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四狗在平羌江周邊布置了一哨人馬,用來保護太子李承乾。


    因為李承乾竟然在江邊找到了一處幽靜之地,靜靜的看著這在水麵飄舞的仙子。


    雖然,李承乾這樣的舉動,有著一定風險,但馮四狗這家夥,對自己手下的人有信心。


    從幾個不同防線都布置了神箭手,隻要周圍有異動,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被射殺。


    李承乾端坐在一塊大青石上,如凡人見到飛舞的精靈一般,注視著涼小涼。


    而涼小涼卻一直保持那小嘴角,洋溢著神秘的微笑,依然以輕功在水麵上,展示著自己優美的舞姿。


    這跟她之前的小山賊打扮,反差很大,。


    如果她自己不說的話,量誰也猜不到這裝束動作、散發氣質、所在意境完全不搭的兩個女子,竟然是一個人。


    涼小涼又飛舞了一陣,隨後,她直接真像落了凡塵的仙子一般,輕輕的如羽毛一樣,走到李承乾的身邊。


    馮四狗本想上前阻攔,但他看到李承乾的眼角,露出淩厲之色,直接讓他退下了。


    涼小涼輕輕的坐在李承乾身邊,兩人相隔隻有一臂距離。


    他們彼此都沒再去看對方,李承乾的表情很不自然,。


    雖然,大唐國風開放,但一直在這江邊注視一位女子,也不是太好的行為,總之是稍顯失禮。


    可涼小涼本人,卻像沒有在意這些一樣,與李承乾同樣繼續看著這江水緩緩的流動。


    突然,涼小涼轉頭問道:“這位公子方才一直注視小女子,就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嗎?”


    李承乾一時間被問得語塞了,不知道該怎麽去迴答。


    而涼小涼繼續問道:“公子可是喜歡小女子嗎?”


    說著,涼小涼那既幽靜又清澈如湖水般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李承乾。


    沒等李承乾來迴答,涼小涼用白淨的小腳丫,不斷的拍打著江水。


    肩膀有節奏一晃一晃的,好像又不想那麽快知道答案。


    那如瀑布般的青絲,甩在背後,吹彈可破的肌膚,夢幻一樣的嬌豔臉龐,好像真的不食人間煙火似的。


    李承乾感覺自己的心,仿佛在躁動著,嗓子有些發幹,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臉紅得發燙。


    他輕輕的問道:“姑娘可否告知芳名,稱唿起來也方便一些。


    如若太過冒昧的話,那就當我沒說。”


    涼小涼卻隻是微笑的看向前方,嘴角上揚的說道:“涼小涼。”


    李承乾沒想到這女子,真的說出自己的名字,他靦腆的說道:“我叫李高明,來自長安。


    聽姑娘口音,是劍南道人士吧,在此處可是修行嗎?


    我看姑娘的武學造詣很高,宛如仙子一般。”


    而涼小涼沒有接下句,而是輕聲唱起了曲子:“劫過九重城關,我座下馬正酣。


    看那輕飄飄的衣擺 ,趁擦肩把裙掀。


    踏遍三江六岸,借刀光做船帆。


    任露水浸透了短衫,大盜睥睨四野。


    枕風宿雪多年,我與虎謀早餐。


    拎著釣叟的魚弦,問臥龍幾兩錢。


    蜀中大雨連綿,關外橫屍遍野。


    你的笑像一條惡犬,撞亂了我心弦。


    談花飲月賦閑,這春宵豔陽天。


    待到夢醒時分睜眼,鐵甲寒意凜冽。


    夙願隻隔一箭,故鄉近似天邊。


    不知何人淺唱弄弦,我彷徨不可前。


    枕風宿雪多年,我與虎謀早餐。


    拎著釣叟的魚弦 ,問臥龍幾兩錢。


    蜀中大雨連綿,關外橫屍遍野。


    你的笑像一條惡犬,撞亂我心弦。


    烽煙萬裏如銜,擲群雄下酒宴。


    謝絕策勳十二轉 ,想為你竊玉簪。


    入巷間吃湯麵,笑看窗邊飛雪。


    取腰間明珠彈山雀,立枇杷於庭前。


    入巷間吃湯麵,笑看窗邊飛雪。


    取腰間明珠彈山雀,立枇杷於庭前。”


    涼小涼唱完,直接飛身而去,那飄逸身姿,飛舞在空中,如仙如夢。


    她突然轉頭對李承乾喊道:“你就像那惡犬,害得我都沒打劫到糧食,我還真是與虎謀早餐了,哼。”


    而李承乾愣在當場,猛然間好像把之前的事,聯係到一起了,沒想到是她?怎麽會她呢?


