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鶯在奉天殿的行為立刻讓帝都八卦圈炸了鍋,那些本就喜歡湊熱鬧的貴婦名媛們就著琉鶯堅持要嫁給柯書煜的事,將一直深陷輿論中心的衛桑柔又拉出來討論了一番,更有甚者將衛桑柔和琉鶯從身世背景到人品樣貌都做了比較,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太子是真的眼盲心瞎。

    衛雪柔迴相府看李鳳黛的時候不免說起這件事,內心對衛桑柔的不滿和怨恨讓她在這件事上的態度顯得極其刻薄,一直在褒獎琉鶯,貶低衛桑柔。

    衛禮柔實在聽不下去,當場和衛雪柔理論。她卻哪裏是李鳳黛母女的對手,不過幾句話,她就被說哭了,要不是衛澤成及時出麵,連她自己都要被數落進去。

    在衛澤成跟前哭了一會兒,衛禮柔心裏卻依舊不覺得舒坦,更替衛桑柔不值,她便要去東宮。

    衛澤成也已經多時沒有見過衛桑柔,便趁著這次機會和衛禮柔一道去了。

    相府的馬車才到東宮外,就遇上了另一輛馬車,衛禮柔看見從那車裏下來個奇裝異服的少女,又見柯書煜和衛桑柔親自出來迎接,她知道那就是琉鶯公主。

    衛澤成看著衛桑柔比過去清瘦了一些,難免有些擔心,可他明白自己和衛桑柔之間隔著多少距離,便不作聲,帶著衛禮柔下了馬車。

    見衛禮柔突然到來,衛桑柔很是驚喜,笑道:“這大冷的天你特意過來,還拉著大哥哥,仔細凍著。”

    衛桑柔一麵說,一麵幫衛禮柔將兜帽扶正,又問衛澤成道:“你們今天過來?二娘還好嗎?”

    衛禮柔看了琉鶯一眼,將衛桑柔拉到一旁,低聲道:“大姐姐,那個就是琉鶯公主嗎?”

    “應該是,我也沒見過。”衛桑柔讓阿彌帶著衛禮柔和衛澤成先進去,可衛禮柔偏要等她,她隻好匆匆去向琉鶯打招唿。

    琉鶯將衛桑柔好好打量了一番,深冬寒風裏,這傳說中的太子妃猶如一枝寒梅清豔俏麗,讓一向自負美貌的她也有些自愧不如,對柯書煜道:“太子妃真好看。”

    “家兄舍妹突然到訪,恕我失禮。”衛桑柔道。

    “不失禮不失禮。”琉鶯看來非常友好的樣子,對衛桑柔沒有任何敵意,讓人絲毫無法將她和與衛桑柔正夫的形象聯係在一起,“關心家人是應該的,是我打擾了太子妃才是。”

    “天寒地凍,公主先進去再說吧。”柯書煜命人將琉鶯引入東宮,又與衛桑柔耳語道,“好好陪你三妹妹。”

    衛桑柔隱約聞到一股酸味,笑睨柯書煜道:“又不正經。”

    柯書煜摸了摸衛桑柔的暖手爐,轉頭對阿彌道:“桑桑的手爐有些涼了,你給換一個。”

    “奴婢知道了。”阿彌笑道,又和衛禮柔低聲說,“哪裏是手爐不夠暖,是太子為不能拉太子妃的手生氣呢。”

    衛禮柔被這對小夫妻之間的甜蜜觸動,在相府裏受的氣好了大半,情不自禁地去看衛澤成,似是有話要說。

    琉鶯前腳踏進了大門檻,卻不見柯書煜跟來,她幹脆又跑去他跟前,道:“反正我也隻是說幾句話就走,就不麻煩著進去了。”

    柯書煜已經領教了琉鶯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作風,聽她這一說心裏咯噔一下,擔心地去看衛桑柔,見她好整以暇的樣子,他扯了扯她的袖管,低聲問道:“你怎麽一點不擔心的樣子?”

    衛桑柔問琉鶯:“公主要說什麽?”

    琉鶯抬起頭,這才露出幾分挑戰的姿態,對衛桑柔道:“我是來給太子妃下戰書的。”

    此言一出,別說是柯書煜,衛禮柔和衛澤成都十分意外。

    “戰書?”衛桑柔狐疑地看了一眼柯書煜,再問琉鶯,“什麽戰書?”

    “我喜歡太子,我想嫁給他。可是他說你是他的明月,我今天就是來向你挑戰,要將你這輪明月從太子心裏射下來。”琉鶯看似無邪的神情和這番滿是挑釁的言語極不相符。

    之前在宮裏,關於琉鶯要嫁給自己這件事,柯書煜已經向皇帝表達過了自己的立場,並且堅決不會退步,就算琉鶯代表著北襄國的皇室血脈,衛桑柔身後也又一國丞相撐腰,如果因此讓衛明公難堪,對南宣的內政而言是極其不利的。

    琉鶯的堅持本就於理不合,林正番也因此表示會極力勸說琉鶯,卻沒想到今日琉鶯不請自來,還帶來了“戰書”,顯然是要一意孤行。

    衛桑柔表麵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眉眼冷靜地看著琉鶯:“公主意下如何?”

