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世的複合弓和帶放血槽的箭,在唐朝初年,是見不到的,而且,李寬還提出了力量的對比理論,和箭頭殺傷的作用原理。


    李世民感覺自己兒子,不像是在吹牛,就讓身邊的常塗,趕緊招將作監、軍器監的主官,馬上來兩儀殿議事。


    而且,李世民還詢問李寬一些細節問題,這父子倆小聲的談話,可把下麵三位臣子給急壞了。


    心想你這皇帝和小皇子,把我們撂在這,有事情也不跟我們分享,這可讓三位大唐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將那小八卦的心,在何處安放啊?


    房杜二人直接看向長孫無忌,意思就是你跟皇家的關係,可比我們近得多,你來問吧。


    長孫無忌當然明白,他們倆的意思了,於是他就輕輕咳嗽了一聲,朗聲說道:“陛下,不知趙王進獻了何等寶物啊?


    可與剛才趙王詢問杜相那弓矢之事有關?能否讓微臣等人也知道一二?”


    長孫無忌都這樣問了,李世民也不好意思起來,光顧高興了,沒跟自己的最重要的三位臣子分享,這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啊。


    李世民暫時壓抑了自己喜悅的心態,他之所以對李寬的話,沒有什麽懷疑,那是因為李寬是個誠實的孩子。


    從他說土地、糧食、各方麵的東西都似乎透著道理。而且,從這半年多的相處和了解,這李寬很像他親生母親的做派,無理論根據的話,從來不說,說出的話,就經得起考證。


    李世民以母度子,也會欣然相信李寬的。李世民就讓剛剛迴到兩儀殿的常塗,將李寬畫的圖樣,展示給三位臣子看,並對李寬示意了一個“我信得過你”的眼神,鼓勵李寬,去解釋給那三位聽聽。


    李寬當然不怵講解一二了,要知道,他在後世雖然是全能格鬥拳手,但也經常給格鬥比賽,做個客座解說的,那“單田芳”模式一開講,“黃健翔”的激昂風格一開啟,全場都沸騰不止。


    很多時候,都是很沒有意思的比賽,卻被他說得很是有意思,觀眾一沸騰,場上的拳手,都被那氣氛感染了,那對戰的情緒,一下子就釋放開來了。


    當李寬講解完之後,將作監和軍器監的主官,也到了兩儀殿,李世民就讓李寬再講解一遍,李寬也沒不耐煩。


    要說還是跟懂行情的人,說話省力氣,人家兩位聽了一半兒,就明白這複合弓的原理,和血槽透甲箭的戰力作用了。


    直接當場就對李世民保證,三天後看成品,李寬弓箭改良,在他們眼裏,基本上是通過了,現在就看技術上和製造工藝上,能否達到李寬圖樣和解說原理上的要求了。


    這一下就給李世民吃了定心丸了,李寬一看這技術部門的來了,那就繼續講後世的一些馬具和幾樣單兵特種作戰的武器小圖樣。


    給這兩位簡單的畫了一下,這兩位直接如獲至寶,對眼前的趙王殿下的感覺就是“驚為天人”啊,都想看看人家的這個腦子,是怎麽長的呀。


    李寬很是高興,要知道,這些都是後世馬術弓箭俱樂部裏的常見東西,能讓這大唐得到技術革新,到達作戰力的提升是多麽讓人欣慰的事啊。


    戰場上多殺敵人就是減少己方的傷亡,多一個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人,那就多一個家庭的支柱啊。


    多一個家庭主要勞動生產力,那就能實現人口增長後全麵盛世騰飛,李寬很高興自己能夠幫助勤勞的大唐軍民。


    將作監和軍器監的兩位主官,去技術攻關了,技術宅就應該做這樣的事,並且,這兩位還在臨走的時候討好李寬,說隨時恭候趙王殿下去兩監做客。


    之後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又向李世民匯報了一些,關於攻打突厥之前的一些準備工作,李世民在認真的聽著,李寬也認真聽著。


    最後夜深了,長孫無忌和房杜二人也都告退了,但李寬卻被李世民留了下來。


    李世民笑著對李寬說道:“寬兒,三日後,父皇就要與眾卿一同,見證你那弓箭改良的結果,你也一同去觀看吧。


    另外,你才剛也聽了房杜二卿與你舅父的匯報,突厥之戰之前的準備。


    如果父皇要遣你做一戰將,你會將自己的作戰位置放在哪呢?或者說你看全局,你會選擇在哪裏為突破口呢?”


