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李慕秋眉梢揚起,嘴角勾勒出一縷笑容。


    方言貼著自己,躁動的心跳,噗通噗通。


    李慕秋甚至能感受到,方言的左手,都在微微的顫抖,有必要這麽緊張?


    二十二歲了都,不應該啊。


    長這麽帥氣,何況,還談過戀愛,李慕秋不相信,方言還就真的一點經驗也沒有。


    裝什麽純情大男孩?


    “真的服了你。”李慕秋感覺有趣。


    她說話的時候,哪怕背對自己,口腔裏的清新味道,方言依舊能夠嗅到。


    不等方言反應,李慕秋忽然轉過身,一雙愛笑的眼睛,就這麽靜靜盯著近在咫尺的方言。


    “方言,我比你大了十歲。”李慕秋強調。


    方言笑而不語。


    左手拂動李慕秋的柔順長發,李慕秋輕哼一聲,用腦袋,頂了頂方言的下巴。


    她穿著一件真絲睡袍。


    方言輕輕觸碰,竟像是直擊李慕秋的肌膚,李慕秋再次轉身,選擇了平躺。


    然後,一眨不眨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與方言先前的動作如出一轍。


    月光透過窗紗,落在李慕秋輪廓分明的臉蛋上。


    她安安靜靜。


    他心跳加速,唿吸粗重。


    “我曾經,有一個非常幸福,美滿的家庭,爺爺,長輩,都很寵溺我。”


    “後來呀,因為不聽話,他們讓我滾出了家。”


    時年今日,李慕秋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對還是錯?或者說,真的任性過了頭?


    “小婉是我從孤兒院領養的。”李慕秋語不驚人死不休道。


    什麽?


    方言詫異不已,小婉居然和李慕秋毫無血緣關係?


    “我第一次見到小婉的時候,她穿著舊舊的花棉襖,頭發枯黃,但,她有一雙很大很亮的眼睛,一下子就勾住了我。”


    “之後,我迴到杭城,並對外宣布小婉是我的親生女兒。”


    “爺爺認為我未婚先育,丟了李家的臉麵,是家門之恥,然後……,就將我逐出了家門。”


    “哈哈哈,是不是很慘?為了逃避現實,不得已,主動讓自己身敗名裂。”


    李慕秋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但她不後悔做的這一切,於她而言,自由比什麽都重要。


    “你是故意這麽做的?”方言詢問。


    “是啊。”李慕秋點頭,“因為爺爺想讓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甚至打心眼裏排斥的男人。”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偷偷領養了小婉,讓外界認為,我是一個不檢點,不守婦道的女人。”


    方言突然有點心疼李慕婉。


    她究竟是被逼到了何等地步,以至於,不惜主動毀了自己的聲譽和清白?


    “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李慕秋翻身,主動摟住方言,並將腦袋塞進他的胸膛。


    方言似乎猜到了什麽。


    “我雖然年紀不小了,其實,其實……,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李慕秋竟然罕見的,嬌羞起來。


    這和以往清冷,寡言的性格,簡直判若兩人。


    “感情真微妙。”李慕秋感慨,按照她一貫的性格,絕不會多看哪怕是輕描淡寫的一眼,足足比小自己十歲的男生!


    年齡是一道紅線,差距越大,其實,雙方存在的代溝,其實會越深。


    “方言,我這些年過的很苦,過的很艱難。”


    “小婉是我的命,你知道嗎?”


    “方言,你說人應不應該信命,很小很小的時候媽媽摸著我的手,說太涼了,長大了可能命不好!”


    “方言,我其實好想迴家,迴去看一眼爺爺,可……,他們真的願意接受我嗎?”


    “每次途徑曾經的家,我都有一股衝動,想勇敢的,大膽的邁進去,哎!”


    這一夜的李慕秋,和方言講了很多很多,到最後,兩行清淚順著李慕秋的臉頰,滾滾落下。


    他安慰李慕秋,人命雖天定,但逆天改命也不是辦不到,李慕秋噗嗤一笑,大抵是覺得方言,太天真,太單純了!


    第二天。


    方言從睡夢中醒來,胳膊肘墊了李慕秋的腦袋,整整一夜,這會兒輕輕一抽,又酥又麻的感覺,衝擊著神經。


    不得不說。


    李慕秋的睡相,真的匪夷所思。


    扭來扭去,各種不消停,而且,李慕秋的手,竟然比自己還不安分。


    “嘶嘶。”方言活動手臂,另一邊,小婉還在唿唿大睡,年紀小真好,睡得沉還睡的長。


    “醒啦?”李慕秋揉眼,先是看了方言兩眼,然後,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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