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寬的隊伍整裝待發,將士們的氣勢,雖然勇猛,但絕對不是幾百人,去強撼兩萬人的硬仗的樣子。


    那股雲淡風輕、悠閑自得,仿佛就是去觀戰一般。


    這可不是裝裝樣子,就能做到的,得有良好的心理素質。


    而他們的主帥,就給了他們這樣的信心,河西的勝利,不是用來衝昏頭腦的,那是一種無畏者的強悍。


    火麒麟衛帶著最強的火器出發了,而且,還有很多最新式的。


    估計這次的戰場上,就能發揮到作用,敢拿突厥大軍練手,也就他們有這個氣魄了。


    按上官浮萍的描述,這是魯大成最新的研究結果,據說威力很大,還有連帶效果的。


    這讓一向陰損的火聯勝,很是感興趣,那躍躍欲試的樣子,讓他身邊的古大牛,都有點不習慣了。


    雖然,他們兩人是老搭檔,但怎麽都有一股恥與此人為伍的意味。


    程處默和侯成兩人,帶著學習的態度,很是虛心的跟隨其後,誓要將突襲戰法的精要學到手。


    李寬的隊伍,也在一炷香之後出發了,田飛和王林帶著自己的手下為李寬開路。


    程名振騎馬來到李寬身邊,說道:“殿下,您這人情送的,可讓末將如何還啊,瞧這精良的裝備,將士們都高興壞了。


    有幾個說迴家娶媳婦時,都要穿這身戰甲,樣式漂亮,太拉風了。


    防禦力很強,還內附著軟鎖子甲,更加不懼怕突厥人的箭矢了。”


    李寬微笑道:“你就別客氣了,這本來就給火鳳營的裝備。


    先列裝到你的本部也不錯,迴頭給他們弄個其他的顏色就好。


    趙王府有獨特的資源,所以,這能用裝備保命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吝惜的。


    再說了,麵對突厥的騎兵,就得從咱們自身的裝備做起。


    以騎兵對衝,我們始終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就得嚴防他們的騎射,近身之後的衝殺,就靠一股子勇猛勁兒了。


    這一點我們大唐的兒郎們,還是不輸於他們的,將來麵對其他的強敵,信心才是最為重要的。”


    程名振聽到後,不斷的點頭,之後他小心的問道:“殿下,如若末將歸您麾下,您能為末將的本部,求得一個特殊的番號嗎?


    看那火麒麟衛和火鳳營,多驕傲啊,說出去,那絕對不是一般人。


    聽說您還有個血狼衛,不敢想象那是什麽樣的存在啊。”


    程名振一臉向往的樣子,很是沉醉。


    李寬搖頭道:“血狼衛現在歸屬於太子,我也就是最初給他們,建立個雛形而已。


    訓練手段嘛,是參照火麒麟衛的標準,但由於時間限製,和未來的作戰方向不同。


    所以,那血狼衛也隻是適合南方,不過,如果東北方向的船塢建立起來。


    可以考慮讓血狼衛的戰術加上一個,海軍陸戰搶灘登陸式的作戰。


    現在看來,南三地隻是暫時被壓製而已,他們沒有完全歸順,隻是暫時沒有與我大唐對抗的本錢。


    如果能在天竺那邊,打開個缺口的話,那就能牽製吐蕃。


    再從吐穀渾方向,來個雙線壓製的話,那西麵的戰場會很精彩的。


    這樣也能間接的打開,西域的部分通道,一旦實驗成功,那東麵的高句麗等三國的征伐,也不再是紙上談兵了。


    至於你歸我麾下,這完全沒必要,你的方向會更加廣闊的。


    都護府,都督府的建立,你會成為更高一層的長官。


    相比之下,一方經略,節度難道不好嗎?


    你看我這次,都有意將長孫四家將都外放了。


    他們每個人的能力,不都與趙橫他們幾個都尉,不相伯仲嗎?