    李寬一聽,這是要考校我嗎?這也太兒戲了吧?但一想,自己本來就是一小兒啊,這是李世民在逗自己吧?


    那該怎麽迴答呢?沒準迴答得好,真能讓我當一方戰將也說不定哦?自己武功上已經有建樹了,就差去戰場驗證了。


    李寬調整了自己的心態,不能太過高興,要穩當一點才是,於是就慢慢說道:“定襄,陰山都可一戰,突襲夜戰都可采用。”


    李世民哦了一下,感覺這樣問一個半大孩子,還是有點難為他了,能說出這籠統的地點和簡單的戰法,也就算不錯了。


    但李寬卻又接著說道:“如果讓兒臣遣一軍的話,最好是不影響攻打突厥,最開始預計的兵力部署的話,兒臣想來個提早的布局,就是虛實迷惑,避實就虛。


    間諜戰加經濟戰結合的方法,先耗盡突厥的戰力、財力和影響力。


    那樣的話,就能畢全功於一役,而且,還能為以後我大唐征伐不臣之外藩,而打下基礎和伏筆。”


    李世民一聽,很多地方不明白,於是就問道:“寬兒,你能具體說說看嗎?怎麽個虛實啊?那間諜戰當如何?那經濟戰又當如何呢?父皇很想知道你的想法。”


    李寬一聽,也對,這從後世軍事節目裏,聽到的東西,李世民哪能知道呢?


    於是他就具體的說道:“父皇,如果兒臣親自遣一軍,先取室韋和靺鞨兩部,將其地所有有生戰力,驅趕到突厥境內,讓他們去相互攻伐,相互消耗,這是另辟蹊徑,不直接與突厥對戰。


    另遣一使節,去將在室韋和靺鞨兩部所得之物,全部送於頡利可汗,就說我李唐要取室韋和靺鞨的白山黑水,將其兩部的子民,驅趕到突厥境內,就算是送於頡利可汗的奴隸吧。


    這其實就是虛實結合的戰法,避突厥之兵鋒,虛其內心之欲望。


    並同時暗中接洽頡利可汗身邊的人,分化,拉攏,誘導,收買,使得其麾下部將,都為我李唐所用。


    將突厥內部的情況,傳迴我大唐這實為間諜戰,離間突厥內部,了解突厥各部的情報。


    並讓我大唐的商人,將鹽鐵絲綢布帛等物,都販賣給突厥各部,當然,那鐵器是粗鐵錠,鹽是粗鹽摻了沙子的,絲綢和布帛都是最華麗昂貴的,讓其得之,而無法用之。


    突厥自然無錢財交付商人,那就收他們的牛羊、馬匹、皮子等戰略物資,這實為那經濟戰法。


    讓其戰略物資流入我大唐,而其得到的都是短期無用之物,戰之,隨時取迴,就當是暫且寄存於突厥人之手吧。


    並在我李唐與突厥邊境誘導與頡利不合之部落,讓其牧民將來我李唐邊境放牧,將其馬匹換給我李唐邊民。


    讓突厥預戰時,無戰士可戰,無馬匹可用,孤立頡利可汗一部,戰之,可輕取。”


    李寬的這個方法,就是開辟第二戰場的打法,在二戰期間德軍和美軍常用,不像蘇聯死磕一點,古板而戰損浩大。


    李世民頭一次聽說,原來這戰爭,可以這麽打,而且,提早布局能起到很多關鍵的作用,而李寬接下來的話,就讓李世民感覺這個兒子,是不是用道家法門,能掐會算啊?


    李寬接著笑眯眯的說道:“父皇,高麗那隻遺落之鼎,需一柄利斧,懸於遼東之上啊,兒臣願做那執斧之人。”


    李寬知道李世民對高麗是有野心的,隻不過先將突厥解決,才是目前緊要的事,但那“九瀛大定唯此一隅”,成為隋唐兩朝君王的心病。


    楊廣、李世民和李治三代人連續不斷的刷才把這副本拿下,其中還終結了隋朝那麽好的開局,讓李世民困於高麗之戰後,就病情嚴重而過世。


    當李寬說出那用室韋靺鞨兩部之地,俯視遼東的時候,李世民感覺這個兒子,是有大局觀的。


    不謀一隅者,不足以謀全局,這就體現出李寬的布局眼光的長遠了。


    那李世民是不是要做個超過自己兒子的,有大局觀之人呢?正所謂: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李世民感覺自己這個帝王的發揮空間,似乎還可能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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