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獨自在門口又待了一會,他又走到院子的樹下,本想站在這裏,感受一下夕陽的餘暉的。


    但又感覺自己命運的悲涼,一個後世的人,來到這大唐,本身就是孤獨的。


    而且,在原本的曆史軌跡中,就根本沒自己這個李寬什麽事情。


    早早就夭亡,沒看到過大唐的盛世來臨,自己何去何從在這一刻,有點不知所措了。


    李寬轉身看到不遠處常宣,正在觀望著自己,又感覺剛才打他打得,也不那理直氣壯了。


    常宣是按大唐這個時代的規矩,來侍候自己,自己跟這個時代,有些格格不入,每次發生什麽事情,難道都特立獨行嗎?顯然是不行。


    剛才自己跟李承乾說過,自己勵誌是要做個享樂的紈絝的,沒有跟他共治江山的意思。


    更沒有覬覦他的那個位置,長孫皇後那句“永鎮大唐江山”也隻是說說而已。


    大唐的親王之藩,也是都督而已,沒有刺史的權力那麽大,就是互相製衡的作用。


    李寬在腦海裏,飛快的想著自己的現在的處境,也在做今後的打算。


    剛才李承乾的試探,也是感覺有人,可能會動搖到他的位置。


    李世民在成為帝王的路上,沒開好頭兒,自己的兒子們,難免會多想一些,那些庶皇子們,可能都想保住一份富貴。


    嫡皇長子李承乾,現在是太子,青雀還小,沒意識到自己的地位。


    李恪的身份特殊,有楊隋的血統,不知道現在得到李世民那句“英果類我”的評價沒有。


    這就讓李寬的處境,很是尷尬,原本以為自己是個庶皇子而已。


    但從長孫皇後那裏得知,自己的母親也是長孫家的人,而且,地位當初絕對不是以媵妾的身份,入的秦王府,估計也是有長孫家雙保險的意思。


    而且今天長孫皇後硬是把李寬,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這是在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力量,在鞏固長孫家族,在李唐帝國的分量。


    而且長孫順德是有軍方背景的,這些年,長孫家也在關隴門閥中的地位超然,這有長孫順德的一份努力在。


    雖然,現在站在前麵的長孫無忌,但無論是誰都會有老的一天,怎麽能讓家族福壽綿長呢?


    皇族有代言人,外戚有堅強的後盾,勳貴家族的拉攏,關隴門閥的和親,五姓七望的合縱連橫,朝堂上的妥協讓步,軍方的力量平衡,外族的武力震懾,內部的休養生息。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李寬的腦子裏麵,如滾燙的熱油一般,不斷的翻騰。


    自己就仿佛是一滴冷水,突然就被扔了進來,恐慌、無助、心虛、膽寒都會有點。


    雖然,有馬上就把你當親人看待的皇帝、皇後,太子和親王,但這都是真實可信的嗎?


    自己現在就是一枚不確定的棋子,博弈的人,似乎也看出了自己的一點點價值,但又沒完全體現出來。


    這就值得思考了,而且,是得仔細認真的思考,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李寬沒敢往下想。


    看看身邊常宣,點頭朝自己笑,雖然,他笑得很討厭,但那大大的黑眼圈,就讓他變得也不那麽討厭了,想好好的融入這大唐,先從自己身邊的人下手吧。


    常宣不知道此刻自己成為了李寬的小白鼠,隻見李寬朝他勾勾手指,常宣撒歡的小跑過來,獻媚的說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李寬慢慢的說道:“有幾個事情要你去辦,人手不夠的話,自己想辦法,可以去太子那邊借人要人,去越王那裏也可以,你記一下。


    首先,本王要你先弄些活物來,到後麵的小院子裏養,雞鴨鵝兔子羊,青菜嘛,你看著種,讓那四名宮人去打理。


    其次,本王要你去找些匠人來,木匠鐵匠泥瓦匠都要,燒瓷器的,做武器的也都要。


    再次,養花種果樹的人也要。最後嘛,在西側殿後麵的房子裏,給我建立個庫房,本王以後要在那裏存放東西,都是保密的東西,要你找心腹之人看管,你可記下?”


