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救我~


    我不會水...”


    墨同驚恐是吼聲響了起來,可他的話音未落,便又傳來一道聲響。


    “噗通!”


    墨平慌忙的跑到林躍身旁,俯身趴在船沿處向下張望。


    而此刻眾將也順著浮橋接連跳到了甲板上,向著將閭的方向走來。


    林躍宛若見到救星般對著他們喊道:


    “彭越!彭越!快去救墨同!”


    眾將此刻也是疑惑的望向手舞足蹈的林躍,彭越聽到剛剛的“噗通”聲便明白了林躍的意思。


    他連身上的黑色甲胄也沒有脫下,便直接一躍而起躍入水中!


    “噗通!”


    聽到這個聲音,林躍的懸著的心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憑借著彭越的身手,想來墨同是不會出什麽意外。


    而將閭這時則來到林躍身旁,疑惑的問道:


    “武威侯,剛剛到底怎麽了?”


    林躍見狀也知道自己剛剛的理由站不住腳,隻能低著頭“如實”說:


    “迴稟殿下,剛剛我說想吃魚了,墨同便要下水給我抓魚...”


    “抓魚?”將閭聞言更是疑惑,“他不是說自己不會水麽?”


    林躍此刻有些騎虎難下,畢竟剛剛所說的乃是機密,他也不好讓將閭知道,隻能低聲說:


    “也許他會一點呢...”


    將閭深吸了一口氣,他問道:


    “武威侯,你覺得我信不信?


    你下次不許在與墨同這般玩鬧了,他是墨家子弟...更何況我的將閭號如今尚未出航,便要淹死一個人,這兆頭不好!”


    “啊?兆頭不好?”


    林躍瞳孔一震,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後又傳來一道破水而出的聲響。


    他迴頭望去,隻見彭越直接破水而出,懷中抱著一道人影,直接一躍踏在他麵前的甲板上。


    “嘩嘩嘩...”


    彭越身上的水珠劈裏啪啦的滾落在甲板之上,顯得很是英勇。


    隨後彭越將墨同平躺著放在了甲板上。


    林躍終於鬆了口氣,他對著彭越拱手說:“多謝,勞煩你了。”


    彭越笑了笑,拱手迴道:“侯爺您多禮了,墨小兄弟隻是吃了幾口水,沒有大礙。”


    林躍點了點頭,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而此刻墨平則直接撲在墨同身旁,不斷唿喊道:


    “同哥!同哥!你別死啊!


    你醒醒!上次烤的那個野雞我還沒吃夠呢!”


    “野雞?”林躍疑惑的望去,心想墨同這身手還能抓到野雞?


    而這時因為墨平的擠壓,墨同胸口不斷湧動,他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


    他剛剛灌入口中的湖水被他咳了出來,


    彭越見狀連忙半蹲在墨同身前,雙手用力對著墨同的胸口按了下去。


    墨同咳嗽的越發猛烈,湖水也是快速湧出。


    “咳...嘔...嘔...


    咳!”


    隨著一道史無前例的咳嗽聲,墨同張大了嘴巴,一條小魚從他口中躍出,落在甲板上。


    將閭望著那躺在甲板上,不斷拍打著魚尾的小魚,一時間也是張大了嘴巴,很是詫異。


    而墨同此刻也是緩緩睜開雙眼,他望著麵前的一切,滿眼的疑惑。


    直到他望見林躍那張迅速逼近的笑臉,不禁手指向林躍,滿臉怒意。


    林躍則是一把握住他的手指,笑著說:


    “多謝、多謝你了墨同,我真是太感動了!”


    墨同瞳孔睜大,他沒想到林躍這麽無恥,他剛要開口大罵,但卻被林躍搶先一步說:


    “這魚我收到了,墨同你不用再下去抓了,這一條就夠了!一會我就將它烤了,給你補補身子!”


    墨同聞言不斷搖頭,他剛要開口,便見林躍上前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不喜歡吃烤的?”林躍笑著說:


    “那我們清蒸!


    總之你先好好休息,千萬別傷了身子!”


    ......


    一個時辰後,


    將閭號駛入大野澤,


    墨同裹著一條毯子坐在一處水手的房間中。


    林躍笑著將剛剛烤好的小魚遞給墨同,一臉歉意的說:“抱歉墨同,我不是故意撒手的。”


    墨同一把奪過烤魚,沒好氣的說:“你是有意撒手的。”


    “你這就是誤會我了,我真是一時失手。”林躍苦笑著說:


    “你想想之前,在護送徐福途中你我相識,那時你我多次身陷重圍,我有過拋棄過你的時候麽?我有過一次放棄你的情況麽?哪次我逃跑不是帶著你一起的?”


