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鋒迴山上同李通崖等人講了打造法器的諸多事宜,又修行了大半年,終於有人來洞府敲他的石門,李玄鋒出門一看,山上的雪盡數化了,綠盈盈的林子在灼熱的陽光下重新生機勃勃起來,便興衝衝地駕風而起,順著古黎道往郡中飛去。


    落在坊市裏尋了一處落下,李玄鋒昂首挺胸地進了楚明煉的小店,那胎息修士見了他笑盈盈地迎上來,奉上了茶,請他稍坐,轉頭去請楚明煉。


    楚明煉還是那番風風火火的模樣,身形未至身上叮當的鐵器聲已經到了,見了他笑道:


    “玄鋒小兄弟來取你的弓了罷!”


    “正是。”


    李玄鋒應了一聲,望見楚明煉身後跟著兩個胎息境的學徒,一齊扛著一張長且厚,流光溢彩的暗金色長弓進了前店,兩人皆是氣喘籲籲,汗流浹背,近了跟前將這弓往石桌上一壘,頓時彭然作響。


    楚明煉連忙將手在桌麵上一扶,碧玉的桌麵放出一陣白光,將勁力抵消,這才不至於將石桌壓塌,責怪地撇了兩人一眼,皺眉道:


    “怎麽做事的!”


    兩人唯唯諾諾地低下頭去,楚明煉這才轉過頭看向李玄鋒,笑著介紹道:


    “此弓金方屏石為身,青烏金精為弦,玄火鍛燒足足一百二十六天,弓身上刻滿了聚氣凝氣的符文。”


    “弓長七尺有六寸,角長二尺有五寸,金方屏石呈暗金色,通體流光溢彩,品級在練氣中都算得上上品,隻是沉重無比,且難以拉動。”


    “好!好!”


    李玄鋒喜上眉梢,單手一捉,將這把暗金色的長弓拿起,右手持弓,左手提弦,沉氣咬牙,獰髯張目,磅礴的血氣升騰而起,李玄鋒獰笑道:


    “開——”


    這把暗金色的大弓瞬間緊繃起來,硬生生被拉至滿月,一時間嗡嗡之聲大作,兩個在一旁看笑話的學徒驚掉了下巴,耳邊銳聲不止,痛苦地蹲到地上去了。


    楚明煉也是麵如刀割,微微後退一步,心中大駭,暗自驚道:


    “這怎麽可能!此人莫不是妖獸化形!!怎地有這樣大的力量,我本以為此弓沉重,尋常人不過開個十之二三便可用上了,誰知道這李玄鋒一口氣竟然能拉到滿月!”


    眼看著殿中的諸多物品紛紛震動起來,楚明煉連忙上前,頂著麵如刀割的銳氣勸道:


    “道友!道友!我這店中諸多物品脆弱無比,你若是在這裏鬆手,恐怕要震碎十之五六!”


    李玄鋒聽了這話,空空蕩蕩的儲物袋仿佛隱隱約約又空了一分,連忙慢慢地把弓弦鬆下去,連聲抱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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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是在下太激動了!實在對不住……多謝提醒。”


    “道友可曾想好這弓的名字?”


    楚明煉笑著問了問,李玄鋒點頭思忖幾息,迴答道:


    “那便叫‘金庚’吧!”


    楚明煉哈哈一笑,頗為自豪地擺了擺手,問道:


    “可還滿意?”


    “好生滿意!楚大哥好手法!”


    於是李玄鋒喜氣洋洋地背起弓,同楚明煉到了坊市中解了契約和靈誓,以此證明財貨兩訖,駕起風離開坊市,急著往家中去了。


    駕風飛了一陣,這才落在山上的日儀玄光陣中,便聽腳下卡察一聲,已經被金庚長弓擊碎了一塊石磚,隻好尷尬一笑,將弓提了提,往院子中走去。


    李通崖正給李玄嶺演示劍法,兩人在院子裏舞著劍,一旁的李淵修小小一隻,在石凳上瞪著眼瞧著,頗為溫馨。


    李通崖見了李玄鋒輕輕一笑,收了劍問道:


    “取弓迴來了?”


