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本來不是一個懈怠的性格,但麵對自己不熟悉的事情,也隻好既來之、則安之了,至少聽信李承乾和李麗質的話,定是沒錯。


    人家兄妹的地位高,而且,一定比他這個愣頭青,更加熟悉眼前的一切,弘文館,一個李寬剛剛入宮,就聽過的地方,本來他也應該去弘文館學習的。


    但後來由於李寬要主攻武功方麵,正好那段時間,他總是要到李靖府上,去跟師伯紅拂女學內功心法,還時不時的,要到孫思邈的藥廬去,這就占據了李寬的大部分時間。


    另外,他總是覺得學習古代的文學,對他來說似乎沒什麽用,就像他隨便拽幾句詩詞,或者來個驚人的言論什麽的,就已經讓李世民這位皇帝,刮目相看了,而且,李寬誌不在此,誰也沒法去強求。


    而李承乾和李麗質這兄妹倆,最後能把李寬約到弘文館去,他們倆也是相視一笑。


    看來這應該是在他們倆的計劃中吧,李寬也不去矯情什麽,反正他感覺這兄妹倆,都是他最親的人,一定不會害他的。


    況且,選妃這等大事,李寬沒經曆過,自然要聽專業人士的了。


    既然婚介兄妹的目的達到了,他們這三人也吃喝痛快,傍晚時分,李寬和李麗質二人,向李承乾告辭,他們倆各迴各地了。


    而兩人從東宮出來之後,李麗質臨分開的時候,還提醒李寬,說道:“二哥,別忘了,明天要打扮的英氣一點。


    今天這樣的裝束,不太適合你,倒是很像三哥的風格,你還是你的小將軍打扮最合適,沒準明天哪家的女子,為你而爭鬥,你還能拉架呢。”


    之後李麗質也沒等李寬迴答,她就小蝴蝶一樣的飛快跑了,連隨行內侍和宮人,都提醒她不要跑。


    而李寬看著李麗質的背影也笑了,喊了一句慢點跑,之後他朝自己的武德殿走去。


    李寬的武功,自從進入了內功湧動的階段,就發現總是能感覺到不一樣的東西,比如現在,他總是感覺頭頂上方,好像有人在窺探他。


    但每次當他停下來,仔細去探究的時候,會發現什麽人都沒有,也許是心理作用。


    看著別的王爵公主,在這皇宮裏行走都在至少帶著四個隨從左右,李寬沒這個習慣,另外,常宣每次想跟隨,他都不讓的。


    而他出宮的時候,都是帶著燕無雙的,其他人都不帶,因為自從那次刺客事件之後,他怕刺客再次來襲擊。


    而他就是首選,他怕武德殿有失,所以,絕大部分武力人員,都是留守的。


    這也是他的命令,而且,李寬也想把自己當誘餌,正好試試對方,所以,他大多數時間,他都是獨來獨往的。


    今天還是有種不好的感覺,於是李寬就提了一口真氣,也好試試輕功如何?一躍三跳的,飛身動作很是瀟灑。


    雖然,沒有身輕如燕那般,但也絕對是一種享受,超然的借力縱身,快速的迴到了武德殿的正門前,李寬所過之處,很多暗衛都露頭看了看。


    很多不明就裏的,還想追上去查看一番,而有經驗的暗衛,卻對同伴說道:“別去看了,方才那位是武德殿的趙王殿下。


    這是個喜歡練武的王爺,沒事別去管閑事,另外,管好自己的嘴,別去妄議,時間長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但就在離李寬十幾個身位之後,一個瘦弱的身軀,伏在牆頭看著李寬,隻聽得她小聲說道:“殿下什麽時候,這輕功如此之好。


    看來以後再跟隨他時,得更加小心了,要不就會被他發現了,今天就好險。”


    雖然,她戴著麵罩,從聲音上聽就知道,她是獨孤雨,自稱是李寬的影衛。


    而在獨孤雨身後,一百步的拐角處,一雙毒蛇般的眼睛,剛剛從李寬的身影上略過,隻聽他小聲嘀咕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給我大哥償命。”


    之後,他又悄悄隱去了自己的行蹤,跟隨一隊巡查的內侍,進了太極宮範圍。


    李寬這一出去就是一大天,常宣很是擔心,因為自己的主子性格很是跳脫,就怕他闖禍最後連累到他。


    他倒不是害怕什麽責罰,他是怕自己大哥的教訓,那總是拿辱沒祖宗的事,來說自己,放在誰身上,都不好受啊。


    而常宣就像一個“小瑞獸”一樣,在武德殿門口,一張望就是一大天,而東院和北院的內侍,每次看到他,都不敢去笑話他,而是極力的學習。


    因為他們感覺,這是對自己的主子負責的表現,而常宣今天第一次,迎來了李寬的笑臉,李寬看到常宣在門口,似乎是在等他,就將真氣導入丹田,長出一口濁氣。


    李寬看了看自己的衣袍,似乎沒沾上什麽灰塵,這讓他很是高興,而他也向常宣微笑道:“常宣啊,你怎麽在這裏啊,吃飯了嗎?