    墨同聞言低著頭默默不語,他吹了吹烤魚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林躍見狀也知道墨同沒有將此事放在心裏,便笑了笑問道:


    “墨同,你之前在甲板上說其實什麽?


    難不成皇子號戰船上麵,還有更大級別的戰船?”


    “沒有,真沒有!”墨同沒有絲毫猶豫便迴道:“我那個時候是怕你不信,才打算胡謅一個的。”


    “真的?”林躍仍是有些不信,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墨同的表情,總覺得墨同沒有說實話。


    墨同被林躍盯得有些不適,他見狀沒好氣的說:


    “真的,不信你去問始皇帝去!”


    林躍撓了撓頭,他向墨同身邊挪了挪,訕笑著說:“你告訴我,我肯定不告訴別人,你也知道,我這人嘴最嚴了。”


    墨同又吃了一口,隨後眼睛一轉,笑著說:“你真想知道啊?”


    “嗯嗯。”林躍忙不迭的點頭。


    墨同笑著說:“我告訴你啊?”


    林躍聞言更是激動的說,“你放心便是,我嘴最嚴了!”


    “好。”墨同最後咬了一口烤魚,隨後示意林躍貼近一些,隨後在他耳邊低語道:


    “其實...”


    “其實什麽?”林躍有些激動,


    “其實下次你烤魚的時候可以多放些調料,小爺我吃著還是有些腥。”


    墨同撇了撇嘴,將木簽放在林躍手中笑道。


    林躍一愣,他反應過來便惡狠狠的說:“你逗我玩?”


    墨同見狀沒有絲毫懼意,他裹了裹身上的毯子便無所謂的笑道:


    “怎麽?你咬我啊?”


    林躍見狀一愣,


    而墨同則是更加肆無忌憚的說:“現在這麽多人,你再扔一個試試?”


    林躍深吸了口氣,但自己一時半會間還真不能拿墨同怎麽樣了。


    而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陣號角聲,


    林躍“噌”的一聲便起身向外走去。


    等到林躍走出甲板,隻見甲板上眾人皆是向外張望。


    而丁桐則是拱手道:“請殿下暫避片刻,此地有些危險,等末將解決了這些賊寇,殿下您再來甲板觀戰。”


    將閭則是不屑的擺了擺手,“我就在這裏,看看我的“將閭號”的威力到底如何!”


    丁桐聞言也就不再阻攔,他沉聲說:“轉向,殿下請站穩。”


    隨即令旗擺動,將閭號麵對遠處的一隊小船,緩緩轉向。


    林躍雙腿分開,牢牢站在甲板上,而黑袍宦官則是緊緊貼在將閭身前,防止有暗箭來襲。


    而此刻墨同也裹著毯子來到林躍身邊,他緊張的望著前方,沉聲說:


    “床弩出來了。”


    林躍望去,隻見將閭號兩側,此刻正有水師士卒將一架架床弩從機關中翻出,展露出來!


    林躍扭頭望了墨同一眼,見他這副模樣不禁問道:


    “你緊張什麽?”


    墨同搖了搖頭,“我不是緊張,而是激動。”


    “吱~吱~”


    一道道床弩上弦的聲音響起,令人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林躍更加好奇的望去,隻見墨同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


    “還是慢了,動作太慢了。”


    林躍好奇的問道:“床弩?”


    墨同點點頭,“比我們操練時慢了三倍還多,看來他們還是不熟練,無法發揮出“將閭號”真正的作用。”


    林躍聞言默默不語,在戰船這件事上,他照比墨同來說就是個新兵蛋子,沒有他質疑的份。


    而此刻也不斷傳來響聲:


    “左甲床弩準備就緒!”


    “左乙床弩準備就緒!”


    “左丁...”


    隨著一道道準備就緒的聲音響起,丁桐大喝道:


    “射!”


    “嘣、嘣、嘣...”


    刹那間,一道道大型弩箭從將閭號上激射了出去!


    與火炮齊發之時相差不多,此刻將閭號也是微微搖晃。


    而林躍則是目不轉睛的望著前方,隻見無數漆黑的大型弩箭猶如飛蝗般向那幾艘小船撲去!


