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士兵將紙筆分發給座上的眾人,六十個人一共六十份,眾人在紙上寫寫畫畫,有的則是偷偷分享給身邊的人瞧一瞧,有的就甚至遮擋起來誰都不給看。


    而後便是陸陸續續依次排隊把票扔進箱子裏,眾人迴歸座位,坐等一名女中尉統計票數。


    主席台後的一塊白板上,寫些四行字,分別是:阮氏明票數、陳守信票數、李津雲票數、陳守信李津雲合並票數。


    最後便是一個個正字一筆一劃出現在這四行字後麵。


    過了大概十分鍾左右,呂鵬拿起話筒站在白板前麵宣布:“棄權票六票,阮氏明八票,陳守信七票,李津雲六票,陳守信李津雲提案合並三十三票,會議通過陳守信同誌和李津雲同誌的合並方案,今晚會議結束。”


    底下響起了鼓掌聲,阮氏明站起身來和兩個年輕人握手,並且對著他們說道:“年輕人,未來是你們的了,希望你們能夠帶領我們走出一條新路,踏上光明的征程。”


    兩人向阮氏明敬禮,隨後阮氏明便第一個離開現場。


    格拉瓦站起身對著陳守信,兩人麵麵相覷,會心一笑後,格拉瓦也離開了現場,隨後便是陸陸續續的人離開。


    正當陳守信兄妹二人剛想離開時,久加諾夫叫住了陳守信,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對他說道:“同誌,明天將是真正的決議,祝你順利。”


    陳守信趕忙敬禮,“謝謝前輩的支持,我不會讓支持我的人失望的。”


    “這樣便好,我走了,有時間我們再聊。”


    “前輩慢走。”


    “陳少校。”


    陳守信轉身,那個身著海軍製服,身材魁梧,麵龐冷峻的男子站在他的麵前。


    兩杠三星,是李津雲。


    “首長,有什麽事嗎?”


    “我想和你單獨聊聊,來這裏也有幾天了,一直沒有登門拜訪,抱歉了。”


    陳守信壓著聲音,勉強地笑道:“哪裏的話,應該是我登門拜訪才對。”qqxδnew


    “客套話就別說了,車上聊。”


    陳守信看了一眼身邊的妹妹,她隻是輕微點了一下頭,陳守信明白了用意,兄妹二人便分離而去。


    陳守信跟在李津雲身後,隨即二人上了一輛紅旗h9轎車上,李津雲坐在駕駛位,陳守信則是在副駕駛座上。


    李津雲遞給他一根煙,兩人都點燃了手中的香煙,車子便發動起來,朝著公路駛去。


    “有沒有信心當這個領導者?”


    “當然,至少可以和你一爭。”


    “那就好,假如沒有開始競爭你就認輸了的話,我可就看錯你了。”


    “你打探過我?”


    李津雲哼笑一聲,“陳司令員的虎子,在邊境衝突中一戰成名,上百萬的陸軍評選出來的優秀青年軍官,我還需要去打探麽?”


    “首長謬讚,南海衝突時,首長也可謂威風凜凜,勇冠三軍啊。”


    “得了吧,別商業互吹了,說點正事。”


    “什麽才是正事。”


    “假若你是一個普通的人,你是組織裏的工人、農民、又或者是士兵,你覺得我們兩個人,誰當選最為合適?”


    陳守信把手中依舊燃燒的煙頭往窗外隨手一丟,任憑火星被風沙掩蓋。


    沉思了一番,他說道:“你來當最為合適。”


    李津雲也把手中的煙頭往窗外一丟,“沒事,可以慢慢想。”


    “不用多想了,你是最合適的。”


    “不,是你。”


    陳守信特別疑惑,“為什麽?”


    “少校,你雖然加入組織的時間特別短暫,但是你的經曆卻比我要豐富,我們同樣是軍大院出身,你母親去世了,而我的家庭穩定。你在衝突中受過傷,而我這三十五年的光陰平平安安。你深入百姓的普通生活,受過他們受過的苦,而我一直在溫室裏生長。你遭受事業打擊,而我平步青雲。你有信仰我也有,可是我隻能對那些生活過得悲慘的人產生同情,而卻不能夠感同身受,你可以,我不行。”


    “就因為這些?”