    “我要跟你比試,如果我贏了,我就要嫁給太子。如果你贏了,那我就認輸,我確實比不上你,我就不要嫁給太子了。”琉鶯信誓旦旦道。

    人生二十年,從來都隻有柯書煜選擇別人的份,他這還是第一次享受被人“爭搶”的滋味——事關他和衛桑柔的婚姻,可是一點都不好受。

    “公主要比什麽?”衛桑柔問道。

    “我喜歡騎馬射箭,就比這個。”

    “可我喜歡喝酒,我想跟公主比喝酒。”

    “你也喜歡喝酒?”琉鶯的興致,立刻高了起來,“那就比喝酒,這可比騎馬射箭更拿手。”

    “我們南宣喝酒會行酒令,公主比不比?”

    “這種文縐縐的東西我才不必呢,就簡單幹脆一點,看誰酒量好。”

    衛桑柔去看柯書煜:“太子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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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書煜眉頭皺緊,搖頭道:“非常不好。”

    “我和太子妃的比試,哪裏需要太子說好不好。”琉鶯不解道,“又不是我跟太子比。”

    “太子妃的身體不宜多喝酒,既是關乎嫁不嫁於我,公主要比騎射,我替太子妃比。”柯書煜轉頭對阿彌道,“帶太子妃和三小姐進去。”

    此時柯書煜從語調到神情都陰沉下來,阿彌知道他必定動了怒,於是不敢怠慢,立即上前要帶衛桑柔離開。

    哪知衛禮柔和琉鶯兩輛馬車前的馬突然嘶鳴起來,各自撅起前蹄像是要打架的樣子。

    柯書煜第一時間便拉著衛桑柔撤退,將她護在身後。

    衛澤成唯恐那畜生傷了衛桑柔,搶步上前要製服烈馬,哪知柯書煜快他一步,他便隻能眼睜睜看著衛桑柔被柯書煜保護起來,而他已經抓住琉鶯身邊那匹馬上韁繩的手立刻收緊,開始與之糾纏。

    “大哥哥!”衛禮柔在一旁驚叫起來。

    阿四及時現身,和衛澤成一起控製烈馬。但馬的勁兒太大,衛澤成實在控製不住,隻能鬆手。此時他見琉鶯還在近身處,便果斷將她拉走。

    琉鶯還在馬受驚失控的驚嚇中沒有迴神,突然被衛澤成一帶,她整個人失去了重心,撲在衛澤成身上。

    陌生的男子氣息混著冬季冷冽的空氣將琉鶯包圍起來,她驚得大腦中一片空白。

    “公主?”柯書煜此時才過來,“有沒有受傷?”

    琉鶯聽見一聲馬鳴隨即迴頭去看,隻見阿四用力拉著韁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安撫住了馬兒。她正要為阿四鼓掌,這才發現衛澤成還抓著自己的手臂,她一時驚慌起來,忙抽迴手,和衛澤成站開了一些。

    衛禮柔看衛澤成和琉鶯剛才的動作太過親密,心裏不是滋味,上來問衛澤成道:“大哥哥,你沒事吧?”

    衛澤成搖頭,視線越過柯書煜肩頭落在他身後的衛桑柔身上:“大……太子妃沒嚇著吧?”

    “我沒事。”

    不知怎的,琉鶯覺得眼下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她的目光在柯書煜和衛澤成之間逡巡,最後鎖定在衛桑柔身上,似在探究什麽。

    衛澤成向柯書煜和琉鶯叉手行禮:“方才公主說要跟太子妃比試騎射,可太子妃從小學的是詩書禮樂,對騎射之事一竅不通,公主硬要比試實在強人所難,也不是一國金枝該有的風範。”

    琉鶯有些委屈道:“我要跟太子妃比喝酒,太子又不讓。”

    “我是太子妃的兄長,公主如果真要比試,我可以奉陪,但就不要賭公主和婚事,賭點別的吧。”衛澤成詢問柯書煜,“太子以為如何?”

    “可我就是來下戰書的。”琉鶯觀察著衛澤成,“你是太子妃的哥哥?可我看你們不像兄妹,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

    “這是相府家事,我隻是盡一個哥哥該盡的責任,保護自家妹妹而已。”

    琉鶯忽然有所感觸:“別人家的哥哥都知道護著妹妹,偏偏我的哥哥不肯幫我說話。”

    琉鶯賭氣看著柯書煜的樣子便是在說林正番不幫著她爭取這門親事。

    “因為大皇子也知道是公主在強人所難。”衛澤成正色道。

    “我爭取自己喜歡的人有錯嗎?”

    “如果太子願意接受公主的喜歡,公主就沒有錯。但如果太子不願意接受,公主的堅持就可能給至少三個人造成痛苦。”衛澤成目光黯淡,帶著十二分誠意向琉鶯懇請道,“公主如果願意,我們進東宮慢慢說。”

    琉鶯看得出來衛澤成不是在忽悠自己,她甚至萌生出了想跟他好好聊一聊的想法,便答應先進東宮:“我想向太子借個地方,跟太子妃的哥哥聊一會兒。”

    衛禮柔低聲問衛澤成:“大哥哥,那我呢?”

    衛澤成剛才也看出來柯書煜心中不悅,便請求琉鶯讓衛禮柔同行,給衛桑柔和柯書煜留出單獨的時間。

    稍後五人分成了兩撥,衛桑柔跟著柯書煜迴了正儀殿,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她屏退了阿彌,問道:“太子,你怎麽了?”

    柯書煜將她拉到跟前,抱著她,埋首在她胸口,道:“桑桑,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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