    迴頭曆練一番,我也好再次布局,他們各自都有一份前程。”


    程名振一聽,感覺自己的發展方向,可能會更加廣闊,心裏也釋然,感覺李寬給他設計的路,可能會走得更遠。


    飛雲穀方向,一直被圍困的大唐軍隊裏,獨孤彥雲不斷的,在自己的營帳裏踱步。


    而他麵前站著段瓚,尉遲寶林,牛見虎和前幾日趕來支援的席君買。


    幾人都眉頭緊鎖,因為眼前的戰局,對他們很是不利。


    獨孤彥雲突然站定,問道:“席校尉,蘇校尉走了幾天了?怎麽衛公那邊,還是沒個消息呢?”


    席君買上前拱手說道:“獨孤將軍,從路程上看,蘇校尉估計昨日晚間,才見到衛公,相信明日會就有結果的。


    就算衛公那邊能支援的話,相信三日後會趕到的。”


    獨孤彥雲歎氣道:“唉,可我們的糧草,最多隻能再堅持今晚,萬一大軍嘩變,那該如何是好啊?


    早知道,就不該冒進的,該死的頡利,居然布置陷阱,我還傻傻的闖了進來。


    將大軍陷於此地,我愧對陛下和衛公,對我的信任啊,萬一有個什麽異動,讓我將如何自處啊。”


    段瓚突然說道:“將軍,末將已經傳信給父親,說不定玄甲軍可以來救援呢?”


    獨孤彥雲搖頭道:“段誌玄將軍,雖然為玄甲軍主帥,但玄甲軍的調動,必須需陛下手令。


    估計段誌玄將軍,最多隻能派出家將和親衛軍來救援了,但時間上絕對來不及的。”


    尉遲寶林憨憨的說道:“獨孤將軍,不如讓末將帶人再衝一次。


    看那穀口方向,從昨日開始,就不斷的減員,估計是對方的兵力也不足了,也許是被抽調走了,也說不定啊。”


    獨孤彥雲立刻否定了這樣的衝動提議,說道:“穀口的情況,可能是敵方故意為之的假象。


    你們三人都不可冒險,尤其是見虎,既然戰事已經到這樣的緊要關頭,那不如換我來衝,你們幾人隨後。


    一旦我打開了缺口,你們就一直南下,不可再去占襄方向。


    衛公的支援,隻能將占襄的頡利大軍,與眼前的突厥大軍隔離就好。


    這樣也不為一個機會,席校尉,你將蘇校尉的本部,作為預備隊,一定要確保他們三人的安全。


    另外,你帶你的本部人馬,從另一側山穀衝出去,盡量打擊敵方的遊騎,試著看能不能切斷敵方的戰事情報傳遞。”


    席君買領命,兩個任務都不輕鬆啊,他也是懷著忐忑的心情,去布置了。


    而牛見虎卻很為難的問道:“獨孤將軍,你們這是為何啊?難道都是為了我嗎?


    家父曾經說過,男兒征戰四方,就要想到‘青山處處埋忠骨,何必馬革裹屍還’的一天。你們不可為我一人而冒險啊。”


    獨孤彥雲擺手道:“我獨孤家世代忠良,且經曆幾朝,而都絕不是戰場上的逃兵,不會輕易認輸,更不會就此認命。”


    說著,隻見獨孤彥雲整理了戰甲和頭盔,之後拎著自己的大鐵槍就出了營帳。


    獨孤彥雲喊道:“集結,所有將士們,按自己本部歸建。


    各級都尉、校尉、郎將、夥長將本部人馬布置好,騎兵成隊形批次上馬,準備作戰。


    步兵將重甲穿戴好,弓箭手領取最後的箭矢,跟在騎兵身後。


    輜重兵將最後的八牛弩都備好,齊射開路。”


    獨孤彥雲的命令一下,整個軍營開動了,做著最後的準備。


    惡陽嶺行軍大營內,李靖看著蘇烈,問道:“你衝出來的時候,獨孤將軍的軍中糧草,所剩幾何啊?”


