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1021年,您的子孫李長生和李長媱,前往他鄉求援。】


    【二人途中路遇逃亡巫族,得知神鳥圖騰鳳凰被擒,族中一名聖長在西境拚死抵抗血月,旭日聖長淪為血月之內走狗,神鳥圖騰,滅。】


    【另外兩圖騰,同樣遭遇。】


    【兄妹二人路遇一名神鳥圖騰長者,從其口中得知,血月之外三大圖騰巫族,聚集對抗血月,巫族大帝祈祝與鳳凰、金龍有舊,一怒而殺入血月,受人族埋伏,西境祁陽州府天地色變,山河傾塌而成絕地,祈祝大帝铩羽而逃。】


    “連大帝都敗了!”李長媱麵無血色望著浩浩蕩蕩的巫族逃亡大軍,“哥,我們...”


    話到喉頭,逃跑兩個字怎也說不出口,至少麵對著血月這樣恐怖的存在,她膽小的老哥就從來沒有提過‘逃跑二字’。


    “乾坤未定,以前發生了這麽多事我們都熬過來了,不是嗎?”李長生笑得難看。


    他懷中仙嬰吮著手指的嘴角一抹冷笑,“你們人族真可笑,敢和我們合作。還企圖借著我們的手,鏟除巫族的帝境強者。想要成為漁翁,殊不知你們已經在最危險的領域,可別到時候魚沒釣上來,落得個盤中餐的下場。”


    “你沒資格笑。”


    李長生半點兒不生氣,把仙嬰放在李長媱手中的搖籃裏,灑下了癢癢粉,“你們很早以前就已經輸了,而且你是階下囚,連積蓄數萬年的修為都留給了班輸偉德,現在你連最普通的仙人都不如。”


    “如今的你,隻是我兄妹二人的備用糧。”


    仙嬰哭嚎,隨著李長生泛起黑瞳,祂更不敢言語。


    這小子身上,擁有著隻有人皇才有的眼睛。人皇鎮壓天下,人皇權瞳甚至能抑製仙人的仙靈力。


    ......


    【李家1022年】


    【您的子孫李長生和李長媱抵達大金帝國,在家族長輩曾經涉足過的土地上,他們在天理堂的產業查探兩大人族國度的情況。一邊尋求一切有可能的助力,一邊為家族積蓄底蘊,助李長媱尋求突破之道。】


    【二人身處曾經李耀清作為藥師所在繁城,受繁城城主接見,即便身為城主,此人依舊對仙人之事不知不解。】


    【......】


    【恭喜您,您的子孫李天明,與白玉仙經過一年半的交流,終於融合白玉仙的仙力,獲得特質:半仙!】


    此事家族裏,眾人都前來替李天明護法,也害怕李天明在成為半仙之後會有副作用。


    不過這種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成為半仙之後,李天明第腦海裏的眾多兄弟,終於是放了白玉仙一馬,白玉仙麻木地跪在下著黑雨的恐怖世界裏痛哭流涕,如璞玉般的身形弓著,捶打著泥濘的大地,“畜生啊!”


    一年半...沒人知道他這一年半是怎麽過來的,十四個人格無休止地蹂躪他,這些充滿著邪念的意識似乎有用不完的點子。


    白玉仙終於知道李天明是多恐怖的存在,這是一尊應該受天譴的生靈,他想不明白,當初四個人裏,他怎麽就挑了這麽個玩意兒?


    好端端的附身和共存,成了絕地大逃殺。


    “逃出去...必須逃出去,就算是死!”


    此時。


    李天明茫然的盤膝坐著,他再一次確定自己不是身體的主人,身體裏跪拜的白玉仙,正在源源不斷地給他輸送著法力,那是白玉仙吃掉悟道境的令狐仙一半的法力,足夠讓他突破合體境。


    眼前的一切都在變化,世間萬物入微,成為元嬰之後開啟了規則的大門,即便是到了合體用的道法,依舊是在聚集天地間的規則,自成一片規則的主人。


    可是成為半仙之後,他似乎明白了仙人為何如此強大,因為祂們掌控的是更高層的‘法則’,祂們本身就是天地間的一部分。


    李天明伸出手,他運用著白玉仙的仙靈力,手逐漸變成白玉的模樣,融入了空氣和環境,同樣成為了天地間的一部分,他確信即便是合體境的大能在他麵前,都無法察覺他的存在。


    他緩緩抓起一塊石頭。


    石頭倏忽間一點點消失,不是化為齏粉,而是就此虛化,抹滅了他所觸之物的存在。


    腦海裏的很多個‘自己’在盤膝坐著,‘冷靜’的那個自己,麵帶微笑道:“去吧,找一個無人的地方,他身上的法力足夠我們打開道門。”


    “道門...”


    李天明雙目失神,迷茫中帶著恐懼,他看不到道門,可是腦海裏的很多自己都能看得到。


    “汙染與瘟疫的道門。”


    聽到‘自己’的迴答,李天明下意識道:“需要找老樹爺爺問問嘛?”


