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是什麽?在此之前,蘇晨不認為大勢算什麽,他一直認為人定勝天,超凡體係的出現讓蘇晨更堅定這個想法。


    個人偉力無限放大,扭轉局勢、扭轉未來、改天換地隻是等閑,大勢隻是強者手中的發麵團,任由強者揉成各種形狀。


    他不認為大勢是無敵的,世間沒有什麽是無敵的。


    真我境強大無匹,超脫生死,時間也奈何不了真我,可是現在,身入凡塵,重新審視一番之前發生的事,蘇晨不得不改變看法。


    這個世界的周正,從一個小小打工人,一步步蛻變到左右局勢的巨佬,在這個世界,周正是站在巔峰的少數幾人。


    可即便是他,到達巔峰後仍然選擇退隱,逐步消失在明麵,不是他不夠強,而是他改變不了大勢。


    之前,周正左右逢源,指東打西,攪動國際風雲,看似唿風喚雨,實則隻是順應發展大勢,每一步他都走在時代脈搏之上,仿佛天地都在相助周正,讓周正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但看看周正參與改變的曆史,“蘇晨”和“張欣怡”因為國際壓力研發出反重力技術和激光技術,趙陽因為新誕生的宇宙國防軍脫穎而出,陳墨因為缺乏安全感不得不研發護盾,顧延、李歡...


    從源頭上看向未來,所有人的成功都建立在科技發展、社會進步、實力變強的基礎上,周正並沒有具體去影響幾人未來。


    隨著人類的發展,走向更高科技、走向更文明、走向更方便、走向太空才是大勢,阿美主導世界的上百年,除了冷戰期間發展,之後一直故步自封,甚至開發展的倒車,隻顧著躺在前輩的功勞簿上吃老本,違逆了時代發展大勢。


    但時代發展是每個人的底層願望,從落後國家、到發展中國家、再到發達國家,發展是每個國家最質樸的本能,其中也包括阿美。


    或許是收割全世界太過安逸,阿美喪失了進取之心,甚至阻攔時代發展,阻礙各地區崛起。


    而越是阻攔,時代潮流累積的勢能越大,以致到了後來,周正這個小蝴蝶隻是輕輕扇動翅膀,阿美阻攔全世界發展的屏障轟然破碎。


    各種技術瘋狂湧現,明裏暗裏針對阿美的國家數不勝數,甚至阿美內部也在阻止阿美繼續下去。


    違逆了發展大勢,就是違逆了世界大勢,也違逆了阿美本身大勢,自己都在違逆自己,阿美的阻攔就變得蒼白無力,輕輕一推轟然倒塌。


    任何違逆發展大勢的存在,在這場波及全世界的震蕩中,統統被掃進了垃圾堆。


    一些原本鐵杆支持阿美的個人,後期看清了大勢,也選擇放棄阿美。


    東方代表的,是星際、是太空、是虛擬技術、是反重力、是全護盾、是和平、是未來,阿美代表的,是資本收割、是經濟殖民、是控製霸權、是鼓動戰爭、是種族歧視、是短視的窩在行星稱王稱霸、是沒有未來。


    這不是阿美想改變就能改變的,它的體製、它的製度、它的國家組成、階級組成,天生就是為壟斷金融服務,吸血全世界肥己身,削弱全世界掌霸權,時代發展到現在,天生就站在大勢對立麵。


    除非阿美消失,否則阿美永遠改變不了這個本質。


    沒有人願意接受阿美製定的未來,因為那代表沒有未來,所以在一係列的鬥爭中,阿美失去了一切,看起來強大的它,在遭到時代潮流衝擊時,脆弱得不堪一擊。


    甚至蘇晨自身也改變不了這個世界的演化進程,盡管他能牽引真我之力降臨,以個人武力威淩天下。


    因為就他個人而言,他也希望人類能發展起來,走向太空,走向未來,而不是局限在星球內部,在無止盡的內鬥中耗盡潛力,最後腐爛在行星內部。


    他不會違背自己的本心,改變世界發展的未來,更不會為了維持阿美霸權而出手,因為他不會反對自己。


    這是他要的這個星球的未來,和所有普通人一致。


    就算插手,也隻是加入自己的變量,讓這顆星球發展得更快一些,更好一些。


    李歡突破真我遇到的劫難也是如此,如果不是追求極致的突破,尋找真我,李歡不會突破的那麽徹底、那麽不留餘地。


    他的問題,在於要突破真我,甚至已經突破真我,但他追求的真我,已經判定李歡突破失敗,或者說永遠處於突破之中。


    他的突破沒有未來,按照突破真我的要求,他的絕對氣運被分割,本來應該突破失敗,但他已經搶先尋到真我,真我突破了就是突破了,不存在半步的說法,所以李歡又不算失敗。


    所以他無法醒來,無法走完突破流程,徹底突破真我的最後一刻時間被無限拉長,他將永生永世都處於突破真我的步驟中,並困在這步無法離開。


    雖然難以理解,但蘇晨還是理解了。


    李歡是成功的,也是失敗的,他已經注定要成功,雖然成功永遠無法到來。


    這是一個悖論,成功無法到達,可以稱為失敗,但李歡沒有失敗,他隻是成功到來的時間太長,長到用他的一生來衡量。


    這和失敗不同,失敗已經沒有希望,是真正的斷頭路,李歡還有希望,雖然這個希望要用一生去等待。


    一生有多長,等待就有多長。


    蘇晨進行模擬,他設置了一個陷入突破中氣運不足“李歡”,模擬李歡真實狀況,然後從周正身上剝離一絲氣運加持到“李歡”身上。


    結果那絲氣運落下的瞬間,直接跳躍到“李歡”突破最後一瞬,然後化為無數道氣運飄出,進入模擬的“歡神”、“帝安”等人身上。


    無論什麽時候加持氣運,無論加持多少氣運,氣運都會在加持“李歡”的瞬間,落到“歡神”等人體內。


    仿佛那個瞬間永置,像一條被設置成慢放的時間條,下方則是正常的時間條,不管正常的時間條過去多久,上方對應的慢放時間條依舊處於不變的瞬間中。


    蘇晨創立多道時間條,無限拉長時間條,想走到慢放時間條的盡頭,然後投入絕對氣運,在最後一個時間刻度幫李歡達成條件突破。


    但不管他把時間線拉到多長,慢放時間線也跟著拉長,雙方始終處於一個對應的狀態中。


    這種神異的狀態遠超“大勢”明麵上表現的玄妙,但這的確是大勢的表現形式之一,是李歡在真我體係突破的收獲與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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