    常宣知道自己主子難伺候,隻是沒想到有這麽多要求,但感覺自己的主子很好說話。


    隻要按要求做好,就一定會得到誇獎,要知道這比賞賜錢財有用,鞏固地位,這是自己大哥告訴自己唯一需要做的。


    錢財嘛,以後多的是,隻要讓自己的主子滿意,那皇家就滿意,水漲船高,以後來拜訪自己主子的人還會少嗎?那少得了孝敬嗎?自己想要什麽,不都手到擒來嗎?嘿嘿。


    常宣不自覺的都偷笑了,口水差點流出來,這個樣子看在李寬眼裏,就忍不住要出手了。


    常宣感覺淩厲的眼神,在自己另一隻沒有黑眼圈的眼眶上掠過,自己差點又挨揍了。


    看來跟自己主子打交道,得全神貫注,愣神容易有危險啊,好險好險,常宣收起心思一一稱是。


    李寬看他態度謙卑,估計也沒什麽問題了,就說自己再溜達溜達,消化食兒之後就打算睡一覺,今天一路顛簸而來,都沒好好的歇一會兒。


    到了晚上,該睡覺的時候,常宣把明天即將能完成的事情,跟李寬叨咕了一遍,李寬也沒太注意聽,就說明天看效果,再決定常宣挨揍與否。


    蘭心慧給李寬鋪好被褥,就紅著臉站在李寬的臥房門口,常宣心領神會,就出門去說如果趙王有吩咐就喊他。


    竹小幽和菊小月晚上沒出現,估計是在安排李寬交代下來的明天的事情。


    因為常宣是負責安排事情的,很多具體執行,都是她們倆在做。而梅傲雪就站在李寬的床榻邊,她紅著臉看著門口蘭心慧。


    這倆丫頭在互相對眼神,等到她們對到第三個迴合的時候,李寬忍不住了,說道:“你們兩位,還讓不讓本王睡覺休息了?


    你們倆要是有事就說,沒事就也迴去睡覺吧,本王可是累了一天了,困得很啊。”


    蘭心慧直爽性格,直接說道:“殿下,您要梅姐姐侍寢的話,奴婢可以在一旁侍候,宮裏規矩是這麽定的。


    因為梅姐姐是第一次,如您沒盡興,奴婢在這裏,也好聽從您的吩咐。”


    梅傲雪一聽就害羞的說道:“殿下,您別聽小蘭瞎說,是她想為殿下您侍寢,拉奴婢過來壯膽的。”


    李寬一聽,嘿,倆人在這謙讓上了,這古代的製度很開放嘛,今天自己累得都不想沐浴了,告訴常宣明早起來鍛煉之後,侍候沐浴。


    今天的李寬就是小臭男人一個,這姐妹倆還真在這裏,自薦枕席起來了。李寬沒好氣的對她們說道:“本王今晚要好好睡覺,不需要侍寢。


    以後在開府之前,也不需要,本王是孫真人的徒弟,有一套純陽鍛體之術,不宜過早親近女色,還要修煉道家無上心法,你們以後千萬別再這樣了。


    以後誰問起,你們就如本王剛才的說法,知道嗎?行了,出去吧,都睡覺去,本王要休息了。”


    話音剛落,倆丫頭紅著臉出去了,梅傲雪輕輕捶打了蘭心慧一下,好像是為剛才的事情報仇。


    蘭心慧小聲的嘀咕說道:“你打我做什麽?是你說殿下抱你,有要你侍寢的意思,怕你自己應付不來,硬拉上我的,現在反倒是怪我嘍?”


    梅傲雪半迴頭瞄了李寬一眼,看李寬也在看她,臉更紅了,快步拉著蘭心慧出了房門。


    李寬啞然失笑了,門外的常宣露出半拉腦袋說道:“殿下,一會您臥房外間,就有竹小幽來侍候,您半夜有什麽吩咐,就招唿她,奴婢等您睡下就走。”


    李寬嗯了一聲算是迴答他。累了一天總算可以睡覺了,這後世流行的日式榻榻米,現在是唐朝的主流床榻,島國跟中國學的東西太多了。


    以至於以後國人用的東西,都不知道是自己祖宗就用過的,以為是外國流行的,悲哀啊,多學點知識多好啊。


    李寬很是喜歡硬一點的床榻,這有助於身體舒展,而且,脊柱靠近床榻伸直,可以得到休息的同時,也在讓自己身體更加挺拔,太軟的床鋪,睡得腰疼。


    關中的氣候有點涼,被子很薄,絲麻質感的,沒羊毛和棉花的引進,冷啊。


    李寬躺下來感覺很好,於是他就將白天的《推背圖》的小扉頁,從內襯口袋裏掏出來和胸前的玉扳指摘下來,放在了枕邊。


    就想好好的睡一覺,當李寬開始進入睡眠,意識開始小模糊的時候,枕邊的兩樣東西,暗暗的發光了。


    李寬在夢鄉中,看到了大唐的李寬的小時候,看到了後世的自己小時候,兩個小時候的男孩兒麵對麵。


    像照鏡子一樣想互相摸摸對方,就在兩隻小手觸碰在一起的時候,李寬的身體感覺到了靈魂的融合。


    自己的身體好像突然有股力量爆發出來,突破,對就是突破,就像後世的自己鍛煉到一定程度,突然一個強大的力量貫穿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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