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晴迴了家之後,睡了很長很長的覺。

    這幾個月的奔波與勞累,讓她黏在床板上起不來。睡了很久,睡的很沉,但是沒有人走進她的夢。她空洞的睡了十幾個小時,然後起床拍拍臉,重新踏入一個名叫‘人生’的戲劇。

    七月初,她即將畢業,不久就是謝師宴,她找了一家評價不錯的花店,上門訂花。

    店員很熱情,拿著花冊殷勤地給她展示,她漫不經心的瞄著,問,“送給男教授,挺嚴厲的那種,不想送大眾的,價格貴一點也沒關係,有什麽推薦?”

    店員說,“石斛蘭怎麽樣?歐洲很流行,就是訂的時間久一些。意義是送給如同父親般威嚴的老師。”

    “可以,就這個吧。”

    等店員開完單子,約定一周後來取。唐晴收好錢包,轉身出門。

    剛踏過門檻,跟一個修長瘦削的身影擦肩而過,她下意識的傾側腦袋看向對方。

    那人也在邁步的同時,看她。

    他戴著口罩,整張臉有二分之一是被遮擋住的。所幸兩人的眼睛之間毫無遮擋,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四目膠著了一兩秒,直到她率先笑了笑,輕鬆的、甚至是,灑脫的。

    怎麽可能認不出他來。

    唐晴把臉側迴去,再次直視前方,穩步離開。

    張佳樂停下腳步,不可置信的察覺出,自己的心正在毫無征兆的狂跳。

    他的心,迸發出一種奇異的宿命感,除夕之夜,再美的煙花,他偏生隻記得這雙眼睛。看到她的眼睛,如水,如波。命中注定,他要沉醉於這樣的眼神。無數個細胞在告訴他:想要認識她,想要……她。想要聽懂她眼睛下的言語,想要她一字一句說給他聽。

    隻是第二次見,卻感覺已經認識了一輩子。

    很快的,店員迎了上來,熱情的向張佳樂詢問,“先生有什麽需要的?” 店員在猜測,夏天了還戴口罩,流感啊?那得離遠點。

    張佳樂道,“扶郎。”

    店員一聽,明了,是個行家,知道送什麽人要送什麽花,這是要送朋友同事的,於是利落的開始開單。然而張佳樂突然又問了一句,“剛才那位小姐是來做什麽的?”

    “當然是訂花。”店員有職業素養,不能暴露隱私,於是模棱兩可的迴答。

    “訂花,她會再來取?”張佳樂沉默半晌,“那我一同也給她訂一束好了,等她來取她要的花時,一並給她。”

    店員心想有新生意上門,停筆抬頭,笑道,“先生一見鍾情啊?那我推薦紅薔薇?天竺葵?你在我的腦海揮之不去——”

    他笑了笑,一見鍾情嗎?好像也不是。在他的記憶裏,總記得有個……無論是身影還有麵容都極其模糊的女孩,曾親密無間,曾水乳交融,但是實在太飄渺,像是隔了太久太久的時間,他懷疑可能是少年時代的前女友。但當剛才,陽光這麽明媚的打下來,照亮她的臉,他發覺,她的容貌和夢中的身影合並在了一起。

    於是他緩緩道,“好像她長得像我前女友?” 他疑惑的問著自己。

    店員笑容微僵,“先生你這樣會被打的。”

    張佳樂訕訕的摸摸鼻尖,道,“給她訂一束鑽石百合吧。”

    “鑽石百合啊,不是市麵上的花,國內很少見,得找莊園問問,單獨定製,先生確定嗎?恐怕很貴呢。”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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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七月,長夏暖冬的k市,是真的很熱啊。

    百花俱樂部所在的街道上,有一家咖啡店,當然也買小食之類的,總之不管是俱樂部管理層白領還是職業選手,都喜歡來的好去處。沒有食堂那麽吵雜,是私會的首選之地。

    “生日快樂。”喻文州把禮物放到桌子上,“給即將出道的新秀一點小小的鼓勵。”

    穆南華乖順的接過,眨眨眼,“謝謝前輩。”

    他便笑,“先點菜吧。” 下一秒卻在想,故意忘記那家夥的畢業典禮,那隻野貓有沒有生氣。

    想什麽來什麽,這個地方有大概率遇見熟人的可能。他們這桌剛上了飲品,咖啡館門外的鈴清脆作響,伴隨唐晴的出場。

    炎熱夏季,穿著清涼,她穿著吊帶上衣,下身配不規則半身裙,短的一邊露出白皙筆直的大腿,長的那邊卻蓋及腳踝,走動的時候,裙擺飄飄,疊層蕩漾。

    喻文州聽到隔壁一桌學生妹的竊竊私語,穿這麽騷幹嘛呀……

    他視線掃向隔壁,視線帶著涼薄。可惜,被墨鏡擋著,學生妹以為他是讚同,反而露出討好式的笑容。

    唐晴目不斜視,也沒有掃視咖啡廳的布局,看樣子經常來,不用服務員帶領,輕車熟路的找了個靠牆的座位落座。喻文州發現她一直在看菜單的冷飲,翻來覆去,不知如何拿捏,好像她自己也在糾結。他嘴角挑了挑。

    穆南華在跟他說話,念叨這賽季的事,他突然沒有心情再聽了。

    “等我一下,”喻文州對她道,然後起身去了前台。

    他對前台的姑娘道,“給8號桌點杯熱巧克力。”說著便掏錢包。

    前台姑娘什麽風雨沒見過,自然心底了然,笑著道,“要不要幫您塞張小紙條,寫聯係方式給那位小姐姐?”

