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皇家的事情最好辦,因為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之後,那結果都是很讓人滿意的。


    用最好的資源,最得力的人才,最強的團隊,最專業的官員去辦事,哪有不成的道理呢?


    但同樣也最不好辦,因為要協調各方的人員和不同的部門,這就需要一個,各方麵都能給他麵子,並且,協調能力比較強的人。


    還好今天的主事人,是宗正寺少卿李崇義,他頂著郡王世子的頭銜,還任職在不與其他官員,產生衝突的宗正寺。


    這就完全可以壓得住陣腳,無論誰對他決定產生異議,那首先,要麵對的就是皇帝這個李氏族長,之後就是他那位老爹,河間郡王李孝恭。


    估計是沒人想,去找這不必要的麻煩,但在場的人,也暗暗的看出了一些隱藏的內容。


    尤其是,細細一打聽,剛才那年輕而拉風打扮的道士,竟然是當今陛下的皇子。


    這就有點有失體統了,別的不說,就是那一身不倫不類的打扮,這就很丟皇家的臉麵。


    但人家宗正寺這邊的正主,都沒去管,其他的官員呢,也不好說些什麽,這就讓李寬無形中躲過一劫。


    雖然,李寬曾說過,他不怕禦史的彈劾,但如果真的被人揪住小辮子不放的話,那出入宮門之後,總是被人盯住。


    那就會讓他很不自在,皇家的人,自有皇家的管理部門去管,官員們也就隻能這樣自我安慰了。


    李寬、李淳風和袁天罡師兄弟三人,坐著馬車離開了三原縣境內,他們的馬車後麵,隻跟著燕無雙的馬車。


    至於那獨孤雨呢,她在不在上麵,李寬根本就不關心,因為他知道,作為影衛,無論什麽時候,需要她出現時,都不會超過十個唿吸,這就是影衛的作用。


    雖然,李寬感覺自己像是被監視了一樣,但自從他在燕無雙那裏,了解侍衛的條理之後,就完全明白自己身處的環境了。


    而當李寬前幾次內功即將突破的時候,他總是能用六識感應到自己臥房頂上,有個人影一直趴在那裏。


    尤其是,自從昨晚服用了虯髯客的內功丹藥之後,而今天早上能無需查看,就準確的知道獨孤雨所在的位置。


    李寬坐在馬車內,反複摩挲著自己的寶劍,剛才感覺這寶劍,似乎有通靈的一麵。


    尤其是,舞動到最後的時候,完全能將那內功灌入劍身,所以,發揮出讓自己都驚訝的效果。


    但一旁的袁天罡,看了看身邊的李淳風,又一次發揮他那鼓動的性情,一努嘴一挑眉再眨兩下眼。


    李淳風隻好乖乖的問道:“小師弟的武功,有重大突破了吧。


    方才師兄我可看見了,似乎有內功湧動的樣子啊,怎麽這半年時間裏,你都在一直練武嗎?”


    而李寬一聽談武功,很是意外,因為他感覺,自己的兩位師兄,是標準的修行道士。


    雖然,他們定是有武功在身,按一般人的看法,也是不低了,但絕對不屬於江湖遊俠,或者陣前武將的範疇。


    所以,李寬也就沒去跟他們討論這武功的精要。李寬認為,術業有專攻,還是跟紅拂女或者虯髯客這樣的人,去談武功比較好。


    最不濟能從尉遲恭那樣的戰將之中論論長短,而李淳風這麽問,李寬覺得是不是能掏出點,意想不到的道家修煉的精密所在呢。


    於是李寬就笑道:“二師兄,你也感覺到了?不錯,這半年多來,我在我師伯,也就是衛公夫人那裏,得到了我母妃師門的內功修煉方法。


    並且,利用築基藥物,不斷的提升體質,最後服用了加強內功的丹藥,嘿嘿,目前還算是可以吧。


    不過我師伯曾經告訴我,說這內功得不斷的研習,最後會在丹田之內,凝結一股不滅的真氣。


    如果配合當得的話,可能會練出道家那所謂的內丹來,一氣化三清,指日可待啊。”


    聽到這裏,一直沉默的袁天罡也忍不住,皺著眉頭,插嘴道:“那小師弟知道不知道,這內功修煉有得必須是童子身修煉呢?


    如果要是成家的話,那你所謂的內丹,可就不可能煉成了,小師弟到底是要練武?還是要在塵世間行走呢?


    你可是皇子身份,親王的王爵讓你承受著,一般人不能承受的東西,你即將開府選妃,陛下知道你的想法嗎?”


