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秦蕪和莫青在簡單收整之後就一同秘密離開,不料剛出城就碰到了兩個尾隨小賊。


    莫青身為將軍,對於尾隨跟蹤這些事很是熟悉,也很是擅長反跟蹤,在察覺到有人跟蹤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秦蕪這段時間來惹到的政敵,第二個想法就是敵國派來的高手,想要將自己除之而後快。


    畢竟自己身為第一大將軍,若非朝堂不穩,官家也不會冒險將自己從邊關召迴,如今有了落單的時候,如果自己是敵人,也定要出手的。


    這月餘來,莫青經常同秦蕪一起處理罪人,一起應付政事,兩人也磨合出些許默契,隻一個眼神,秦蕪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嘴角不禁勾起,竟然有膽子跟蹤自己,有趣。


    待聽到熟悉的唿吸節奏,腳步聲和交談聲音,令秦蕪有些失望,還以為是什麽新鮮的小魚,原來是那兩個滑不溜秋的泥鰍迴來了。


    之前若不是自己急著向官家複命,這兩人又輕功高超,自己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如今倒好,竟然又迴來送死。


    莫青雖然是個五大三粗的武將,但對於他人的情緒變化卻很是敏感,不然也不會在朝堂中如此如魚得水。


    在察覺到秦蕪嘴角輕撇後,湊近秦蕪低聲問道。


    “怎麽?”


    “沒事,兩個小泥鰍而已,先逗他們玩玩。”


    “那我們快馬離開,讓他們遠遠跟著?”


    “知我者,莫青也。”


    秦蕪和莫青兩人相視一笑,在簡單吃過飯後就打點吃食離開,將這兩個小泥鰍遠遠的墜在後麵,卻讓這距離不會讓他們跟丟。


    旅途中間飲水吃食也隻是稍有停留,確保這兩個小泥鰍餓不死,渴不死,但又不能吃飽穿暖。


    一路風餐露宿下來,曲靈風兩人已經折磨的不成樣子,偏偏又追不上兩人,可馮默風又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隻能這麽緊追慢趕的追著兩人。


    隻可惜,來京都尋找幾人的楊康等人卻因此錯過,在京都遍尋幾日後,最終無果放棄。


    幾人去了郡主府,可偏偏在府邸之中並沒有見到秦蕪的身影,在小丫鬟的口中得知秦蕪外出,卻怎麽也問不出目的地,也隻能這麽作罷,三人商量過後,決定三人就守在這裏,等待秦蕪歸來。


    想來知道了楊康是那秦蕪的師弟,若是發生打鬥不敵時,兩位師兄應該會報出楊康的名字來保命吧?


    ——


    一路跟蹤,曲靈風看著城鎮越來越落後,位置也越發接近邊關,心知不對。


    “小師弟,這不對,馬上就要出大宋了。”


    馮默風聞言沉默片刻,這一路跟來,耗時半月,卻從未見到那女子發脾氣,臉上始終揚著笑意,待陌生之人尚且如沐春風般溫柔,難道自己所交的好友真的是奸詐之輩嗎?


    “大師兄,我想跟著他們一同去那邊外。”


    “……小師弟,聽你的。”


    曲靈風沉默片刻,還是點頭同意了。自己大了小師弟十一歲,一向將他當自己的親弟弟一般,如今他心有困惑,自己又如何不能成全?


    絕不能讓此心魔留在小師弟心間,不然怕是會對武學進益有礙。


    “多謝大師兄。”


    馮默風勉強一笑,目光始終看著不遠處的秦蕪和莫青兩人,那兩人正坐在客棧之中享用美食美酒。


    這半月有餘來,馮默風也心知對方早已發現了自己和大師兄的跟蹤,卻又不知,他們為何放任?


    清者自清嗎?


    曲靈風暗自歎氣,抬眸就看到客棧之中的莫青正對著自己這個方向舉杯,眼中帶著一抹戲謔之色。


    心中一凜,曲靈風拍了拍馮默風的肩膀,搭著他的肩將人帶進客棧,剛一站立,就向秦蕪拱手一禮。


    “這些時日多謝包涵。”


    秦蕪抬眸掃了一眼,心中卻是懶得搭理這兩人,有這功夫還不如多吃一口飯來的實在,便給了莫青一個眼神,讓他去處理。


    成功接收到信號的莫青隻能勾唇一笑,另倒了一杯酒放在空位上,示意兩人坐下。


    “客氣。”


    馮默風向秦蕪微微拱手,低聲懇切道。


    “在下桃花島馮默風,心中有一事不明,還請秦姑娘誠實相告。”


    還是逃不掉交談的秦蕪隻好抬眸,微微咧嘴一笑,隻一秒,又迅速收起笑容,變臉之快,令莫青不禁笑出聲來。


    秦蕪在給了莫青一個瞪視後,對著馮默風說道。


    “你說,如果我心情好的話,會告訴你的。”


    “京都戶部侍郎孫若華,孫大人所犯何事竟被抄家,一家六口人竟無一幸免?”


    “孫若華?”秦蕪有些疑惑,這人是誰?


    不怪秦蕪疑惑,這段時間,在秦蕪手中被抄家滅族之人起碼要有上百家了,如何能夠記得這麽清清楚楚?


    見秦蕪望來的疑惑眼神,莫青適時開口。


    “戶部侍郎孫若華,年三十二,父母兩人,一妻一妾一子,在一月之前被抄家,那天我有事,是你獨自去的。


    孫若華罪案有結黨營私,歸附罪犯郭陽門下,貪贓金額六萬八千兩,手下有命案五條,他的妾就是位良家女子,是他強搶來的,他的兒子正是這位妾的孩子。


    這女子是個烈性子,京都官府本欲為她平反,判一個自由身,可她卻在獄中自盡了,她的孩子也被她親手殺了。


    孫若華手下的命案,就是這位列女子的家人,她也是積怨已久,若不是尚有親人在世,恐怕早就和那孫若華同歸於盡了。”


    “竟是這樣嗎?”


    馮默風低頭沉思,神情懨懨,曲靈風隻好上前安慰,小師弟心思敏感,不知又要傷懷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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