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飛和王林二人,各自帶領手下的隊伍出發了,他們的戰術很明確,就是要將對方的兵力,不斷的細分化。


    也就是讓對方不斷的分兵,這樣才能做到各個擊破的目的。


    然而,對方的兩名主將,席君買和蘇烈,此時卻一直處在苦惱中,山頂的臨時指揮營帳內,蘇烈不斷的在踱步。


    他還不斷的看著掛在眼前的地圖,這是他派遣十名斥候畫出的臨時地圖,包括全山的各個前哨據點,都一一標注在上麵。


    而他此時最為生氣的就是,得知對方竟然在不聲不響中,切斷了這些前哨與山頂指揮部的聯係。


    確切的說,第一迴合的交鋒,他們自己一方,已然落後了。


    這也意味著,自己白天布置的前哨,基本全部失效了,而遊哨的不斷迴報也說明,對方已經分成多股小組人員,在往山上滲透。


    席君買埋頭在記錄著些什麽,最後他實在忍不住說道:“定方啊,你別在我眼前晃好不好?我都開始頭暈了。


    你這已經來來迴迴的,走了很長時間了,你腳下的草皮都被你踩平了。


    我這也在想辦法,不行咱們就主動出擊算了,不能讓對方這麽不斷的消耗我們的兵力啊,坐以待斃,可不是個好辦法呀。”


    蘇烈停了下來,皺著眉頭說道:“我難道不知道,我們無形當中,就消耗了很多兵力嗎?


    而且,對方直接將前哨都端了,這樣我們就成了聾子、瞎子,


    根本不知道對方,從哪個方向主攻啊?這個時候,還要主動出擊?


    萬一對方設置了陷阱的話,那我們一頭撞進去,那不是更糟糕?不行,這樣幹等的話,我們的遊哨也難保啊。”


    聽到蘇烈的話,席君買也歎氣道:“對戰演練的規則規定,攻方隻要在規定時間內,沒有奪旗,就算會被判定他們一方輸掉。


    而我們守方能提前兩個時辰,來布置防線,看似我們占了便宜,但我們也被死死的限定在了這山頂之上。


    可布置前哨和遊哨的目的就是,要預知對方的主攻方向,才能做好應對之策,這將我們雙方,又拉到一個水平線上了。


    不過,我方才仔細看了張將軍交給我們雙方的,那對戰演練細則。


    這上麵也沒說,我們不能主動出擊啊,而這上麵也沒規定這戰旗就得一直布置在山頂上啊。


    這也讓我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們主動出擊的同時,將戰旗帶在身上。


    如果我們不被對方包圍的話,那我們就多了一種戰術,遊離戰術,


    這在衛公教授我等兵法的時候,也曾經提及過的。


    戰場上的情況多變,我們也得隨著戰場上的變化,而變化才行。”


    蘇烈猛的看向席君買,說道:“你這個戰術有點意思,但我方白天的時候,聽到對方的戰鼓敲得震天響,卻不發起進攻。


    這一整天,我們都在緊張中度過,這也讓我方兵馬很是疲憊,剛才遊哨來報。


    前哨之所以基本被對方端掉據點,那就是因為白天太過疲憊了。


    大多數人馬,都是因為太過勞累,睡去時而被對方擒獲的,現在咱們手頭隻有兩百多人,而對方基本算是沒有損耗,這樣會不會有些冒險啊?


    如若真的如你所說的話,我們主動出擊了,對方已經布置了一個口袋陣的話,那不是正中對方下懷了嗎?”


    蘇烈的話音剛落,席君買反複的叨咕著:“口袋陣、口袋陣,誒,不如我們就來個口袋陣。


    對方不是要奪旗嘛,我們就用遊離戰術,將戰旗移走,讓對方沒旗可奪。


    且在這指揮營地布置一個口袋陣,來等對方進來,先打掉他們的偷營或者主攻的人馬,這樣也可暫時立於不敗之地啊。


    隻要消耗時間到天亮,那我們隻要背著戰旗的人,不被對方擒獲的話,那我們不就贏了嗎?”


    蘇烈一聽,也眼前一亮,馬上說道:“時間不多,咱們就分頭行動,我領人出營,背著戰旗躲過對方,順便消耗對方的兵力。


    我不就信,對方臨時編湊的人馬,還能真的贏過我們手上的府兵精銳不成?


