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5:59分。


    何枝慢慢睜開了眼睛。


    窗簾外的天空已經半明,時不時有靈巧的小鳥在窗台蹦躂,啄吃宋澄灑在上麵的小米。雞蛋餅的香氣從門縫飄了進來,碗碟碰撞聲叮當。


    “澄澄、枝枝,出來洗漱吃飯了。”


    門被有節奏的敲響,宋母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何枝穿好鞋子和外套,轉身一看,宋澄還躺在被窩裏。


    “澄澄,你怎麽還不起床?”何枝湊過去,“還沒睡醒嗎?”


    宋澄聲音悶悶,“我不餓,我不吃了。”


    何枝瞬間聽懂了她的語氣,這是還在和父母鬧別扭呢。


    “不吃早飯對消化係統不好,還會低血糖、激素失衡、脫發……”何枝去拉宋澄的被子,打算把這個小烏龜從被子裏掀出來。


    宋澄在被子裏打滾,最終還是敵不過何枝,被她從被子裏拽了出來。


    她的頭發淩亂,睡裙翻開,“枝枝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你不是我的閨蜜,是敵蜜!”


    “嗯嗯。”何枝敷衍地接下敵蜜稱號,眼睛卻落在宋澄的雙腿上。


    白白嫩嫩的膝蓋處突兀出現兩道紫紅色的疤痕,像是手指粗細的肉蟲趴在宋澄的膝蓋上,乍一看居然有些嚇人。


    “你的腿怎麽了?這是疤痕嗎?什麽時候弄的?”何枝問。


    宋澄不開心地下床找拖鞋,“一直都有,估計是小時候沒注意跌的。今天被關禁閉,不能出門,我不要換衣服了。煩人!”


    宋父宋母陪鬧脾氣的女兒吃完早飯,就出門去村子裏給孩子們補課。宋澄百無聊賴地逗弄養在罐子的青蛙,何枝則坐在椅子上梳理昨天的信息,順便思考一會兒要怎麽避開宋澄,出門去探探線索。


    一般在副本裏,越往後越是殺局。如果不在前幾天還算安全的時候盡快搜集線索,那接下來的死亡風險會越來越高。


    而今天,已經是在副本裏的第三天。


    想什麽來什麽,就在何枝絞盡腦汁想理由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宋家的門。


    童言臉色憔悴地站在外麵,眼睛裏全是紅色的血絲,看起來像是一夜沒睡。


    “宋澄妹妹,我找不到徐警官,隻能來找你。你們村子裏有沒有醫生?林安通從瘋女人那兒逃出來後情況就不太好,你能不能帶我們去找醫生,或者找輛車送我們出去?”


    宋澄連忙問:“林安通怎麽了?”


    童言咬咬嘴唇,欲言又止,“你……你看看就知道了。”


    宋澄決定偷溜出去,等宋父宋母下班前再溜迴來。


    以何枝的謹慎性格,本應該製止她的行動。但剛才童言的出現給何枝敲響了一個警鍾。


    童言對著宋澄說話,請求她的幫助。昨晚徐卓也是對著宋澄說話,要求她盡快迴家。包括童言三人的落水,最先發現的也是宋澄。


    無論是宋父宋母、村子裏的牛壯等人,還是外來的遊客。他們的目光永遠最先定格在宋澄的身上,所有的事情圍繞宋澄展開,因為宋澄的決定而向前推進。


    包括何枝自己,也是以“宋澄”好友的身份存在著。


    在這個副本世界,宋澄才是獨一無二的主角。


    如果何枝在沒有宋澄陪伴的情況下外出,極有可能發現不了任何線索,甚至還有可能遭遇意外的危險。


    被童言帶著,何枝和宋澄很快找到了他們臨時落腳的地方,也是徐卓昨天晚上讓出來的單人宿舍。


    宿舍空間不大,除了一個上下鋪、一套桌椅和一個衛生間外別無其它。


    林安通便盤腿坐在下鋪的位置。他的臉上掛著純真的笑容,眼睛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舉起自己的手節奏感十足地對著空氣玩兒拍手遊戲。


    他一邊玩兒,一邊嘴裏還念念有詞。


    “你拍一,我拍一,一個小孩兒疊飛機……”


    “你拍二,我拍二,二個小孩兒梳小辮兒……”


    四下寂靜無聲,隻有林安通稚嫩、頓挫猶如小女孩兒說話的聲音。


    康笛站在不遠處,後背貼緊牆角,神情驚惶地看著林安通。在看到童言帶著何枝和宋澄進來後,她才連忙沿著牆根兒走過來,靠近人後鬆了口氣。


    “情況好像更嚴重了。”她聲音微顫著說:“你走的時候,他還隻是自言自語。現在他一直說屋裏有小孩子,他要和小孩子一起做遊戲。”


    童言緊張地咽一口口水,“這已經不是醫生能解決的……這是中邪了吧?我們是不是需要找一個神婆?還是道士和尚之類的?但我提議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個村子再說。宋澄妹妹說,她可以說服她爸媽把家裏的三輪車借給我們。”


    林安通忽然站了起來,他快速拍打著手心,歡唿雀躍的樣子:“好哦,拍皮球,我們一起來玩兒拍皮球!”


    說完他就用手做出拍皮球的動作,但他的手掌下分明就是空氣。他對著無人的角落開心地笑,拍著手中的“球”就往外跑。


    何枝伸腳把林安通絆倒,又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撤下床單擰成粗繩捆住林安通。


    “他的作業還沒有寫完,今天不能出去玩兒。”何枝對著空氣說。


    她的話音剛落,林安通就癟嘴嚎啕大哭了起來。幾股涼風慢悠悠地打著轉兒,吹過何枝幾人的脖頸,帶起一陣又一陣的雞皮疙瘩後又吹向了更高的地方。


    “我靠……”童言狠狠打了個哆嗦,“這真是,這真是……我靠!”


    他的世界觀被徹底顛覆了,各種複雜恐慌的情緒在胸口翻湧,最後也隻能通過不斷爆粗口表達。


    宋澄也第一次見這樣子詭異的畫麵,並感受到某種“東西”的存在,這簡直比昨天看到劉雪竹發瘋用鐵鉗打人還要刺激。


    她緊緊靠著何枝,恨不得鑽進何枝的胳膊下,讓何枝像是母雞護小雞一樣把自己包裹起來。


    “枝枝,難道真的有那種、那種東西存在啊?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康笛憂心忡忡地上前一步,說:“何枝,你是不是懂一點這方麵的東西?能不能救救林安通?隻要能救他,我什麽都願意做。”


    在她身後的童言聽了,眼神一閃,黯淡了下來,但還是勉強笑著說:“我也一樣,林安通是我兄弟,我不能放著他不管。你有什麽要求盡管說。”


    “我的確有一種辦法。但危險度比較高,也不確定對林安通能不能起作用。”


    何枝抿一下嘴唇,看向康笛和童言:“你們……要試一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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