    喻文州笑,“不用了吧。”

    熱巧克力剛剛上,唐晴愣了一下,在服務員笑眯眯的指點下,看向已經坐迴座位的喻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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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會兒,喻文州收到消息:

    「打擾你約會不是我的錯,給我一杯熱巧克力是沒法趕走我的。話說你有毒吧,大熱天給我熱飲,怕我熱死的不夠快。」

    然後他這桌也收到了一杯飲品。

    以及她的短訊,「喝點酸的解暑,關心你呢,麽麽噠。」

    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的酸檸檬茶,泡了一整個檸檬,還有服務員止不住的笑意。

    喻文州便迴:「小幼稚鬼。」然後又補上一句,「床上的嬌氣包。」

    唐晴發給他一個捶桌並且怒火燃燒的表情包。

    他神態自若的咬上檸檬茶的吸管,又發消息:「好酸。」

    「嘻嘻活該。」

    「我是說你。」

    m」

    刷屏的怒火燃燒圖,喻文州止不住的溫軟笑意。

    但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微滯住了——這家深藏不露的咖啡店,究竟上演多少個男男女女的故事才夠本?一個身材挺拔的青年以相當不羈的姿態推開了門,就連門口的鈴鐺都搖曳狂響。青年的目的地隻有一個,唐晴的所在之處。

    青年身高腿長,步伐豪邁,上衣也不老老實實的係著,開了兩個扣,總之,就是年輕氣盛的主。

    服務員迎了上去,得到青年墨鏡之下的銳利目光,“不點菜,找人。”

    這兩人,一定很熟悉……熟悉到了解彼此的習慣。傲氣的青年剛坐到唐晴對麵,翹起二郎腿,就被她踹了一腳,青年不怎麽樂意的放平雙腿,開始吃她吃不完剩下的披薩。

    喻文州收斂起笑意,一邊應付著穆南華的聊天,一邊手快速的敲手機,打字,問她,「誰?」

    唐晴忙著和青年聊天,沒看手機。過了一會兒才看到亮起的手機屏幕,不耐煩的迴,「我傻弟弟,有問題?」

    嗬嗬。喻文州心想,鬼才信。

    倒是穆南華這才發現店裏一角有她的死敵和某位隊友,心有不平,憤然:哪都能遇到她……

    下一秒,讓穆南華更傷悲的事發生了,在唐晴和唐昊一起離開咖啡店之後,喻文州率先去前台結了帳,跟她告別,後腳追了出去。

    三心二意的下場就是誰也得不到(唐晴除外)

    這邊唐晴挽著唐昊走在街上,剛才買的西瓜和橙子已經轉移到了唐昊手上,她輕鬆的侉著包,一邊叮囑唐昊,“你到了n市一定要和隊友打好關係知道嗎,不要以為你當了隊長就不尊重前輩了……”絮絮叨叨,唐昊不耐煩的讓她閉嘴。

    她突然臉色一變,腳步頓住,然後扯著唐昊的手肘拐進小巷。

    唐晴開始解扣子,唿出一大口憋了許久的氣,吃得太撐了,腰帶太緊,感覺東西都在胃裏消化不了似的,她窩在牆角把腰帶鬆開,往後延了一個扣。

    唐昊對此不以為然,“你又吃撐了?我真服了你,你一開始就不能少點菜,或者別為了顯瘦穿這麽緊的衣服。”

    事實證明,再漂亮再有女人味的姐姐,一想到小時候這臭女人是怎麽把他按地上毆打摩擦的,在唐昊眼裏她就不是個女人,隻是個戰鬥機器,戰鬥機器因為解腰帶而走光不算走光,那叫蹭掉漆,她的內褲邊也不算內褲邊,那是坦克的履帶。

    她自知理虧,不說話,讓唐昊擋著她,等她弄完,換成唐昊摸摸自己的肚子,罵道,“吃你剩下的東西害得我也吃多了,你擋著我點,我也鬆鬆腰帶。”

    兩個人換了一個位置,可是唐晴纖細又瘦,擋不住他,外人看來,就好像唐昊在解褲子耍流氓一樣。

    唐昊有點害羞,然而臉上一臉厭煩,說,“你能不能背過身去???有點當女人的自覺好嗎??”

    她翻了翻白眼,嘟囔,“你內褲都是我給買的……”還是老老實實的轉身了。

    迴頭一看,喻文州正在巷子的另一頭,帶著微妙笑容靜靜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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