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和獨孤雨兩人,在營帳內對坐,李寬有一下沒一下的,挑著自己眼前的麵條。


    說實話,這個時代的麵食是不錯,因為低筋小麥的品種,還是很健康的。


    但也因為佐料太少的原因,總是吃不出什麽所謂的極致味道來。


    所以,李寬隻能用羊腿來彌補了,一口下去,伴隨著羊肉,來吃這麵條的話,就顯得不那麽單調了。


    而獨孤雨的心思,明顯是沒在麵條上,喜滋滋的樣子,看著李寬的側臉。


    吃一口,看一眼,完全像沉浸在戀愛中的小女人,沒有了她方才的那份剛猛之氣。


    李寬在獨孤雨那曖昧的眼神中,終於挺不住了,一雙大眼睛,不斷的打量自己,時而彎成月牙,時而亮如繁星,實在是影響他吃東西。


    隻見李寬將羊腿上的細肉絲,一點點撕下來,放在獨孤雨的碗裏。


    他撇嘴說道:“吃飯就好好吃飯,總看我做什麽啊?難道我臉上,有好的東西不成?說吧,是想吃鼻子,還是眼睛,我都挖給你。”


    獨孤雨聽到李寬的話,馬上又害羞起來,說道:“吃飯的時候,別說那血了唿啦的東西好嗎?


    看看也不少你一塊肉,軍營裏都是糙漢子,有我這貌美如花的女子,來陪你吃飯,你還端上架子了,哼,不知足。”


    之後,獨孤雨一口口的吃著李寬給她添的肉絲,又喝了一口湯。


    她很滿足的說道:“行了,我就不多吃了,這碗實在是太大了,我可比不了你的飯量。”


    李寬無奈的,將獨孤雨剩下的半碗麵,都倒進自己的碗裏,筷子翻飛的,將碗裏的麵條都吃掉。


    李寬的這一舉動,讓獨孤雨很是驚訝,首先,不說所謂的,糧食浪不浪費的問題。


    一個男人,吃一個女人吃剩下的東西,這首先就顛覆了獨孤雨世界裏的認知,這是一種說不清的甜蜜感。


    獨孤雨光顧著想自己的心事,而李寬卻喊門口的侍衛,說道:“再盛一大碗湯來,我得順順氣,吃個飯還得被人監視,真是奇怪。”


    而門口的侍衛,戰戰兢兢的進來,到了桌案前將碗收走,去盛湯了,全程都不敢看獨孤雨一眼。


    李寬繼續啃著剩下的羊腿,順便給獨孤雨倒上了一杯清水。


    之後,他說道:“行了,吃也吃了,給我講講這長安城內,發生的事吧,我還等著你的故事呢。”


    獨孤雨喝著水,一副得意的樣子說道:“哎呀,看來我們的趙王殿下,還是比較關心他那個未來的王妃的哈,我這可憐的小女人,也隻能喝清水了啊。”


    李寬無奈的,放下了幾乎剩下骨頭的羊腿,說道:“這你不是逗我呢嗎?


    飯你吃了,我的好奇心你卻不滿足,早知道,應該給你弄點馬兒吃的豆料,那個適合你。


    你還挑上我的理來了,哪家的女子能讓我這堂堂的趙王,給她親自倒水,你就知足吧你。”


    獨孤雨繼續得意的喝著水,而這時候,李寬要的麵湯到了,侍衛放下麵湯,順便說道:“殿下,王統領和田統領求見。”


    李寬看了看獨孤雨,對侍衛說道:“讓他們倆進來吧,正好我有事,要問問他們呢。”侍衛領命稱是,出去了。


    而獨孤雨卻說道:“你現在的心思都在軍營,你想聽的那個所謂的故事很長的。


    不如你先應對那個什麽對戰演練吧,我剛進軍營的時候,就聽說了。


    等那演練結束,我再來給你講那蕭家傻孩子的故事吧。”


    李寬也覺得,獨孤雨說得有幾分道理,這個時候,確實不能分心啊,所以,也就妥協的點頭答應了。


    稍頃,王林和田飛快步進入了李寬的營帳,到了桌案前,他們倆看到獨孤雨在這裏,明顯一愣,但也沒說什麽。


    王林躬身施禮道:“殿下,火麒麟衛已經將運來的武器,全部配發到單兵了。


    火統領領著一隊人馬,出營去打獵了,說是要試試這武器的效果。”


    田飛也躬身施禮說道:“殿下,這次的物資裏,有很多所謂的單兵幹糧,我們都沒見過這東西,還請殿下示下。


    另外,是否要下發到單兵,而且,這批物資武器,是否要配備給校場內訓練的三百人馬。”


    李寬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武器和幹糧都先緊著火麒麟衛用,武器不必配備給那訓練的人馬。


    但幹糧分出一部分來,下發到那訓練的人馬當中去,迴頭我會教給他們怎麽去食用。


    另外,我想問問你們倆,這幾天裏,你們倆和候小公爺訓練這批人馬,可有什麽感悟?