    李寬一聽,原來師兄好奇是這點啊,於是李寬說道:“大師兄,不瞞你說,我所修煉的內功,確實是要童子身修煉。


    但一旦內功生成之後,即使成家,也不會有太多的影響,隻要每天不斷的打坐練氣,定期服用丹藥就好。


    目前我還沒到成家的時候,這也是我一直未近女色的原因。


    不怕兩位師兄笑話,從入宮以來,這半年來,我都未召侍女侍寢,所以,我才能在半年內就修煉成。


    要知道,以前我的身體底子不好,大病纏身,差點就活不成了。


    現在你們看看,龍精虎猛的,誰人能看出我以前的病症啊。”


    袁天罡和李淳風也感覺,李寬沒有撒謊,而李淳風剛要再問問,李寬關於選妃的其他一些事情。


    想要將他人所托之事,敲瓷實了的時候,馬車突然仿佛陷落在坑中一般。


    隻聽那馬車前麵的馬,都悲鳴般的叫了起來,那車夫也大喊:“馬驚了。”


    接著李寬他們三人就感覺,這馬車豎立了起來,向前在翻滾,李淳風反應最快,他喊了一句:“跳車”。


    之後,他就從左側的窗戶飛身出去了,而袁天罡則緊隨其後,從右側的窗戶飛出。


    李寬一看,時間不容他多想,高舉寶劍,腳下灌入內力,猛然間一踏,向馬車頂部衝出。


    隻聽哢嚓一聲,馬車頂部的木板,直接斷裂開來,李寬師兄弟三人,在電光火石間,就都飛出了馬車。


    李寬從空中落下,站定一看,自己兩位師兄安然無恙,但這馬車的車夫,卻被斷裂車轅以慣性穿胸而死。


    那死相很是慘烈,馬匹失前蹄,馬脖子以一種奇怪的扭曲方式存在,這匹馬也廢了,奄奄一息之間,隻等那死亡的到來。


    李寬粗略的看了看周邊的環境,他判斷出這定不是意外,這是蓄謀已久的。


    因為從馬車開始翻滾到現在,明顯能看出,地麵是被人動過手腳的。


    雖然,這陷坑隱蔽,但那絕對是專業坑人的,哦不,現在主要是坑了“馬”。


    師兄弟三人明顯都感覺到了,周邊的不一樣,似乎有殺氣湧動。


    此處正是個密林邊緣的岔路口,身後燕無雙的馬車,雖然保持的距離,但這會兒沒出現,李寬判斷,沒準她的馬車也遇到了什麽危險,心係屬下。


    但此時李寬沒妄動,而是慢慢的向後退,而袁天罡和李淳風師兄弟,也慢慢的後退。


    直到他們三人背靠背,這才踏實一點,把背後留給自己的師兄弟,才最為放心。


    李寬很是瀟灑的,將他的寶劍背在後背上,騰出雙手來,整理了自己的道袍。


    尤其是,將那八條下擺都甩動了起來,袁天罡看到這裏,小聲的提醒道:“小師弟,稍後再注意儀表吧。


    看來我們是遇到麻煩了,這裏前後不著,我們定是被賊人算計了。”


    而李淳風很是坦然的一笑,說道:“讓我來拋磚引玉,試試對方的斤兩吧,大師兄,小師弟,無論對方是什麽人,我們都不要分開。


    如果各自為戰的話,定會被各個擊破的,一會兒我們組個陣法用來應敵,我先把對方引出來,總是讓他們這麽陰著,好不舒服。”


    話剛說完,沒等李寬和袁天罡兩人同意,隻見那李淳風飛身一個大縱,直接跳上了道路邊的一棵樹上。


    一舞動道袍的衣袖,手指輕彈,一顆顆圓圓的彈丸,飛向各個方向,隻聽劈裏啪啦的響聲,伴隨著煙霧生成。


    而李淳風又一個大縱,返迴到了李寬他們身邊,也學李寬剛才的樣子甩動道袍。


    隻是他的道袍,沒有那麽拉風的下擺,估計今天過後,這李淳風也會整一套,李寬這樣的道袍來穿,實在是太帥了。


    而不到三個唿吸,隻見得密林深處,一群蒙麵的黑衣人,邊咳嗽邊圍攏了過來,粗略一看,差不多有近百人之多。


    而這下子,就讓師兄弟三人為難了,就算他們都武功高強,以一當十,也隻能對付三十人啊,這一下百人次,那就一人得對付三十多個人。


    袁天罡一臉愁容的說道:“二師弟,你這拋磚引玉,引出的這個可有點大啊!


    師兄我感覺,咱們的情況,很是不妙啊,從那三原縣返迴的,隻有我們兩輛馬車。


    現如今,還不見那另一輛,看來對方定是要致我們於死地啊。”


    李淳風沒那麽悲觀,一臉淡定的說道:“管他呢,單打獨鬥沒什麽意思!


