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大夥了。”古月蘭說完,朱縣丞的肚子就發出了一陣咕嚕聲。


    朱縣丞麵紅耳赤,“郡主,下官實在失禮了。”


    “哪的話,您和大夥忙到現在,鐵打的人都餓了。”古月蘭笑得一臉親切,“咱們的午飯剛好出鍋,大夥洗洗手能吃了。”


    聞言,忙碌了大半天的衙役們,頓時露出笑容。


    比起河田村的這邊的平靜,離此不過十裏地的小溪村卻吵吵嚷嚷。


    梅主簿瞧著不肯退讓的村民,怒了,“來人!把插隊看診的人給本官拉出去,綁在村口示眾!”


    衙役們也受夠這些村民的吵嚷了,二話不說照辦。


    被抓住胳膊的幾個村民卻不幹了,“你們……你們憑什麽抓人?郡主派人你們來就是給我們看診的!你們敢不聽郡主的話,我們就到郡主麵前告你們的狀!”


    梅主簿一聽這話,怒火更盛了,“爾等如此行徑,導致看診無法進展,郡主才真真要治爾等的罪!”


    吵嚷的幾人這才出現了懼色,不過,還是嘴硬的道:“郡主菩薩心腸,她才不會治我們的罪。”


    “對,郡主人好著呢!”


    “你休想嚇唬我們!”


    “……”


    梅主簿聽得心煩,再道:“快堵住他們的嘴!”


    奉命送吃食過來的春葵恰好看到百姓被堵住的畫麵,微微挑眉,“梅主簿,這是?”


    聽到春葵的聲音,梅主簿立即哭喪著臉告狀,“春葵姑娘,你怎麽才來……”


    春葵一怔,就被梅主簿在耳邊念叨了一通。


    她也終於明白,這幾個村民為何被五花大綁,還被堵上了嘴巴。


    “這個村的村長呢?”春葵問。


    這時,病得不輕的村長被家人扶著走過來,“春葵姑娘,真是對不住,給你添麻煩了。”


    聞言,春葵輕哼了一聲,“給我添麻煩倒是無事。可人家梅主簿和鄧大夫這大半天都在給你們看診,你們有誰關心他們吃飯了嗎?”


    春葵一發話,說得在場的村民都紅了臉。


    “鄧大夫,叫大夥先吃飯吧!”春葵示意衙役把牛車上的兩個大桶搬下來。


    正忙得頭暈眼花的鄧大夫頓時來了精神,“大夥,吃飯了!”


    鄧大夫一吆喝,還在忙碌的另外兩位大夫也起身走了過來。


    梅主簿更是一臉感動,“還是郡主惦記我們。”


    “梅主簿,不是我說你們,這些鬧事的人,你直接幫把他們關迴自己家裏,愛治不治!”春葵一番話,把附近的村民又嚇唬了一遍。


    梅主簿見此,輕歎一聲,“郡主心善,下官要是這麽做了,怕是會怪罪。”


    “我們家夫人又不是受氣包。”春葵一邊幫著分飯,一邊道:“不知感恩還鬧事的,您把名字統統記下來,以後每月的義診他們就不用參與了。”


    小溪村的百姓一聽,越發不敢說話了。


    那幾個找茬的,更是臉色慘白。


    村長趕忙說道:“春葵姑娘放心,接下來我們都會聽從梅主簿的安排。”


    “最好如此。”春葵掃視了一圈小溪村的人,“但凡再有鬧事的人,你們就等著自生自滅的!”


    聞言,梅主簿的嘴角抽了抽,心道:郡主身邊的婢女是真敢說啊。


    此時,鄧大夫走到了春葵身邊,“春葵姑娘,郡主那邊開的方子,你可記得?”


    春葵放下手裏的大勺,從衣袖中拿出一張藥方,“夫人猜到您會問,叫我把藥方一並送來了。”


    鄧大夫笑著接過藥方,便站在一旁認真看起來。


    另外兩位大夫也湊過來,而後三人嘀嘀咕咕的商討了一番,都忍不住感歎。


    “郡主開的方子就是妙啊!”


    分完午飯,春葵就駕車離開了。


    這時,一名衙役靠近梅主簿,“主簿大人,春葵姑娘說的那番話,要是被隔壁縣的人知道了,豈不是給咱縣令大人找麻煩?”


    梅主簿咽下嘴裏的野兔肉,“如今嶺南府,你覺得哪個不長眼的敢給咱們大人找麻煩?”


    衙役一聽,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小的真是忙暈頭了。”


    “趕緊吃。”梅主簿的神色冷厲了幾分,“一會再遇到鬧事的,你們幾個也不用客氣。”


    “好嘞。”幾名衙役同時應下。


    迴到河田村後,春葵就把小溪村的事情告訴了古月蘭。


    “夫人,有些人真是不識好歹,把您的善心當成了他們放肆的資本。”


    古月蘭笑而不語,“別氣了,跟我去河對岸的村子看看吧。”


    春葵心疼道:“夫人,那邊不是也有大夫在義診嗎?你都忙了大半天了,還是休息一下吧。”


    “不看不安心啊。”古月蘭說完,便提了藥箱往河對岸的村子走去。


    河田村對岸的村子叫河石村,人口比較多,且是雜居,處在玉屏縣和西林縣的交界處。


    以往,這個村有點什麽動靜,兩縣衙門都不怎麽理會。


    一個是這裏的百姓比較難管,二個是管不好的話,隔壁縣衙的人還會嘲笑一番,再上書府衙告你一狀。


    久而久之,河石村就成了沒人管的村落。


    可自從方元善來了後,便把河石村的歸屬權要了過去。


    秦縣令雖然舍不得一個村子的人口,但這個村的地理位置確實特殊,也不怎麽好管理。


    因而,方元善提出來的時候,他略微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等進了河石村,看到村民們都安安靜靜的排隊等湯藥,春葵愣了一下。


    “夫人,不是說河石村的百姓最難管嗎?”


    古月蘭輕笑了一聲,“那都是謠言。”


    “不見得。”春葵附耳低語,“奴婢瞧著,定是大人的功勞,當然也有夫人的功勞。”


    連續忙了兩天,染了病的村民大部分都痊愈了,古月蘭得知後,稍稍鬆了口氣。


    “三丫,剩下幾個重症需要施針的,你和桂香、思蓉二人負責。”古月蘭交代。


    三丫笑著道:“好的。”


    古月蘭想了想,又道:“把這幾日的脈案整理一下,你們三人再寫一份總結給我。”


    錢桂香頓時哀嚎出聲,“師父,不要了吧?”


    “你可以不寫,把《黃帝內經》給抄寫十遍給我就成。”古月蘭說完,便笑著出了書房。


    難得休沐,她要帶四郎出去走走。


    隻是,她剛走到院子裏,迎麵就碰見了匆匆而來的朱縣丞。


    古月蘭微微挑眉,覺得肯定有事。


    果然,朱縣丞一開口就是:“郡主,秦縣令來了,說是他們縣的百姓病倒了不少,這些日子一直找不到對症的藥方,才不得不求上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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