顆赤子之心未經紅塵濁世沾染,跟雲姝吵了架便鬱悶的迴家找師父,這可太童貞了。


    “怎麽把他忘了呢。”陳博拍拍腦門,撥通方知的電話。


    “陳局長,那我們走?”張書凡抱著昏昏欲睡的孩子問道。


    陳博連忙點頭:“走吧走吧,今天麻煩你們了……那個,你倆送他們迴去。”說完指了指那兩位職員。


    不多時,試心穀前隻剩陳博一人。


    嘟的一聲,電話接通。


    “陳兄,找我何事?”


    “方知你還在管理局嗎?”方知早上說要迴山門,不知他走了沒有。


    “還沒,正要走。”


    “那太好了,你先來一趟山蔭縣,幫我開個門。”陳博笑了片刻,跟方知解釋這邊遇到的難題。


    心裏也做好了打算。


    如果方知再打不開試心穀的門,那隻能動用那塊眾生祝願牌了。


    “我馬上到。”


    方知掛了電話,向山蔭縣的方向趕來。


    陳博背靠著巨門坐下,從他的方向能看到一片長野天空,初春寒意未去,鄉野間的景色便像一幅靜態的畫。


    他忽然發覺,自己很久都沒有這樣坐著看一看天了。


    手指輕輕敲打著地麵。


    過了許久。


    兩位職員先迴到穀前。


    其中一個撓著頭:“這小張村真奇怪,明明沒有妖獸和詭怪,家家閉門不出的情況,竟然比另外兩個村子還嚴重。”


    另一個職員附和:“我一進小張村就感覺陰氣森森的。”


    “有嗎?”陳博聽到兩人的交談,仔細迴憶小張村,好像確實有一點點怪,但又說不出是哪裏奇怪。


    這時遠處轟隆隆的一陣車響,方知終於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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