    以後別沒事就在這裏等,尤其是,我外出的時候,人家一看你在門口,就知道我不在武德殿了,行了,既然我迴來了,咱倆就都進去吧。”


    說著,李寬大步流星的,走向武德殿西院,常宣也一路陪著笑臉應承著。


    而李寬也直接去了自己的浴房,他很想馬上運功沐浴,因為他又有了新的功法心得。


    翌日,武德殿西院內堂,李寬今早沒去練功,而是特意打扮了起來,連為李寬準備衣服的梅傲雪,都很是奇怪,一身黑色練功服飾,透著幹練。


    而時不時的,李寬還露出往日看不到神秘微笑,一旁幫忙的蘭心慧,很是心直口快,問道:“殿下什麽事,如此高興啊?今日這一身黑色短服,可還是去比武嗎?”


    李寬哈哈大笑,說道:“心慧啊,我還能總去比武嗎?上次比武,離現在才多長時間啊?


    我也不是那好勇鬥狠之人啊,再說了,自從我上次與程將軍和尉遲將軍比武之後,現在誰還敢跟我比武啊。


    別說不敢,就算誰想與我比武的話,青雀總是想再開個盤口什麽的,賭賭輸贏。


    這比武不難,難就難在怎麽去下注,看來以後想再贏點錢財,可就不容易嘍。”


    一旁的正在為李寬整理衣領的梅傲雪,抿嘴笑道:“殿下的武功大成,不說是天下無敵,也差不多了。


    戰陣之宿將,都不是殿下的對手,看來殿下今後,隻好去尋訪武功高強的遊俠了。”


    李寬斜眼看了一眼梅傲雪,說道:“到外麵可別這麽替我吹噓啊,天下無敵,我可不敢當,但至少現在單打獨鬥,本王可是誰也不怕的。


    江湖遊俠的武功,就算再厲害,也遇不到啊,我可不想去尋訪什麽武功高強之人,我的願望,是去戰場走一遭,再說了,馬上開府選妃了,這才是目前的頭等大事。”


    聽到這裏,梅傲雪和蘭心慧,都斜眼對望了一下,略顯愁容之後,都各自低下頭去。


    而李寬又說道:“據說,以本王的身份,可選正妃一名,側妃兩名,夫人三名,采女四名呢。


    一下得娶這麽多,本王可是有點手足無措了,你們也給點意見啊。”


    話音剛落,隻見梅傲雪又嘴角上揚,緋紅臉好像是熟透的蘋果一般,而蘭心慧看到這一幕。


    她大膽的說道:“殿下,正妃側妃夫人什麽的,奴婢哪敢妄言啊,不過這采女嘛,現成的就有啊,殿下自取便是。”


    說完,她轉身走向門口,說道:“殿下,奴婢去給你準備小吃食,如果趕不上正餐,可墊墊肚子。”


    說完,蘭心慧直接跑出門去。而留下的梅傲雪,卻停下了給李寬整理衣領的手,給李寬撫平雙肩。


    它又將一個香囊,係在李寬的腰間,之後將一枚玉佩,係在李寬的後腰處,然後她退步,看著眼中的李寬。


    距離頭一次見到這位趙王殿下,已經過去大半年了,李寬比那個時候,長高了很多。


    尤其是,每天照顧他穿衣的梅傲雪都知道,以前隻需平看李寬的臉,而現在,想為李寬撫平肩頭,那她必須得翹腳,而且,最開始的王爵服飾,都在不斷的改。


    唐朝的服飾很是寬大,一般不用做很大的改動,但李寬的身材,不斷的寬大壯實起來。


    最開始的一批,稍微改改還能穿,而最近發現,很多都得重新來做了,尤其是,最開始封趙王的時候,那批王爵服飾都徹底穿不上了。


    而李寬一邊伸展自己胳膊腿,一邊對梅傲雪說道:“傲雪,剛才心慧說的什麽自取啊,這采女一般是怎麽選啊?可有什麽標準嗎?”


