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老大人一聽這話不幹了,“王爺此話何意?”


    梁王這兩日費盡口舌,便是想要藍家主動向陛下承認錯誤,再把貪墨的銀子吐出來。


    罪責雖然不能全免,但死罪肯定是能免去的。


    但他的嶽父大人卻不領情,還覺得他杞人憂天,同時還自信滿滿,覺得陛下不會拿藍家怎麽樣。


    原來,他的依仗竟是父皇的那位藍貴妃,真是可笑!


    他作為皇帝的親兄弟都不敢托大,一個早已死去的先帝貴妃還能護佑藍家,這不是笑話嗎?!


    “嶽父,要嘛您聽本王的,要嘛一切事宜您全權負責,本王言盡於此。”梁王心累的說完,便起身離開酒樓。


    藍老大人見此,又氣又急,想把人叫迴來又拉不下麵子。


    對麵廂房內,商闊小聲和風邑嘀咕,“我瞧著京城最近不安生,表弟可知原由?”


    風邑抱著兒子,不緊不慢道:“我又不是當官的,我怎麽知道。”


    商闊一噎,“那個,你和方大人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他迴京後,我們都不曾見麵,這樣表哥還覺得我們關係好?”風邑反問。


    商闊再次一噎,“表弟,這樣的人脈你都不好好維護,你到底怎麽想的?”


    喂兒子吃東西的風邑這才抬頭,“表哥,你是想步商家的後塵嗎?”


    商闊:“……”


    “我感覺現在的生活就挺好的,有錢有閑,還有妻兒。”風邑一番話,把商闊氣得不輕。


    “你有妻兒,我又沒有!”


    “那表哥就趕緊成親啊,說不定明年就能抱上兒子了。”風邑勸道。


    商闊頭更疼了,“你走!我這段時間不想看你!”


    風邑聞言笑了,“成,那我們父子走了。”


    商闊說的不過是氣話,隻是,看著風邑頭也不迴的走了,他更氣了。


    風邑剛出酒樓大門,就碰見了騎馬而來的方元善。


    二人四目相對,忍不住笑了。


    “元善,許久未見。”


    翻身下馬的方元善走到風邑身邊,目光落在他懷裏的孩子身上,“這是你家老二?”


    “對,這是個小子。”風邑笑道。


    方元善摸了摸荷包,無奈道:“今日出門帶的東西不多,迴頭再給孩子補上見麵禮。”


    風邑聞言笑了,“成。你今日這是……”


    “阿月想吃這家酒樓的糕點,我來打包的。”方元善說完,霍川已經從酒樓出來。


    “大人,糕點打包好了。”


    風邑:“那咱們改日再約?”


    方元善點點頭,“好,改日再約。”


    等方元善離開後,商闊忽然出現在風邑的身後,“你們再約的時候,能否帶上我?”


    風邑睨了自家表哥一眼,低聲道:“郡主看不上你的,這牆角你挖不動!”


    商闊:“你可閉嘴吧!我上次不過隨口一說,你怎麽老是記著呢?”


    “我這不是怕表哥越陷越深嗎?”風邑迴他。


    商闊磨牙,“我要真想搶人,當初在海上的時候就搶了,何至於等到今日?”


    風邑一想還真是如此,便道:“行,到時候帶上你。”


    送走風邑後,商闊這才鬆了口氣。


    一直沉默的石弼說道:“公子,你當初已經動手了,可惜咱們那會兒的勢力不如人家郡主的。”


    被揭短的商闊,“我覺得你月錢可以再降一降。”


    石弼急了,“公子,你不能因為屬下說實話就扣屬下的月錢!”


    “本公子這是教你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商闊負手前行,感覺被表弟氣出的那股鬱氣都消失了。


    果然,把氣撒到別人身上,自己就不氣了。


    梁王迴到府上,就碰到了自己的王妃。


    “王爺,事情如何了?”


    麵對王妃急切的眼神,梁王無奈道:“嶽父固執的很,覺得藍家出過一位貴妃,陛下不會拿藍家怎麽樣。”


    梁王妃聞言,直接氣笑了,“那是先帝的貴妃,又不是陛下的貴妃,他是不是老糊塗了!”


    “本王也是這麽提醒嶽父的,可他不聽。”梁王心裏的那股悶氣可算是順了。


    梁王妃:“王爺,臣妾想迴娘家一趟,好好勸說父親。”


    梁王樂得輕鬆,“行,你迴吧。”


    這時,趙瑜從門外衝進來,“父王、母妃!”


    梁王瞧他跑的氣喘籲籲,眉宇微蹙,“這般莽撞,成何體統?!”


    趙瑜這會兒也不想跟他爹吵架,說道:“兒子聽表哥說,外祖家要出事了,可是真的?”


    梁王看了自家王妃一眼,才道:“嗯。不過,這事說大也不大,就看你外公怎麽選擇。”


    趙瑜鬆了口氣,“那就好,外公肯定知道如何選擇的。”


    “嘖!”梁王沒忍住冷嗤一聲,“你外公固執得很,本王勸他都不聽。”


    “這這這……”趙瑜看向他梁王妃,“母妃,咱們一起去勸外公!”


    梁王妃求之不得,朝梁王行禮後,便帶著兒子迴了娘家。


    皇帝給的五日時間,說長不短。


    懂的把握時機的人基本已經把貪墨的銀子以各種名義捐給朝廷。


    固執己見的藍老大人再看到同僚們都服軟了,加上閨女們和外孫們的勸說,他終於妥協了。


    最冥頑不靈的便是容家了。


    已經是最後一日了,他們不僅不肯服軟,還嚷嚷著要見陛下。


    齊王這幾日也被他們氣得夠嗆。


    要不是看在母後的麵子上,他早就不想管他們了。


    “齊王,我們要見陛下!”容八爺冷聲說道。


    齊王聞言,“陛下不會見你們的。”


    這是真話,但容家人不信。


    “我們可是孝仁太後的娘家人,陛下的外祖家,他怎會不見我們?”容八爺叫囂起來。


    齊王被容八爺這囂張的態度給氣到了,正想發火,一旁的楊尉拉住了他的衣袖。


    “王爺,這已經是陛下寬限的最後一天了,既然有些人不死心,您不如讓他們死死心。”


    揉著眉心的齊王:“罷了罷了,便隨你們的願吧。”


    須臾,齊王便帶著容八爺和容桓進宮。


    禦書房內,皇帝正和下首的方元善說著話,“這幾日送到戶部的東西,加起來可對上賬了?”


    方元善打著算盤,“完全對上賬是不可能的,畢竟吃進去的多了,想要全部吐出來是有難度的,除非……趕盡殺絕。”


    皇帝聽懂了,他揉著眉心,“隻要數額不是很大,便睜隻眼閉隻眼吧。”


    好歹都是跟隨他的老臣,他也不想他們晚年過得太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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