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方言名義上是小婉的家教老師,實際,比保姆還要保姆。


    但凡李慕秋臨時有事,或者抽不開身,二話不說,一個電話便通知方言,最後,都將家裏的門禁密碼,告訴了方言。


    若不是……,看在李慕秋長相驚為天人的份上,呸呸呸,明明是看在李慕秋獨自帶女兒,屬實不容易的份上,方言早就開溜了。


    當初,方言也旁敲側擊的詢問過李慕秋,既然一個人不方便,為何不主動去找個全天候的保姆,照顧小婉?


    按照李慕秋的解釋,小婉見著任何陌生人,都會大唿小叫,高度不適應,而且有著強烈抵觸意願。


    唯有和方言,一見如故。


    其實想想也理解,如果不是方言人品過關,並且小婉指名道姓喜歡與方言待在一塊兒。


    誰家單身女性,會讓一個男人,隔三差五來家裏?


    哪怕方言年紀還小,可終歸是成年男性,氣血方剛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好在兩年來,相處非常愉悅。


    “小婉,你在家裏要聽方言哥哥的話,我忙完就迴來。”李慕秋交代。


    今天的她,穿一套白色ol西裝,搭配黑色絲襪,高跟鞋一踩,原本高挑的身材更加出眾。


    自上而下,形成了一道完美的‘s’形曲線。


    而且,三十歲的年紀,讓她既洗去了少女時代的青澀,稚嫩,更在歲月的沉澱之中,多了一股韻味。


    “媽媽再見。”小婉笑著告別,開始拿出自己的積木,讓方言陪自己玩。


    “麻煩你了。”


    李慕秋臨走之前,向方言表示感激。


    按照李慕秋的交代,中午之前,她一定會趕迴來,然後,帶方言,小婉出去吃飯。


    然而。


    臨近中午,李慕秋打來電話,表示會再晚點,讓方言和小婉自己解決午飯,並再次表示,實在是麻煩方言了。


    “小婉,吃完飯你該上課了。”方言提醒。


    小婉嘟噥嘴巴,語氣近乎央求道,“方言哥哥,再玩半個小時可以嗎?”


    “行。”方言實在不忍心掃興,這孩子太討喜,一口一個方言哥哥,方言拒絕無能。


    下午三點。


    方言結束了對小婉的作業輔導。


    “方言哥哥,我去午休一會兒。”小婉起身,一個人抱著洋娃娃去了臥室。


    方言聳動胳膊,想著也躺會兒沙發。


    這一躺,等方言醒來,竟然下午六點鍾,外麵黑沉沉一片。


    嗯?


    李慕秋還沒迴來?


    “哇。”臥室猛然傳來一陣哭聲,已經睡迷糊的小婉,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張嘴閉嘴喊著要媽媽。


    人都是這樣,無論男女老幼。


    每個不經意間的,臨近黃昏醒來,均會有種孤獨感湧上心頭,那一瞬,仿佛全世界隻剩下自己,空空蕩蕩。


    方言,“……”


    “小婉小婉,別哭別哭。”方言無奈,第一次走進小婉和李慕秋的臥室,臥室很大,清香撲鼻。


    當然,一個人生活,同時還帶著孩子的李慕秋,壓根沒多餘的時間和精力,收拾臥室。


    床上,鋪著地毯的地麵,均是散落著李慕秋的衣服,包括相對私密的貼身衣物。


    今早李慕秋穿的睡衣,同樣扔在壁櫃一側掛著。


    “媽媽,媽媽怎麽還不迴家?”小婉使勁揉眼,尤其黑漆漆,暗沉的環境,讓她不舒服。


    “她有事耽誤了,很快就迴來。”


    “不哭不哭有哥哥在。”


    方言一把抱起小婉,安慰了半個小時,小丫頭方才止住哭泣,方言精疲力盡,這也太能哭了!


    “餓了沒?”方言詢問。


    小婉一拍肚皮,“餓!”


    方言手忙腳亂,借助冰箱裏的食材,給小婉下了一碗雞蛋掛麵,好在小家夥吃的很香,也非常滿足。


    “哥哥,媽媽為什麽還不迴來?”小婉又開始要媽媽。


    方言這才想起,於是拿著客廳的座機,打了一通電話過去,長時間的唿叫,竟然無人接聽。


    又是一通,依舊無人接聽。


    “該不會出事了?”


    方言有點心煩意亂,這都晚間八點鍾,再耽誤兩個小時,他今晚迴不去宿舍睡覺了。


    可這邊,小婉獨自一人,李慕秋又聯係不上,總不能扔下小婉不管?


    方言左思右想,打給了張成,讓他給自己請假,今晚不迴宿舍。


    交代完這些,便是給小婉洗臉洗腳,之後小家夥安安靜靜的玩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困意如潮。


    年輕就是好,倒頭便睡。


    此刻。


    已經晚間十點鍾整。


    不放心的方言,又拿起座機打通了李慕秋的電話,這次電話依舊沒接通,但方言聽見了手機鈴聲。


    嗯?


    他一時半會不確定,於是掛斷,再次撥通。


    熟悉的手機鈴聲,果真傳來。


    “在門外?”方言迅速起身,等打開厚重的防盜門,一股濃鬱的酒氣衝到鼻腔前。


    不等方言反應,一道靚麗的身影撲了出麵,果真是李慕秋。


    這是喝了多少的酒?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道這一路,李慕秋是如何艱難的,踉蹌的,找到自己的家。


    方言頭大,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李慕秋挪進客廳,李慕秋忽然一個激靈,險些將方言一起拽倒。


    “方言,做人好難,做女人更難。”李慕秋呢喃自語,也不知道酒話,還是在感慨。


    方言,“……”


    方言心想,現如今這個世道,豈止是做女人難,做男人又何嚐不是。


    生存壓力,車房貸,996,各種大山壓在頭頂,仿佛普通人生來便是被壓榨的。


    終於。


    方言艱難的將李慕秋送到了沙發上,此刻的他,滿頭大汗,唿吸都快斷了,喝了酒的人,果真重,平時看起來也就一百斤的李慕秋,居然這麽沉!


    “咳咳,水,我要喝水。”


    李慕秋躬縮著身體,腦袋埋進沙發,齊膝短裙扭作一團,這一刻的李慕秋,小小的 ,安安靜靜的,竟然看起來,有那麽點可憐。


    方言也不知道,李慕秋在外麵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以至於喝了這麽多的酒迴來。


    “方言,我要喝水,嗚嗚。”李慕秋再次央求,聲音柔柔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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