    而梅傲雪此時,也隻好照實說道:“殿下,一般采女是最先封賞的時候,就基本有了人選的。


    不過殿下從封趙王以來,都是不需要侍候的,所以,采女的名額,就遲遲未上報給內府。


    皇後娘娘那邊,最開始還差人過來詢問的,不過奴婢們按殿下的說法都迴複了。


    所以,才造成咱們武德殿西院,無采女的情況。人家北院和東院,都各自確定下來兩個名額了。”


    說到這裏,梅傲雪嬌嗔了一下,那嘴撅的老高。而蘭心慧這時候,風風火火的迴來,一個香囊準備好,係在李寬腰間的另一邊。


    並且她微笑的說道:“殿下,果脯蜂蜜糖十顆,肉脯風幹片五片,還有一小瓶甘草藥丸,都是你喜歡的,奴婢都給你包好了。”


    李寬練武消耗的東西比較多,萬一吃飯沒應時按點的話,他肚子特別容易空。


    所以,他必須隨身攜帶一些小零食,既然準備齊全,李寬就快步出門,喊上了燕無雙,兩人就直奔弘文館去了。


    臨出門的時候,他還對梅傲雪說道:“晚上迴來時,繼續給我講講其他的事情,我也隻好聽你來說了,你說得可比常宣說得,明白多了。”


    之後,隻見李寬和燕無雙兩人出了西院。而在內堂的梅傲雪卻對蘭心慧說道:“你呀,一到關鍵時刻就跑開。


    什麽都要我來說,看見了吧,殿下根本就沒聽懂,看來以後有沒有你的份兒,都不一定呢。”


    說完,她還輕輕拍打了蘭心慧一下,而蘭心慧卻一點沒想去閃躲,因為她剛才也是故意跑開。


    好給李寬和梅傲雪單獨相處的機會,而大大咧咧她,還笑著的說道:“有沒有我的份兒,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得有你的份兒。


    再說了,這話就得你來說,我們三個人,做不做那采女無所謂。


    當初娘娘就交代你了,又沒跟我們三個人說,沒準以後采女啊、夫人啊,都從無雙和獨孤姐妹她們那裏選呢?我才不想那些呢?嗬嗬。”


    說著,她掏出一片肉脯說道:“殿下上次從衛公府上拿迴來的牛肉可真好,做成肉脯就是好吃,這年頭,能吃上牛肉,可真是不易啊。”


    而這時候,房頂上一個聲音說道:“呦呦呦,誰這麽大膽,敢偷吃趙王殿下的肉脯啊?


    還是牛肉的,這可不多見啊。另外,殿下選采女和夫人的話,我還真想聽聽蘭妹子的話,人家這可是不偏不倚啊。”


    話音剛落,蘭心慧就衝出內堂,反看房頂,隻見那獨孤雨,獨坐在那裏,斜眼瞄了瞄蘭心慧,又看向李寬離開的方向,而蘭心慧卻說道:“獨孤姐姐,你這麽又上房頂了啊?


    還偷聽我和梅姐姐說話,怎麽?你今天不去給殿下,做那影衛了嗎?我說你以後能給殿下做夫人或者采女不好嗎?難道你敢說,你不喜歡殿下嗎?”


    話音沒等落,沒想到獨孤雨,如飛羽一般,落在了蘭心慧身邊,這輕功能練到如此的地步,也算是不多見了。


    而獨孤雨一把摟住蘭心慧的肩膀,另一隻手在蘭心慧的眉間一點,嗬嗬笑道:“蘭妹子這春心萌動的,還拿姐姐我打什麽岔啊。


    你想去做采女也好,想去做夫人也罷,關我什麽事呢?你是宮人身份,我可不是。


    我是暗衛中的影衛,是負責殿下安全的,你嘛,可不是這個任務,你是得讓殿下歡心的,不是嗎?嗬嗬。


    另外,有那燕無雙去保護殿下,我這影衛去湊什麽熱鬧啊,還是在這裏看看我的蘭妹子,是如何想去親自做殿下的采女吧,嗬嗬。”


    而蘭心慧一把將獨孤雨的手打掉,撅嘴問道:“就知道來欺負我這耿直的老實人,你怎麽不去說梅姐姐呢?”


    說完,蘭心慧虛指梅傲雪,而梅傲雪沒反應過來,怎麽就說到我這裏了呢?


    而獨孤雨搖曳著小細腰,用手一掩口,嗬嗬的笑道:“她?還用我來說嗎?


    你看她一臉粉桃花的樣子,你蘭妹子最多是春心萌動,傲雪嘛,那都春心蕩漾嘍,武德殿最得寵的宮人。


    依我看啊,以後我們大家,沒準都得靠傲雪姑娘來照拂呢?”說著,獨孤雨留下一個嫵媚的笑,就又飛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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