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休戰!”張疏狂被打倒在床,一個鷂子翻身按住何枝:“再打我可還手了啊,我真還手了啊?”


    何枝不停, 兩個人幹脆用枕頭搏鬥起來,小學雞一樣你捶我一下我拽你一下,最後雙雙累倒。


    “喂,何枝。”張疏狂忽然問,“你不是想加入極光然後去找霍尋靜嗎?我這種辦法可以在短時間內幫你輕鬆刷到大量積分。你真的不用?”


    “不用。”


    “為什麽?”張疏狂無法理解。


    “你的方法在c階副本裏可以用,那在其他副本裏呢?還能用嗎?”


    “唔,好像不能。”


    何枝看著天花板,“我想加入極光不隻是為了霍尋靜,我還想變強,在紫星的副本中活下來,迴到現實世界。”


    原來的生活是很苦,也很累。但起碼不用數著紫星幣糾結是買麵包還是買饅頭,不用沒日沒夜地去訓練,不用在副本中逃命搏殺,在食人魔和鬼怪的威脅下害怕得連覺都睡不好。


    何枝想像以前普通的日子那樣,早上醒來匆匆忙忙地洗臉刷牙,然後坐地鐵去上班。打飯、換衣服、進行交班……運氣好的話,查房時會遇到霍尋靜。


    他會對她點一點頭,然後用低沉溫和的聲音說:何枝,早上好。


    何枝想和霍尋靜一起迴到現實世界,也不用有什麽新的變化,繼續原來的生活就很好。


    “我不需要一個短期的捷徑,我需要真正強大起來。你懂嗎?”


    “……”


    何枝翻身,側對著張疏狂,一怔。


    張疏狂雙目緊閉,唿吸平緩,看起來已經睡著了。


    *


    第二天五點四十分。


    何枝迷迷糊糊,總感覺睡得不安穩。她掙紮著睜開眼睛,發現張疏狂正蹲在她麵前盯著她看。


    “起床了,枝枝。”


    張疏狂一改往日邋遢頹廢的作風,她換了一身黑色運動服,頭發紮成馬尾,看起來利落又整齊。


    何枝看一眼手環,“還不到六點……”


    “穿好衣服洗漱一下,再傳送到訓練場,剛好六點。”


    張疏狂拍一拍何枝的屁股,看何枝被嚇得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然後露出一個惡作劇得逞的歪嘴壞笑。


    “別磨蹭,不是想變牛逼嗎?張教官的魔鬼訓練要開始了,快點準備。”


    何枝在懵逼中被帶到了訓練場,看張疏狂大手一揮,豪氣地租下了一間私人格鬥訓練室。


    張疏狂站到何枝麵前,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盯著何枝。她一米七五的身高,垂眸看何枝的時候無形之中增添了幾分睥睨意味。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冷峻和嚴酷,居然讓何枝感覺到些許緊張。


    “俯臥撐、仰臥起坐、三公裏、引體向上,挨個兒來一遍。”張疏狂拿出自己的懷表,“開始吧,讓我先看看你的體能。”


    何枝擺出俯臥撐的姿勢,剛做了一個,就被張疏狂喊了停。


    “動作不標準,重新來。屁股、腰、肩膀應當成一條直線,不許塌腰。”張疏狂拿出一個礦泉水瓶,放到何枝的身下,“壓響一聲,才算一個。倒計時兩分鍾,現在開始。”


    何枝在前麵四十幾個還算輕鬆,後麵逐漸感覺雙臂酸痛,使不上勁兒。她的額角開始冒汗,越往後做速度越慢,開始由一秒一個逐漸變成六到七秒才能完成一個,而礦泉水瓶還不一定會響。


    張疏狂冷眼看著,在倒計時結束後說:“七十三個,也隻是普通士兵水平,這就是你喝過基因改良液的結果?你怎麽不把兩千紫星幣扔到水裏?扔水裏還能聽個響。”


    何枝抿抿嘴唇,不敢說話。


    “放鬆一下手臂肌肉,準備一下,仰臥起坐。”


    接下來就是狂風暴雨般的打擊。


    “手不許離開肩膀,聽不懂人話嗎?”


    “速度這麽慢,你當自己是八十歲的大媽在溜公園?大媽健步走都比你跑得快!動起來,不許停!”


    “說了幾次不能打浪!當我手裏的戒尺是擺設嗎?信不信我抽你屁股!剛才的不算,重新來!”


    “重新來!”


    “再來!你是廢物嗎?連25個引體向上都做不到。趁早抱條大腿滾迴去歇菜吧!”


    何枝額頭上的汗水一直沒有停過,身上的衣服也全部濕透了。她到最後連大腦都累的停止了思考,隻單純按照張疏狂的命令完成今天的基礎訓練。


    一個,兩個……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握著單杠的手指因用力而通紅,手臂在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何枝咬牙,想努力完成最後一個,身體不斷打擺子,卻無論如何也做不上去最後一個。


    她的唿吸越來越急促,眼前開始一陣陣地發黑,手指一鬆,咣當一下整個人掉在了地上。


    張疏狂的聲音猶如惡魔低語,“何枝,站起來。”


    何枝的手指蜷縮一下,她的意識半是清醒半是模糊。想要站起來,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沉重的像是一塊鉛。


    腦海裏仿佛有兩個聲音在吵架。


    一個說:何枝,你可以的。快點站起來!


    另一個說:起不來了,真的起不來了……今天就到這裏吧,已經非常努力了,可以停下來了。


    正當這兩個聲音爭論不休的時候,一盆冷水嘩啦一下倒到了何枝的臉上,讓何枝的大腦和身體同時一激靈,像是重新被激活一般有了反應。


    張疏狂把空臉盆扔到一旁,厲聲說:“站起來,別讓我說第三遍。”


    訓練結束後,何枝是被張疏狂背著帶迴去的。


    她的手指連動都沒法動一下,被張疏狂丟進浴缸裏差點沉底。模模糊糊間張疏狂又給她塞了一顆藥丸,吞下去後身體才逐漸恢複力氣。


    張疏狂以為何枝昏睡過去了,偷摸捏她的臉,“都被練成這樣了,一句求饒都不說,一滴眼淚都不掉,挺有骨氣啊小妞……嘿嘿,真軟,真好捏。”


    她捏爽了,就哼著歌去摸口袋裏的酒瓶,想美美地喝一口。


    結果摸了個空。隨身帶的酒早就在中午被她喝完,連酒瓶子都扔掉了。而她居然一整個下午和晚上都沒想起來喝酒這迴事兒。


    而這在以前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張疏狂頗感意外地揚了一下眉毛,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點開手環去紫星商城裏“補貨”。


    酒癮居然沒有以前那麽大了。這可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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