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快出來看。”王鳳霞進來的時候恨不得鼓掌。


    店裏還有兩個客人,聞言倒是比阮念念先被王鳳霞吸引了。


    阮念念索性也往外看。


    對麵兩個攤位,一個是中年女人,一個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兩方不知道怎麽打起來了。


    順道還帶著罵人的。


    年輕夫妻嘴上不是中年大媽的對手,但是體力上卻比大媽強,大媽還在罵的時候,拽著年輕女人的頭發就是打。


    年輕女人的男人也不甘示弱,直接把大媽的攤子給踹飛了,踹飛還不行,腳還在上麵踩,蹦躂的跟猴子似的……


    那可都是真金白眼進的貨,原本還在對著年輕女人下手的大媽看到自己的貨被踩了,頓時嚎叫一聲:“天殺的!”


    “我讓你踩我的衣服。”說著大媽就抄起來晾衣服的竹竿,直接朝著年輕猴子似的男人打過去。


    “我讓你踩我衣服!”


    “你個挨千刀的。”


    ……


    外麵打的激烈,圍了一圈吃瓜群眾,甚至還有吃瓜群眾被誤傷的。


    阮念念原本在店裏看,一會就被擋住了視線。


    沒過多久,就有戴著袖章的人來了。


    四周的圍觀群眾散去,年輕夫妻和中年女人都被帶走了。


    熱鬧徹底沒得看了,原本來買衣服的兩個年輕人也笑道:“我倆來的時候,聽到她倆在搶一個客人,還挺激烈,我倆怕被牽扯到就到你這來了。”


    來的是鐵路上的員工,都沒結婚生子呢,也不缺錢。


    “哪有做生意這樣來的,明晃晃的就是劫你們的客人呢,誰知道這倆先打起來了。”


    阮念念笑了笑,把節奏帶到買衣服上,她倆走的時候,一人買了一雙耳環和墨鏡。


    等店裏沒客人了,外麵已經大黑了,阮念念對王鳳霞和江銘道:“時間不早了,收拾東西下班吧。”


    王鳳霞整理著東西,忍不住的問阮念念:“外麵那倆打架,你就不吃驚啊。”


    “北城這麽大的地方,人流量多的地方也不是隻有火車站,那軋鋼廠,電氣廠,毛巾廠,人都不少,非得在我對麵湊熱鬧,劫客戶,那不就是人品不行嘛,人品不行的人,做出來啥事情都不稀罕。”沒有底線。


    王鳳霞聽著也有點道理。


    看著樂崽道:“竟然又被樂崽說對了,咱家真是要出個小神婆了。”


    “什麽是小神婆?長得好看嘛。”樂崽眼巴巴的看著王鳳霞。


    王鳳霞被逗笑了:“別的神婆好看不好看我不知道,但樂崽肯定是好看的。”


    樂崽聞言笑了。


    收拾東西,幾個人迴了家。


    洗漱一下已經是半夜了,阮念念還數了數錢,多少還是有影響的,平時周日能賣七百多塊錢,今天隻有不到六百塊。


    她數完錢,舒服的往床上一趴,江燃給他按著肩膀。


    他的手有勁,按著也舒服。


    阮念念道:“像是今天這種事情,以後隻會越來越多,你說,咱們要怎麽做出來自己的特色?”


    “要不然,咱們也搞個工廠,自己設計。”阮念念突然爬起來,看著江燃道。


    “也不用,我媽那邊弄個廠,我自己設計,然後訂單交給我媽那邊生產,也行,我也不愁了,我媽那邊也多個客戶。”


    自己設計雖然不能避免別人盜版,這個問題到未來的幾十年都沒結局,畢竟,每個人的掙錢能力不一樣,消費水平也不一樣,她隻需要走在前麵一部,選擇,有點消費能力的人群就行了。


    即使她起來了,江燃給她按摩的手也沒鬆,還從肩膀上按到了腰身:“行,你見識比我廣,肯定沒錯的。”


    阮念念覺得江燃有向另一個阮問潮發展的趨勢,不過她也並不討厭。


    按摩著按摩著,兩個人又來了一次,不過完完全全是江燃出力的,她隻是個享受的。


    許是知道她今天累了點,江燃做的細致又用心。


    第二天,王鳳霞下班迴家就樂了,雖然周一的生意一般比平時更差,但今日對麵沒有搶生意的了。


    “我找人打聽了,他倆被公安帶走後,又因為投機倒把被關了。”


    雖然政策鬆動了,但時不時的還會有人查一查,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誰讓那倆人鬧大了,而且她們賣的東西還挺惹眼的,不像是一些人賣些針頭線腦的。


    阮念念當初一定要去搞營業執照,就是避免這些事情。


    她給陸行雲寫了信,除了提了自己做品牌的想法,還讓她找一些不容易替代的稀少物品,比如絲襪,這年頭可真的吃香,同時還讓陸行雲女士給她找一些顯示流行的碟片。


    *


    羊城。


    蘇晚晴狼狽至極,看著自己身上,衣服早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了,褲子上磨了個大洞。


    沒人信她。


    所有人都把她當成傻子。


    黑夜裏,蘇晚晴看著茫茫的大海,甚至想大哭一場。


    “想家了啊?哭什麽,能到港城是好事,你家裏還為你高興呢。”


    有人在黑夜中道。


    蘇晚晴強撐著疲憊的身子:“我不去港城。”


    說著就要走。


    有人一頭紮進了海裏,緊接著又有人紮進去,還有人喊道:“今天天氣好,快點走了。”


    蘇晚晴沒想到會有人在這偷渡,想盡快避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剛轉身,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身影撞到,搖搖晃晃,又被誰拉了一把:“別哭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整個人滾進海浪裏:“唔…我不去…唔……”


    鹹濕的海水瞬間灌進嘴裏。


    “你說什麽,深唿吸……”


    夜風混著海浪的聲音把她的聲音淹沒,身體被海水打濕,蘇晚晴想往迴的路上遊,胳膊又被好心人拽著,根本迴不去。


    *


    阮念念的學分已經修夠了,今年夏天就畢業了,江燃為了跟著她的腳步,空閑的時候,經常在學習,不過他倒是看到畢業的希望了,但又被教授叫過去參加一個實驗項目了,項目是保密的,並且要離開北城一段時間。


    阮念念想到這個階段發生的事情,低聲問江燃:“你們的項目會不會有重輻射啊?”


    江燃微微搖頭:“具體我還不清楚。”


    阮念念無奈,後世看一些偉大的教授參與輻射的項目為國家重工做貢獻,她是尊敬和佩服的,但一想到自己的家人有可能參與這種,她就是個平凡人,她心裏是有些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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