    從第一天到現在,這些人是否可以上戰場一用呢?”


    王林和田飛沉吟了半天,田飛首先說道:“殿下,說實話,如果完全按照作戰士兵的要求,去看待這群隻接受三天訓練的人馬,那他們無疑就是廢物。


    不過,如果跟前幾天對比來看,還是有十足的進步的,畢竟,時間緊了點。


    如果能持續用此法來訓練的話,屬下覺得,這些人完全可以適應南方山地作戰的需要。


    至少他們能把這些戰法,教給南方的那些折衝府的府兵們。


    如果對戰火麒麟衛那樣的精銳,一個迴合下來,也就趴下了。


    畢竟,兵種差異很大,他們現在隻能算是純粹的步兵一類,而殿下您的火麒麟衛,完全是騎步兵結合的兵種。


    不過現如今,就是把希望寄托於對手不是那麽太強,或者是環境能給我方帶來點什麽優勢吧。


    而我們手頭的武器,都是常規的武器,而這山地作戰的精要,就是靈巧為主。


    如果讓屬下帶領這群家夥,還是可以勉強一戰的,贏不贏不敢說,但至少輸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李寬聽到田飛的話,也不斷的點頭,看來這田飛的才能,還是有提高的可能啊。


    王林又接著說道:“殿下,屬下和田統領的想法基本一致。


    但屬下覺得,殿下前幾日,給這訓練的人馬的夥食當中,加了羊內髒和魚蝦。


    是否想要跟那對練的精銳三百府兵人馬之間,實施夜戰?屬下隻是猜測而已,不知道殿下是否可以示下。”


    李寬聽到這裏,哈哈大笑,指著王林,而把王林和田飛都弄蒙了。


    連端坐在一旁的獨孤雨,也撅著嘴小聲說道:“神神秘秘的,哼,故弄玄虛的家夥。”


    而其他三人沒把她的話當迴事,李寬停住了笑聲,說道:“王林啊,跟隨我時間長了,你還真是會動腦啊,確實不錯,我的目標就是夜戰。


    那天晚上軍營遭到夜襲,給我帶來不少靈感,你們也看到火麒麟衛的反應和作戰方式了。


    我的目的就是,讓你們倆模仿火麒麟衛的作戰方式,去參與這次對練。


    而這羊內髒和魚蝦,這幾天吃下去,多多少少會加強這批人馬的夜戰能力。


    也就是這些食物的食用,可以提升他們在夜裏,看到東西距離。


    想象一下,對方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我們的人馬殺到他們麵前。


    或者是暗中將他們擒住,那這場對練,我們是不是誌在必得了呢?


    而且,我讓這三百人馬,練習協同的能力,也是讓他們各自組成小組,來對付對方的人馬。


    清理了對方的明哨暗哨,最後到他們的指揮中軍,來個偷襲,那我們想不贏都難。”


    王林一臉興奮的看著田飛,而田飛卻皺著眉頭說道:“殿下,如您方才所說,這完全是攻方的戰法,那如果咱們抽簽的結果,是守方怎麽辦?”


    李寬抿著嘴說道:“田飛啊,我的戰法裏,沒有完全的防守,主動出擊,才是我的風格。


    就算我們抽簽是守方,我也會製定一套主動出擊的戰法。


    放心吧,咱們就等著大將軍們,給我們做飯吃了,嗬嗬。”


    隨後,李寬又交代了一些細節,讓王林和田飛兩人去做,之後他們倆就要告退。


    但獨孤雨卻對田飛說道:“田飛,你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田飛一聽,明顯腳步一晃,而王林也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他心想,趕緊走,這姑奶奶惹不起啊,這就是趙王府裏的混不吝啊。


    王林發揮著自己的輕功,飛快的跑了出去,獨獨留下田飛,衝著李寬苦笑,好像在求救。


    李寬自然不去管手下們之間的私交,他端坐下來開始喝他的麵湯了。


    而獨孤雨三兩步來到田飛麵前,笑眯眯的說道:“田飛啊,咱們也是一起跟隨殿下的。


    按理說呢,咱們都是當初衛王殿下的侍衛,如今卻一同在咱們殿下手下聽用。


    這香火情,可是很重要的啊,聽說那王林可是總在殿下麵前,說起那燕無雙的好話。你什麽時候,也能為我美言幾句唄。”


    說著,獨孤雨不知道什麽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精致的小飛鏢,在田飛眼前晃了晃。


    田飛不斷的擦汗,小聲的說道:“獨孤統領,咱們這關係還用說嗎?


