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帝京前十級別的大族族長,正麵遭遇混江龍,也會立即變得畏手畏腳。


    於這點,毋庸置疑。


    在帝京,具備足夠份量,與混江龍論道論道兩句,大概也隻有金刀駙馬,靠山王等僅存的幾位當世豪傑。


    這幾位,不包括他於素山。


    雖然都進了前十,都在帝京有頭有臉,算是響當當的人物,但顯而易見,於素山明顯沾了前幾名的光。


    其他不提,單單拎出金刀駙馬,這位同為傳奇的蓋代英雄,也足夠於素山吃一壺了。


    更遑論,站在最上麵的混江龍!


    “龍,龍王,此事有誤會,容我,容我慢慢跟你解釋。”於素山心驚膽戰。


    他的風采,他的高人一等,在這一秒蕩然無存。


    他雙手作揖,一邊賠著笑嚐試化解方一卿的怒火,一邊放低姿態,不斷表示抱歉。


    與先前連賜座,都不給方言的行徑,判若兩人。


    “誤會?”方一卿笑容玩味。


    於素山迅速組織語句,試圖解釋,可左想右想,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搪塞。


    是他這個孫子,主動挑釁,主動仗勢欺人。


    關鍵,孫子飛揚跋扈也就算了,他這位大家族,位高權重的族長,也跟著下場了。


    一把老臉不要,跟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擺譜,耍威風。


    這……


    “我兒子一沒招惹你,二沒幹什麽天怒人怨的錯事,你上來就扣一頂,對你於家不敬的帽子。”


    “指名道姓,讓他見你?你讓他見你做什麽?”


    於素山,“……”


    與自家孫兒的待遇,如出一轍。


    麵對方一卿的質問,於素山同樣啞口無言,無話可說。


    “你於家現在都這麽猖狂了,故意刁難人不說,還讓我兒子,請我這做父親的一起過來,聽你訓話?”


    “現在我來了,你怎麽不訓了?”方一卿眯著眼,居高臨下等待於素山的迴應。


    於素山呶呶嘴,心底那叫一個憋屈。


    帝京這地方,誰敢堂而皇之,正大光明的訓混江龍?


    “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了,以大欺小,還挺光榮?”


    啪!


    方一卿五指並攏,當場掌摑於素山。


    於素山畢竟年事已高,身體搖搖晃晃,最終成功扶住桌子,方才沒讓自己狼狽倒地。


    “別說我兒子謙遜講理,不會無緣無故挑釁,冒犯你於家。”


    “即使他真的不敬了,你於家又能奈何?”


    方一卿踱步走到於素山麵前,伸手將這位老爺子的衣服理順,“本事不大,驕橫倒是信手拈來,爐火純青。”


    啪!


    第二巴掌結束,於素山就感覺腦袋一陣晃蕩,牙齒也隨之鬆動。


    這位當世無敵的龍王,出手是真狠!


    敖蒼趴在地上,眼角餘光全程見證了,自家爺爺一邊挨耳光,一邊道歉,賠不是。


    這……


    自記事以來,敖蒼隻見過爺爺頤氣指使,訓斥別人。


    幾時,目睹過爺爺被打成這樣,別說還手,連放狠話的勇氣都沒?!


    敖蒼知道混江龍在帝京,地位獨一檔。


    各大豪門王族,能不正麵遭遇,盡量避免與這位打交道。


    隻是,今天這一幕,還是徹底刷新了敖蒼的認知,這條龍在帝京的震懾力,未免太強橫了。


    前十級別的當權族長,也唯有挨打的份!


    “龍王,非常抱歉,這次是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於素山低聲下氣道。


    方一卿笑,“你不是錯了,你是怕了。”


    “但凡方言不是我兒子,你今天隻會更囂張,一把年紀了,好歹有名有姓,要點臉。”


    “欺負年輕晚輩,沒什麽成就感,實在憋不住,找我較量,我奉陪到底!”


    “不敢,不敢。”於素山嚇了一跳,跟混江龍較量這不是自取死路。


    於家一夜之間家族勢力,擴充十倍,也絕無資本,和這位王朝掌舵真刀真槍拚一場。


    “再有下次,你於家可以除名了。”


    方一卿拍拍於素山臉頰,懶得多看一眼,轉身示意方言,“迴家。”


    “嗯。”方言點頭。


    等這對父子離開。


    仍是心有餘悸的敖蒼,於素山,還沒從惶恐不安之中,爺孫倆灰頭土臉,人不人鬼不鬼。


    “爺,爺爺。”敖蒼憋屈。


    於素山靠著椅子坐下,淒淒慘慘自嘲一笑,“龍王說的沒錯,我確實在倚老賣老,臉都不要了。”


    敖蒼不知道如何迴應,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於素山。


    “退賽吧。”


    “丟人現眼這玩意,一次就夠了,再重蹈覆轍便顯得愚蠢了。”於素山無力的揮揮手。


    這下子,敖蒼更難受了,單挑也打不過人家,背景也不如人家一根毛。


    就這,還癡心妄想,試圖騎在方言頭上,更恬不知恥到,要恩賜方言,收其為奴仆。


    “哈哈,我真是小醜!”敖蒼搖搖頭,心態炸裂。


    出了酒店,與方一卿閑聊的方言,忽然接到一通電話,是夏侯青衣的。


    等交流結束,方言臉色凝重,腦海裏隻迴蕩著青衣的哭訴以及無助,因為夏候擎蒼病危!


    這太突然了!


    “老夏侯,確實年事已高。”方一卿感慨,上了年紀的人,對生死已經釋然。


    “盡人事,看天命吧。”


    方一卿抽出一張金色名片,遞給方言,“讓李博涵出山一趟。”


    “在帝京,隻有我的麵子請的動他,他是國醫聖手,你作為晚輩應該尊重,親自去請!”


    方言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輕鬆不少,“嗯,明白。”


    正欲繼續,方一卿揮手打斷,“一家人沒什麽好謝謝的。”


    夏侯府。


    夏侯青衣哭得梨花帶雨,堪堪掛斷與方言的電話,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近前。


    她笑容殘忍,滿眼怨毒,“夏侯青衣,老爺子撐不住了。”


    “等他一死,全世界再沒有人護著你了,嗬嗬,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等著。”


    夏侯青衣不明白,這個妹妹,麵對至親麵對親爺爺,為什麽,會盼著他離世?


    “對了,那個叫方言的狗東西,也跑不掉。”


    “我要讓他明白,得罪我夏侯青裳,是他這輩子,做出的最後悔的事情!”夏侯青裳殺意騰騰。


    “你剛才打電話,是通知他跑路?”


    “嗬嗬,跑不了,我不點頭答應,這狗東西死也要死在帝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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