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進十二之爭,向來激烈。


    何況,童讚,楊軒這兩位天驕人傑,坐山觀虎鬥已久,並鎖定十二強席位之一。


    換句話說。


    這場季後賽門票之爭,其實,僅剩十張了。


    按照這次常規比武的表現,方言與李天傲均是這次的大賽之星,實力相對突出。


    方言一鳴驚人,李天傲橫空出世。


    無論話題度還是關注度,又或者支持率,早就讓大眾默認為,這兩人必進十二強。


    奈何,造化弄人,李天傲與方言提前遭遇了。


    遭遇意味著,他們之間的勝者,強者晉級,敗者,則倒在十二強的門外,這……


    其他人不論,於二人而言,太殘酷,太令人難以割舍,誰迴家,民眾都不好接受。


    “嗬嗬,方言拿什麽和李天傲打?李兄乃楊家驕子,本土公認的年輕王者之一,從他參賽起,就注定了前三甲,必有他一個位置。”


    “方言?趁早認輸吧。”


    “這方言也是倒黴,本來可以走的更遠,怎料,十二強之爭,遇到了李天傲。”


    原本這次的賽事,無論誰與誰戰,都將為本土民眾,奉獻一場精彩的賽事。


    然而。


    隨著,李天傲與方言分到一起,所有的關注度,壓倒性的匯攏到了這邊。


    一時之間,談論聲沸沸揚揚,方言,李天傲的名字,成為杭城本土被提及最多的。


    因為李天傲與生俱來的家世和背景,加上個人實力,的確過於突出。


    故此,大部分民眾均認為,李天傲會強勢的挺進十二強,至於方言,隻能可惜了。


    “如果錯開,方言必進十二。”


    “既生瑜何生亮,遇到李天傲,認栽吧。”


    這樣的觀點,占據了百分之八十。


    哪怕霍宗,一群同門子弟,亦是哀鴻遍野,情緒低落。


    這次二十四強,霍宗拿到兩個名額,已經超出預期,可惜,也止步於此了。


    沈追進不去,身手略勝一籌的方言,碰到攔路鐵閘李天傲。


    賽運,也是實力的一種,顯而易見這次的幸運女神,並沒有站在霍宗這邊。


    “方言,二十四強已經很猛了,我們都服氣你。”


    蕭逸笑著安慰方言,並激勵道,“再者,這一屆時運不濟,不是還有下一屆嗎?”


    方言即將滿二十三,四年之後二十七歲,未超過三十歲,確實夠資格報名下一屆。


    霍震山雙手負後,心情同樣低沉。


    參賽前,他預測方言會進十二強,乃至更高。


    但,李天傲的出現令人始料未及,這位實力強橫不說,關鍵下一場打方言。


    這……


    霍震山心裏徹底沒底了,運氣太差,有點可惜。


    “這不還沒打嗎?假如方言贏了?”沈追瞅著氣氛不對勁,於是放出豪言,試圖安慰大家。


    此話一出,無人迴應。


    大家甚至看待傻子一樣,看了沈追一眼。


    沈追尷尬的摸摸鼻子,沒再吭聲。


    霍震山伸手拍了拍方言,語氣唏噓,不過還是激勵道,“盡人事,聽天命。”


    方言笑而不語。


    這次比賽,他誌在通往帝京的門票,如果連李天傲這一關都過不去,還怎麽,立下更長遠的目標?


    盡人事,聽天命?


    不,人在有時候,要相信奇跡,也要相信,逆天改命一說。


    “又可以休息十天了,我得好好放鬆放鬆,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心態一向好。”


    方言和大家簡單交流了兩句,起身告辭。


    眾人怔怔的看著方言離去的背影,滋味難明,這一刻的他,多麽像孤膽英雄?


    “我們到時候,可以給方言助陣嗎?”有同門怯生生詢問。


    大家沉默。


    李氏一脈盤踞杭城幾十餘年,震懾力,影響力,滲透本土各個角落。


    那樣的場合,不用想也知道,百分之九十,都是為李天傲助陣,加油的。


    再者,李老爺子也承諾了,會親自下場,給自家這位優秀的孫兒現場助威。


    誰有勇氣在李老爺子眼皮底下,去支持方言,這是準備跑過去,打老爺子的臉嗎?


    吃了熊心豹子膽差不多。


    “我們怕是有心無力。”


    霍震山歎氣,估摸著,李天傲與方言一戰,方言的支持者,都進不去賽場,也不敢去。


    “我聽聞,方言家挺有錢的,不至於沒支持者敢去吧?”


    “他隨手就捐五個億,這他媽,家境應該,差不了李家太多。”


    蕭逸嘀咕,這事還是後來知道的,當晚,方言拉著自己和沈追,提前離開現場了。


    “五個億?”霍震山眼珠子一瞪,滿臉狐疑。


    蕭逸重重點頭,“是啊。”


    “方言絕對豪門之後,就不知道,究竟是哪家的大戶子弟。”


    走出霍宗。


    李慕秋開車等候多時。


    方言前腳鑽進去,李慕秋唇齒哆嗦,神色凝重,她沙啞著嗓子,“方言?”


    “不用勸了。”方言搖搖頭。


    “你會死的。”李慕秋滿臉哀傷,李天傲的殘暴乃至殘忍,本土有目共睹。


    何況,李天傲對方言印象不佳,這次終於抓到機會,他大概率要殺人正威。


    方言靠著座椅,看向窗外的風景。


    右手始終握住手機。


    這麽久以來,漫長的三個月常規賽,一路打出赫赫威名,可……


    “也許,他隻是尊重我的選擇,內心裏,還是不支持我走這條路,哎。”方言歎氣,自嘲一笑。


    ……


    帝京。


    方一卿麵朝萬裏山河圖,長達兩個小時,不曾吭聲。


    他的身後,站著老態龍鍾的阿福,站著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以及隱蔽角落的一團黑影。


    黑影如暗夜裏的燈火,時隱時現,他的周身,裹著一層寒氣。


    “老四。”許久,方一卿終於開口了。


    黑影由模糊,逐漸浮現出上半身,依舊看不清臉,隻有墨染般的寬大頭罩,緩緩飄動。


    “我知道你想去杭城。”


    方一卿搖搖頭,“但……”


    “答應我一個要求,不得介入賽事公平,言兒需要公正的環境,這是他的原則。”


    黑影開始飄忽不定。


    “如若,存在別有用心之徒,於關鍵階段,玩輸不起的一套,你看著辦。”


    “我方一卿的兒子,不屑於太多人助陣,有一個,就夠分量了!”


    這一日。


    過江龍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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