    你就穩坐中軍,布置個口袋陣,以逸待勞,咱們雙管齊下,至少把時間耗到後半夜,


    那個時候,對方也就累的差不多了,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是三頭六臂不成嗎?”


    席君買猛的一拍大腿,說道:“說幹就幹,我這就傳令,你領一隊人馬現在就出發。”


    蘇烈點頭說道:“這迴讓他們也知道咱們的厲害。”之後,兩人一起出了營帳去布置兵力了。


    李寬在臨時營帳內端坐,此時的他,顯得非常之平靜,而眾家紈絝們,卻顯得有點煩躁,因為這山上的動靜,此時還是不聲不響。


    難道這攻守雙方沒有交戰嗎?怎麽會如此的安靜呢?他們也想贏。


    一群熱血青年們,很是希望能在父輩們麵前,表現一下自己。


    更想得到他們的肯定,雖然,他們沒有努力過什麽,但好勝心還是很強烈的。


    最為沉不住氣的就屬長孫衝了,他不斷在與李承乾交談著什麽,他小聲的對李承乾說道:“表弟,你說這場對戰演練我們會贏嗎?我怎麽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啊?”


    李承乾微微笑道:“表哥,二弟的性子,這些日子你也了解了一二吧。


    他現在能如此冷靜,就說明他對這場賭局,是勢在必得。


    雖然,他從小就在外,但他的表現,很有我父皇的風範,這點連我都不如他。


    況且,這幾天你也看到你們這些人手下那些家將和侍衛們的變化了,


    你能想象到前幾日,還是各自為戰的一群散兵遊勇,現在能做到二弟口中的‘令行禁止’。


    對,就是這四個字,這說來容易,但做起來也很難啊,不過正所謂:‘萬事開頭難’,我反正是對二弟充滿信心的。”


    而這時候,李寬卻突然站起身,走到侯成麵前,說道:“成子,你盯在這裏吧,我等迴去了,迴頭差人將結果,告知於我等就好。”


    侯成也點頭答應,之後李寬到了李承乾麵前,說道:“大哥,咱們別幹等結果了,有成子在這裏盯著。


    迴頭他差人將結果,告知我們就好,讓大家都迴去吧,天色已晚,大家都得休息啊。”


    李承乾一聽,也好,反正也得到天亮,才能知道結果呢。於是他們一眾人,就浩浩蕩蕩的迴營地去了。


    眾人在剛進入營地內,就分別迴了各自的營帳,李寬到了自己的營帳門口,先是一愣,裏麵竟然有燭光晃動,一細想,對啊,獨孤雨在裏麵呢。


    於是他先是咳嗽了一下,之後他又等了一會兒才進去,剛一進去,他發現獨孤雨並沒有在他早上令侍衛布置的小營帳內休息,而是一直在等李寬迴來。


    獨孤雨明顯沒有意外,而是很自然的笑道:“迴來了,我就說,你怎麽舍得我獨守空房的嘛。”


    李寬啞然失笑道:“什麽叫獨守空房啊。你這個詞用的,整得咱倆像夫妻似的。”


    但李寬說完就後悔了,隻見獨孤雨透著她甜蜜的小笑容說道:“哼,夫妻不夫妻的,不重要,你心裏有我就好,怎麽樣,你贏了嗎?”


    說著,她將一杯茶推到李寬麵前,李寬端坐下來,喝了一口茶說道:“哪有那麽快呀。


    時間規定是一天一夜,明早才知道結果呢,我就覺得幹等在那裏比較傻,所以,就迴來休息了。”


    獨孤雨卻小聲嘀咕道:“你以為你不傻嗎?傻木頭一根。”


    李寬莫名其妙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反正就是練兵而已,這和實戰還是有區別的。


    對付外族,我可以用更狠的方法,對自己人卻不行,隻是運用比較常規的戰法而已。


    等以後出征了,那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呢。”


    而獨孤雨卻皺著眉頭看著李寬,說道:“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這半年多來,我都看不透你,你出口就是詩句一般的話語。


    又那麽好戰,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偏文人一點,還是偏武將一點。”


    李寬卻很臭屁的說道:“咱就是傳說中的文武全才嘛,不過目前還是要去考慮征戰而已,。


    到外無強敵環伺,內無世家門閥牽製的時候,我李唐才真正的走向一條新的路。


    等到那個時候,我就去雲遊四海,做個閑雲野鶴的道人,一心沉醉於武學,給後世的人,留下些什麽才好。”


    獨孤雨這時候卻笑道:“那你帶著我唄,我也想跟你去。”


    李寬咧嘴一笑,說道:“知道我去哪啊,你就跟我去?我去修道,你也跟我去做道人不成?