    這完全不是一個人嘛,一個如靈仙落凡塵,另一個就是個野蠻的小山賊嘛。


    而遠處卻飄來聲音道:“李高明,我記住你了,你也記住,我叫涼小涼,我們有緣再見吧。”


    馮四狗立刻趕到李承乾身邊,憨憨的小聲說道:“太子殿下,可要將那女子擒下?


    她竟然如此羞辱殿下您,真是膽大包天了。”


    李承乾苦笑道:“隨她去吧,真沒想到,她竟然追到此處來了,還真是…孽緣?


    唉,不過她確實很有意思,涼小涼,這名字,我記住了。


    馮四狗,我們迴去吧。在此停留一日,我們該轉到去嶺南了,我想去會會那馮盎。”


    說著,李承乾慢慢的走在前麵,但嘴裏卻哼唱著方才學會的曲子。


    李承乾迴到大營,直接進了自己的營帳,他對身邊的護衛說,自己要靜一靜,好像有什麽心事要想一樣。


    而所有想來與他說話的勳貴子弟,都被擋了迴去。


    為首的長孫衝,對營帳門口馮四狗,皺眉說道:“太子殿下可是見了什麽人嗎?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連我們都不見?”


    馮四狗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不過都是廢話,故意隱瞞了關於涼小涼的部分。


    長孫衝看也問不個所以然來,索性就帶著勳貴子弟們迴去了。


    李承乾卻枯坐在營帳裏,好像丟了魂兒一般,時而傻笑,時而皺眉。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他從來沒對一個女子,如此上過心。


    他在皇宮之中,整天看到那些唯唯諾諾的宮人,其他都是皇族中人,真沒想到,這民間竟然有如此特別的女子。


    另一邊,鄭傑兒帶著冷無情出了滎陽,當然了,冷無情又恢複了那老者的模樣。


    鄭傑兒問道:“無情,你在江湖上多少年了啊?


    我看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為何還跟隨那李承爵奔波呢?


    難道你以前是隱太子身邊的人嗎?維護李承爵這樣的人,真的值得嗎?


    如果你沒有他日刀劍加身的承受力,我還是勸你早早隱退了吧,江湖人,不要參與這朝堂紛爭。


    更何況,還有士族和世家參與其中,任何腥風血雨,都不是你們江湖人,所能預見得到的。”


    冷無情搖頭苦笑道:“那小公子為何隻會勸人,而不自勸呢?


    也許您也能逃出這痛苦的輪迴,士族和世家那麽多男兒都不出頭,老奴不知道小公子您,為何如此執著呢?”


    鄭傑兒歎氣道:“崔盧鄭王,宿命如此,都是注定逃不出這修羅場的。


    就像河東柳沉壁,範陽盧琳琅,他們都是江湖人,也是世家子弟,不一樣如此嗎?


    大唐李家的江山,太過強大了,他們看不到,他們即使看到,也不敢去相信。


    我也隻能成為這場鬧劇的祭品而已,誰讓我生在這鄭家呢?


    如果有來世的話,我願做一棵樹,也不必再為他人奔波。”


    說著,鄭傑兒縱馬狂奔,冷無情緊緊跟隨。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鄭傑兒就猶如一團火似的,而他自己就像是殉葬的飛蛾。


    冷無情在心底裏感歎,恩師曾經說的那句。:


    願來世做一隻能活一個夏天的小飛蟲,喜歡寧靜,留在樹林,喜歡喧囂,就去人間!


    草原都護府的正式命令,已經傳達到了各地。


    聖旨裏說,草原之上,建立安北大都護府,大都護由衛國公李靖親自擔任,不過,他的製所暫時還沒有設立。


    大都護府下轄單於都護府在西麵,都護為潞國公侯君集。


    居中為雲中都護府,都護為英國公李績。


    在東為燕然都護府,都護為魯國公程知節。


    他們三人都受李靖的節製,而這裏麵最為奇怪就是,遼北地界竟然不受幾方控製。


    因為程咬金本人,更是特意將席君買和蘇烈的人馬,布置在與李寬控製的地界邊緣,與其接壤。


    太原府兵的三個折衝府都尉的人馬,被李績安排在程咬金製所的側麵,。


    也就是說,隻要李寬那邊有難,這幾方人馬,隨時可在兩天一夜的時間內,趕到李寬事先建立好的大城鎮。


    李寬本人拿著這份軍製布置文書,笑道:“程伯伯和李叔叔,還真是向著我啊,。


    真不知道侯君集看到這樣的布置,會怎麽想,。


    看來他隻能獨自去麵對薛延陀的部族了,壓力不是一般的小啊。


    不過,說來也奇怪,父皇為什麽不將遼北,單立一個都護府呢?