    “你的眼力和能力都不輸於我,除此之外,我們二人隻能在這分出個高低,普通人最需要的,是你這樣能夠感同身受,又有能力去改變他們生活的領導者。”


    陳守信一言不發,隨手撈了李津雲放在車上的煙,就沉默地抽著煙。


    李津雲轉眼看了看陳守信,笑著說道:“你當還是我當,其實都沒有什麽區別,首先是你的策略我都會批判地接受,就好比今晚,我們兩個居然不謀而合地站在了一塊,可是你在為人處事這一塊有點理想主義了,我們兩人是一樣的。”


    “不論如何,我都會和你全力一爭。”


    “既然如此,那我便支持你,你比我更加合適。”


    “我們會站到一起的。”


    “不,我們已經站到一起了,少校,我這個人比較激進,如果未來我們兩個人有了衝突,那麽請別怨恨我。”


    “你放心,我們可以一起度過。”


    “你知道前兩個月死掉的那幾個老人嗎?”


    “當然,保守派的堅定者,而且還是緊握著手中權力不放的那幾個人,死得離奇,幾個老人在房間裏抽煙聊天就這麽起火死了。”


    “我幹的。”


    陳守信聽到這三個字,心頭猛然一驚,肚子突然痙攣。


    “為什麽?!”


    “他們擋住了我們的路了,少校,路很長,這些阻礙必須清除,形勢變化太大,我們沒有時間和他們再磨下去了。”


    “那你也不至於拿他們的命!”


    “感謝他們為組織做出的最後貢獻,殺他們也是有理由的。”


    “什麽樣的理由讓你如此瘋狂?!”


    “最直接的,就是他們擋住了我的路。第二,他們握著手裏的權力,卻始終不放,這導致的影響你應該還不知道,南美的同誌因為他們的猶豫決斷,被敵人一鍋端,將近一千人,隻剩下了八個,這是替他們處決掉這幾個罪魁禍首。第三,我懷疑他們已經動搖,走上了修正道路,這是今晚找你來的根本原因。”


    “李津雲!你這是在為你的罪行找借口!”


    “你錯了,少校同誌,危機即將來臨,沒有足夠的果斷和狠辣,過度的仁慈會害了你,我知道你一生謹慎,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我這也是替你清除了道路上的阻礙。”


    陳守信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冷峻的男人是這麽毒辣的一個人,組織裏的其他人對李津雲的評價都是一致,表麵冷酷,可是為人很有愛心,他每個月的津貼工資一半都拿去捐給山區的孩子,有智商有情商,做什麽事情都能夠遊刃有餘,但是這件事給他的打擊太大,不敢想象李津雲既然敢去冒這個險。


    “幹掉他們幾個以後,我就向陳老先生請罪了,他沒有怪罪於我,你應該不知道胡文是怎麽死的吧?”


    “和他們有關係?”


    “有,也沒有,不敢確定,我能夠確定的是他們躺在功勞簿上享受權力帶給他們的快感,除此之外,他們已經對組織再沒有一絲貢獻,甚至是隨手拋掉。你敢相信麽,昂格裏諾因為請宴會,南美的同誌上報情報時,他們居然是在喝酒沒有理會這封情報,導致敵人鑽了縫,將他們全部殲滅了。幾百人的命必須由他們去償還,這是革命,這種小資生活不可以出現在我們身上。”


    “他們的行為不是對組織沒有作為,而是對組織產生了危害,既然他們不肯放下手中的權力,那麽我就隻好請他們去死了。”


    “那你說的修正,又是怎麽一迴事?”


    “到了,下車聊。”


    無意中,陳守信發現自己已經被李津雲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兩人往山坡走去,這裏有一架米8直升機,駕駛員在旁邊抽著煙。還有兩個士兵在一旁站崗,他們在這裏已經等候很久了,另外一邊還有一人坐在山坡頂上喝著悶酒,兩人徑直走去。


    坐著的那個人,正是俄國的久加諾夫,在二人到達之前,久加諾夫已經乘坐直升機為他們二人擺下這簡樸的酒席。


    “前輩?”


    “坐吧同誌。”


    陳守信一臉疑惑地看著身邊的李津雲,他隻是一笑,指示他坐下。


    三人坐在墊子上,李津雲說道:“就讓久加諾夫同誌為你解開這個疑惑吧。”


    “這件事情是你們二人的謀劃?”


    “是的,殺掉他們是我指示李同誌做的,現在請你入局,再殺一人。”


    “誰?!”


    “阮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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