    “砰!砰!砰!”


    大型弩矢巨大的衝擊力頃刻間掀飛小船!


    隨著一連串的響聲,梁山水師的幾艘小船便化作碎片!


    原先梁山水師戰船所處的位置也是濺起大片浪花,


    林躍看的有些瞠目結舌,他不禁上前幾步仔細望去,隻見湖麵隻剩下漂浮起一片片的破碎浮木。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這是林躍此刻唯一的念頭。


    將閭此刻也是處在震驚之中,他望著眼前一切,喃喃道:


    “將閭號竟有如此之威力?”


    丁桐臉上也是震驚,他想過將閭號這六十四架床弩的威力,但卻沒想到僅僅不到半數的床弩便能直接將那幾艘小船射成碎片!


    這超過了他以往對於戰船的印象!


    而將閭身旁的墨平此刻卻是一手持筆,一手持書冊,默默搖頭。


    林躍見墨平的模樣不禁疑惑,他連忙迴道墨同的身旁問道:“墨同,我看墨平怎麽有些不滿意?難不成這還不是將閭號的全部實力?”


    墨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


    “別說阿平不滿意,我都不滿意!


    這將閭號交給他們實在是明珠蒙塵!”


    “怎麽說?”林躍好奇的問道。


    “首先他沒有射出測距箭、僅憑感覺便直接弓弩齊發,便是大忌!其次這一側床弩齊發,而不是分批射擊,便是輕敵之舉!


    若是在這床弩重新裝填、上弦期間敵船前衝,那丁桐該當如何?”墨同此刻很是不滿的與林躍解釋道。


    “這不是測試實力麽?”林躍笑著安撫墨同。


    墨同卻搖了搖頭,“看來這碭郡水師是真沒見過什麽好玩意。”


    “這船上還有好玩意?”林躍好奇的問道。


    墨同一臉得意的點頭,“這床弩不止能射出大型弩箭,還能射出弩槍,甚至還有浸染火油的弩槍,皆可用我墨家改良過的床弩射出!”


    “啊?”林躍有些驚訝,這墨同所說,與那簡陋版的火炮有何異?


    而墨同見林躍這副模樣,不禁嗤笑道:“小家子氣,這算的了什麽?若是隻有這些,我墨家不如直接迴去玩那公輸家的魯班鎖了。”


    “還有什麽?”林躍喃喃問道。


    “哼哼,那船頭的...”


    墨同話剛說出口,便忽然住嘴。


    他望著一臉好奇的林躍,皺著眉頭問道:“你問這麽多幹嘛?”


    “好奇,好奇嘛。”林躍訕笑著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


    “都是兄弟,這船頭怎麽了,有什麽秘密武器,墨同你別小氣嘛。”


    墨同想了想便笑著說:“船頭的撞角,乃是用鐵木製成。”


    “鐵木?很硬麽?”林躍好奇的問道。


    “當然,古書中曾記載,這鐵木生於海之東南的石奚山,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


    其質如鐵,觸之錚錚有聲焉,入水則沉;木萬齡者,為神鐵木,質如玉,雖神兵不可傷其毫,可稱罕世之寶!”


    墨同一臉驕傲的說。


    “海之東南的石奚山?”林躍一聽這種上古神話便是有種無法想象的感覺,他問道:“那這等稀世珍寶你是從哪裏搞來的?”


    墨同不屑的笑了笑,“那是古書上所記載的,不過鹹陽就有,三川郡也有,碭郡東郡和薛郡也有。”


    “啊?”林躍聽到墨同所說,一時間有些懵逼,他問道:


    “沒逗我?”


    “我逗你幹嘛。”墨同不屑的望了他一眼,“不過重要的是我墨家,我墨家的東西,和外麵的不一樣。”


    而就在這時,前方的將閭忽然大笑道:


    “果然不同凡響,丁桐!”


    丁桐拱手應道:“末將在!”


    將閭手指著前方遠處的幾艘小船,大喝道:


    “看到他們沒有?”


    丁桐望了一眼,隨即重重點頭。


    將閭雙手負後喝道:


    “開船,撞上去!”


    “諾,殿下!”


    丁桐應道,隨即他便對著碭郡水師吩咐道:


    “全速前進,撞上去!”


    “諾!”


    片刻後,戰船陡然加速,林躍受慣性影響向後退了半步。


    但墨同此刻卻是雙腳牢牢站在甲板上,眼中神采奕奕的說:


    “林嶽,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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