    我正想看看,我最新研製的霹靂彈的威力呢,剛才的都是小煙霧,一會兒給他們來點厲害的嚐嚐。”


    李寬邊微笑,邊從腰間的錦囊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顆藥丸,優雅的扔進了嘴裏,將瓷瓶遞給了袁天罡。


    之後他邊嚼邊說道:“別那麽緊張,大師兄,來,吃點藥丸,先壓壓驚,剛才二師兄不說,咱們組陣法嗎?


    咱們三個人,就來個三才陣,試試對方的斤兩,拖延點時間,這裏隻有一條必經之路。


    估計,會有後續的官員來此,他們隨行的侍衛不少,定不會讓咱們孤軍奮戰的。”


    說著,李寬一掌拍在自己寶劍的劍鞘頂部,一抖擻灌入內力,隻見那寶劍飛出了劍鞘,李寬準確的接住了劍柄,那動作很是帥氣。


    而李淳風一臉無奈的說道:“小師弟啊,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無謂的事情上用內力。


    省著點吧,即使內力再強,也有耗盡的那一刻,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說著,李淳風虛指一彈,他那輕巧的寶劍,飛出劍鞘的同時,李淳風又一個小飛身,接住寶劍的同時,挽了幾個漂亮的劍花。


    借助那眼花繚亂的招式,一下就將對方三個人喉嚨劃開,那血液噴湧的樣子,很是壯觀。


    李寬沒想到,一向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二師兄李淳風,竟然如此狠辣。


    這不聲不響間,就殺死對方三人,而李寬同時也感到,對方的武力,似乎不是很強的樣子。


    這時候,黑衣人陣營裏,走出一身材異常魁梧之人,甕聲甕氣的說道:“幾位可是修道之人,這樣不教而誅,是不是有失道家風範啊。”


    李淳風一臉輕鬆的,用手指彈了彈自己手上的劍,將那最後一滴血甩掉。


    他挑釁的說道:“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你們設埋伏襲擊我們的馬車在先,導致我們的馬匹死亡,我們的車夫也死亡。


    一對可憐的冤魂,在此環繞,你還好意思說道爺我不教而誅?


    告訴你吧,能死在道爺我的劍下,算是這幾人前世修行圓滿,這等瞬間羽化飛升的機會,他們能一下得到,可見他們平日裏,做的善事夠多。


    再說了,道家風範講究的是:‘除魔即衛道’,難道你們不該死嗎?你們這樣攔住道爺我,難道你們是特意來拜見我們的不成?”


    沒等對方迴答,李寬接著說道:“二師兄,這就你的不對了,怎麽也得先禮後兵啊。


    既然對方伏擊我們在先,那我們還廢什麽話呢,正好讓師弟我,給兩位師兄展示一下,我這半年來修煉的成果。”


    話音剛落,隻見李寬一個急衝,拖著手裏的寶劍,寶劍在地上劃出了火星。


    他瞬間就到了黑衣人頭領的麵前,一個內力全灌的大橫掃,似乎想一下子,就將對方攔腰斬斷一般。


    而對方似乎很是意外,因為他沒見過李寬這麽快的身形。


    以他的感覺,剛才那個耍輕巧寶劍的道士的身法,就是極限了,可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用重劍的道士的身法,更快更犀利。


    這首領一個側身後撤,手裏多出了兩把彎刀,想接住李寬這奮力一擊。


    但他身後的一個黑衣人,一根熟銅棍,硬生生的擋在李寬劍刃前,將那首領護在了一邊。


    同時那使用熟銅棍的黑衣人,立馬也一個趔趄,稍微穩了下身形,與李寬都用兵器向前推了推。


    二人幾乎麵對麵,這人卻說道:“大哥,讓我來會會這小道士。


    這麽年輕就用這般碩大的兵器,看來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拚力氣,我從來不怵任何人。”


    而李寬用寶劍僵持的同時,嘿嘿一笑,說道:“你用全力,接住我一擊而已,可我沒出全力啊,我還有後招呢。”


    話音剛落,隻見李寬將寶劍脫手,連續幾下手指點在了對方的肩頭,胸前和手臂上。


    而對方對突如其來的招式,根本就沒什麽防備,熟銅棍脫手的同時,後退很遠。


    隻見那人,一下子半跪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將臉上蒙的麵巾都噴掉了。


    而李寬用腳一提,寶劍又飛起,落在了自己手中,兩個劍花之後,那寶劍反身歸鞘。


    李寬沒去逞強,後退到了李淳風和袁天罡身邊,說道:“兵不厭詐,用兵器的同時,別忘了拳腳功夫。


    我用手指點你幾下,算是點醒你,下次不要這麽不小心了,但估計你是沒什麽下次了。”


    說完,李寬拉風的,吹了吹自己的手指,擺出了手槍的姿勢,雖然,對方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麽,總之帥是第一位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潛風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在下慕容龍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在下慕容龍城並收藏潛風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