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峻駕風而出,落在大厥庭上,緩緩閉目,靈識勾連上仙鑒,洞察而過,整座大厥庭清清楚楚地浮現在麵前。


    他在宮帷中掃過,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大厥庭的王座下是有條密道,用了陣法加固遮掩,乃是曆代山越王用以逃遁,可早就被一眾山越喜迎王師時告發得幹幹淨淨,裏頭沒有一點東西。


    ‘還是我想多了。’


    李曦峻看了一遍,倒是發現幾個山越修士的密室,幾樣胎息靈物藏得嚴嚴實實,以李家如今的體量自然不感興趣。


    “當年幾個長輩都是持鑒來過這地的,就算有什麽寶藏也早該發現了…如今沒有也是正常的。”


    話是這樣說,但是李曦峻行事周密,前後左右都看了一下,連帶著大厥庭接壤的北麓也察看了一番,忖道:


    “既然已經請出仙鑒,大可查看一番,若是能得上一二靈水,一兩枚寶藥,都是極好的!”


    這一塊的山林李家先前未曾涉及過,人跡罕至,妖獸頗多,這一兩樣靈物是很可能有的,李曦峻耐心查看了大半日,還真尋出異樣來。


    茂密的從林之中,他利用仙鑒探查過重重疊疊的岩石,猛然間睹見一處漆黑陰暗之所,卻見鍾乳垂掛,星星點點淌著流光,暗河洶湧,蜿蜒曲折,赫然是一道地下暗河。


    而在這暗河之側,則有一塊巨石聳立,朱殷殷地放著光,上頭連接著一塊巴掌大小的金光菱形山石,散發出迷蒙的彩光。


    “有寶貝!”


    李曦峻在這苦苦搜尋了一陣,本來是衝著寶藥去的,眼前這物雖然不認識,卻毫不妨礙他明白這架勢定然是個寶貝。


    他落地下去,並不急切,而是幹脆趁著請出法鑒的機會,把湖周邊都看了一圈。


    鬱家一片熱鬧,鼓瑟吹笙,又有了什麽婚事,如今是那七公子鬱成宜持家,當年的餘肅用法器殺了他的五位兄弟,任他為家主,鬱成宜就這樣稀裏糊塗當了家。


    這人不愛管事,把上下權力都交給一眾族老,自己每日便遊街納妾,走馬鬥犬,很是得意,一眾族老權力交替,不斷鬥爭,很有默契地都捧著他,一年年一歲歲,都這樣過來了。


    李曦峻掃了一眼,鬱家幾個練氣巔峰的族老前後突破失敗身死,幾個外姓都很是旺盛發達,在激烈的鬥爭中各自支持一脈,明爭暗鬥,其中以一位魯姓客卿為首,權勢很大。


    李曦峻記得此人,當年是他慫恿鬱家諸老將鬱慕高擋在陣外,特地用靈識搜了一陣,竟然沒有發現此人的身影。


    不過鬱家舉族上下多年還算安定,李曦峻反複察看,確實沒有練氣後期的新人,好不容易有幾個煉氣後期的,都是七老八十的老頭了,幾乎沒有突破築基的希望。


    “那年的內亂傷了根基了,更是亂了製度,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正迴來。”


    李家在鬱家的眼線不少,可他還是要自己看一看才放心,再越過波濤粼粼的湖麵,駕風去了費家寒雲峰附近。


    費家倒是比前些年昌盛些,雖然用舉族之力供養費清伊,各類用度都有所下滑,可在宗內有了靠山,明顯過得舒適起來,雖然沒有築基修士,可來往的修士也要尊聲世家。


    加上近年費清伊結交師友,讓費家的供奉降了個度,生活一下又好起來,隻是一個個修煉起了各類的功法,很少人去碰玉真道統了。


    費家已經多年不曾派人來,兩家漸行漸遠,李曦峻看得興致缺缺,迴頭駕風落下去,找來了李曦明。


    李曦明正捏著枚靈果,研究那李曦治帶迴來的【三全破境丹】,這丹藥雖然煉製手法古樸,難度極高,可他在此道的天賦很高,已經漸漸有了思路。


    正在興頭上,一聽要出去,嘟嘟囔囔地起身來,放下手中的活計。


    李曦峻隻笑道:


    “你啊你,跟著來準沒錯,家中隻有你沒有築基法器,若是品相足夠好,少不得你好處!”


    一聽這話,李曦明頓時眉開眼笑,跟著他快步出去,很是興奮地道:


    “你可別說,自從突破了築基,總覺得修行起來越來越快速,不像書中所說,受天賦所限,逐漸放緩,我倒是覺得修煉起來水到渠成…”


    他抖了抖道袍,很是自信地道:


    “十年,若是放開全力修煉,我有把握十年碰到中期,縱使要花費心神煉丹,也不過十餘年…”


    李曦峻負手走在他麵前,輕聲道:


    “行了…家中也唯有供著你資源罷了,我家還沒有超越築基初期的經驗,以後的路須要你自己摸索。”


    於是把前後發現的經曆與李曦明說了,這青年隻點頭,兩人一並駕風到了大厥庭,在林中劃過,落腳在一座小山旁。


    李曦峻以靈識傳音道:


    “這石洞入口正正好在山腹之中,有著層層岩石阻隔,此地地脈淺薄,靈機不濃厚,又不會有人想著在此開辟洞府,故而遲遲沒有人發現。”


    李曦明見他指了位置,身後默默浮現出一縷縷交錯的明光,一抖衣袖,這光彩從兩肋之下穿越而過,迅速在身前凝聚。


    一息之間,一道明亮色彩浮現而出,一枚枚白色石磚接連凝聚,緊貼嵌合,幻化出一麵巨大的關隘城門出來,明亮晶瑩,很是威風。


    這城門高聳,兩根白色的門腳刻畫著諸多紋路,巫咒神秘,簷牙高啄,城門之中則明光閃閃,朦朦朧朧,仿正對著一枚烈陽。


    李曦峻定睛一看,這兩扉之間竟然還有字,字體很古怪模糊,如同符咒,辨認不出。


    李曦明帶著他欣賞了這一尊隘門,開口道:


    “上頭的字…右扉是【昭昭為煌】,左扉則是【明明成曜】,我築基之時便有明悟,這才曉得。”


    李曦峻覺得有些怪異,皺眉道:


    “仙基上有字?倒是聞所未聞。”


    他盯著看了兩眼,兩眼生疼,隻能移開目光,李曦明運轉仙基,這道『煌元關』從天而降,落在這山腰上。


    關扉中旋轉流動,落下來一陣陣明光,將那山上的泥土山石照為飛沙,嘩啦啦地流淌下來,李曦明負手而立,一旁的李曦峻讚道:


    “竟然這樣厲害!畢竟是四品功法。”


    李曦明道:


    “可說不準…我這仙基走的是鎮壓磨滅的路數,家中的『浩瀚海』乃是坎水一係,本不是走的霸道傷人的路子,故而看上去差距很大,換成姑姑的『玄雷泊』來比較,威力便仿佛了。”


    說起這個,李曦峻記起一事,低聲道:


    “我家在海外的耳目打聽了,明陽性有一道同參稱作『昭澈心』,乃是群夷島上的一家仙島,可以先記下來。”


    李曦明哈哈一笑,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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