    道姑誒,你做嗎?清修,很苦的,哪有現在這樣錦衣玉食的逍遙快活啊。”


    獨孤雨撇嘴道:“你去哪,我就去哪,天涯海角,我都跟著你。”


    李寬無奈道:“隨你,反正到時候喊苦的話,我就把你賣給道觀當洗衣做飯的小丫頭。”


    獨孤雨反駁道:“誰賣誰還一定呢,你個木頭。”


    又說了一會兒閑話,二人都各自安歇下來。


    軍營內是一片安靜,但山上的情況,此時卻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


    王林帶著人馬,已經繞到了後山的一處山崖,這裏直接上去就能到達山頂,是條最快的捷徑。


    這也是他派出了三個小組的人馬,探查出來的,而且,連上山崖的繩索,都提前為他準備好了,足夠他們的人馬,都安全的上到山頂了。


    王林對身邊的馮四狗說道:“你領著十人去左側,上到山頂,找處潛伏地點先待著,等待我的信號


    我將響箭放到咱們對麵那邊的山坡,對方一定會被吸引過去,到時候,你和你手下的人就隻喊叫,不出擊。


    之後,我從側麵掩護你們,不斷改變橫向移動開來。


    讓對方不知道我們有多少人攻上來,記住,我們的目的是疲敵,盡量將對方的人馬,引出指揮部。


    最後我伺機偷襲一下,不過,我想對方一定會布置不少人馬來等我們,一擊就走,絕不停留,明白嗎?


    我們的目的不是奪旗,是讓對方多方分散兵力,之後田統領的機會就有了,他的大隊人馬一到,我們再發起總攻。”


    馮四狗嘿嘿笑道:“放心吧,王統領,我明白,就是讓對方無法判斷我們的人數嘛,這點我能做到的,那我可出發了啊。”


    但馮四狗又轉身之後又迴來了,對王林說道:“不對啊,王統領,萬一對方不上當怎麽辦呀?”


    王林一聽,也皺起了眉頭,之後說道:“先上去再說,也許我會臨時改變一點細節或者戰術。


    等我給你發信號吧,或者我會派人繞到你身邊,告知我的新決定,反正我們得動起來才行。”


    馮四狗不斷的點頭領命,之後帶著十人上了山崖,一個個的如猿猴一般,攀著繩索輕鬆的上去了,這在以前是他們無法想象得到的。


    而王林也叫過身邊的其他人,從另一邊上到山崖,而且,全程都沒發出響動。


    田飛領著一百多人,終於到了離山頂很近的山坡處,不過他們沒有馬上攻上去。


    因為,他走沿途收攏的各個小組的人員,基本上都到了自己身邊。


    而最後來到自己身邊的劉安和張肖向他稟報,對方有一隊人馬,竟然主動下山來了,人數不少,而且,好像是想偷襲他們這些上山的人。


    田飛小聲嘀咕道:“主動出擊?看來這蘇烈和席君買,也不是白給啊。


    衛公的弟子,果然名不虛傳啊,不拘一格的戰法,不死守,看來我們遇到對手了。”


    於是他又對劉安和張肖說道:“你倆就再辛苦一下,領五十人,去左邊的密林中布置點陷阱。


    另外,讓人爬樹布置個天網,我帶人去會會他們,我來個詐敗。


    爭取把他們引到你們的陷阱裏,到時候,我再來反衝,咱們相互配合。


    最好是能吃掉這些對方這些人馬,這樣好為攻山爭取減少一點壓力。


    就是讓對方無法判斷我們的意圖才好。”


    劉安和張肖接到命令馬上就領人去布置了,之後田飛領著剩下的人馬,也主動去尋對方下山這隊人馬的晦氣去了。


    雙方的較量,終於要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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