    “哈哈。”


    李玄鋒提了提手中暗金色的長弓,走上前去,向兩人仔細地解釋完,拉著正在畫符,一臉無奈之色的李玄宣出了院子,非要找個地方給三人試試威力。


    於是四人在山間尋了開闊處,李玄鋒將步一跨,挽弓拉弦,凝神蓄力,暗金色的金庚長弓頓時亮起一道道亮金色的符文,弓弦也透出一抹濃烈的光輝,凝聚出一道金燦燦的真元法箭搭在弦上。


    “著!”


    遠處的樹林頓時轟然作響,地麵猛得一震,升騰起一道厚重的煙塵,彭然炸倒了五六顆大樹,在地麵上留下一個大坑,炸得黃土飛濺。


    更有一道澹金色的罡氣升起,打落了周圍一片樹林的葉片,一時間嘩嘩作響,滿地皆是碧綠色的樹葉。


    一旁的三人一時無語凝哽,李玄嶺看了看地上的深坑,喃喃自語道:


    “這威力恐怕築基修士猝不及防之下也要吃虧吧……”


    李玄鋒自己卻若有所思地搖搖頭,半晌才開口道:


    “卻沒能同這弓配合起來,僅僅是憑著真元和法力的威力罷了……”


    朝著李通崖拱了拱手,李玄鋒沉聲道:


    “孩兒準備閉關五年,將一身所學整理一番,推陳出新,一方麵磨合這把法器,按您所說撰寫一本弓法出來。”


    “好。”


    李通崖欣慰地點點頭,手中的青鋒一提,李玄鋒朝著兩個兄弟抱拳,一臉若有所思地駕風往眉尺山洞府飛去。


    李通崖三人則一齊往山上走去,李玄宣與李玄嶺讚了讚,李通崖笑盈盈地道:


    “玄景輩之中玄鋒的天賦最為上佳,你們兩個也不要懈怠了,玄宣你眼看著就要三十歲了,卻還是胎息五層玉京輪,我家的功法要比其他家好上許多,莫要辜負了。”


    “玄嶺十七歲能突破玉京自然是極好的,你們兩個當下的十年中應該要突破練氣,為我家增添兩大戰力。”


    兩個晚輩連忙應是,三人走了一陣,迎麵撞上來一個族兵,有些誠惶誠恐地道:


    “陳冬河大人求見……族叔!”


    “見我?”


    李通崖微微一滯,左右的李玄宣李玄嶺也是呆了呆,便見李通崖恍然大悟,笑道:


    “有好事,這才說著要為我家增添戰力……冬河這就前來了!”


    ————


    陳冬河在院子外麵等了許久,這才有人前來喚他,邁步進了院子,李通崖正在上首飲茶,左右的李玄宣與李玄嶺皆是笑著看著他。


    “晚輩陳冬河,修為已至胎息巔峰,前來求法!”


    李通崖笑著點了點頭,飲了口茶,低聲道:


    “冬河今年歲數幾何?”


    “這年虛歲二十八!”


    “好!”


    李通崖讚了一句,朝著左右兩人笑道:


    “那鬱慕鋒三十歲練氣,鬱家尚且要誇他天賦好,冬河眼看著也不比他差了!”


    “在下不過是練功勤奮…遠不如玄鋒!”


    陳冬河謙虛了幾句,便見李通崖正色道:


    “也好叫你知道,李家目前擁有的幾道三品練氣訣都是正兒八經的正法,你本就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項平把你看作親子來對待,我等自然不會藏私。”


    “目前有采氣之所的一共有兩道,第一道是《江河一氣訣》,另一道是《洞泉澈靈訣》。”


    將這兩道法訣詳細的采氣之處和優缺點介紹完畢,李通崖這才詢問道:


    “你可有中意哪道?”


    “全憑前輩做主!”


    陳冬河恭聲應了,李通崖輕輕一笑,迴答道:


    “那便《江河一氣訣》罷!我這裏還有一份江中清氣,你先用來吞服練氣,待到你成就了練氣,便去那江上采一份江中清氣迴來,交迴家族中,以此相抵!”


    “多謝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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