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陽手中的法術火焰騰騰,如同一道流光,劈頭向那人身上砸去,這人一身注意力都在麵前的蕭家眾人身上,隻覺得一身寒毛乍豎,連忙迴頭。


    “好賊子!”


    這魔修見這火術頃刻之間就到了麵前,手中連忙變招,去擋那法術,此人經驗豐富,功法強橫,竟然讓他硬生生迴過氣來,施法抵擋。


    後頭的蕭家人卻不給他機會,一甩法器,喝道:


    “震六乾三,進位為攻!變陣!”


    他手中積蓄已久的金光沛然而出,後頭幾個胎息修士供給的法力源源不斷,讓他手中這法術越發明亮,化為一棱形金片,如風一般向他飛去。


    “他娘的!”


    尋常練氣修士吃了這左右夾擊,定然是保不住這小命了,可這魔修非同尋常,身上的血光大冒,背心浮現出一道紅色小盾。


    “哐!”


    魔修手中的長斧高舉,血光騰騰,一斧便將李秋陽這道法術打的支離破碎,身後那道金光卻到了他的後心。


    這小盾隻擋了一息,便在那璀璨的金光麵前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短暫,卻能夠讓這修士調整身位,硬生生避過要害。


    隻聽噗呲一聲,血光乍現。這魔修被攔腰斬斷了大半截身子,從左肩一直到左胯孤零零地掉下來,左半邊身子隻剩下大半個腿,一大片髒器咕溜溜的掉下來。


    這魔修齜牙咧嘴地罵了一句,手中掐訣,空中那離體的血肉還未落地便化為一捧血霧,如同旋風一般卷席而來,帶起起此人的餘下大半個身體,又如同旋風一般鑽進巷子深處了。


    李秋陽先前從未見過魔修,眼見重傷的敵人不過眨眼間就消失不見,頓時一愣,失聲道:


    “這也能逃!這也能活?”


    “秋陽哥!”


    身前那蕭家修士已經散去了小陣,急匆匆地迎上來,感激地道:


    “多謝秋陽哥出手相助!”


    “不礙事!”


    李秋陽應了一句,有些愣愣的感覺,隻覺得這人的手段神奇,難以置信地道:


    “就這麽讓他走了!”


    見李秋陽還未從這人的手段之中反應過來,蕭家修士苦笑一聲,低聲道:


    “秋陽哥有所不知,這魔修最擅長保命,在諸道之中最難身隕,那異府同爐之術頗多詭異,難以對付。”


    “更何況這魔修如同釋修一般不看重肉體,雖然不至於到釋修那樣隨意更換的地步,卻也不像我等這樣重要,別看他傷的重,吸食幾日血氣魔氣,便可複原了。”


    蕭家修士正解釋著,天空中遮天蔽日的白色大陣卻轟然炸響,浮現出一道道裂痕,幾人皆是麵色一變,流露出惶恐之色。


    李秋陽急忙道:


    “那我等還是速速離去!萬一這魔修出去搬了救兵,帶著人趕來,我等豈還有命在!”


    “是極!”


    這蕭家修士也是臉色一變,沉聲道:


    “看來坊市之外還是諸魔修圍攻,如今是出不得了,冠雲峰上還有一重大陣,不如秋陽哥隨我一同前去坊市中心的冠雲峰?”


    “冠雲峰上有築基坐鎮,連同著這大陣堅持,想來應該能撐到我家的援助前來,保我等平安無事……”


    李秋陽搖了搖頭,從儲物袋中摸出一枚玉佩來,仔細感知了一下指引的方向,答道:


    “我家宣哥還在坊市之中,秋陽還要前去幫襯,恕不能同行……”


    “害!”


    這蕭家修士表情一滯,當下這坊市之中四處都在燒殺搶掠,李秋陽一個雜氣修士,說起來實力連這蕭家修士都不如,在坊市之中別說尋人了,連自保都難。


    但看著李秋陽老臉肅穆,麵色堅定,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好拱了拱手,悶聲道:


    “兄弟保重!”


    如今飛是飛不得了,一升空便成了坊市之中潛伏的諸多魔修的靶子,幾人隻能各自掐了神行術,匆匆別過。


    蕭家修士急匆匆的帶人鑽進巷口中,李秋陽則一手捏著袖中的符籙,一手握著玉符,往李玄宣的方向疾馳而去。


    ————


    冠雲峰上。


    朔風陣陣,在寒氣逼人的山巔輕輕吹拂,蕭如譽側身立著,麵沉似水,陣外的魔雲滾滾,流動不息。


    他身前的玉台上放置著一枚陣盤,上頭花紋繁複,六枚如星般的陣點閃閃發光,另外六枚則暗澹無光,滿是裂痕,顯然已經是被人拔去了。


    與李玄宣猜測的截然不同,蕭如譽不但沒有早早離開冠雲峰,甚至是毫無防備,神色陰沉,咬牙切齒。


    “恐怕…中計了。”


    他喃喃了一句,手心之中的玉玨微微放著紅光,六道刻痕上流淌著一陣陣光采:


    “冠雲坊市、餘山、銜憂峰、餘遠坊市……根本不要想著家中能有救援了。”


    蕭如譽心中冰冷,蕭家此刻在魔災中受到的衝擊遠不止冠雲峰一角,幾乎是每個據點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衝擊,就連主峰銜憂峰都受了侵襲。


    “老祖數月未歸,魔災猛然轉向,我蕭家恐怕是要吃些虧了!”


    “彭!”


    他正默默尋思著,眼前的陣盤卻又有兩個陣點先後熄滅,蕭如譽默默攥著手中法器,抬起頭來。


    外頭的幾個黑袍修士一言不發,卻叫蕭如譽如臨大敵,甚至頗為不解:


    “說好了魔災順著蕈林原北上,從黎夏郡之東入紫煙門地界,當下時間與走向完全變了模樣,青池宗…難道要與我家翻臉?”


    蕭如譽曾經持家三年,又到了冠雲峰坊市鎮守五年,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與李玄鋒憤殺鏜金門少主的衝動青年了,得知了太多隱秘,眼界和行事風格皆是大變,不解地道:


    “不可能…不可能…青池宗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翻臉,距離上元真人突破至少還有五十多年……”


    他腦海之中一片混沌,麵前的光點搖搖晃晃,終於猛然熄滅下去,天空中的白色大陣浮現出一道道裂紋,如煙如霧的魔氣噴湧入內,發出一聲聲刺耳的嘯叫。


    “公子!”


    蕭如譽麵沉似水,靜靜地盯著,身旁卻傳來一聲低喝,一位身法飄逸的刀客落在峰上,身上盤旋著兩條張牙舞爪的蛟龍,沉聲道:


    “還請公子速速下山,此處交給濤驚!”


    此人正是當年隨著李通崖一同圍攻鬱玉封的刀客陳濤驚,修的道基同樣是『浩瀚海』,身上的兩條淺青色蛟龍張牙舞爪,頗為兇悍。


    “濤驚叔……”


    蕭如譽默默看了他一眼,有些難以抉擇,陳濤驚卻悶聲道:


    “屬下的『浩瀚海』最為雄厚,能以一製多,我已備下丹藥,還請公子速速離去。”


    蕭如譽咬了咬牙,隱去了身形,急匆匆地下山,餘下陳濤驚持刀而立,望著搖搖欲墜的大陣外幾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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