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方元善來楊府接她的時候,說道:“阿月,師父找到法子了。”


    古月蘭聞言,小聲問:“當真?”


    “嗯。”方元善握住她的手,“你以後還是少來楊府吧。”


    “為何?”古月蘭蹙眉。


    方元善輕歎一聲,“師父說,你的氣運會加強承哥兒的運勢,於他目前不利。”


    古月蘭瞪圓了眼睛,“那我以後都不能去楊府了嗎?”


    “倒也不是。”方元善輕聲安撫她,“師父推演了一番,來年五月會出現日食,他會在那一日幫承哥兒改命。”


    古月蘭驚訝了一下,“為何要選在日食那天?”


    “一是為了遮掩,叫影衛無法察覺;二是那日與承哥兒命數相合。”方元善解釋。


    古月蘭點點頭,“那還有得等,如今才八月初。”


    “是啊。”方元善把玩著她的小手,“阿月,我明日休沐,你能騰出時間來陪我嗎?”


    古月蘭搖頭:“不能,我和春夏幾人約好了,明日要去郊外的醫學院授課。”


    方元善:“帶上我可好?”


    “我明日很忙,你確定要跟著?”古月蘭笑著問。


    方元善也笑了,“沒事,我明兒帶上喜寶和潤哥兒。”


    “行吧,反正倆孩子都喜歡你。”如今家裏除了喜寶和不肯迴宮的潤哥兒,其他孩子都上學去了。


    四郎幸運的被皇帝下旨請去宮裏陪皇室的孩子們讀書了。


    影伏前幾日也迴到了皇宮,繼續保護皇帝去了。


    迴到府上不久,張氏就找來了。


    “老三啊,娘這邊有個事找你們說說。”張氏說完,便在屋中的椅子上坐下。


    瞧她神色好似有些憂愁,古月蘭便主動開口,“娘,有什麽事你盡管說。”


    張氏想了想,“那個,大郎的婚事,你們可有什麽想法?”


    這個事古月蘭可沒有想過,於是目光落到了方元善的身上。


    “娘,可是有人來打探了?”方元善問。


    以他往後的勢頭,想和方家結親的人家肯定不少,何況大郎自己也很爭氣,前年就考中了秀才。


    今年九月的鄉試他也會下場,考中舉人不在話下。


    張是點點頭,“最近確實有不少人家來打探大郎的親事,隻是、隻是……”


    瞧她一臉為難,方元善忍不住問:“可是有人為難娘了?”


    “那倒是沒有。”如今的方家,還真沒人敢在張氏麵前放肆。


    “就是吧,那個……”張氏的臉上有點無措,“當初咱家不是特別艱難嗎,你大嫂剛生大郎沒多久,你又病了,家裏能賣的都賣了,可你的病就是不見好。


    那會兒你二叔又不在家,你二嬸那人你也知道,她根本不肯借錢給咱們。


    至於村裏其他人,他們自己日子也艱難,能借的也不多。


    沒辦法,你爹就去隔壁鎮子找你舅舅的同窗,從他手裏借到了五兩銀子。


    那會兒,他孫女也剛出生,與你爹喝酒的時候便為大郎與他孫女定下了娃娃親。”


    方元善聽完,忍不住問:“我爹這些年怎麽都沒有提起呢?”


    張氏也是氣惱:“他那會兒喝了酒,醒來就把此事忘幹淨了。再有就是你舅舅那位同窗,在你爹借錢後的第三年病逝了,此事更是不了了之。”


    古月蘭:“那為何現在又提起來了?”


    “是女方那邊來信了,你們爹才想起這事的。”張氏也不想坑孫子。


    奈何做人不能言而無信,何況當初人家還伸出了援助之手,他們更不能忘恩負義。


    方元善想了想,“娘,這事要跟大郎說一說。還有便是那姑娘家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是一定要嫁給大郎嗎?”


    張氏歎息一聲,“那姑娘的祖母病重,想死前看到孫女出嫁。”


    古月蘭:“原來是老人臨終前的願望。”


    此時,方元善心中已經有了打算,說道:“娘,晚些大郎迴來,我們便與他實話實說。”


    “也好,省得我頭疼此事。”張氏也沒有想到,自家大孫子忽然有了一個娃娃親未婚妻。


    這死老頭,今晚就讓他睡客房去。


    方老爹看到妻子迴來,小聲問:“都跟老三說了吧?”


    “說了。”張氏輕哼一聲,“這段時間你去睡客房吧,等事情解決了再迴來。”


    方老爹愣了一下,“……你這樣做就不怕孩子們看笑話嗎?”


    “你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還怕孩子們笑話?”張氏說完,轉身去找喜寶。


    方老爹追上去,輕聲求饒:“媳婦,我錯了!都是喝酒誤事啊。”


    “你跟我道歉有什麽用?”張氏心裏多少有點擔憂。


    大郎那孩子要是有喜歡的姑娘,這娃娃親鬧出來豈不是叫他為難。


    好在大郎這些年一心都撲在讀書上,並沒有喜歡的人。


    晚食過後,他被爺奶和三叔三嬸留下說話,本以為是為了鄉試的事,結果……


    大郎愣了好一會,才問出口:“所以,我現在是有了一個娃娃親未婚妻?”


    “差不多。”方元善拍拍他的肩膀,“此事我和你爺奶是這樣打算,你且聽聽……”


    這晚的信息量太多,大郎離開堂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暈乎的。


    翌日,大郎去國子監後就請了假。


    謝祭酒得知後,連忙詢問:“景行,鄉試在即你怎麽反而請假,不好好用功呢?”


    這些年,因為謝思蓉的緣故,謝祭酒沒少輔導大郎與二郎的功課。


    這一來二去,就對勤奮又努力的倆人喜愛不已,於是便收他們做了關門弟子。


    家中私事大郎不好明說,便道:“先生無需擔心,三叔說我學問紮實,考前不妨出去遊曆一番,或許更有收獲。”


    謝祭酒一聽,而後笑了,“不錯不錯,方大人的提議甚好!”


    大郎成功請了假,趕迴家中不久便坐馬車離開了京城。


    此次隨行的有肖水和廣白,再無他人。


    太子當晚就知道了此事。


    於是,第二天與太子妃出宮去看兒子的時候,便問道:“以你如今的情況,未來坐上首輔也不是不可能,為何還讓大郎應下這門親事?”


    方元善倒是不奇怪太子知道此事,說道:“人不能言而無信。”


    太子笑了,不再糾結此事,“九月鄉試,你要做主考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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