    必須得為你美言啊,但老田我嘴笨,不會說話。


    怕適得其反不是?再壞了你的好事,那多得不償失啊。


    另外,當著殿下的麵,你覺得說這個合適嗎?


    要不還是放過老田我去辦事吧,殿下交代的事要緊啊,可不敢耽誤啊。”


    獨孤雨依舊美滋滋的說道:“不美言也行,但你迴頭告訴王家兄弟,別有事沒事的,總在殿下麵前提及那燕無雙,怎麽?


    殿下就隻能對她上心,那我呢?我就這麽不招人待見嗎?還是她燕無雙,許了你們什麽好處呢?”


    之後,她依舊玩著她手中的小飛鏢,田飛遙看李寬的反應,隻見李寬向他擺了擺手,什麽都沒說。


    田飛馬上反應過來,說道:“哎呀,我這腦子,校場那邊隻有候小公爺自己盯著呢。


    這可得罪人了,人家還沒吃飯呢,迴頭再說咱趙王府的人不懂事,讓咱家殿下為難,可就不好了,我可得去替換一下。


    獨孤統領,老田我不多陪你了,你還是跟殿下說說話吧,你自己美言也行的,說不定效果更好呢。”


    也沒等獨孤雨同意,田飛也施展輕功,幾下就出了營帳。


    獨孤雨看著田飛的背影,轉身對李寬說道:“什麽樣的主子,領什麽樣的熊包屬下,看這田飛和王林這一出,我就那麽可怕嗎?”


    李寬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麵湯說道:“你也是我的屬下,你也是熊包嗎?


    別把自己罵進去,行了,你坐一會兒吧,總晃來晃去的,沒個穩重的樣子。”


    可獨孤雨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繼續晃蕩著身姿,來到李寬麵前,嫵媚的說道:“殿下,你不是想聽你那王妃的故事嗎?


    行啊,要不我先透露點關鍵的,給你聽聽啊,省得你心癢癢的,嘿嘿。


    不如你就喝著你的麵湯,給我念個詩就行,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你念了詩,我就給你講講,你那王妃故事的最關鍵的部分,咱倆‘錢貨兩清,絕不拖欠’,如何呀?”


    之後,她用那雙美目,不斷的挑逗著李寬,李寬放下麵湯,說道:“你讓我念,我就念?


    我不會去問別人?哼,念詩幹什麽啊?你咋不讓我給你唱首曲子呢?”


    李寬的話音剛落,獨孤雨馬上調皮的坐下來,說道:“真的嗎?可以唱曲子啊?那也行啊。


    我是聽過的,你給你那未來的徐夫人,可是唱過曲子的,這我可是知道的哦。”


    李寬看著獨孤雨的樣子,啞然失笑道:“還是念詩吧,唱曲子,沒心情。聽著啊,麵湯麵湯真好喝。”


    獨孤雨馬上不幹了,一拍桌案,噘嘴說道:“停,為什麽到我這裏就是麵湯了呢?


    不行,我要那種四六八句的,再糊弄我,我就去中軍喊,說你趙王殿下窩藏我這個小女子。


    嗯,就說,就說你意圖不軌,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道貌岸然的家夥,看看誰丟人。”


    李寬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啊?連咱倆得名聲都不顧了?行行行,我給你念個好的,不過不是詩啊,是詞。


    一茶茱萸辛酸醋,心存伊麵翻滾煮,照影來去幾時迴?


    無可奈何甘心醉,似曾味道終不悔,小嚐青澀雙徘徊。”


    李寬念完,心想,這《浣溪沙》你不知道吧?給你改改應應景挺好的,正好也能糊弄一下你。


    而獨孤雨卻突然傷感的說道:“我就非走不可嗎?留著陪你不行嗎?你也別問我幾時迴了,咱倆在這雙徘徊不行嗎?”之後,她眼含熱淚的看著李寬,李寬也是心裏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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