    “不用,桀桀桀,那個紅了吧唧的老樹能瞧明白什麽?!!”


    ‘傲慢’的自己在獰笑。


    李天明出神地站起身來,迷迷糊糊朝往大海去。


    途中遇到了來護法的天齊。


    李天齊本是萬分歡喜,卻見李天明心不在焉的模樣,他的笑容逐漸消失,“剛剛你...你向我傳音,讓我護法?”


    “我沒有。”


    聽到李天明的迴答,李天齊皺皺眉,正想說什麽,忽而見到李天明轉過頭來,李天齊愕然原地。


    隻見一直乖巧的李天明,正淚流滿麵地麵對著他,雙手用力地抓著他的肩膀,哽咽問道:“天齊,我...我究竟是不是我自己?”


    李天齊還是第一次見天明這樣。


    他看著李天明通紅的雙眼,天明突破的歡喜倏忽間全然消去,“你不是你自己,還能是誰?”


    “可是...我的身體裏有好多人。”


    雲空中,淚水模糊了李天明的臉,“我害怕他們,我從來都害怕。我甚至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出生過,我好像一下子出現在了你們身邊,我知道你們的是誰,可我就是想不起來我和你們一起做過什麽。”


    李天齊麵色一變。


    李天明抓著李天齊的手越來越用力,“很多人都很害怕我,我不知道我做過什麽。我從來沒有修行過,可是力量和知識,就這麽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身體裏的每一個我,都比我知道更多的事情,我和他們每一個人都不一樣!”


    “天齊,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我?”


    “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


    “我是真的嗎天齊?我真的存在過嗎?”


    李天明緊緊地抱住李天齊,無助地啜泣,他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直到恐懼。他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腦海裏的人,在吸取他的這種恐懼,他甚至可能會忘掉今天的哭泣和迷茫。


    就像很多時候一樣。


    “天明...”


    李天齊雙目失神,肩膀有點濕,分不清是天明的眼淚還是鼻涕。


    他能感受到天明的恐懼,可是他無法迴答...


    他幾乎忘記了曾經的李天明是怎樣一個存在,天明愛殺人,是那種莫名其妙、不由分說的殺戮,隻有大哥能壓製住天明。


    李天齊甚至從來沒有喜歡過曾經的李天明,更多的隻有警惕。


    可後來乖巧的李天明出現了,遺忘了一切,成為了赤子之心的乖孩子,然後從來沒給他惹過麻煩,他受傷的時候這個李天明會急得團團轉,雖然這個李天明很膽小,可是他有危險的時候還是會壯著膽子跟著他去打架。


    他從來不知道,天明原來這麽在意這件事,或者是他這個當兄弟的太自私,認為這樣的兄弟待在身邊會更好。


    李天齊同樣陷入了茫然和頹喪,他隻能咬著牙,隨後露出一臉笑容,朝李天明道:“你是我兄弟,怎麽會是假的?”


    “兄弟...兄弟...”


    李天明無助地呢喃了兩聲,他的眼神忽而變得清明,歪了歪腦袋,朝李天齊笑道:“天齊,你是來給我護法的嗎?我們去哪兒準備突破啊?我好像要突破好久。”


    李天齊怔怔然地望著天明朝南海去,天明好像忘了剛剛的茫然和無助...


    李天齊顫抖著手掏出了祖宗靈位。


    “老祖宗,天明...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老祖宗沒有迴應。


    藍祖所在。


    探索規則之道的李想,看著眼前的麵板和感知內兄弟二人剛剛發生的一切,他也是滿臉茫然。歲月裏有太多的東西——獲得、失去、努力...剩下的隻有接受已經亟力抗爭過的命運。


    他歎息一聲,看向眼前的麵板。


    【您的子孫李天明,獲得白玉仙法力共享。】


    【獲得仙術:虛無,仙蹤難尋】


    【獲得仙術:湮滅之手,所觸之物瞬間消失】


    【您的子孫李天明身體裏眾多‘人格’,正在消化白玉仙分享的令狐仙法力。他們窺探到自己的道門,聚集著天地間最極致的惡念,將之形成汙染和瘟疫。】


    【一年半與白玉仙的追逃,隻是‘冷靜’人格的障眼法,天生壞種擁有著強大的觀察力以及極高的指揮。他們在通過恐懼,一點點解析著白玉仙的一切。獲得特質:食仙者】


    【即便是仙人的欲望和蠱惑,也無法侵蝕‘天生壞種’的意識,仙人‘難殺’、‘強大’等特殊性,讓李天明的人格充滿了狩獵和玩弄的欲望,擁有大概率獲得仙人的仙術。】


    李天明在南海海麵上盤膝而坐,李天齊坐在曾經被稱為‘天機三賊子’所在的蓮台上,久久失神,以至於眼中布滿血絲。


    他熟知許許多多的大陣,何昊傳承他陣法的時候告訴他,大陣裏藏匿著天地間所有的秘密,可是他找遍了所有的大陣,也沒找到天明的答案。也沒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眼前的李天明,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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