    蘇烈為難的說道:“獨孤將軍最先命大軍,隻帶七日的口糧。


    但在進入飛雲穀的時候,糧草遭到了突厥一方的偷襲。


    估計帶入飛雲穀的糧草最多隻能維持三日而已,如今算來,估計隻能到今夜了。”


    李靖搖頭道:“不行啊,這樣的話,獨孤彥雲就成了孤軍了,我們不能再等了,必須現在就出發。”


    之後,李靖對一直等候在營帳門口的張公謹,說道:“弘慎啊,你帶著大軍拔營吧,我帶著騎兵先去占襄。


    必須得為我大唐兒郎,爭取一個活命的機會,不光是為獨孤彥雲和牛見虎。


    也為給頡利一個震懾,否則,他真以為我大唐好欺。”


    蘇烈很期待的問道:“衛公,可否帶上末將?”


    李靖點頭道:“你當然得跟我一起去,我們師徒一起,希望席君買,能與我們有默契。


    能在關鍵時刻,一起發動聯合進攻,瓦解突厥大軍的圍困。”


    而張公謹卻疾步到了李靖跟前,說道:“衛公,您這是要以身犯險啊?


    雖然,在下可以領導大軍,但您是不是要先上奏陛下呢?萬一陛下那邊,有新的打算呢?”


    李靖擺手道:“一切等戰事結束再說吧,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事急從權嘛,相信陛下會理解我的苦衷的。


    我們得出發了,弘慎啊,剩下的事情就辛苦你了,拜托。”


    說著,李靖頂盔貫甲,在蘇烈的陪同下,去點兵出戰了。


    長安城趙王府內,王妃蕭菲菲,端坐在王府前院的麒麟閣內。


    側妃裴馨瑩和夫人徐瑤,分坐在兩旁,梅蘭竹菊特許分坐在下首。


    慕容秋葉正在講述,李寬出征以來的動向,最後說道:“殿下與屬下分別的地點,就是河西關城內。


    這會兒還應該在休整,估計明日,也許會啟程前往占襄戰場。


    在河西關城內,遇到了從大食方向來的胡商,所以,殿下就為王妃重金買了這隻貓。


    說是送於王妃,至於信件嘛,殿下說戰事居所不定,就算寫了也未必能收到迴信。


    另外,還說戰事一時間,不能結束,其他幾位夫人的禮物,會陸續送迴來。


    不過,屬下一時間也說不準,殿下一心都在戰事上,不敢分心。”


    蕭菲菲自然欣喜,不斷的打量著籠子裏的貓,這可是李寬在戰事這麽緊張的關頭,依然思念她的表現。


    而裴馨瑩作為側妃,首先說道:“殿下有軍令在身,確實不能為我等分心。


    還請慕容統領迴去之後,轉告殿下,萬不可思量家中之事,一切以戰事為重。


    更要愛惜自己的身體,還有就是告訴殿下,瑤瑤妹妹有了…”


    沒等裴馨瑩說完,蕭菲菲就阻止了她,嚴肅的說道:“馨瑩,剛說過,不可讓殿下分心,萬不可轉述其他。


    慕容統領,還請轉告殿下,府內一切安好,我等期待殿下早日凱旋。”


    慕容秋葉斜眼看了看,臉一直紅著的夫人徐瑤,沒有多問,不過,她也猜到了一些,但她也不是多事之人。


    隨後慕容秋葉鄭重的說道:“多謝王妃信任,既然貓兒送到了,那屬下就迴別院去了。


    殿下交代了一些事情需要落實,之後屬下趕迴占襄,就不來與王妃辭行了。”


    說著,慕容秋葉對眾人依次行禮,轉身出了麒麟閣。


    而梅傲雪上前與蕭菲菲耳語了幾句,之後得到了蕭菲菲的許可,她轉身追出門去。


    蕭菲菲卻點著裴馨瑩,說道:“瑤瑤有身孕的事,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讓殿下知道呢?