    這樣更便於管理啊,朝中那麽多大將軍,隨便派來一個就好了。”


    而他身邊的李恪卻小聲說道:“二哥,父皇是不是不想讓其他人染指,我們在這裏的人馬啊?


    我們這邊的配備過於複雜,撥野古三部、突厥部族、還有靺鞨部落,如果將我大唐兵馬也算進去的話,四方在此。


    誰人有這份膽量和魄力啊,別忘了,我們的北麵有室韋部落,南麵還有高句麗人呢,真是夠錯綜複雜的。


    父皇也許是怕打草驚蛇,我們也隻是針對室韋做出了姿態,現在連靺鞨部落的統一也日漸明朗了。


    說不定哪天,我們就會對高句麗發起進攻了呢?”


    李寬側目,看著李恪,問道:“三弟,你想去打仗嗎?”


    李恪奇怪的反問道:“難道二哥沒想去打仗嗎?不對啊?你不是一直說,要收複高句麗在前朝侵占的領土嗎?”


    李寬搖頭道:“光是騎兵和步兵,我們還真沒這把握。別忘了,此前突厥之戰。


    雖然,我大唐勝利了,但那也是積攢了幾年的國力,現在國庫和各大糧倉,估計也空空如也。


    按我推算,起碼要再等上幾年,或者更久。


    水軍一日不建立起來,形成戰力的話,我們隻是一條腿走路,戰場側麵沒有強有力的依托,難啊。”


    李恪皺眉道:“二哥,我們可是有新式火器的呀。


    前段時間,高句麗人與黑水靺鞨勾結。


    不也是讓我們的新式火器,給打迴去了嗎?難道他們還有什麽後招?”


    李寬看向南方,淡淡的說道:“高句麗,隋唐兩朝的心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


    高句麗人悍不畏死,且其地形複雜,火器隻能作為輔助之用。


    更何況,奇襲倒還可以,長久依靠火器,那耗費巨大。


    我大唐承受不起的,都說盛世來臨,但在來臨之前,我們還得隱忍一些時日。


    所以,這水軍才是關鍵,巡航海岸線,不光是我大唐的海岸,還有敵方的海岸。


    如若讓他們摸不準我們在何處進攻,那兵力必然會分散。


    到時候攻其任何一座城池,就會事半功倍。


    行了,我們收拾一下吧,估計差不多我們也要迴長安了,這裏一切都上了日程。


    我們空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了,而且,父皇也不希望我們在外太久,。


    別忘了,大哥不在長安,有些人可能會在這上麵做文章。


    士族,世家,和一些不安分的勳貴,總是在暗中勾結的門閥,這些人才是心病的根源。”


    隨後,兄弟倆又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與此同時,涼小涼獨自一人登上了峨眉山,在一處山洞落腳。


    她看著山洞裏雕刻的圖文,歎氣道:“唉,這武功竟然進入了瓶頸,還真沒個人商量一下。


    這裏提到的《麒麟血書》,到底是什麽啊?


    真奇怪,說也不說清楚,看來在這裏刻下圖文的人,也隻是空想,道家心法真能修煉到如此地步嗎?


    哼,一個輕功就耗費我這麽多年,這是不是神仙想讓後人煩惱,故意說得那樣虛無縹緲的啊。”


    隨後,她一邊嘟囔,一邊發脾氣踢著山洞裏的碎石頭,發泄著自己的愚笨和不滿。


    另一邊,冷明妍騎馬到了葦澤關,看到這裏竟然更名為娘子關。


    仔細一打聽,竟然是那趙王李寬提議的,而且,還被皇帝李世民同意了。


    她呆呆的看著關城,又發現那巨大的石碑,好奇的她,想騎馬上前,卻被守衛的兵將責令,讓其下馬。


    觀看石碑是可以的,但騎馬上前,就是不敬。


    沒辦法,冷明妍隻好翻身下馬,走近一看,上麵篆刻著大唐平陽公主的生平,和娘子關的由來。


    走到背麵,上麵也有著碑文,仔細一看,是宣揚謳歌為國征戰的英雄的,而第一個名字叫長孫翔,碑文的落款是趙王李寬。


    她心想,這李寬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真是期待一見,難道真如傳說中的一樣,是位當世英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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