    與其說要給殿下一個驚喜,不如不讓他去分心,那戰場上,刀劍無眼,可不敢亂來的。


    瑤瑤妹妹,我可沒妒忌心啊,我全是以殿下為重。


    我們的日子長著呢,隻有殿下安好,我等才有未來的,相信你能理解。”


    徐瑤立刻點頭,害羞的說道:“姐姐不必如此,其實妹妹我就是有點不適應,害怕殿下會對生男生女,有異樣的心情。


    馨瑩姐姐也是如此吧,你也想用此事試探殿下的態度吧?”


    裴馨瑩撇嘴道:“殿下與常人不同,也許在殿下眼裏,更喜歡女兒呢?


    你們是沒了解過,他對弟弟們好,但卻很嚴厲,對妹妹好,那絕對是寵愛。


    沒準以後有個女兒,會寵上天了呢。”


    眾女聯想到李寬平日裏的所作所為,也都笑了,尤其是,剛剛晉升為夫人的蘭心慧,竹小幽和菊小月。


    她們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帶著期許,又同時看向徐瑤,一臉的羨慕。


    而梅傲雪追上了慕容秋葉,兩人站定在王府內,梅傲雪扭捏半天,說道:“慕容統領,妾身勞煩您,給殿下傳個口信。”


    慕容秋葉微笑道:“梅夫人有何話要傳啊?”


    梅傲雪紅著臉說道:“不敢當慕容統領這樣的稱唿,讓人聽到了,會說妾身恃寵而驕的。”


    慕容秋葉笑道:“殿下使得撥野古三部,歸順我大唐之時,就從宮中傳出旨意的,趙王府內的後院品級,會得到晉升的。


    隻是要等殿下歸來才會一起正式宣布的,此時稱夫人,絕對不是逾越,這一點我還是拎得清的。對了,還請梅夫人講那口信。”


    梅傲雪穩了穩心緒,說道:“請慕容統領轉告殿下,我等四人等殿下迴來,定將愧對殿下的都補齊,為殿下增添子嗣。”說完,梅傲雪紅著臉跑了。


    把慕容秋葉弄蒙了,心想這趙王府的規矩,真是不一樣啊,不過,她自己一想到李寬,自己心裏也是一動。


    麒麟閣內,蕭菲菲麵對這新來的大貓,很是喜歡,可它就待在籠子裏,根本不出來,一臉睡不醒的樣子,顯得格外的慵懶。


    而且,這隻貓對很多的吃食都不感興趣,怎麽逗就是不給個麵子。不過,那通體雪白的大貓,就是這樣還是招人喜歡。


    連獻媚的常宣,都帶著一條生肉過來,笑著說道:“王妃殿下,奴婢弄了點牛肉,試試喂喂這大貓吧。”


    蕭菲菲指了指貓籠子,常宣將這牛肉塞了進去,而那大白貓,一下子精神了起來。


    抱著肉對眾人齜牙,之後狠狠的啃起牛肉來,那樣子很是兇猛。


    徐瑤有點怕的樣子,說道:“這是貓嗎?怎麽它剛才的樣子如此嚇人呢?


    而且,這個頭兒也有點兒太大吧,看樣子不應該有府內的大胖兒,年頭兒長啊。


    尤其是,它的牙齒,好像特別鋒利的樣子啊,瞧它那爪子,也太過厲害了吧,這大食的貓兒,都是這樣子的嗎?”


    這時候眾人才發現,這貓兒的樣子,確實有點兒不同,相比其他的貓兒,這白貓確實是有些異樣。


    蕭菲菲狐疑道:“嗯,也許這就是大食貓的樣子,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嘛。


    異域的東西,自然會跟我大唐的不同了。


    聽殿下說,東麵倭國也產貓兒,也許以後咱們王府,會有更多不同的貓兒呢?”


    而這貓兒幾口就將那條牛肉吃光了,之後衝著眾人齜牙,尤其是常宣。


    常宣無奈道:“看來這是個難伺候的小主兒,估計奴婢以後得多弄點牛肉來嘍。”


    眾人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常宣,這王府大總管當的,改伺候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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